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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焚香祭酒——积羽成扇(85)

    奉孝啊奉孝,你既然知道此酒的味道不错,拿来孝敬孤的时候怎么不多带点?独饮不欢,绝饮就欢了吗?
    郭嘉作出无奈之色:主公所有不知,子琮曾言酗饮伤身,不愿多赠,这酒,嘉也得一盅,如何舍得?
    瞧瞧,瞧瞧,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的吧?依孤看,邀孤共饮是假,让孤尝了这美酒,替你去找子琮讨要是真。
    一切瞒不过主公的慧眼。
    也罢。曹操并不探究郭嘉此言是真话还是玩笑话,派人去找崔颂传话。
    未过多久,亲信回来附耳报信。
    曹操听完亲信的汇报,把玩酒杯片刻,轻轻扣在桌上。
    你方才说崔部丞与那狂生祢衡一同往城外去了?
    旁侧的郭嘉正慢吞吞地品尝杯中酒,闻言,持杯的手顿了一顿。
    确有其事。那亲信毫不迟疑地肯定道,据城卫报,二人身边跟着三四个随侍,出了西城门,往邑郊的方向而去。
    曹操的声音辨不出喜怒:这个时候,他们出城做什么?
    那亲信低下头。
    他只负责汇报,曹操的这一询问,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都不是他能回答的。
    郭嘉只在最初的时候顿了一息,便继续若无其事地啜酒慢饮。
    曹操见他没事人一般地尽显悠闲之态,拿指节点了点桌案:
    奉孝,你可知他二人因何出城?
    作者有话要说:  [1]十二字出自礼记《中庸》。
    充栋
    嘉若知晓, 不用主公发问, 必悉数告知。
    曹操派人去酒窖取了一坛醇醪, 揭开这一话题:罢了, 不必管他们。今日饮了奉孝带来的酒, 孤也开一坛珍藏的佳酿,让奉孝尝尝味。
    醇醪开封, 酒香味厚重,郭嘉却觉意兴寥寥,尝不出多少滋味。
    一杯饮尽, 曹操指着酒坛:如何?
    主公的酒, 自是好酒。
    郭嘉心中的辗转滋味, 曹操一无所知。酒兴既起, 他当即拍案作乐, 趁兴作了一曲四言诗。唱完后, 他痛饮一杯, 畅然而叹:
    刘备投我已久,冷眼观之, 他意不在此。
    主公惜才,然刘备不可纵。
    若刘备心不在此,执意离去, 我无留他的理由,却强行留人,岂不让人诟病。
    理由一项,主公不必担忧。只需主公心有此意, 其余种种,由嘉替主公效劳。
    另一头,崔颂带着祢衡出城,直奔邑郊。
    待来到一处农舍,崔颂跃下马:正是此处。
    祢衡跟着下马,见崔颂不拴马绳,径直往前,挑眉刺道:
    你不把马绳系在树上,等会儿马跑了,可别与我共骑。
    崔颂头也未回:此马有灵,你放他在那晃荡即可,跑不了。
    祢衡剑眉抽动,他走到崔颂那匹宝驹附近,想看看这马到底灵在何处,冷不丁被马儿翻了个白眼。
    还真邪了。
    祢衡冷哼一声,跟着崔颂进入农舍。
    支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待祢衡看清舍内的情景,顿时瞠大眼。
    你这
    祢衡看着满满一屋子染墨的竹简、布帛、线本,差点没提上气:你这是把你家的书库整个搬来了?
    崔颂没有回答,他笑着取过最外边推车上的一卷竹简,递给祢衡:这是下文,正平可尽情翻阅。不仅我手上的这本杂学,但凡这屋舍中的所有书册,你都可任意取阅。
    祢衡愣在原处。
    因为朝代更替与书籍载体的限制,先秦许多诸子学术十不存一,难以保留。于汉末的文士而言,书籍乃是无价之宝。一些稀有的著作更是千金难求,有钱也得不到,非底蕴深厚的家族不能得。
    就像崔颂之前给他看的工术杂书,当属顶尖的墨家传宝,可能是皇室都不曾留存的绝本。
    光是这一本书,就够他欠崔颂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也是他被崔颂摆了一道后,明知道崔颂的阳谋,还要顺着他的坑往下跳的原因。
    对于士者而言,朝闻道,夕可死矣[1]。能读完一本奥妙绝伦,别说前面只是个坑,就算是一块挖好的坟墓,他祢衡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而这一屋子的书,被崔颂千里迢迢、大费周章地搬来,又派许多部曲在此看守,可见其中每一册都是珍本,价值连城。如此珍贵之物,崔颂竟然让他任意翻阅?
    祢衡因为珍贵文墨而发热飘散的大脑瞬间冷却了下来。
    天降一块大饼是惊喜,天降一个小岛大的大饼就是惊吓了。
    我竟不知道,我身上有何物价值若此?
    昔有千金买骨,未知我这一屋子古籍,能否买正平听我一言?
    祢衡冷笑不迭:崔名士好大的手笔。
    崔颂正话反听,唇角弧度逐渐加深:未在第一时间转头离去,看来是愿意姑且一听了?
    听了再走,亦不算迟。
    崔颂收起笑意:正平与曹司空,究竟有何过节?
    无他,看不惯尔。
    因何看不惯?
    赘阉遗丑,惺惺作态。
    赘阉遗丑四个字,乃讽刺曹操的出身,讽刺曹操的父亲是太监的养子。
    正平此言,说的可是真心话?
    欺你何益?
    崔颂不曾着恼,反而朝祢衡并袖一揖:能说出冠者,贵乎?屐者,贱乎?的祢正平若要说他拘泥于门户之见,我是第一个不信的。
    若非赘阉遗丑,如何能狠下心,枉杀英才边文礼(边让)?
    边文礼,单名让,兖州名士,于初平年间被当时身为兖州牧的曹操所杀。
    边让的死,亦是陈宫等人背叛曹操、迎吕布入兖的导火索。
    曹操杀边让一事,直至千年之后的后世,仍争议不绝。
    然而一个人的优点与缺点是并存的,任凭他是千古难遇的雄才,还是予天下太平安康的明君,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从未有过错误。
    崔颂不会因为对曹操的敬佩而装饰他的劣行,给它加上莫须有的辩白加以美化。
    正平此回入世,可有投效明主,以正天下之意?
    这是自然,若非如此,一瓢一剑归隐山林岂不美哉,何必在这污浊的人世,每日看着一群无能的棒槌生气?
    如今天下辐裂、诸侯并割正平所寻的明主,究竟是仁慈同理的一方治官,还是能终结乱世的绝顶雄才?
    想来,正平心中早有决定。如若不然,你该去刘景升(刘表)与袁本初(袁绍)的治所,而不是许县。
    曹操,乱世之枭雄也。祢衡敛去一身的尖刺,乌眸沉然,我知如此,但我也厌他至极。
    我知道他是最适合投效的雄才英主,但是不妨碍我讨厌他。
    确认祢衡的心思后,崔颂几欲扶额。
    他就知道若当真只是单纯地讨厌曹操,避而不见就是,没道理一边接受别人的举荐,一边在曹操面前作妖。
    孔少府(孔融)向曹司空举荐你,你若推却,那倒也罢了崔颂长叹了口气,你却当面侮辱曹司空,你这般,难做的还是孔少府(孔融)。
    人家好朋友三番两次替你找工作,把你介绍给他的老板,结果你一边答应,一边在好友的老板面前吐口水,这算什么事啊。这根本不是给老板难堪,而是给那个好友难堪。
    祢衡一点就通,脸色霎然而变:是我狂侠,对不起文举兄(孔融)。
    我这有一解决之法,不知正平是否愿听。
    但说无妨。
    还请正平先与我打个赌。
    二人走出农舍,只看见一头高头玉骢站在太阳底下,愉快地甩着马尾。
    那不可一世的神态,优雅的马步,正是崔颂的爱马搦朽。
    目之所及,空旷的郊野,只有这一头马在昂首阔步。
    祢衡:我的马呢?
    崔颂轻咳了一声。
    祢衡转过头来,目带控诉。
    崔颂象征性地询问候在一旁的随从:祢处士的马哪去了?
    回郎主,这马随从躬着身,斟酌说辞,小主(指崔颂的马)一时兴起,与祢处士的马欢快玩耍,然后祢处士的马过于欣喜,激动地跑了。
    祢衡:
    你当我是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论语》。此道非此道,仅作化用。
    献册
    崔颂主动给随从的话作了翻译:
    自家的马故意使坏, 把祢衡的马欺负跑了。
    崔颂看了搦朽一眼, 对方的马头翘得老高, 愉悦地打了个响鼻。
    崔颂收回目光。
    可有派人去寻?
    随从愈加恭谨地道:戊三他们骑马去寻了。
    戊三几人正是护送崔颂和祢衡出城的家卫。
    崔颂转向祢衡, 以征询的语气开口:这马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 不如正平与我共骑?
    祢衡想到自己拴马前说过的话,觉得脸皮被太阳晒得干疼。
    「你不把马绳系在树上, 等会儿马跑了,可别与我共骑。」
    结果崔颂放养的马没跑,自己好好拴着的马却扯断马绳跑了。
    不必。
    事前放狠话的是他, 如今他若与崔颂共骑, 岂非打自己的脸?
    我在舍内看书, 等马找回来了再走。
    崔颂道:既如此, 颂先走一步。
    他拍了拍搦朽持续喷洒鼻息的头, 翻身上马。
    崔颂回城后, 径直去了司空府。
    经过通报, 崔颂被引进屋,发现房中坐着的不止曹操, 还有郭嘉。
    一礼行尽,曹操挥袖引座:
    子琮来得正好,府上厨工制了卤食, 快来尝尝。
    崔颂应诺,在下首入座。
    郭嘉提着酒壶过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正巧说到你,你便来了。
    崔颂心中一动, 抬眸看向郭嘉,与他视线相对。
    顷刻间,崔颂接受到了来自好友的提示,接过郭嘉斟好的酒,平举着,朝曹操敬酒:
    主公,冒昧谒见,乃为一事。
    所为何事?
    昔日洛阳未焚,诸士誊抄卷林,许多旧本因此得以留存。
    曹操立时直起背脊:此事我听文若(荀彧)说过。荀家有部分复刻,已献给中宫太学。
    颂亦收集到了几册,正欲交予主公。
    子琮知我心也,未知子琮统共收集到了几册?
    共计一千五百六十八册。
    曹操猛地起身,不慎掀翻了桌案与盆皿:此话当真?!
    不同于曹操的激动与震颤,崔颂缓缓站起,笃定而笑:此等大事,岂能儿戏?
    好!好!好!曹操连说三个好字,大步迈到崔颂的身前,抓住他的手,子琮送上的甘霖,正解了孤的燃眉之急!
    原来,董卓进京时,无论世家大族,还是寻常人家的有识之士,皆嗅到了不安的气息。许多人家连夜逃走,士族这边则做了两手准备,暗地里安排部分族人离开洛阳,只留下半数德才兼备者,与董卓打机锋。
    对于士者而言,书籍是传家之基,累世之财,他们宁可抛下一整车的金银古董,也不愿遗失半册典藏。
    离京的士人带走族中的部分藏书,而另一部分将忧虑的目光看向官学与鸿都等地。
    有阿房宫的教训在前,彼时资历未显、尚未离开洛阳的守宫令荀彧,联合崔颂、陈群等人说动司徒黄琬,冒着被论罪的风险开放官学、辟雍、鸿都、东观等地的典藏,以翻新之名,由学子士人誊写复本。董卓满眼权利银钱,对这些无用的竹片并不上心。至迁都前,成千上万册复本被诸多流亡士子带走,免于焚烧的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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