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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语冰——一颗杭白菜(28)

    大概是他此刻如临大敌又束手无策的模样,让夏琮觉得格外有趣,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弯了弯,呼在郁小龙手心里的热气仿佛都带着笑意。
    你他妈还好意思笑?郁小龙松手推开他。
    怕什么。夏琮说:懂的人自然看过,不懂的光这两句也听不出来。
    这话让郁小龙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先谢谢他。
    金瓶梅他没看过但肯定听过,如果只是这么一点含蓄的描写,不至于被禁,夏琮算收敛了,要是挑点更露骨的读,他不确定今天他俩到底谁有本事从这走出去。
    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过来,放他一个人在这边,坐两三个小时,可能根本谈不上多无聊。
    无聊也是他自找的。
    郁小龙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夏琮坐着不动,朝他伸手。
    郁小龙看着他,两人不动声色较了会劲,眼见夏琮低下头,又要把那东西划开,郁小龙迅速抓起他的胳膊,黑着脸,把人从座位上拽了出去。
    郁小龙让他去车里等。
    夏琮说就这儿吧,懒得走了。
    郁小龙问他为什么,要吃饭下午约他出来就是了。
    夏琮笑,没什么事情,就想跟你待着不行吗。
    郁小龙咳了声,本来想回去看看,夏琮这么说,他陪他又站了会,一直到郁行强给他发消息说好了才走。
    夏琮先送郁行强回去,检查结果不好不坏郁行强精神不佳,上车后他多打量了夏琮几眼,没说什么。
    郁小龙说他是施杰的朋友,顺路送他们,夏琮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却没纠正他。
    夏琮熟门熟路地开回那个老旧的小区,郁行强礼节性地让他上去坐坐,郁小龙没开口,夏琮就说不了,还有事,他目送郁小龙上去,给他发消息说在楼下等他。
    进门后郁行强没吃饭就去睡了,蔡群英说没胃口,晚点起来再做,郁小龙便下了楼。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夏琮问,说句是他朋友又怎么样,又不是男朋友,非得扯什么施杰。
    郁小龙原本没那意思,夏琮一看就有钱,而他们家现在缺钱,他不想再听蔡群英把他跟施杰比。
    但夏琮这么问了,还问得理所当然,让郁小龙想起那天他说要和他哥一起吃饭的事,他凭什么觉得他就一定能见人呢,我俩现在这关系,很光荣吗?
    我俩现在什么关系?夏琮问。
    别得寸进尺。郁小龙说。
    夏琮突然笑了声,我要真得寸进尺,昨晚上你走得了吗。
    于是话又说了回去,这么长时间,争议始终无解,唯有先这么矛盾着,谁也别提,别先挑事,以他们两个的脾气,都心知肚明,挑不好进死胡同都别想好过。
    今天只是一起吃个饭,这点夏琮知道,郁小龙也知道,所以这一句话过后,两个人持续沉默,都没再开口。
    夏琮开了车载音响,疯狂激昂的重金属声很快充斥在密闭的空间里,郁小龙一点都不意外这种音乐风格,那天夏琮在酒吧唱的就是摇滚,只是这首更加的怪异。
    主唱声嘶力竭,音质沙哑,似乎有些年代了,郁小龙靠着椅背目视前方,听了一会,中间短暂的停顿后,突然一道不属于乐器本身的声音从背景音里划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紧接着,并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缠绕在高昂的鼓点和吉他弦乐声后,一声高过一声,清晰入耳,又缠棉至极。
    是女人的喘希声。
    什么歌?郁小龙第一次听到这样另类大胆的歌,显示屏上飘着歌词,他认识几个英文,连起来却没懂什么意思。
    Rocket Queen。夏琮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点着,听过枪炮与玫瑰吗?美国八九十年代一支硬摇滚乐队,英文名叫GunsN\Roses。
    郁小龙当然不知道,他不怎么听歌,烂大街的流行音乐耳朵里刮到就算听过了,硬要他唱也能完整唱出几首来,但没有特别固定喜欢的音乐类型。
    关于这首歌,有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夏琮把声音调小,据说这里面的申吟声,是乐队主唱Axl Rose和他们鼓手的女朋友在录音棚坐爱的时候录下来的。
    郁小龙:
    郁小龙:你听女人的较床声也会石更吗?
    夏琮:为什么这么问,我看着像石更了吗?
    郁小龙看向他,会吗?
    夏琮:看是什么人了。
    夏琮:像你,不用叫我就
    闭嘴。郁小龙拉下脸。
    夏琮没想到要问的人是他,最先受不了的也是他,郁小龙挺直腰板坐着,不笑的时候嘴角绷紧,凶里凶气的。
    不过仔细看,会发现他从刚才开始,耳朵尖上迅速爬上了某种可疑的红晕,并且很长时间都没有消下去。
    夏琮没想到他这么纯情,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以前听他乱说话,他还会愤怒,会抡拳头,最近几次既像免疫了,又像是在不适里委屈自己好给与他额外的宽容。
    他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像心疼,也不像感动,就是看他这样,心口莫名软下来一些。
    后面几首歌虽然也很吵,但听着都正常,郁小龙松了口气。
    接下去的半个多月两人相处正常,夏琮没再提让郁小龙去他那的事,算是给了他时间考虑,正如他说的,他给郁小龙的耐心,足以让他跟那些人区分开来。
    夏琮经常约他出去,两人还一起看过电影,郁小龙陪他上课,去他家里吃饭,以夏琮惯有的耍赖手段和不要脸程度,亲亲抱抱的便宜必然没少占。
    如果不谈那些难有定论的,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跟普通情侣也没多少两样。
    但郁小龙知道,眼下都只是暂时的,以他俩的性格脾气,能安安稳稳维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时间的长短罢了,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得久早晚会掉下来。
    夏琮有一两次来找他,恰巧赵菲也在,后来在学校里还撞见过,这天晚上吃完饭,赵菲说要去遛狗消消食,问郁小龙一不一起。
    郁小龙看她样子像是有话要说,他看了眼施杰,施杰没说什么,低头吃饭,郁小龙洗了手,招呼黑狗跟上,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没上大路,就在洋楼后面那一块空地上,四面郁郁葱葱都是树,一入夜便显得更加幽深寂静,赵菲带着黑狗走了一会,丢了个球出去让它自己追着玩。
    她找了处干净的草堆坐着,坐舒服了,抬头问郁小龙,你跟夏琮,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第三十八章 以后与没以后
    郁小龙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看出来了,他一直以为他和夏琮在外人面前应该不明显,认识的人里也就罗少钦知道。
    现在看来,只是他觉得不明显罢了。
    赵菲见他不说话,明白心里的揣测被坐实了,她垂下视线,情绪逐渐低落下去,你你一直都是吗,还是被他
    她以为他是被夏琮带坏的,但郁小龙平静地告诉他,他一直都是。
    这下轮到赵菲不说话了,她刻意拧着头,不朝他这边看,不一会,泪水溢出眼眶,扑簌簌掉了下来。
    郁小龙少见地慌了神,赵菲这姑娘,虽然从小经历一直挺苦,但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除了之前那次他和施杰受伤,认识这么久,郁小龙几乎没怎么见她哭过。
    他走过去,在她跟前半蹲下来,轻叹了声,哭什么呀,我是同性恋这么让你不能接受吗?
    不是接受不了,我我没想到会这样。赵菲抹了抹眼泪,应该是想收住的,结果却越掉越凶,我现在有点难过。
    郁小龙身上没带纸,四处看了看,总不能摘片树叶给她,所幸这地离洋楼远,要是被施杰他们看到,回头他就成罪人了。
    你其实早就知道吧,我对你赵菲哽咽了下,像是认命般地自说自话,我知道你看出来了。
    郁小龙一直不表态,她又怎么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所以她一直没说,因为知道说了也不会有结果。
    可如果是这样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你不会喜欢我还是你不可能喜欢我哪个更让我难过了。
    郁小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只能轻咳了声,手放在赵菲肩膀上,悬了半天也没落下去,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别说话了,让我自己冷静一会。赵菲背过身去,反正控制不住,索性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
    郁小龙把外套脱给她,赵菲没客气,眼泪鼻涕一把全抹在了上面,擦完她叠好,放在膝盖上,回去给你洗。
    郁小龙陪着又坐了会,赵菲彻底平复下来后,问他:你跟夏琮,你俩有想过以后吗?
    嗯?
    我听说他是交换生。赵菲说:通常我们学校交换只交换一年,再过一个多月,这学期就结束了,大四他应该会回他原来的学校。
    在她说出交换生三个字的时候,郁小龙心头一震,是啊,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很早之前那次在他家,夏琮就跟他说过他是来交换的。
    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短,才一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了,郁小龙仔细回想,发现这一年,刚好只够他们两个心平气和地认识彼此。
    他是忘了,那夏琮呢,他总不会不记得,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来惹他,果然只是想睡他吗,如果只是想睡他,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连剩下多少时间都在他计算之内。
    赵菲看郁小龙反应,心里明白了七八,我不该在背后说人是非,但是小龙,夏琮他在我们学校,传闻一直不好,不然你跟他走得近,我不会这么快猜出来。
    郁小龙大概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没想到原因真是这样,说不定那些见过他的人,夏琮的朋友、同学也都知道,他现在身上的标签对应着什么样的身份。
    他突然有些释然,至少认真想想,夏琮在这上面从来没骗过他不是吗?
    我知道。郁小龙说。
    你知道?赵菲问:这些你都知道吗?
    都知道。郁小龙淡淡地说。
    那你你在想什么?赵菲不理解,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一类性别,已经很让人难过了,居然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清醒地落入别人设好的圈套里。
    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算一天。郁小龙看着她,如果你是指这个,这跟我们一直以来的生活,有区别吗?
    可是那不一样。赵菲觉得肯定是有区别的,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郁小龙平时看着多冷静多有想法的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夏琮阅人无数手段有多了得,你真这么喜欢他吗?
    这问题郁小龙自己都没想清楚,他答不上来,他觉得既然夏琮明明白白把这一层关系限定好了,他没必要再多想其他。
    本来就是有今天没明天,他自己都是这么过的,何必再去要求别人,想通了这一点,之前所有难解的症结便都有了定论。
    郁小龙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他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一点,问题的核心不是他愿不愿意跟夏琮上床,而是他们有没有未来可言。
    夏琮明确说了没有,而他的生活状态早注定了也没有,难得达成默契,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迟过了这个暑假,夏琮就要离开了。
    洋楼三楼某个后窗小幅度地开了一下,施杰的影子一闪而过,应该是他们久不回去,他来看看,结果被郁小龙发现了,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郁小龙拉赵菲起来,赵菲用衣服把脸又擦了一遍,眼眶仍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说等下不回去了,直接去学校。
    郁小龙往后窗那又看了一眼,阿杰他
    他想说什么,让他自己来说。赵菲打断他。
    郁小龙觉得这时候说这个确实不太合适,天已经黑了,他给施杰发消息,说赵菲要走了,施杰回说知道了,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会肯定会下楼送她。
    郁小龙本来这天跟夏琮约好晚上去他那的,后来没去,夏琮也没来问,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又去找他。
    夏琮给了他门上的密码,郁小龙开门进去,今天从早上开始下雨,下到现在仍没有停的趋势,不算特别大,不出门还好,出门风斜着吹,衣服很快就湿了。
    房子隔音很好,站在门口的时候什么都没听见,进去发现音响开着。
    郁小龙以为又会是那种炸破耳膜的重金属音乐,没想到不是,是首轻缓的日文歌,偏爵士一类,随性散漫的男声低低地没有太大声线起伏地徐徐唱着。
    夏琮靠坐在落地窗前,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杯泡好的茶,轻烟飘起,他安静看着外面,雨从玻璃上不断滚落,清脆的敲打声完美嵌合进了每一个音符里。
    郁小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音乐没那么敏感的他竟然第二次脱口问道:这首什么歌?
    夏琮像是才发现他来了,回头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听不懂的歌。
    郁小龙抓在门上的手紧了紧,转身就想走,夏琮却在这时候又问了句,晚上想吃什么?
    这一停顿,郁小龙没走成,他关上门,声音同样冷淡,随便。
    夏琮收腿起身,随便可不好做。
    他看上去心情不佳,进厨房下了两碗面,手机响了,他出去接,让郁小龙进来看着点火。
    郁小龙站在灶台前,听他在外面不知道跟谁打电话,语气又冷又硬,是他没听过的严厉,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夏琮有很多面,也许收起玩世不恭,下雨天坐在窗前听温柔调子的,和总也掩藏不住对他施予冷漠的,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手臂从身后圈来,在他偠上交握收紧,诗热的气息噴在他后颈上,夏琮朝前贴近,把他和柜门的空隙压实,低头口勿他的脖子。
    他动作有些强势,跟以往那些点到为止不同,随着呼西不断加重,轻口勿渐渐变成口肯咬,手上动作也愈发大月旦,从他库子的边沿申进去,情古欠的味道热烈而明显。
    郁小龙一下握住他的手臂甩开,转身推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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