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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无间兮养白龙——步帘衣(7)

    峰脚众人与道宗众人见灵光光柱消失便知不对,闻讯迅速赶来,闹哄哄地挤在峰顶,道宗门人如丧考妣,各个泪不成声,最后还是清韵真人恳请大家冷静,不宜留太多人在主峰,这才开始疏散修士,组织巡山。
    喧闹之后,步青云才跟着楼迦回到偏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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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迦莫名气闷,不想进屋,掉转脚步往山涧走去,没想到步青云一路跟来,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山涧,楼迦直接坐去了溪边的大石头上,意思是不想跟步青云说话。
    没想到步青云也没有哄他。
    楼迦悄悄用眼睛余光去看步青云,只见步青云立于溪边,聚水为坛,将袖中一缕轻烟供奉于台上,默默念诵着什么。
    他口中念的,楼迦听不清,但莫名就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然后又慢慢纾解了,心中只余下清风明月,溪水潺潺。
    那一缕轻烟化为虚无,如一道金线,飞向天际。
    修真界再无清瑄,前尘作罢,往生轮回。
    她走了?楼迦问。
    步青云将水坛散开,如微雨般落回溪中,已入轮回。
    楼迦看着半空默默祈愿这位干净女子,下辈子不要做修士,不要再来修真界。这里容不下她。愿她下一世开心顺遂,再不知苦痛。
    默然祈愿之后,楼迦忽道:我不想入轮回。
    为什么?步青云走到他身边,柔声问。
    楼迦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步青云轻抚他柔软的头发,将长杆捞网取出来,要为他捕鱼,却被楼迦制止了。
    这一顿,我跟着你吃素吧,楼迦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果子要甜,酸的不要。
    第10章 根本瞎话
    新的清韵真人不愧是阴尸女魅的高等化身,短短几日,就不得不在道宗上下的呼声下接过了宗主之位,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广发英雄帖,打着为六高修报仇雪恨的旗号筹备起了诛邪大会。
    步青云偶尔出峰走动,发现道宗渐渐变得比以前更疯狂,不论职位高低,一旦被发现对清韵宗主并不全然崇拜,立刻会招来排挤,甚至于严惩。
    楼迦现在已经不出去了,他受不了那种万众癫狂带来的恶心感。
    这一日,本该很忙的清韵宗主大驾光临。
    她来所为的两件事,首先是与步青云商议诛邪大会安排,主要是想打听派步青云来的赤枭邪君有何算盘,以免到时候分赃不均。然后,就是以感谢那夜相助为名拉拢两人,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楼迦没忍住,问:道宗如今乌烟瘴气,你不怕犯了众怒?
    清韵抬眼盯着楼迦,她本以为楼迦与步青云一样是卧底,但听这提问,难不成还真是正道修士?一个正道修士跟着邪道修士当卧底?有趣。
    奴家执掌道宗不到一月,又一心为师尊师伯报仇。奴家也希望能够做到事无巨细,才不负同门所托,可实在是有心无力,清韵装模作样地说,要是仙长听说了什么,还请开诚布公一谈,奴家一定让他们改正。
    楼迦没再搭腔,步青云倒是笑了笑,调侃道:改正?宗主想说的是灭口才对?
    清韵娇声低笑,说:奴家当真不知,不信的话,这位仙长尽可以去问,问问看,到底是他们自愿自发为我做那些事,还是由我直接授意,恐怕答案会让仙长失望呢。
    闻言,楼迦眉头微皱,不解其意,步青云夸道:驭人如驭狗,宗主养的都是好狗,各司其职,忠心护主。若是其中一条出去咬了人,又不是主人站一旁教唆它咬的,有失察之过,却并无唆使之责。那乱咬人的狗,此时也该明白是自己的过错,赴死洗!刷主人的污点。其他好狗,自然会把乱咬人的狗咬死,以维护主人的名声。
    他越说,楼迦眉头皱得越紧,楼迦心里明白这是歪理邪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清韵赞赏地看了步青云一眼,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就是不知,聪明人与这位仙长,是何关系?
    步青云笑了笑,然后似是很认真地说:他是我的道侣。我这次争取来当卧底的机会,是来带他入邪道。
    此言一出,楼迦怔住了。他原本就站得离步青云极近,这样怔愣垂头的模样,从旁看来,倒像是害羞似的。
    清韵一愣,随即夸张地掩口大笑,竟是一对正邪道侣,恩爱不离,让奴家好生羡慕。
    因此这诛邪大会,还望宗主按计划行事,可不要与在下抢功劳,步青云笑说,若是赤枭邪君不肯收留我与他,我还得另投宗派,岂不是麻烦。
    听出步青云似有试探之意,清韵柔声道:若是赤枭邪君有眼无珠,有能力的同道,我阴尸魔谷可是大大欢迎。只是么,这位仙长可得改改脾气,邪道的规矩,可与正道不同。
    步青云应道:多谢宗主指点。
    最后,步青云问清韵要了灵兽园的令牌,就当做那夜相助的人情了。
    观楼迦神情变换,清韵猜出这令牌步青云是替楼迦讨的,不禁觉得好生腻歪,连阴谋心思都疏淡了几分,客套一二便离峰而去。
    女尸走了,楼迦却还是沉默着。
    他并不是后悔了又或是别的什么,他只是觉得难受,因为步青云说得那番话难受。他视线垂落在地上,看到步青云朝自己走了过来。
    温柔的气息来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楼迦说到一半,似乎在思量着该如何措辞,却被步青云打断了。
    步青云直截了当地说:都是瞎话。
    不过,见楼迦猛地抬!头来,步青云又笑笑,有人会觉得是很有用的话,也有人会觉得是实话。
    楼迦追问:那要如何反驳?
    步青云反问:为什么要反驳?
    你自己都说是瞎话,为什么不去反驳?楼迦被他绕得有点气。
    见他动气,步青云放缓了语气,慢慢跟他讲自己的看法:人性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对言语的理解能力不同,对瞎话的反应就不同。你想要反驳,因为你能感觉到这段话是在粉饰恶意。但这只是你的感觉,恶意也只是恶意,很难反驳,因为它是一种推论假设,认真去反驳它,只会落入无止境的废话。
    楼迦不信,道:你这一大段才是废话!
    步青云见他不信,给他举例:那如果我反驳说,狗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主人还是说自己不知情,不能取信于人,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楼迦点头,这样反驳,不就可以吗?
    步青云又反道:那如果有人说,他知道有一户人家,狗主人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子,根本不知道狗还会伤人,狗偷偷跑出去伤人,她确实是不知情。能不能反驳那个例子?
    这是特例,是以偏概全,楼迦皱眉道。
    步青云抢白:那你又怎么知道一定不是特例?
    可怜的楼迦,想来想去,不论想出什么来反驳,步青云都能给他噎回去。
    楼迦气得在木屋里到处走,问步青云:你这么会说话,那你来反驳它。
    从一开始就说了,步青云叹气,你不要想着要去反驳它。你要反驳给谁听?信奉阴尸女魅的人不会听,不信阴尸女魅的人没必要听。
    楼迦:可它是错的。
    步青云:它只是一段话,对与错,没有那么紧要。
    那什么才是紧要?楼迦反问。
    一段话,想要辩论,总能辩出无数种道理。修什么道,!
    什么教,更不是口舌文章,步青云慢条斯理道,人做出来的事,才是有迹可循。
    楼迦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人说了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可那段话不就是给她脱罪吗,明明就是她在搞鬼。
    我的意思是,被狗咬了就打狗,狗不止一次到处咬人,就让狗主人负责。狗主人负责,狗不听话,还是出来作恶,那就杀狗。狗主人不负责,狗继续出来咬人,就连狗主人一起打,这才叫回归根本,步青云摸摸听呆了的楼迦的脑袋。
    楼迦想了想,那打不过呢?
    步青云也装作想了想,那转世投胎的时候,投个老虎吧。
    听到这里,楼迦才起了怀疑,你是不是在逗我?
    见楼迦终于有所感觉,步青云忍不住低笑起来,还越笑越大声。
    楼迦怒化白龙,把步青云卷成了粽子。
    欠的烤鱼债又多了一百条,步青云与楼迦两人才出了偏峰,来到了灵兽园。
    原本修真界土生土长的才叫灵兽,其他的,都是从凡间修炼飞升的妖修。
    妖修在凡间就明白,正邪两道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所以妖修不论正邪,全都尽量隐居着,来到修真界也没有例外。
    但人修活动范围广阔,又很爱四处夺宝偷坟,难免就误闯了妖修隐居之地。曾经有段时间,人修认为妖修是大补灵食,引发了一场妖修浩劫,最终人修也没讨着多大好处,但本就弱势的妖修更是损失惨重。
    人修甚至不再区分妖修与灵兽,一概以灵兽称呼,除非是在修为特别高的妖修面前,才不敢造次。
    灵兽园中,修为高的早被吃了,如今只有三只兽。
    其中一只能确定是修真界的本土灵蟒,就是偏峰那条母蟒蛇的丈夫,她是特地为了丈夫藏到道宗眼皮子底下来的。
    另外,还有一只老得直流口水的玳瑁龟,和一只怎么看怎么都像土狗的黄狗。
    第11章 玄武穷奇
    楼迦颇嫌弃地看着那老龟嘴边的口水,那丝口水将断、未断却又总是不断,随着玳瑁龟的熟睡点头轻轻摇晃,十分的讨嫌。
    灵兽园位于主峰近山脚的偏僻处,荒芜人迹。
    他一出现在灵兽园,龙威天成,在场的灵蟒与黄狗全都紧贴着地面趴好,不敢擅动,唯独这老龟睡得香甜。
    步青云听楼迦以龙吟与灵蟒说明缘由,清越的龙吟声,如同风过长笛,动听如乐。龙不愧是天地至灵,单是低吟,都有几分大音希声的意思。
    那灵蟒本以为不能活着走出灵兽园,又听说妻子一直冒险躲在偏峰伺机救援,当即是百感交集,温顺地三拜,化作小蛇模样,游进了准备好的锦囊中。
    见灵蟒走脱,黄狗的尾巴猛烈地摇动起来,水灵灵的狗眼散发出求带走的渴望,还乖巧地嗷呜一声。
    楼迦看向步青云,步青云一笑:真是菩萨心肠。
    这人老没个正经,楼迦认真问:放走它们,它们能否存活?
    若不能,你想要担起它们?步青云没答,先问了这么一句。
    楼迦面上出现犹疑的神色,但片刻后,还是坚定道:只要它们愿意跟,我就护着它们。只要不拖累你。
    若是拖累了?步青云不带任何语气地反问。
    那我送它们去安全的妖修之地,细思后,楼迦挣扎道,再回来找你。
    它们已经在他眼前了,若是放走了它们还是让它们处于危险之中,随时可能没命,楼迦是没法心安理得的。
    他放不下,只能担起来。
    但是,如果担起来,就意味着要与步青云再次分离,即使是短暂的,也让他难过。
    傻小孩。
    从很久很久以前,一直到现在,他从来不曾改变。
    他也不该有什么改变,他最本初的样子,就是他最让步青云喜欢的样子。
    步青云轻抚楼迦柔软的头发,告诉他:你要记着一句话。
    是什么?楼迦的脑袋在步青云的掌中轻轻蹭动,他温暖的温度,让楼迦很想立刻化成小龙缠在他身上。
    你从来不是拖累,步青云温柔地看着楼迦,昨夜邪气冲天的那个步青云好像是幻梦一场,以后,也不会是拖累。
    冥冥中,楼迦似有感应,步青云这样温柔郑重,不单是回答眼下的问题,而是对着昼夜奔流的!时间河,给出了一个恒久承诺。
    他不知这感应从何而生,莫名其妙的。
    不论我做了什么?楼迦反问,他隐隐担心着去邪道之后,他们也许会起冲突,即使我做了对你不利的事?
    当然,步青云却一口肯定,不论你做了什么,即使,你做了对我不利的事。
    他救了他,允许他的跟随,教他修炼,授他剑法,虽然让他独自等待了百年,却到底是不曾失约,现在,又给了这样一个承诺。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得让楼迦都有些害怕,害怕失去。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因为,那个总是没正经的人回答,你可爱。
    到底期待一个什么答案,楼迦自己是蒙昧不清的,但总之不会是这个不着调的答案。楼迦撇开头,气道:尽说废话!
    步青云摇头,居然有脸说:我从来不说废话。
    这人就是不能给他留面子,楼迦毫不留情地指出:你今天已经说了能装满山谷那么多的废话了。
    真的吗?步青云朗声一笑,然后转脸看向那只睁开了绿豆眼看得津津有味的老龟,似笑非笑道,这位前辈,非礼勿视。
    这只口水龟,不是灵兽而是妖修?楼迦一惊,盯着老龟看。
    玳瑁龟扭了扭身体,疑似老脸一红,装作听不懂步青云在说什么。
    步青云缓缓拔出了那柄装饰剑。
    玳瑁龟立刻活泛起来,笑道:哎呀,老人家被关了数十年,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终于得遇高人相救,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哦?步青云故意找茬似的,救你的是我身边这位大修,与天地何干?
    玳瑁龟从善如流:是,多亏了这位善心高修,善有善报!
    楼迦好奇问它:你是妖修?
    对、对,老龟一双绿豆眼眉飞色舞,都是凡间修炼飞升来的嘛,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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