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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青衣杏林(

    他正在想着如何处理这个黑龙神,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方道人。他神色严肃的道:小郁,钱全找上你了?
    方师叔你怎么知道的?郁宁走到了书房里,把门关了,有些诧异的问道:刚刚事主找上了我家的门,您就知道了?
    哪能不知道。方道人道:他在圈子里放出消息说要找那个破了他法器的人物,他给你下了挑战书,说是既然你敢动他的东西,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王茂学(王导)一家为赌注,谁输谁就从此金盆洗手。
    郁宁嗤笑了一声:脸比盆大。
    你别笑。方道人又道:我打电话问你就是想问你一问,和这种人对上脏手,我老方说的话掷地有声,你点个头,我就做个中间人,见个面吃个饭,这事儿算是结了。
    郁宁思索了一瞬:面是要见的饭他是不用吃了。
    他似笑非笑的道:方师叔要是不嫌弃脏手,就替我把他约出来,他想以王茂学为赌注,也得看我乐不乐意与其我去找他,不如直接约他见面,我了结了他,也就不必再去寻死什么破局了。
    这种人的局,我见着都觉得脏。
    你胡说什么呢!杀人犯法!方道人神色一顿,随即厉声道:我知道钱全这种人行事做派为人所不耻,但也不必为他进大牢吧!
    郁宁笑道:您说什么呢?什么杀人不杀人?我连鸡都没杀过,凭他也配?
    这年头风水圈子里与大庆的时候规矩差不多,当风水先生,为人相宅看地,使人兴旺发达平顺安康才是正道,如同钱全这等用风水术害人的,逼良为娼,害人性命的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让人为之不耻,厌恶与其为伍。
    当然了,现代不兴这个,自从五十多年前那一场文化大劫之后,不光是风水这一道,各行各道都陷入了低迷期,有能力的各行各业的先生不是隐姓埋名就是逃往国外,再不然就是死在了那一场大劫之中,断绝传承的比比皆是。
    于此之下,这些规矩也逐渐没有那么严苛了,更加偏向于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换在旧时,这等人早就被圈内的大佬给随手摁死了,哪能让他蹦跶到了今日?
    比如说郁宁许久之前遇到的那个苟道人,不就是被顾国师给随手杀了?谁敢出来说半个字他死得冤枉?死得不值?但凡知道的,都是拍手称幸,夸他死得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方道人问道。
    您就约他出来,我将他的道行破了,叫他以后再也做不成风水不就完了?若他以后再也不能做局害人,还有谁怕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报警告他搞封建迷信,散布恐慌,让人民警察抓他进去吃牢饭去。
    你这方道人也没想到郁宁说道最后还能冒出一个报警告他搞封建迷信来,不免有些失笑:你自己也是做这一行的,不怕有一天有人告你搞封建迷信?
    非也非也。郁宁拉开书桌的抽屉,拿了一张证出来,炫耀道:我刚考下来的!建筑设计师证!我是搞装潢设计的,和封建迷信有什么关系?
    他们要抓的是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郁宁觉得这句话极对。
    不过这什么建筑设计师证也是有点水分,是兰霄帮他找公司的设计部门找了个懂行的人帮着才弄下来的,为此还伪造了他在兰氏工作了好几年的记录,不过郁宁本来就是只要这个名头,管他到底有没有水分,总而言之他又不是真的给人去搞建筑设计。
    不过托这张证的福,他现在也是兰氏的员工啦!有五险一金的那种!
    虽然他一次都没去过公司,但是张然接着他的胸卡,借口帮他打饭,每天可以去食堂点两份大菜,美滋滋的不行。
    方道人沉吟片刻:还是有点过于冒险了你想好了?对方不比我弱。
    没问题,您只管约他!
    那行。
    方道人答应后就挂断了电话,郁宁左思右想,为了避免翻车,送走了王导后,就跑去了庆朝找顾国师商量如何阴哦,不是,是如何解决对手。
    顾国师那头见郁宁,挑眉道;你回来得正好,有件事让你去办。
    等等,师傅!郁宁当场表演了一个滑跪:师傅,有人要和我比试!徒弟弟好害怕啊!
    顾国师额头青筋一跳,踹了他一脚:起来好好说话。
    郁宁笑嘻嘻的爬了起来,拖了张椅子坐了,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得到了如下回复。
    顾国师不屑地看着他:这等人直接杀了就完了,你们家兰公子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这些小事也做不了?
    郁宁摊摊手:杀人犯法,师傅,有没有什么直接能让他再也不能做局的办法?
    简单,挖眼,砍手,拔舌,剁腿,将他削成人棍。
    郁宁硬着头皮,比着小拇指:都不行,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
    顾国师斜睨着他,嗤笑道:你破他一个局,下一点狠手,叫他金盆洗手,从此再也不敢碰这一行不就完了。
    我担心他不会守约。郁宁撇了撇嘴:而且他的局,我不想碰,我嫌脏。
    那我教你
    郁宁凑了过去,听得双眼放光:哦哦哦咦?还能这样?师傅你好棒!师傅牛逼!
    你也就这时候才会说点好话来哄我。顾国师抖了抖袍子,郁宁狗腿的给他捏肩捶背,问道:师傅,你刚刚说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
    顾国师捧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你解决完这件事就回来,黄河下游决堤了,我有事脱不开身,你跟着工部一道去,把那边风水调理一下此事是大事,容不得你马虎。
    第243章
    郁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顾国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犹自有些茫然,脸上还残存着一些笑意:什么黄河决堤啦, 都多少年没等等, 您是说黄河决堤了?下游?
    嗯。
    那现在如何了?郁宁急急忙忙的问道,就算是在现代,真要决堤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之前他记得有一年哪里就叫给淹了,搞得全国蔬菜都涨价。
    顾国师又饮了一口茶水,雾气蒸腾之间将他的脸衬得有些虚幻,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他目光悠远的看向了窗外,微微一笑, 似是慈悲又似无情的道:现下?应该已经是一片汪洋了吧。
    郁宁拧着眉头道:这么严重的事情, 工部什么时候出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他们走他们之前不都提前预备着吗?怪不得您去年过年的时候一直说雪太大了,原来您就料着了会决堤?
    备着自然是备着了。顾国师轻轻地把茶盏搁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如同金玉相击一般的声响。他招了招手叫郁宁走进,指尖抵在郁宁额头上:傻孩子, 工部前往修堤是何等大事?上面的人头疼钱财人力,下面的人为了政绩自然也能隐瞒不报等到实在是瞒不住了, 报到朝上, 再商量个几日由谁去,谁负责,谁主修, 再吵几天如何拨款
    等到真的去的时候,人也快死完了。顾国师说道此处,神情越发温柔,眉目间却带着一丝意味分明的讥诮之色:就算是这样,等人、财、物都到了那处,也是十不存其一这样的大事,哪是我区区国师可以做主的?
    那狗皇帝呢?郁宁咬了咬牙,看着顾国师道:他不是很厉害吗?
    皇帝?顾国师一笑,手指抵着郁宁的额头将他推远了:你可听说过得过且过?那个狗皇帝他讲究的是制衡之道,只要朝堂还稳,他的位子就动不了既然动不了,死个把人算什么?
    说不得他现在在宫中拍手称幸,又能借机铲除一些异己。
    此次你去,只管与工部一道修堤坝,只要我还坐镇于长安府中,谁也动不了你。
    我怕的不是这个。郁宁有些烦躁:您等着我一盏茶,我现在就回去把事情料理了就过来,尽早出发。
    或者您让工部的人先行一步,我随后赶上就是了。
    顾国师嗤笑了一声:你放心去,工部的人想要走,至少还得三天。
    三天?到那里得死多少人?郁宁道:还不如先出发,物资缓一缓也无妨。
    没钱可不成。
    我就不信这沿途没有什么富户乡绅。郁宁扯了扯领口:识相一点的就自己供奉家财用以赈灾,回头朝廷给他们搬个牌匾,什么深明大义、积善之家,拿钱换名也不算亏,不识相的直接找两个不大干净的抄家,杀鸡儆猴。
    顾国师倒是没想到郁宁会说出这等话来,这话不大像是郁宁会说出来的话,不免有些讶异: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等话来?
    生死之外无大事。郁宁道:难道以前都是等朝廷的慢慢拨款,等东西全到账上了才出发?这还来得及?
    顾国师颔首:那里年年决堤,若不是本朝有律例平民不得随意迁徙,必须返回原籍,否则那处早就成了一片荒原了。
    郁宁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不管了,师傅你等我一盏茶,我回去料理了那个什么黑龙神就回来。
    你又打算调整时间?
    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其他了师傅你替我安排一下,既然工部还不能走,我就先走。郁宁点了点头:对了,我爹呢?
    你爹去你三师兄那头了。
    哦。郁宁冲着顾国师眨了眨眼,行,那您等着,我就回来。
    ***
    皇宫,清光殿。
    皇帝今日里头还是极为悠闲的,有一位美人怀抱琵琶,于塌前轻奏,但纵然如珠如玉的琵琶声也掩不住门外的喧哗吵闹之声。
    皇帝披着一件艳紫的长衫,低头看着折子,状若未闻。突然之间,外面有一声极为响亮的瓷器碎裂之声响起,宫中诸人皆是下意识的一颤。容大监对着外头张望了一下,低声道:陛下,你看这
    随他们去。皇帝头也未抬:年年都要来这么一回,他们不嫌烦,朕都嫌烦了!
    老奴多嘴。
    皇帝抬了抬手:接着弹,怎么不弹了?阿徐你的琵琶是最好的,你接着弹,朕听着也觉得开心。
    那美人低眉敛目的应了一声是,手下琵琶声又起,却仍是轻轻弹奏,不敢掩去外面喧哗声半点。
    皇帝提着朱笔在最后一本折子上画了个圈,掸了掸长袖,低咳了一声:行了,叫他们进来吧。
    是,老奴这就去。容大监方转过身,却又被叫住了:慢着,靖国公来了么?
    回陛下的话,靖国公这几日都报了病,说是年纪大了,旧疾复发,连路都走不得了。容大监绘声绘色的禀报道:恕老奴擅作主张,已经派太医去瞧过了,太医说哎呦喂那个血呼啦呼啦的冒,腿上的骨头都烂喽。
    行了,我知道了。皇帝揣着手看着容大监的表演,沉吟片刻:师院首的医术最好,派到国公府上去吧,老国公一生为国为民,总不好寒了他的心。
    陛下容禀,老奴就猜到陛下会这么说,师院首已经派过去了。
    哼。皇帝笑骂了一句;你这个老杀才,越来越滑头了!
    容大监露出了一个与有荣焉的笑容来,躬了躬身,迈着小碎步到外面去叫人进来了。
    皇帝拢着袖子,看着外面潋滟的春色,对着方进来的容大监说:去,去传国师进宫来。
    是。
    ***
    郁宁这头回了现代,和兰霄打了个招呼,直接买了一张机票飞往了B市。等到方道人找他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在B市了,方道人道:小郁,你刚下飞机?
    对啊。郁宁面无表情的道:我这里有些急事,顾不得其他了,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就要和我师傅出一趟远门,怕又是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王茂学一家可等不了这么久。
    方师叔,您联系到钱全了吗?他问道。
    方道人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他人在哪?
    方道人沉下了目光:小郁,这事儿到你动手之前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也别太冲动了
    他在哪里?郁宁又问了一遍。
    好吧。方道人发了一个定位给他,道:约了下午五点,栖芳阁,寻夏包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郁宁挂断了电话,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打了辆车往那头去了。进去的时候郁宁见到了一个阴森森的老头也走了进来,直觉就有些不舒服,他微微回避了一些,服务员展露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迎了上来:两位先生好,请问有预约吗?
    寻夏包厢。
    寻夏包厢。
    两人有志一同的道。
    话音方落,两人就对视了一眼,那老头看着郁宁,眯了眯眼睛:你就是那个后生?
    钱全?郁宁也道。
    哼,一点规矩都没有。钱全双手负在背后,傲慢的看着他:进包间吧你不是要向我赔罪?
    郁宁挑了挑眉,他想要收拾对方,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好动手,便也点了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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