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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里的小美人——四未(11)

    池倾很危险,乔书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变就变。
    当然也害怕,他害怕有天池倾也会像昨晚那样揍别人一样揍他他绝对不会是池倾的对手,看上去也不像昨晚那些人强壮,要是池倾用那样的力气揍他,他怕自己会直接死掉。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因池倾而产生的这些担忧对池倾是过分且不公平的。
    因为昨晚是池倾保护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突然冒出来的醉鬼侮辱,池倾也不至于后来那样。
    而且面对着他的池倾多数是好的,就像此时正在眼前的池倾,连跟他说话时的声音都不重。
    池倾问: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要不是小区管家发现了,你可能都要把脑子烧傻了。
    乔书佑眨眨眼,他没想太多,只想着自己好像能抗住,就不要麻烦别人。
    于是回答道:我吃过药了,就以为会没事了。
    池倾拿他没办法。
    哪怕身体健康的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更不用说乔书佑的身体状况还不是那么好。
    他还以为近段时间乔书佑看着精神了许多就是在好转了,结果医生一检查,还是跟上回来时的情况差不多。
    池倾告诉他:以后要在第一时间找我,知道吗?
    这话暧昧。
    乔书佑下意识就想反问为什么。
    而脑海里浮现了最初池倾对自己说过不少不明所以的话,乔书佑又不敢问了。他现在对真相过敏,如果是不好的真相,会落在自己不能接受区域内的真相,那他还是不要知道好些。
    他感激这段时间池倾为自己提供的帮助,可如果池倾的目的真是对他别有所图,乔书佑觉得自己还是得离开,而且是能越早离开越好。
    乔书佑不敢激怒池倾,对着池倾的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但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关系,稍微退步一些,都是非常明显的。
    哪怕乔书佑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友好的模样,池倾却能很直接地感受到,乔书佑在疏远自己。
    池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能想到的原因也就那么一个,难道是那晚在火锅店里吓到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池倾希望乔书佑能告诉他。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生出想要对一个人好的念头,结果乔书佑却是回避疏远的态度,这让池倾感觉很不好,所有的感知都好像在放大,还都是负面的。
    更让他有些无法控制的是,当负面情绪因此产生时,他的意识还是生出了想要将这部分丢弃的念头因为乔书佑会影响到他,乔书佑会让他变得消极,那么只要乔书佑消失就好了。
    只要乔书佑消失,一切说不定就能恢复原样。
    哪怕恢复不了原样,他也不需要为了另一个人困恼分神。
    会有这样的想法几乎是长久以来身体做下的一个自我保护机制。池倾能从不被待见的私生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必然是有常人所没有的意志力跟忍耐力,大脑已经会习惯性筛除会妨碍自己拖累自己的任何情绪。
    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没有朋友,拒绝跟陌生人的接触,排斥所有亲密关系。
    乔书佑是第一个走进他警戒线内的意外。
    也有可能乔书佑根本不是自己进去,而是池倾想拉他进来的。
    但现在的局面是在他意料外。
    面对乔书佑他很矛盾。
    一面是过去的自己,想要乔书佑彻底消失。
    一面是特有的自己,不想伤害到乔书佑。
    池倾独自思考无果,又只能来找钟叙光。
    他点了烟。
    自从乔书佑被烟呛到过一回后,池倾就没在家里抽过烟了。他本来以为这会导致他会在外面时的烟瘾变大,但并没有。
    坐在钟叙光办公室里又将烟点起来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也是能控制住这点的。
    而钟叙光已经完全能确定池倾对乔书佑是真心的了。
    这从这段时间池倾来找他的频率就可以看出他对乔书佑的上心程度哪怕池倾以前问题最严重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频繁地来找过自己。
    这让钟叙光很是担忧。
    他跟池倾相处好几年了,但无论是作为普通人跟普通人之间,还是医生跟病人之间,关系处理都不算是那么成功。
    刚认识池倾的时候,他滥用物质的情况很重要。
    酒精香烟,还有已经逐渐产生抗药性的镇静类药物。
    在他看去,那会儿池倾就像是一只暴躁孤独的困兽,充满矛盾跟危险。
    当时钟叙光给他的诊断是躁郁症,状况很不好,起初还用药物治疗过一段时间。庆幸的是池倾拥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跟自我救赎的欲望,他有很明确的目标追求,只是不受控制的情绪干扰让他不得不来寻求医学帮助。
    所以后来池倾的情况控制得很好。
    他功成名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终于能从心里放过自己,因此这些年来病情复发的次数根本不多。
    钟叙光觉得池倾很强大,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
    但又觉得他很孤独。
    因为人是情感丰富的动物,池倾也不是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而是受经历环境影响,主动断掉情感联系而这个选择过程到底有多痛苦,大概也只有池倾本人才清楚了。
    以前钟叙光总觉得池倾是会孤独终老的那种人。
    有些人无妻无子,年纪大了还会去领养一个孩子,但池倾在他心里大概是那种绝对不会去□□,宁可一个人老死的类型。
    哪里想到这样的池倾,也会有了喜欢的人。
    钟叙光本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如果对方也喜欢池倾,那更算是一件好事。
    可从池倾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应来看,对方应该还没到会喜欢他的这步不仅如此,对方的存在已经在引起池倾的情绪反复了。
    钟叙光觉得池倾这样很危险。
    情绪不受控容易导致他的旧疾复发外,还有可能带去其他并发症,譬如他现有的轻微强迫症。
    钟叙光觉得池倾是真喜欢乔书佑,要问为什么会喜欢,大概池倾都回答不上来,感情就是这么一种毫无道理可言的东西。
    他听着池倾说道:我喜欢看他笑,他笑起来很好看,让我也高兴。这跟谈生意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一种成就感。
    池倾又说:但他不受我控制,我无法看懂他心里的想法。我不喜欢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理智告诉我该丢弃摧毁他,要不就彻底控制重塑他,可真要这样的话,我又舍不得。
    钟叙光给不出两全其美的回答。
    他要建议池倾放弃,万一将来池倾后悔,后果难以想象,说不好还波及自己。但他要建议池倾尝试,万一将来失败,后果还是一样。
    池倾的内心矛盾,也跟本不能说什么遵从真心。
    最后钟叙光说道:那不如遵从对方的意愿,让他来告诉你接下去该怎么做。
    这个建议倒是其中最好的。
    完全交由乔书佑的意愿而行,是最直接最简单的。
    钟叙光说:他要是愿意,那你就不必再为了这件事情犹豫。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而钟叙光这么说,池倾也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问题就是他不想放过乔书佑,也不想放过自己。
    其实池倾心里多少也能察觉到,乔书佑对自己是不喜欢的。他现在对自己友好了不少,但纯粹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在帮助他。
    实际上池倾的出发点根本不是为了帮他,只是为了满足私欲而已。
    池倾不会想从乔书佑口中听到任何可能会是代表着拒绝含义的回答,他光是假设就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接受乔书佑拒绝这是他第一次动了心的人,他不允许对方会拒绝。
    乔书佑要执意否决,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真会伤害到乔书佑。
    所以到头来,还是无解。
    池倾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去见乔书佑的次数,他企图通过拉开距离的方式来降低自己对乔书佑的念想,甚至还想过要不再将他送回郊区的别墅去算了,等自己冷静下来了,能好好对待这桩事情了,再将乔书佑接回来。
    可又不放心乔书佑的身体。
    他不知道乔书佑以前是怎么样的,但可见这段时间人生骤变给他带去了不小打击,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非常容易生病。
    那晚池倾喝了点酒,醉意上头去敲乔书佑的房门,想着干脆问问清楚,他是否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乔书佑深更半夜被敲门声惊醒,还以为是怎么了,开门发现是池倾,揉着眼睛问:怎么了吗?
    乔书佑身上还是那件池倾的黑色衬衣。
    橘黄昏昏的廊灯晕散下,乔书佑一派慵懒娇贵的模样,他衬衣的纽扣没有扣齐,宽松的口子朝一边滑落。
    池倾感觉酒意要将他的两眼烧透。
    而乔书佑根本来不及反应池倾到底是要做什么,就先被揽入了他的怀抱。
    乔书佑觉得自己像是撞上去的,睡迷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而后又被池倾的手臂禁锢住,整个身躯就这么被困在池倾的怀内,乔书佑挣扎都挣不动。
    你、你做什么?池倾根本不是抱人,而是箍着人,乔书佑被他勒得很疼,下意识是害怕,你快松手,快点松手
    但池倾好像没有听到乔书佑说了什么,只是固执地抱着他,活像轻浮的登徒子:你好香,好好闻。
    乔书佑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他最害怕就是这样的情况,现在挣扎也没用,池倾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朝他这边倾靠,他哪里会是池倾的对手。
    乔书佑尝试着想要推开他,奈何他们之间连半点能让他撑开手的空隙都不见。
    乔书佑很害怕,他怕池倾真会乱来: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但池倾并没有因他的话松手,他紧紧将乔书佑按在自己怀里,贴在他耳边说道:我要你以后都留在我身边,现在就答应我。
    第17章
    乔书佑意识到池倾喝了酒。
    他抱住自己的时候,一身酒味。
    但酒后吐真言,乔书佑觉得池倾现在做的说的,就是他心里真实想做想说的,叫人更为害怕。
    乔书佑一动都不敢动,面对池倾的话,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缓解此时的恐惧上了,乔书佑生怕池倾乱来但他最怕什么来什么,见他迟迟不回答,池倾一下就抱起他,最后扔到了床上。
    是真的扔。
    虽然床铺柔软,乔书佑也没摔疼哪里,但池倾的力道大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乔书佑再瘦弱都有一百多斤,哪里是能让人轻而易举就抱起来甩到床上的,所以那会儿他都懵了,直到池倾覆上来,他还陷在不敢置信中。
    池倾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度,起码他的逻辑还是很清楚的,知道刚才自己问了乔书佑什么,现在又要问什么。
    他问:你不愿意是吗?
    池倾的声音将乔书佑拉回了现实。
    而乔书佑心里只有惶恐害怕。
    这样的场景下,他不敢激怒池倾,下意识想要先抚平池倾的情绪,于是顺着说道:没有,我愿意,我能留在你身边。
    显然乔书佑的回答在池倾的意料之外,池倾沉默好了一会儿,微微撑起了身子:真的吗?
    对,真的乔书佑抖着声音,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总之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跟池倾硬碰硬的,乔书佑见着他们之间终于有足够的空隙了,立刻就想缩出去开跑。
    可池倾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溜了,乔书佑好不容易缩出去了一段距离,又立刻被池倾拉回来,按在怀里。
    心脏跳得像是要震出胸腔,乔书佑伸手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抓能抓到什么都好,只要是能当做武器的东西都好。
    乔书佑保证,要是池倾敢乱来,他就敢跟池倾同归于尽。
    而那晚唯一庆幸的是,池倾最后也没有乱来。
    得到了乔书佑是愿意的回答后,他整个人就慢慢柔和了下来,随后抱着乔书佑说道:那就好,你愿意留下来就好。
    乔书佑吃不准池倾是什么意思,一直都不敢闭上眼睛,直到池倾抱着他睡过去,确定池倾是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后,乔书佑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但他还是被困在池倾的怀里挣扎不得。
    他都不知道池倾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连睡着了都能箍着不让他动。
    而等到心头所有的害怕不安消散下去之后,无法忽略的委屈弥漫了上来。
    乔书佑觉得特别委屈。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哪怕家庭条件的确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享受到了许多,可他从来没有仗着这些在外面胡作为非过。
    他从小到大都做着好孩子好学生,从未与人勾心斗角,从未在背后害过谁。父母叫他为人友善,礼貌懂事,他都做到了。他也从不奢靡浪费,只热爱画画罢了。
    结果他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事业因此受到重创,现在连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
    他都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池倾,还以为池倾是想要帮助自己的。
    但池倾怎么可能真的会是好人。
    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就应该坚定,池倾不可能是什么善茬,他对待自己的这个过程,满满都是套路。
    都是他自己傻,还以为这些是真的。
    乔书佑不敢哭,他怕惊醒池倾,但最后又憋得难受,只敢不发出声音地偷偷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之过了很久。
    因为起初精神一直绷着,又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抱着,他无法接受。后来实在太困了,哭过以后更累,还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醒来时,池倾已经不见了。
    乔书佑睁眼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先怀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太吓人了,他不想承认这些是真的。
    直到看到手腕上被池倾掐出来的青紫淤痕,乔书佑再一次确定,池倾是个混蛋,他没有想过要帮自己,他只是对自己图谋不轨。
    不过现在跟昨晚面临的场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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