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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救命药(GL)——七哥有酒窝(47)

    叶以疏一边从背包里拿零食,一边和何似说话。
    神色如常。
    阿似,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不乖?
    何似盘着腿,抱紧兔子,重重点头,啊!
    晚上睡觉冷不冷?
    何似猛摇头,啊!!
    有没有想我?
    何似绷紧的小脸放松下来,笑眯眯地点头,啊......
    想我,还是想我给你带的零食?
    何似不开心,抓起兔子的爪子戳了下叶以疏的脸颊,啊!啊!啊!
    兔爪子软软的触感让叶以疏强压着的情绪濒临极限。
    叶以疏仓惶地低下头,拆开一颗糖,送到何似嘴边。
    何似张开嘴,美滋滋地叼进去。
    再普通不过的奶糖,何似吃出了山珍海味的表情。
    叶以疏看着她,酸涩的眼睛逐渐模糊了何似的样子。
    越努力越看不清。
    视线只剩一片水雾的时候,叶以疏肩膀上忽然有东西压下来,紧接着是何似身上熟悉的味道,最后......是嘴里甜到发腻的奶糖。
    何似把她最爱吃的奶糖送到了叶以疏嘴里。
    这是小孩子最珍贵,最天真的赠予。
    何似趴在叶以疏怀里,抱着她,手掌不断轻拍着叶以疏的后肩。
    啊......啊......
    何似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叶以疏安慰。
    她总是这样。
    有些情绪不受控。
    叶以疏也不想控制。
    何似受到影响,笑容跟着走了下坡路。
    等楼下的事情有了定论,叶母上来转告结果时,何似已经趴在叶以疏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叶以疏红着眼睛,除了一遍一遍让何似别哭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看到叶母,叶以疏看到了救星,急忙叫她,妈,你帮帮我,阿似一直在哭。
    叶以疏走进去,苦笑,你都哄不下来,我哪儿来的办法?
    叶以疏怔住。
    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叶以疏紧闭眼睛,摇摇头,不让坏情绪继续打扰她和何似团聚。
    不久之后,叶以疏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笑意,语气轻快,阿似,阿似,你想不想吃雪糕?
    何似的哭声止住,笨拙地从叶以疏怀里爬起来,抹了抹眼睛,不确定地问,嗯?
    叶以疏弯下腰,凑近何似,雪糕,你不是想吃吗?我带你去啊。
    没等何似说话,叶母率先提出反对意见,以疏,就算身体正常,阿似也不能在这个季节吃雪糕,更何况她还在闹肚子,吃了肯定要生病。
    叶以疏两手撑在何似身边,抬起头看向叶母,生病了,她就能再多留几天。
    一句带着笑意的话让叶母危如累卵的糟糕心情崩塌。
    叶母秉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以疏,你不能为了留下何似伤害她,这和他们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那您告诉我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叶母说不出来。
    要是有,他们何必在楼下对何似的叔叔一再忍让。
    你们说不出来办法,没关系,我说,我说了你们却不让我做,那不如我们都别说了,我们让何似选,看她愿不愿意。
    以疏......叶母不知道怎么劝说。
    让何似选,何似肯定会想尽办法留下,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愿不愿意这个说法。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何似忽然抱住叶以疏,扭过头防备地看着叶母,呼吸也比以往重了很多。
    叶母能看懂何似的心情,她怕自己骂叶以疏。
    叶母无奈地摇头,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上辈子欠了对方什么债,这辈子总搞得这么难分难舍。
    叶以疏回抱住何似,往上拖了一把,不知道。
    叶以疏敷衍地回答让叶母憋了一肚子气,带阿似吃雪糕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叶以疏笑着捏捏何似胖乎乎的脸颊,您放心,我只是想想,如果真吃也会焐热了给她吃。
    你!焐热的雪糕?那还能吃吗?!
    妈。叶以疏按着何似的后脑勺,让她趴在自己肩头,随后神色正常地看向叶母,时间说好了吗?
    好了,明天一早。
    嗯。
    以疏,今晚让你爸做点好吃的,就当,就当......
    叶母心里难受,说不下去,叶以疏替她做了决定,没事,和往常一样就行,最后一晚,别让她睡得不好。
    ......那你也注意点。
    嗯。
    叶母离开,叶以疏恢复正常,陪何似坐在床上吃,玩,然后睡觉。
    一整晚,叶以疏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全是何似来到她身边这段时间的记忆。
    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到最后,都汇聚成分别的苦。
    早晨六点,叶以疏照常起床叫何似吃饭。
    饭后,两人去小区里散步,然后回家。
    何似的叔叔已经等在家里。
    看到他的一瞬间,叶以疏全身的神经都变成了防备,何似却像没事人一样拉着身形僵硬的她上楼。
    全程旁若无人。
    叶以疏模糊的明白,何似可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早到什么程度?可能比她还早,看到的过程比她还全。
    可是从她们见面,何似就没有表现过一丝异常。
    何似将叶以疏拉去了卧室,让她坐在床边,然后拿出自己的小包往里装东西。
    不多,吃剩的糖,写剩一半的铅笔,皱皱巴巴的汉字本,口罩,手套,围巾,还有......领花。
    阿似,要不要我帮你?叶以疏问,干涩的嗓子几乎说不出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何似正在叠围巾,听到叶以疏的话扭过来摇摇头。
    何似还在笑,傻乎乎的,好像不知道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叶以疏受不了,身体后倾躺在床上,手背盖着眼睛不声不响。
    何似收拾好东西,爬上床,侧躺在叶以疏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啊......
    一个简单的啊软乎得和何似的手掌一样,这或许比不上别人的千言万语,细腻措辞,却真真实实地戳进了叶以疏心里。
    疼痛来得剧烈,后续缓慢,绵长,疼得她无法呼吸。
    以疏,要走了。不知道什么走到门口的叶母提醒。
    叶以疏动动胳膊,没有移开,妈,你先把阿似带出去,我洗个脸。
    好。
    叶母走进来。
    何似主动爬下床,背上背包把手放进了叶母手心。
    从床边到门口的距离很短,何似一步三回头。
    走到门口,何似抬起头摇摇叶母的手。
    叶母低头,何似脸上笑容灿烂,大眼睛蓄满眼泪。
    这个反差何似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叶母却看得心如刀割。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计划有何似的这个年要怎么过,怎么转眼就不得不亲自把她送走?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当初是不是就不该把她留下?
    何似这么一走,相互惦记的何止她们两个小姐妹,还有很多见过何似,喜欢何似的陌生人。
    为了让叶母觉得自己不难过,何似歪着脑袋想朝她眨眼,谁知道,仅仅是歪头,眼泪就已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何似急忙抽回手,两手不停地抹着眼睛。
    叶母被何似不吵不闹却比任何时候都伤心的情绪感染,也跟着她一起抹起了眼泪。
    走到楼下时,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
    何似叔叔对此无动于衷,看到何似直接走过来提着她的上臂往出走,只一步便听到叶以疏冷冷的两个字,放手。
    叶以疏的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温度,但就是能让人觉得她很生气。
    何似叔叔带走何似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叶以疏这么一喊,她当即放开了何似。
    没了束缚,何似马上跑到叶母身后藏起来,胳膊不停发抖。
    何似叔叔刚才是用了力气的,抓得她很疼很疼。
    叶以疏快步走下来,蹲在何似身边,替她揉着胳膊。
    叶以疏低着头,何似也低着头,一个做得认真,一个看得认真。
    这个互动她们时常有做,每一次何似都开心得哼哼,今天,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更听不到何似的笑声。
    确定何似的胳膊不疼了,叶以疏站起来,侧过身体,拉起她的手从羽绒服下摆放了进去。
    阿似,拉好了。叶以疏说。
    啊!何似喜上眉梢,紧紧抓着叶以疏里面的衬衣。
    再没有只言片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家。
    叶父、叶父和何似的叔叔跟在后面。
    从家属区到车站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叶以疏始终望着前方,何似始终望着她。
    十几分钟的路,她们走了整整半个小时。
    刚到车站,一辆绿色的车停在了两人跟前。
    叶以疏看了眼,没什么反应。
    何似叔叔快速走到何似身边,提着她的胳膊准备上车。
    叶以疏平静地目光从何似叔叔手上扫过,后者触电似的松开,慌张地解释,这趟公交可以到汽车站。
    汽车站有回县城的车。
    到了县城再倒一趟城乡公交。
    终点是何似以前的家。
    等下一趟。叶以疏说。
    话落,何似突然放开叶以疏,快步跑上了车,何似叔叔见状也跟了上去,催促司机开车,快走!快走!
    在叶以疏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车子慢慢开远。
    后排车窗上,何似趴在上面对叶以疏笑,同往常没有差别。
    快要看不清叶以疏的表情时,何似猛力朝叶以疏挥手。
    何似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没了,随之而来的是声嘶力竭地大喊,啊!啊!
    不要走!
    她不要走!
    何似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车门前用力拍打。
    售票员吓了一跳,大声呵斥,你在干什么?!家长快管管啊!
    何似叔叔丢了面子,大力拉回何似按在座位上,威胁,再敢动一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似不听,扭着身体要离开。
    何似叔叔气急,一巴掌打在了何似脸上。
    何似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记忆里,她都是被人哄着的,从来没挨过打。
    啊!啊!何似尖叫,对叔叔拳打脚踢。
    何似叔叔还想动手,被车上的人指指点点几次后,硬忍了下来,由着何似在他身上发泄。
    打够了,何似依然想下车。
    车子到站,何似从人群里挤下来,站在站台上张望。
    周围的东西她全都不熟,人也陌生,所有路都长得一样,她找不到哪一条是来时的路。
    不久,何似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样,两手抓紧书包肩带回到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何似再没有闹,抱着背包,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辗转两个半小时,何似回到了她应该熟悉却一无所知的家。
    何书珊和母亲站在门口。
    母亲还有装的意思,何书珊索性不屑,还以为他们多有能耐,最后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带走。
    何似不吭声,紧抱着背包,沉浸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小世界里。
    母亲剜了何书珊一眼,走到何似跟前,笑着说:小似啊,婶婶带你去房间好不好?
    何似依然沉默,但乖巧地顺着婶婶的步子往里走。
    上了三层楼,婶婶停下,指着一扇紧闭的门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何似抬头看了眼,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婶婶扶着何似的肩膀,将她推到房门前。
    咔擦!
    房门打开,门后是刺眼的阳光。
    何似主动走进去。
    再离开,是在十四年后。
    成年的她摆脱束缚,在不可能的地方遇到了最想见的人。
    此后半生,她的幸福、悲苦都与这个人有关。
    第53章
    四岁的经历是何似记忆最深刻,却不得不时常逼自己忘记的存在。
    回忆, 何似想叶以疏想得发疯。
    忘记, 何似不知道怎么在叔叔家生活下去。
    艰难的日子里, 年幼的何似, 年少的何似都需要这段记忆作为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何似的坚持只为等有一天她有能力了, 回到她们相遇的地方,找到她心心念念十四年的叶以疏。
    何似希望再见时自己还是叶以疏喜欢的那个天真小姑娘, 所以,即便成长的路不那么平顺, 她依然靠着自己寻找阳光, 寻找希望,寻找回来的路。
    何似做到了, 也因为那份不曾改变的简单和与日俱增的热烈得到了叶以疏的心。
    她以为在一起,所有想念就能变成现实,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小叶子。何似抱着被子, 嘴里满是苦涩味道,就算要分手, 你也不该把喜欢吕廷昕作为逼我离开的对象, 那么坏的一个人,呵!
    何似笑得讽刺。
    叶以疏抱紧何似, 不让她一个人难过,阿似,我承认,如果我一开始就躲吕廷昕远远的, 那后面很多事可能都不会有,但是阿似,吕廷昕并没你想的那么坏。
    怒气一触即发。
    何似在叶以疏怀里剧烈挣扎,让开!
    叶以疏力气大,两手抓着何似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按在床上。
    挣脱不了,何似泄气的趴回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浑身发抖,让杀人凶手找到我不算坏?害你成为笑柄,害你哥哥出意外不算坏?在我喜欢你的时候突然出现,说你们以前有多好不算坏?和何书珊联合起来逼你和我分手不算坏?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坏!
    何似接近崩溃的质问让叶以疏心疼。
    叶以疏低下头,用细密的亲吻缓解何似的激烈情绪,阿似,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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