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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太正直(GL)——花落时听风雨(68)

    这样的感情在世家中都不多见,遑论在天家。

    父亲与岳父的逼迫,也令她看清了皇帝对她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感情。她侧身看着气鼓鼓的安妍,主动伸手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阿妍,面对温瑾时收一收你的脾气,她将是未来的皇后。

    安妍对温瑾没有好印象,只记得被退婚的事,同样不满地将声音放低:我那个表弟性子十分倔,惯爱与人反着来,你们这么逼迫他迎温瑾入宫,我就等着废后的那一天。

    若是往常苏韶少不得要说几句,想到帝后的处境就没有再说话了,珍惜眼前人。

    ****

    温沭出宫的那日,下起了蒙蒙细雨,冬日的天气本就冷,一下雨就觉得寒意跟着雨水渗透到肌肤里,冻得也是不行。

    赵攸伸手去接廊檐下的滴水,手心里躺着晶莹的水滴,没多久袖摆上也染了几滴。宫人不敢上前去劝,温沭出殿后就拍了拍她的脑袋:好玩吗?

    赵攸的眼睛在朦胧细雨中格外的亮,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不介意被温沭当众拍脑袋。她看着温沭一身素净的衣裙,寻常发髻上的凤钗也没有了,她觉得这样不好,就小声道:你怎地不戴那些首饰了,就算不是皇后也是可以带的。

    在宫中要仪态得当,那些首饰不过是些累赘。温沭捏着赵攸玩水的那只手,平静的眸色中晕出笑意,她扬首去看着雨雾中的宏伟楼阁。

    温瑾终究是进宫了,也不知她今生的下场会如何。

    那我给你寻些普通的玉簪。赵攸由着她紧紧握着,眼里漾着笑。

    中宫内摆设都不曾改变,就连宫人都没有换过一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花圃里那片光秃秃的土地。

    赵攸今日不见朝臣,换下锦衣后穿了一普通的长袍,将温沭送至山庄里。

    温沭本打算一人过去就可,劝了赵攸几句后,奈何她怎么都不听,想想也就随她去了。

    马车从侧门出去,没招人怀疑。赵攸照旧买了两份豆花,自己吃完一份后就盯着温沭手中那份。温沭就像没有看到她灼灼的眼神,自己一口一口地将那份豆花吃了下去。

    一口都没有留给赵攸!

    赵攸嫌弃自己,也觉得阿沭变坏了,以前还会留给她吃的,想了会就认真说一句:下次买三碗。

    说完这句满怀理想抱负的话后,马车哒哒地驶出了临安城,一路上向山庄走去。

    任宁在山庄里也是焦头烂额,皇帝交给他的那些草都死了,插进土里就死了。他特地找了农夫过来,他看了一眼后就说山里气候阴冷,养不活。

    马车停在半山腰就要自己爬上去了,赵攸看着蜿蜒的山道,巍峨的山峦在细雨里就像是萦绕着仙气,她眉眼里有着压不住的惊讶:这得爬多久?

    无妨,你若累了可以先回去,再不济喊软轿过来?温沭口中说着玩笑话,看向赵攸时眉眼带着几分压抑住的温柔笑意,握着她的手却是紧了紧。

    她爬山已经习惯了,赵攸养尊处优,对于这些还不太习惯。

    或许爬几次就好,或许爬几次就会放弃了。

    赵攸自觉被阿沭嫌弃了,撇撇嘴就跟上去,看着山林深处的淡淡绿意,觉得这里愈发寂寥。脑海里极力思索着让人打发时间的事,怕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想了出来:阿沭,你听琴吗?我选几个伶人过来给你解闷,好不好?

    人多了就会透露此地的境况,陛下还是安静些的好。皇后气息均匀,看着赵攸脸红气喘的样子不觉伸手摸了摸。

    一摸,手心处皆是汗水。她看了一眼前面,都是浓密的树叶,也不知山庄在哪里。她将赵攸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询问道:要不要休息会?

    不用了,应该快到了。赵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雨水斜斜打进眼眶里,带着淡淡的水光。

    温沭看过她一眼后就没有再看,小皇帝有自己的骄傲,说多了会生气的,尤其是这个即将分开的时候。

    赵攸猜得没错,走了半刻钟后就见到任宁的人在前面候着,在清脆的山中屏障后就是清幽的山庄。

    赵攸站在大门门口向下看去,别有一番意境,只是没来得及感慨就随行而来的人都是一副平静的姿态,再看看温沭,就她一人脸红大喘气。

    她登时就不感慨了,拉着皇后就向庄子里走去,好丢人!

    温沭轻笑一声就被赵攸拽到庄里去了,这里什么都有,屋子有十数间,前前后后任宁花了半年时间。园囿里都是光秃秃的泥土地,待来年春天再重新设计。

    屋子里却很少舒服,热炭都在烧着,一进屋子里就感觉入了春天。赵攸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里里外外都看了一眼后,冲着任宁夸了一句。

    任宁办砸了差事也不敢应承,忙支支吾吾低低说起那些药草都死了的事。

    赵攸一怔,心虚地看向温沭,小手在暗地里冲着任宁摆了摆,赶紧滚蛋啊。

    任宁识得皇帝的小动作,提着刀拔腿就快,脚下生风,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对于药草的事也是一波三折,温沭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赵攸衣服都湿透了,自己也不在意,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她对这里新奇又向往。

    卧房的构造与华殿很像,缩小了很多,摆设精致也带着奢靡。这里精致的小玩意都是皇帝从宫里拿出来的,小小的玉兔就放在八宝格上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剔透的光色。

    温沭见到后从箱笼里将那只很丑的木头兔子拿了出来,放在一旁,还不忘夸一句:着实很配。

    赵攸回头,哪里般配,就晓得打趣我。

    温沭淡笑不语,凭着在华殿的感觉去里间找到了衣裳。她与赵攸换洗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这里没有那种赵攸喜爱的红色,她摸着柔软的衣料,心中泛着说不明白的痛。

    片刻后,温沭拿着衣裳出来,在炭火上烤了会儿就递给赵攸:将你的湿衣服换下来。

    衣服一烤后就变得温热,贴身换上去也不觉得冷,赵攸从里换到外面,脏衣服就丢到一边。她给自己穿戴好后就出了里间,脚一跨过屏风,白绒绒的小东西就蹿了过来。

    还是宫里的那只兔子。

    赵攸早在之前就让任宁送进来,她揪着兔子耳朵看了一圈,最后才叹道:你又胖了,改日给你找个伴,生下一窝小兔子,朕给苏安两家各送一只过去。

    为何要送他们?温沭不解,走过去给赵攸理了理衣领。

    温沭的指尖擦着赵攸颈间白皙的肌肤,赵攸不得已抬高了下巴,美滋滋道:他们两家不会有孩子的,就给他们送只朕亲自养出来的兔子,多好。特别是苏老夫人那里,我送一对过去。

    一窝哪里有那么多兔子?温沭少不得又说了她一句:就算你送十只兔子去安家,安家也不明白是何意思。

    赵攸不懂:一窝兔子有几只?

    温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去里间换衣服,赵攸巴巴地跟了过去,见她脱下外袍就愣了下。

    温沭发觉不对,回身一看,小皇帝竟坐在那里,她眉眼一蹙,故作凶巴巴道:出去。

    赵攸换好衣服后,身上干净也是暖暖的,脸颊被屋内的烛火勾勒出轮廓,眯眼的眼里漾着笑意的涟漪,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

    她的眼睛很纯净,就像是会说话,好像在说:我就看看,不说话。

    温沭见她不动就道:今日温瑾入宫,你不去看看?

    阿沭在胡乱扯话题,赵攸不理会,道:她进宫与我有什么关系,不去,你衣裳也是湿透的,赶紧换下来。

    她眉眼很软,话语轻轻的,带着十分的甜意。

    温沭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真的不去?

    不去。赵攸认真地摇首。

    那你今晚留下来,明日清晨再回去。温沭扫了她一眼,唇角笑意满满的。在赵攸心中觉得那抹笑有点坏坏的。

    她摇了摇头,本能地拒绝:我还是回去的好。

    就像温沭说的那样,温瑾今日入宫,若是闹什么幺蛾子,她在宫里也好处置。其实她就怕温瑾不闹,不闹就没有把柄了。

    温沭见她呆呆傻傻的,也不知她脑子里想些什么,只道:时辰不早,那就早些回去。

    第77章 七十七

    赵攸想着宫里的事, 就怕她不在的时候白莲花趁机作妖, 她点点头认真道:那你在这里好好的, 我明日若有空就来。

    温沭想让她别来得这么勤, 来回奔波也是劳累,到口的话也不知怎么说出来, 踌躇一番后才道:那路上小心些, 任宁送你回去, 遇事且忍着些。

    我晓得。赵攸耷拉着脑袋,自己接过婢女手中的伞, 走了两步后就回身冲着温沭挥挥手,外面好冷,你且回去,我懂得分寸。

    隔着雨帘都能感受到赵攸低沉的情绪, 温沭抿了抿唇角, 也冲着她挥挥手。

    赵攸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 直到自己回身再也看不到温沭了才撇撇唇角,吸了吸鼻子后就抬脚大步离开。

    跟着她的任宁感觉小皇帝要哭了, 眨眼就见人走远了, 大步走着, 也不见方才悲伤的情绪。

    刚刚他眼睛看花了?

    不管怎样,以后有的折腾了。皇帝将皇后藏在这里,也不知结局是什么样子, 不过可以猜测出宫里那位必然不得圣宠。

    回到宫里后, 温轶与苏文孝、安时舟三人在等着皇帝, 来商量楚太子一事。

    他们不知赵攸出城,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后,苏文孝与安时舟对视一眼后都没有开口说话。没人搭理的温轶将楚太子的行程禀报给皇帝,另外道:传闻楚太子的身子不太好,臣认为当遣一位太医过去。

    也就是说这位太医可以先接触楚太子。赵攸眉心一动,下意识就看向苏安两人: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苏文孝道:臣觉得宋国的太医去了,楚太子未必就肯用,相反,若是太医去后,楚太子若是有怎样,到时宋国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样就等于将把柄送到楚国人手里,且楚王后恨不得楚太子死在宋国,也省了许多事。安时舟说话直截了当,也不顾温轶的脸色是否好看。

    赵攸想了想,这件事有利有弊,与温轶道:卿可有可行的策略?

    温轶点了点头,将自己写好的奏疏呈了上去,赵攸翻开后细细看过一眼,道:此事再议,朕想想。

    苏文孝依旧气定神闲,安时舟无事就退了下去,温轶见苏文孝不肯走,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自己无事可禀也只能先退出去。

    待两个碍事的一走,苏文孝就站直了身子,先问皇帝:陛下将阿沭送去哪里了?

    与卿有关?赵攸头都没有抬,依旧想着这个太医一事,不知怎地脑海里略过柳钦的样貌。她也不与苏文孝打哈哈,开门见山地说话:温轶方才提及的太医一事,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若要真的送太医过去,太医院的太医胆小怕事且医术也不如柳钦,且柳钦遇事会变通,能治就治,不能治就防患于未然。

    臣觉得楚让楚太子过来未必就是试探,而是让他死在这里。楚王后的心思已很明显,陛下当要防一防。苏文孝道。

    朕也觉得如此,不过随行的还有楚王后所生的公主,苏大人觉得楚王后又是什么意思?赵攸笑道。

    楚王后这个公主可是被温瑾弄死的,那时楚国没有明说她的身份,人死了以后也不好提起的。楚王后吃了哑巴亏,因此记恨上了宋。

    至于温瑾如何与楚联系的,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

    楚国公主?苏文孝讶然,他的消息里没有这一条。

    小皇帝十六,楚国公主十四,他感知到楚王后的意思。在楚夺嫡上楚太子站着嫡长的身份,她所生的三皇子要想与之抗衡,或许宋的力量可以帮助她。

    宋要帮助她,唯有楚国公主嫁过来。

    赵攸明白这个剧情,她也不想改变这个剧情,就笑道:苏卿不知晓?

    你能知晓就怪了,原著里的皇帝也是楚公主死了之后才知道的,只不过温瑾做下的事,她就只能兜着了。

    苏文孝想明白后顿觉危机重重,与皇帝说了几句就想离开。

    赵攸唤住他:苏卿莫走,太医一事你还未曾与朕说该如何做?

    小皇帝礼贤下士也没有激起苏文孝的心思,他知晓温轶做了最好的准备,也是想与楚太子先搭上线。

    苏文孝自然不会让温轶得偿所愿,就以安时舟的话为借口:臣与安大人想法一致,觉得此事不妥,极其容易被楚国当作把柄来搅事。

    赵攸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被这几个老家伙知道了,就乖乖地附和道:朕也觉得不妥,就听苏卿的。

    苏文孝没有多说话,行礼就离开。出宫后才觉得哪里不妥,什么叫就听苏卿的。

    这个反驳的理由是安时舟说出来的,主动权在皇帝手中,从头至尾他说什么了?

    小皇帝这招祸水东流引得真好,温轶对这件事势在必行,得知他从中作梗,必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没过几日,温轶的反击就开始了,两党之间你来我往,战斗力十分强悍。皇帝静观其变,坐在御座上垂眸看着,带着帝王冰冷的意味。

    朝臣之间你斗我争是正常的事,安时舟这次没有参与,站在皇帝身后静静观着局势。他最近也不敢惹小皇帝,温沭也不知被送去哪里,反正后宫里没有她的身影。

    新后入宫后,小皇帝看都不看一眼,日日待在崇政殿内,有时过了子时才歇下。

    赵攸的脾气愈发暴躁,在朝堂上斥责朝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臣对皇帝生起了敬畏之心,安时舟也体会到这番变化,除大事外也不去私下觐见。

    温轶蹦跶得厉害,尤其是在楚太子一事上。他明白,温轶想重回枢密院,可是苏文孝在,哪里会那么容易。

    他不去掺和大事,倒不如劝小皇帝纳妃。

    不喜欢新后,那也不能单身一辈子,温沭那样美貌的女子不多,但还是有的。

    于是在一场又一次的争论中安时舟的谏议引人注意,群臣默不作声,静静等着安时舟再次被皇帝砸脑袋。

    时间在众人忐忑中度过,苏文孝也不由凝神,看向上座沉思的小皇帝。

    姑父之意甚可,就由姑父去办。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像外面的冰棱,冷到人的心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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