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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没事我瞎——青端(19)

    长官。

    谢知鼻音微扬嗯了声,抱着手瞥去。刚还委屈成一团的裴衔意反手撑着围栏,歪头看着他,勾现出条修长漂亮的曲线,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笑得浅浅弯起:你是不是吃醋啦?

    谢知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毕竟只有你一个儿子。

    听到这个答案,裴衔意反而又笑了笑。

    宴厅里响起悠扬浪漫的舞曲,传递到这边。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宴厅里定然穿梭着言笑晏晏的宾客,觥筹交错,空气里弥漫着股甜腻的奢靡气息。

    晚宴变成了舞会。

    谢知耳尖,听到里面的钢琴声,又不太想下去了。

    钢琴师的位置他很熟悉,他曾经是很多晚宴上最耀眼的那个,父母每每将他带出来,总要炫耀他在音乐上的天分,让他上去弹几首曲子。

    现在下去,未免触景伤情。

    谢知靠在窗台上,望着深黛色的天幕里嵌着的那轮圆月,又想起那次坠崖后看到的夜空。

    正发着怔,眼前笼来片阴影,挡住了灯光与月色。裴衔意款款倾身,伸出只手,调皮地眨了眨左眼,又绅士又幼稚:这位先生,我看你一个人很无聊,介不介意和我跳支舞?

    这位先生,你搭讪的话很老套。谢知并不想理会。

    然而裴衔意耐心十足,手就伸在他面前,一动不动。谢知闭了闭眼,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扇上去,被顺势紧紧握住。

    他略感好笑:我看是你比较无聊。

    嗯,那长官陪我玩吧。

    裴衔意的手搭到谢知腰侧,伴随着隐约传来的舞曲,在月色灯影里,无人的阳台上,两人缄默着踏出第一个舞步。

    交际舞是暧昧的。

    若即若离,你来我往,不见刀光剑影,隐嗅剑拔弩张。

    裴衔意注视着谢知的眼睛,两人不知不觉间越靠越近。

    微甜的酒气伴着香水的后调弥散在空气中,点燃了某种燥热的东西。谢知敏感地嗅到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本能地拉开了点距离,又被搂着腰按回来。

    旋转的舞步里,他的眼睫颤了颤,抖碎落到眼睫上的光,嘴唇微动:太近了。

    近一点才好,裴衔意搂紧他的腰,贴向自己,太远的话,就看不到长官的眼睛了。

    舞步渐渐松散不成规矩,轻摇慢步,肢体相贴,在侧身转体的动作间摩擦碰撞。地上的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仿佛是在调情。

    不知是气温还是体温在升高,有点喘不上气。

    音乐悄悄地停了下来。

    谢知呆怔着望了会儿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猝然醒神,放下手,提醒他:结束了。

    裴衔意搂着他的腰不放,过了会儿,才怅然若失地喃喃,啊,结束了。

    再怎么不舍,曲终就该舞散。裴衔意慢慢放开他的腰,以指背拂开他微乱的额发,轻声道:一支舞的时间原来这么短啊。

    谢知看着他乌黑柔软的头发,不自觉地捻了捻指尖。

    想摸一摸面前这人的头。

    手还没伸过去,纱帘后忽然传来阵刻意的咳嗽声,胶着的旖旎气氛瞬间被打破。

    谢知缩回蠢蠢欲动的手指。

    风水轮流转,这回是别人看热闹了。

    在纱帘后不知站了多久的人掀开帘子,以手握拳抵着下唇,又干咳了几声:找了你你们俩半天,原来是躲这儿来幽会了。

    来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神情倨傲,说话时扫了眼谢知,不耐地啧了下,这才望向裴衔意:裴骚包,怎么领带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是裴衔意的那位发小,何方明。

    如果刚才在宴厅里,面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和商业伙伴算是高考,那现在裴衔意面对的就是国考了。

    一起长大的发小和寻常交情的人可不同,彼此熟悉得多。

    裴衔意非常满意谢知给自己系的领带,一听何方明的话就不乐意了,收起轻松的姿态,皱皱眉:是你啊。

    生病了也没告诉我,要不是回国听到些消息我都不知道,太不拿我当朋友了吧?何方明看他没反应,尴尬地摸摸鼻尖,满身不自在,上回不是电话和解了吗,还生气呢?

    裴衔意戒备地挡在谢知身前,冷冷吐出两个字:道歉。

    何方明双手插在兜里,不情不愿地秃噜嘴皮子,吐出含糊的俩字:抱歉。

    没诚意,裴衔意更不满了,拉着谢知就要越过他,我们走。

    哎!

    何方明连忙拦人:操,老裴,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行行行,我郑重道歉,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口无遮拦了。

    小孩儿脾气的裴衔意倔强、固执又敏感,全然没有成年人世界里的宽容与妥协,闻声依旧不为所动。

    长大以后,何方明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么大气性的裴衔意,头疼之余,没注意到他身上的某种细微的不和谐,表情肃穆了些:对不起。

    裴衔意终于满意了:那就和好吧,以后还跟你玩。

    何方明:啊?

    何方明震惊地指指自己:我要是不道歉,合着你还不想跟我一起玩了?不对,玩什么玩,你几岁了还玩?

    谢知心想,快十岁了。

    裴衔意不太懂何方明的意思,纳闷道: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玩吗?

    何方明:要玩也不是不可以不是,你怎么回事?乐傻了?

    谢知听着这段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欣赏够了水波粼粼的假湖,拍拍裴衔意的肩。

    裴宝立刻把这位隔壁太阳花小班午睡尿裤子的发小抛到脑后,眼巴巴地瞅向他。

    考试时间,谢知指背抵着唇,敛下眼波,低声提醒,注意言辞。

    裴衔意:噢!

    两人间的气场太浓烈,何方明完全被排斥在外,嘴里颇不是滋味,看他们咬耳朵嘀嘀咕咕了半晌,黑着脸提醒:是不是该理一下我了?

    裴衔意忙里抽闲,听他的赏他一眼: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了?何方明忿忿不平,你们这些已婚人士真他妈见色忘义。

    裴衔意充耳不闻,心安理得的见色忘义。

    何方明好气又好笑:行了,少跟我拿乔。你们俩逃到这儿来,婚宴也差不多结束了,老地方喝酒去?

    我不能喝酒,裴衔意偷偷觑了眼谢知,挺挺胸膛,感觉自己很乖,我是个乖孩

    谢知镇定地打断接上:裴先生的病还没好,医生嘱咐不能喝酒。

    啊?这样。何方明表情讪讪,对上谢知,没了以前的凶劲儿傲劲儿,倒有些怂。

    谢知挑起边眉毛,心里疑惑,却懒得发问。

    出去一趟回来还改性子了?

    还是何方明觉得他已经和裴衔意离婚了,没必要再横眉冷目?

    他就不好奇裴衔意今晚的伴儿为什么是他?

    三人一时无言,各有考量。

    好在没多久,宋淡循着谢知发的信息上楼找来,打破了僵局。

    何先生,宋淡不慌不忙,见到裴先生,你放心了吧。

    何方明还没点头,又瞅了眼裴衔意,刚才压下去的怪异感又冒了上来: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裴先生受伤生病后精力不济,医生嘱咐要静养。今晚出来太久,大概是累了,该回去休息了,宋淡和何方明打交道比较多,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哦,对了,何先生刚回国,应该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吧,刚刚我上来时,见陈先生在找你。

    何方明挣扎了一下,狐疑地点头:行,你先送老裴回去,我处理完事了过去看他。听说你拦着不让人见老裴,我总可以去吧?

    宋淡腰背挺得笔直:当然。

    见何方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宋淡微微松了口气:我向裴先生的大伯打过招呼了,直接回去吧。最好别再碰到其他人,免得横生事端。

    谢知表示认同,拉着裴衔意跟上。

    没想到宋淡是个乌鸦嘴。

    三人顺利进入电梯,下到停车场,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就碰到几个人。

    还是谢知的故人。

    谢家当年的发迹,说好听点是A市新贵,说难听点是暴发户。

    出了谢知这么个宝贝,谢父谢母免不得总是炫耀。他们俩空有经营本领,情商方面却略低了点,说话不好听,得罪不少人。

    以前谢家还风光时,旁人被气到了,也会给个笑脸。等谢家败落了,就到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了。

    与谢家差不多情况的几家公司的少爷公子哥多半是花天酒地的浪荡儿,同行里出了谢知这么个异类,也总被家中父母比较训骂。

    所以谢氏一倒,人人都想跟着踩一脚。

    这几个故人就是那批人之一。

    谢知当初收到的不少阴阳怪气、嘲笑讽刺的信息也是他们发的。和裴衔意结婚后,这些人就消失了,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是一个圈子的也难碰上,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在这儿。

    下楼时宋淡找来个帽子给裴衔意戴上,帽檐压得低,这几人没认出来,瞅见谢知,实在是对他这张脸和气质印象深刻,为首的公子哥儿醉醺醺的眼一睁,长长地哟了声:这不是我们谢小少爷吗?怎么,今儿来这儿接客啊?

    旁边的人打了他一下,板起脸:对着美人儿怎么说话的?下流!人家接客能叫接客吗?

    那叫什么?

    卖艺啊。

    几人一唱一和,哄笑成一团。

    谢知手插在兜里,眸光冷淡:别挡道。

    还假清高呢?为首的又开了口谢知记得他姓梁,叫梁劭,听说你和裴衔意离婚了,没靠山来寻新金主了?旁边这是新的?老弟,听我一句劝,别捡破鞋啊!

    没等谢知动手,握紧拳头忍了许久的裴衔意陡然冲上去,拽着梁劭领子,朝着他的脸,抬手就是一拳。

    嘭的一声,打在皮骨上的声音混着梁劭的惨叫,在车库里响得惊心动魄,颇有些渗人。

    仗着身高,他拎着梁劭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帽子歪掉下去,露出英俊锋锐的眉眼,戾气横生,嘴角含笑,眼神冰冷,轻慢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宋淡推了推眼镜,竟然没有制止,甚至在裴衔意动手前,就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情况,找到监控器,脱下外衣罩住。

    谢知:

    谢知也不废话,低头解开碍事的袖扣:三个人对七个人,有信心吗?

    你太小看裴先生了。宋淡摘下装饰用的平光眼镜,露出犀利的眉眼。

    那边已经打成一团,两人又加入混战。

    谢知自小学习防身术,看着单薄,力气却很大。宋淡平时瞧着斯斯文文,打架居然也是个好手。

    三人下手又重又狠,不到十分钟,地上唉唉叫着滚了七人。

    谢知好久没这么放肆过了,打了一架畅快淋漓,微微喘息,不经意和裴衔意对视上,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嘴角勾了勾。

    梁劭被裴衔意那一拳打得眼泪横流,最先失去战斗力,又被踹了几脚,抱着肚子嘶着气,哀嚎着大叫:谢知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等着,你死定了!

    听他还敢威胁,裴衔意撸起袖子,准备再揍一遍。

    谢知拦住他:再打就没气了。

    谁也不能欺负长官。裴衔意闷闷不乐。

    梁先生是吗?宋淡不紧不慢地抻直袖子,打好领带,蹲下身时戴上眼镜,又是一副斯文面孔,介绍一下,给了你脸上两拳的,是我的老板,裴衔意,裴先生。

    空气凝固了。

    三年前,裴先生就警告过各位,不要再骚扰谢先生,宋淡说,看来几位都很不信守承诺呢。

    梁劭动了动眼珠子,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在地下停车场冰冷的灯光里,看到张更冰冷的脸。

    梁劭哑了:你们不是已经

    不论裴先生与谢先生是否离婚,几位都不该侮辱谢先生。说完,宋淡站起来,我们等着你们的律师函,抑或你们等着我们的律师函。再会。

    谢知将罩在监控器上的衣服拿回来,递给宋淡,面带审视:看不出你还有这一面。

    人在江湖飘嘛,宋淡接过衣服穿上,既然拿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高薪,就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包括打架?

    话毕,两人齐齐失笑。

    干了坏事的三人也不管地上的那一摊,继续朝着车子的方向走。

    宋淡道:不用有心理负担,他们几个都有把柄在裴先生手上,再打几顿都不敢吱声。

    提起这茬,谢知问:你刚才说,三年前,裴先生就警告过他们?

    嗯。宋淡点头,除了他们,还有几个。

    谢知沉默下来。

    难怪和裴衔意结婚后,生活就渐渐回归正常,那些落井下石的风言风语都没再出现过。

    原来为他保驾护航的人,从来都没吭过一声。

    宋淡继续说:裴先生当时是让我去调查的,其实这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花了不少功夫。

    谢知捏了捏眉尖:多谢

    所以递交给裴先生的资料是按字数收费的,宋淡露出个微妙的笑容,真想再拥有一回这种工作。

    裴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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