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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94)

    骗人的吧,长夜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见洛青鸾终于安静下来,景离隐去唇畔笑意,再开口时,声音里竟带上几分蛊惑的意味:
    看见了吗,君长夜?用感情二字来操纵人,是不是很容易?若能洞悉世间所有人的情感羁绊,爱恨情仇,以此窥测天机,并将之为己所用,而自己却不用受到感情的影响和束缚,那么,将这样的人称为神,也不为过吧?
    君长夜沉默不语,目光却仿佛凝固在景离握剑的右手上,不肯挪动一步。
    你不说话,我姑且就算你默认了。景离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抬起没有握剑的那只左手,利用身前的洛青鸾作为遮掩,闪电般自腰间取了些药粉,然后探进衣襟之内,撒在自己胸腹部的伤口处,同时继续道:
    洛明川你见过了,刹罗你也见过了,觉得那样的人可怕吗?可他们都只是帝君手下失败的试验品,真正的昭崖,比他们可怕万倍不止。甚至连我都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跟着帝君修无情道。君长夜,时至今日,你仍执意要与昭崖作对,是真的有把握,要弑神吗?
    不是我执意要与他作对,是他执意,不肯放过我。君长夜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冽如贴面而过的刀光剑影,吾刀名为封神,曾斩瑶台千百仙人。你们跟我斗了那么久,早该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话音未落,景离却率先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道:魔尊,这话未免也太过托大了,在跟望舒君有关的事上,你做的哪件是有把握的?又有哪件,不是被帝君牢牢拿捏在手心里的?
    彼此彼此。君长夜倏忽间语锋一转,同时抬步缓缓逼近,不过,景离,我跟你有一点不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你我不同之处多如牛毛,不知魔尊说的是哪一点?景离立刻警惕地向后退去,手中剑刃离洛青鸾的肌肤越来越近,别过来!君长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
    你今日既然注定要殒于此地,死在谁手里,又有什么区别?君长夜果然依言住了脚步,蹙起眉头,莫非,你还想见他最后一面?这个容易,我把他找来便是。
    语毕,他顿了顿,沉思片刻,又道:这样吧,你不是想修无情道吗?我听人说,修无情道,需要杀死自己的至亲之人。景离,你若愿意亲手杀了你哥哥,我便答应放过你,全当今日从未来过这里,继续让你当你的凝碧宫主,如何?
    不必了。景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仿佛真的变成了炼狱中爬出的恶鬼,君长夜,你
    怎么,不舍得了?还是下不了手?君长夜冷冷道,实在下不了手的话,我帮你杀,也可以。你的帝君应该不会介意。
    景离死死盯着他,似乎想要判断君长夜此话认真与否,可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意识到这一点,景离猝然低下头,表情浑似一只行至穷途末路的困兽。
    你刚刚还说,很后悔没有修无情道,可真到了做选择的时候,却还是旧情难忘,做不到像昭崖那样断情绝爱。君长夜略微扯了扯唇角,看来,你也跟洛明川一样,只是帝君手下一个失败的试验品。任凭他们把你吹得料事如神,不还是一个挣扎在情爱泥潭里的可怜虫么?
    你怎么知道这些?景离终于抬起头,声音却比方才沙哑了数倍,关于我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若我说是自己猜的,你信吗?君长夜却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粗粝的砂石,你那么聪明,就不用我告诉你是谁了。说说看吧,景兄,除去缚仙索和鬼牵丝,那些上古的邪器里面,昭崖给你的是哪一件?
    他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
    景离本想这样照实说,可电光火石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摧心散。
    君长夜的目的绝不是要杀我,他心想,否则不必等到这么远,刚离开离魂台时就可以直接动手。
    这两个时间前后,有什么区别?
    区别恐怕只在于,如今自己手中握着洛青鸾的命吧。
    可君长夜为什么非要拖到洛青鸾来再动手呢?
    是希望洛青鸾感念他的恩情,还是希望,通过洛青鸾的命,引来别的什么人?
    但不管是什么人,洛青鸾这个筹码,都决不能轻易失去。
    帝君给我的,是万毒之首,摧心散。景离忽而抬起食中二指,使巧力按在了洛青鸾后颈,将女子直接弄昏了过去,洛青鸾已经中了摧心散,若不及时服下解药,不出半日,就会一命呜呼。全天下只有我有解药,君长夜,你再敢上前一步,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语毕,男子将已然瘫软在他怀中的洛青鸾扛上肩头,随即出手甩出一样东西。出手的瞬间,那东西立刻爆炸开来,在他与君长夜之间爆开一片浓烈而刺鼻的白烟,而随着烟雾蔓延开来,周边生机勃勃的茂盛草木竟迅速枯死了一大片。
    其中显然混有毒瘴。
    君长夜掩面躲过,随即以掌风挥散了面前那片毒烟。可等到白烟彻底散尽,他再抬眼去看时,却见那二人原先站立处,已然空无一人。
    不远处传来雀鸟清脆一声啼鸣,似在催促。君长夜却没有急着去追,雀鸟恼了,俯冲下来要啄他脑门,被君长夜微一偏头躲过。雀鸟一击未果,肺都要气炸了,呼扇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周,见这人仍旧雷打不动,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索性便不再管他,自顾自往那白玉坟冢的方向猛冲而去。
    君长夜仰起头,凝视着上空即将拂晓的天色,和在夜色与流云掩映下若隐若现的淡白月光。
    师尊,你说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对着月亮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含糊不清的,浑似梦呓,我会不会变成跟昭崖一样,那样毫无顾忌,肆意拿捏旁人命运的人?
    月亮当然不会给他答案,君长夜也没期望从中得到什么答案,只是缓缓抬起手,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将月清尘的画像从飞贞的尸身上取了回来,放回它原本应该存放的位置。如今君长夜抚摸着画像所在之处,就仿佛能从那个远在天边的人身上,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他终于迈开步子,朝着雀鸟消失之处飞身掠了过去。
    待君长夜赶到那个清幽院落外时,院内连成片的参天古榕已闭合了大半。他早就知道,这里是景离为自己打造的牢笼亦或棺椁,而棺椁并非单单指里面的白玉坟茔,还包括外面这整个院落,以院墙和古榕树林各为一层椁,加上坟茔中重重叠叠的七层空间,凑足了九层墓室。
    君长夜到时,九重墓门已经自外而内关了两重,院门和榕树阵的通道皆已彻底封死了。他取出封神刀来,一刀将最外围的那些榕树阵尽数拦腰斩断。在成片成片簌簌落地的枯叶断枝中,君长夜提刀踏入内院,却见白玉墓室最外层的大门正在缓缓落地。
    君长夜少时第一次在凝碧宫见到这座白玉坟茔时,只觉外部浑然一体,将将一整块上好的羊脂玉最中间掏了一个洞,外围仍是完好无损的,然后倒扣在地上。他本以为这地方没有门,因为关上了就再没有开启的打算,可如今看到了其中隐藏的那扇玉门,却也没觉得有多么突兀。
    许是这些年已经见多了稀奇,无论再看到多稀奇的事,都已经不会觉得有多稀奇了。
    初见这个地方时,君长夜还觉得,凝碧宫主或许当真是情深之人,因为竟然舍得为了自己夭折的幼弟造墓,而动用这么好的材料。
    现在想想,应该是景离当初在建造时就想好了,待他们二人死后,要一起长眠此地,所以无论如何劳心劳力,都在所不惜。
    眼看面前那扇门就要彻底闭死,君长夜在门前一矮身,贴地打了个滚,几乎是擦着地面闪身进去,随即以手撑地,向后一倾身子,止住了连续未竭的滚势。
    而在男子进入的转瞬之后,玉室的大门在他身后轰然落地。君长夜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必须要略微躬身,才能不碰到低狭的墓道顶部和侧壁。
    而扑面而来的,尽是独属于地底的腐朽和泥土气息。
    第241章九连环(九)
    即便是在睡梦中, 洛青鸾都隐隐觉得浑身如有火烧灼,身下仿佛有个东西,冰冷坚硬,
    硌得她怎么都睡不好觉,胸口也闷闷的,好像在提醒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因为浑身不适,连做梦都总梦到些不好的东西,梦到重新被人抓回了离魂台的熊熊烈火中,于是洛青鸾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然而, 等到终于悠悠转醒,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全身所有经脉的感觉悉数涌进灵台,清晰无比, 却险些让洛青鸾再度痛昏过去。
    不, 她甚至恨不得昏过去,最好彻底睡死, 也好过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可那痛觉太过剧烈, 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更不可能再度睡着,洛青鸾痛得打了好几个滚,险些从床上滚落到地下,幸亏她及时扶住了床边,
    才终于稳住身形, 勉强坐起身来。
    才做了这么几个动作,洛青鸾已经浑身大汗淋漓, 稍微动一动,就闻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沾了雨水过后的泥腥味。她勉强抬起手来,
    揉了揉眼睛,然后扭头四下打量起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来。
    她记得,自己原本是要去刺杀景昭,结果却反被制住,还被对方当做人质来威胁对面的一个黑衣人。他叫那个人魔尊,还说魔尊就是长夜,可那人,分明与长夜生得不是一个模样。
    但若他不是长夜,又与自己素昧平生,他为何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接下来,那两个人又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什么帝君,什么天道,随后自己就被打昏了,再然后醒过来就是在这里。
    这是一间密闭的石室,她被人放平躺在了石室中央的石床上,石床四角各有一根铁索,可抓她来的那个人,却没有借此来限制她的行动。非但如此,就连凤鸣箫,都还好端端摆在她的手边。
    也不知景昭是托大,还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洛青鸾扶着石床边沿慢慢站起身来,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那原来是一方玉印,上面镌刻着自己家族的家纹水波纹,正是小叔叔惯常摆放在书房内的那方洛家家主印。
    这这就是小叔叔留给我的那样东西!
    洛青鸾几乎是立刻就将它抓在了手中,在玉印身上来回摩挲,而后紧紧抱在怀中,几乎被心中失而复得的欣喜淹没。可随即,她却像被烫到般,甩手将那方印丢了出去。
    说来奇怪,玉印拿在手上时还不觉得烫,可在抱入怀中的那一瞬间,洛青鸾却感觉像抱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她低头去看自己身前,只见衣衫多处已经破损不堪,湿淋淋的,如在沸水中煮过一遭,而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已留下许多灼烧痕迹。
    你醒了。
    洛青鸾慢慢抬起头,只见那被她丢掉的家印滚落在地,恰好骨碌碌滚到来人的脚边。景离弯腰将它拾起来,握在手中颠了颠,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仔细擦拭起玉印上沾染的尘土。
    你洛青鸾捂住胸口,勉力昂起头看他,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景离仍旧低着头擦拭玉印,给你服了大剂量的摧心散而已。
    摧心散?洛青鸾喃喃道,你给风满楼用的也是这个?
    是,景离终于将巾帕收回怀中,抬起头来凝视着洛青鸾,双眸中不带分毫感□□彩,不过给他用的剂量小些。所以,与其有空关心他,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洛青鸾毫不怯弱地与他对视:说吧,你抓我来是想干什么?要杀就杀,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景离不为所动,只抬步向洛青鸾走近几步,将那方家印举到她眼前,冷冷道:
    看清楚,这方印上刻着水波纹,就是你们洛家的家主印。我探查过了,蘅芜君封了一半的修为在里面,应该是想留给你。只可惜,你马上就要死去,已经用不到了,倒不如拿来给我,兴许还能多发挥些用处。
    你洛青鸾顿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想要我小叔叔的修为,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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