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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没事我瞎——青端(2)

    谢知很想拍个视频,等裴衔意醒了让他看看自己这熊样,没有六位数不给销毁。

    他走过去把药和水递上,问他:为什么不吃药?

    谢知递过来的,裴衔意倒是接了,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着药片,却不吃,低着头闷闷道:因为坏人很多。

    还有呢?

    裴衔意慌张地看他一眼:不是因为药太苦。

    医生说小孩儿行为的裴衔意其实更能表现他本人真实的内心。

    所以这人其实怕吃药?

    谢知无言地低下头,想起自己某回在家发烧,裴衔意回来逼着他吃药的事。

    那时两人刚结婚不久,他急着上爬,演戏不要命,隆冬三月在冷水里泡了几个小时,回来热得能熬粥,又不想去医院,金贵的毛病一出来,小D也没辙。

    裴衔意捏着他的下颔把药片一片片塞进他嘴里,手上动作强硬,脸上偏还笑得温柔:平时怎么看不出你那么怕苦?

    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自己不也怕吃药。

    谢知眸里掠起点笑意,刚要强迫裴衔意吃药,闹脾气的熊大人注意到他侧脸上的创可贴,眼睛立刻登时睁圆了,手中药片洒了满床:谁欺负你了!

    谢知都快忘了,摸摸创可贴,又垂眼看了看裴衔意,福至心灵,严肃地道:为了给你赚药钱,工作时受的伤,所以好好吃药。

    裴衔意的行为虽然有点让人哭笑不得的傻气,表情却基本正常,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忽然凑过来,吹了吹他的脸颊,随即用嘴唇隔着创可贴,亲了亲那道伤口。

    温热的嘴唇触感明显,谢知僵在原地。

    裴衔意的指背怜惜地在他的下颔骨上摩挲而过,带来阵痒意。然后他垂下手,将散布在床上的药片一一捡起来,珍惜地一口闷了。

    谢知摸了摸脸,镇定下来。

    按小孩子的逻辑,亲吻脸颊应该是表示心疼、亲近,还有诸如亲一下疼痛飞飞。俩人还共处一屋时,他听裴衔意抱怨过他爸,还以为这父子俩关系不好,现在裴衔意把他错认为他爸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裴衔意还挺黏爸爸?

    真看不出来,裴衔意居然是这么需要父爱的孩子。

    谢知的眼神愈加复杂了。

    看着裴衔意吃完药,谢知出去招呼了医生进来检查。傻了的裴先生总觉得有刁民要害朕,非得攥着谢知的一只手才安稳。

    裴先生就算是傻了,气场也很强大迫人,医生被他警惕地盯了半小时,盯得冷汗都出来了,赶紧做完检查赶紧走,临走前哭笑不得地道:可能陌生环境导致裴先生安全感很低,等再观察两天,没什么大碍的话,就让裴先生回家,那样他的情绪应该会稳定点。

    谢知点点头,等医生退出病房,他已经困得不行了。

    因为裴衔意的一通操作,生怕他把自己气到自闭,病房里乱七八糟没人敢进来整理,旁边陪护的病床还乱着。谢知揉揉额角,实在困得没心情去收拾,抬来椅子,趴在病床上就睡着了。

    困到一定程度时,站着都能睡着。谢知年少时养尊处优,压根不会料到未来自己能随便卷卷衣服就阖上眼。

    这一觉又沉又长,梦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一会儿是三年前他在酒局上拒绝喝那杯一看就下了料的酒,被泼了一头一脸一身,一会儿又是裴衔意不怎么正经的笑脸和漫不经心的声音:反正你都这么惨了,我也挺烦恼的,不如凑合凑合领个证,大家互帮互助一下?

    到最后,又是那个沉闷的房间,他头昏脑涨,意识模糊,四肢抽搐着,呼吸频率越来越微弱

    然后眼前猝然一片光亮。

    谢知睁开了眼。

    窗外夕阳西斜,散落三两束进来,将桌上他来时随手买的白色康乃馨染得红火。

    眼前是缠着绑带的胸膛,腰间还扣着只温热的大手。

    谢知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被挪到床上,具体来说,是被裴衔意卷进怀里了。

    要不是一条腿暂时废了,谢知怀疑他能把自己整个夹在怀里。

    怎么的,裴总平时睡觉不抱个情人或者等身玩偶还睡不着的?

    谢知无语地扯了扯他的胳膊,发现病人的力气比自己大,想叫外援,又想起那帮怂货不敢进来。

    啧。

    谢知绝望地望了会儿雪白的天花板,努力入戏,把自己当成只巨大的玩偶。

    浑身僵硬地给裴衔意抱着睡到天黑,裴先生总算是醒了,睁眼看到谢知,笑得好看极了:爸

    谢知伸手捂住他的嘴:奉劝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裴衔意迷茫地眨了眨眼。

    谢知语气诚恳:你清醒后会后悔到没脸再见我的,我也不想被你恼羞成怒地封杀。

    裴衔意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问号。

    谢知:革命友谊长存你可以叫我长官。

    裴衔意上下嘴皮子一翻,应该是叫了长官。

    谢知盯着他看了会儿,实在没忍住弯下腰,头抵着他的胳膊吃吃低笑出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好玩儿。

    笑够了他抬起眼,发现裴衔意也在看着他笑。

    那笑意和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不太一样,竟然有些深邃的温柔。

    他怔愣了下,抿抿唇,推开裴衔意,翻身下了床。浪费了将近一天时间,他才想起看看手机有没有新消息。

    打开手机,中午的微博推送还没被清除,上面写着:谢知耍大牌。

    一看标题谢知就懂了几分,滑开屏幕点进去一看,果然内容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当红小生谢知因为一部《关窗》大火,随即声誉一落千丈,频频爆出耍大牌新闻,这次无故轧戏,深夜又劳动全剧组陪他补进度,剧组员工敢怒不敢言,看来人气飙升的同时,脾气也见涨了[摊手][摊手][摊手]

    谢知垂着眼,花费了三秒看完,不等裴衔意凑过来看,已经退出微博,锁了屏,将手机一扔,不怎么在意地理了理睡乱的衣服:饿不饿?

    裴衔意摇头。

    小孩子有时确实会不吃饭,得好声好气地哄才肯吃。

    谢知抬手摁了铃,面无表情地哄:不饿也得吃,饭也是爸爸给你辛苦挣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十二点见=w=

    第3章

    一句话通杀。

    裴衔意真是个听爸爸话的好孩子。

    谢知揣着颗扑通扑通跳得平静的黑心,跟裴衔意一起吃晚饭。好在裴衔意没做出要他喂的雷人举动,宋淡观察什么珍稀动物似的,杵在病房门口,看一眼裴衔意,就拿着计算器摁一下。

    耳边不停响起计算器归零归零加加加的声音,谢知有点烦:你在算什么?

    宋淡:算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替裴总收拾烂摊子的劳务费。看他这样子,从现在累加到他清醒那天,我大概会变成亿万富翁。

    谢知:

    裴衔意大半没听懂,就最后一句话评价:见钱眼开。

    宋淡不悦地看向谢家长。

    谢家长当没听到,淡定地喝了口汤。

    宋淡觉得自己还是得在傻了的老板面前继续人模狗样,于是忍气吞声。

    主治医生则细心观察着俩人的互动。

    谢知和裴衔意结婚,在圈子里属于半公开的秘密,在大部分人眼里,谢知是嫁入豪门,却不受宠爱毕竟裴先生的风流大家都知道。

    别说谢知,就连在裴衔意投资的这所私人医院工作多年,自认比较了解裴先生的医生都觉得稀奇。

    裴先生潜意识里最信任的人,居然是这个貌合神离的前夫。

    吃完晚饭,裴衔意不用叮嘱,自己就把药一口闷了。

    恰好董珉也发来消息,绯闻被公关下去了。

    谢知稍觉安慰,洗漱过后,见这位熊大人还是不肯让陌生人进病房,只能挽起袖子,亲自去整理陪护病床。

    他穿着出来时随手拎的衬衫,稍微绷得有些紧,弯腰时勒出条清瘦漂亮的腰线,双腿修长笔直,裴衔意瞧得眼巴巴的:长官,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谢知头也不抬,抖了抖被子:你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

    裴衔意瘪瘪嘴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做出这个表情,得亏脸长得好,不然瘆得慌再搭上那句撒娇似的话:人家还是个孩子。

    人家。

    谢知的眉心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他实在很想知道裴衔意清醒后,想起自己的言行,会有什么脸色。

    当天出事时人太多,消息压不住,宋淡和谢知初步商定后,干脆对外放出裴先生受伤严重的消息。

    至于脑子上出的问题,能瞒则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淡挡住了想来探望的人,却挡不住来看热闹的董玟,谢知在医院呆得无聊,让他顺了两本书来,无聊时翻翻,看得累了,就望望窗外。

    裴先生就算傻了也相当敬业,没有丢失太多工作能力。宋淡试探着拿出公司以前的文件给他看,发现他看文件依旧一目十行,完事潇洒签下大名,基本判断无误。又拿出现在的,裴小孩儿大笔一挥,宋淡看后觉得可以,便拿下去。

    好歹事情还没那么糟,要是裴衔意彻底傻了,这事八成瞒不了多久。

    有裴先生残存的工作意识在,再加上公司里好几个裴衔意还正常时撬来的厉害人物,撑上一段时间应该不愁。

    待了一周,裴衔意做了套全身检查,确认没其他问题了,宋淡安排人和车,小心地把贵重的熊大人和熊大人他临时的爸送回了家。

    宋助理做事向来周密,到家前谢知的行李也已经送去。

    董玟陪着过来,坐在前座,拧着眉头不断偷瞄裴衔意。裴衔意被平放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不吵不闹,除了脸色虚弱点,和平时没多大区别。

    他来的几次赶巧,没瞅见裴衔意发疯,心里不由嘀嘀咕咕。

    车停时,安生了一路的裴衔意忽地睁开眼,冲谢知伸出双手要抱:长官!我听你的话,一路乖乖地躺到车停啦!

    谢知坐在他身边,见怪不怪,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敷衍地点点头:嗯,乖。

    裴衔意笑得眼睛弯弯。

    董玟手抖着掐灭了刚点的烟:操。

    果然傻得很彻底。

    裴衔意常居的是和谢知假意夫夫那几年住的别墅小区,环境清幽,适合养病。护工先抬着裴衔意上了楼,谢知在回荡的长官声里,掀起眼皮:现在确定了?

    董玟又点了根烟,憋了好一会儿:妈的,能看到裴衔意这熊样,值了!

    谢知不喜欢烟味,往后避了避。

    董玟思考了会儿:其他事我会解决,不过也别真的什么都推了,隔三差五还是得露露面。

    谢知嗯了声:麻烦你了。

    看够了热闹,董玟同情地拍拍谢知的肩,先走一步。

    谢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好叠翘着,难得还表现得优雅,翻看完最后一页剧本,行李和熊大人已经被收拾完毕。

    等人都走了,他才抬起眼,打量这个住过三年的地方。

    什么都没变。

    从他搬出这里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裴衔意居然没把他存在的痕迹抹除。

    看来这俩月裴先生基本都在外面的情人家住着,没怎么回来过,把这事忘了吧。

    谢知上楼想换件衣服,熟练地拐进客房。

    打开衣柜,里面却空荡荡的。

    谢知稍微愣了下,明白工人可能是搞错了,他一直住在客卧的。折身去了主卧,裴衔意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阖着,呼吸清浅。

    谢知以为他睡着了,放轻动作,果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挂在这边。他随手挑了几件常穿的,刚要回去,裴衔意就睁开眼,揉着眼睛模糊地问:上哪去?

    谢知抱着衣服往外走:你不喜欢别人进你的房间。

    裴衔意嘟囔了句什么,谢知正巧走到门边,没听清。

    不过裴衔意果然还是潜意识里排斥别人进他的卧室,没非逼着谢知跟他睡一块。

    谢知冲了澡换了家居常服,看时间还早,习惯性地往窗边的懒人沙发上一倒,软软的,几乎将他陷进去。他享受地眯了眯眼,这几天的糟心才散了大半。

    歪了歪头,落地窗正对后院,后院种着棵蓝楹树,正值花期,繁华的蓝楹花怒张了满树,是这个季节别墅能瞧见的最漂亮的风景也只有这个房间最适合观赏。

    谢知一时出了神。

    这个客房是他搬进来时挑的,那时窗外光秃秃一片,裴衔意的住处多,没多捯饬这边,后院只有堆石头杂草,以及煮饭的阿姨偷偷种的大白菜。

    忘了是哪天,裴衔意忽然兴起,撅了阿姨的大白菜,移栽来棵蓝楹树,想尽办法地让这棵花树活了下来。

    往后每年到花期,裴衔意也会过来,坐在窗前看看。

    这个沙发也是他买的。

    平心而论,这几年两人相处愉快,彼此礼貌客气,依照协议,谁也不干扰谁。谢知努力拍戏挣钱还债,裴衔意继续养着窝金丝雀,风流快活。

    他在别墅的时候,裴衔意也不怎么回来,一般不是去找小情儿了,就是去找朋友喝酒了。

    不得不说,裴先生是个不可多求的、大方得体的合作伙伴。

    裴衔意需要一个人来结婚,谢知需要钱,说来还是谢知占便宜。他不想欠人太多,刚好三年还完钱,搬离这里时松了一大口气,走得轻松。

    原本想着,他们俩的交集大概就到此为止,往后如果在哪儿遇到,还能友好地点头致意,假如裴衔意有什么困难,他也会倾囊相助,偿还恩情。

    谁知道世事这么无常,恩没报到,孩子倒是抱了一个。

    他想推辞倒不是因为孩子气的裴衔意有多讨厌,而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尴不尬的说前夫,其实他俩的关系没那么暧昧,说朋友,也不尽然。

    什么都不算,实在没理由留下来给裴衔意当爹。

    梳理完最近的事,谢知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日记本,寥寥记上三言两语,又找出之前看了一半的书,才看了没多久,就听到熊大人叫唤上了。

    谢知合上书,才发现天黑了。

    阿姨呢?

    谢知走到主卧,推开门,才发现屋里黑漆漆的没开灯,裴衔意叫得一波三折:长官有鬼好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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