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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话桑麻(GL)——时微月上(20)

    周清梧小脸红扑扑的,那股玩性过去她又觉得自己太孩子气了,眼里满是不好意思,孟初晞揉了揉她的脑袋:清梧要这样多笑笑才好。
    周清梧有些害羞,但还是抿出了脸颊的两个小梨涡,乖巧点了点头。孟初晞总觉得自己养了个好乖的女儿,而且越看越惹人疼。
    地的确是已经犁好了,孟初晞看了看土壤,伸手捻了捻:是良田,这么深的泥都很肥沃,田可以等着开春种水稻,地整好种着时蔬,还有麦子大豆都可以种一些,我们就两个人,也不求靠它挣银钱,能自给自足便好了。
    周清梧点了点头,原本之前杨家就是一块种稻子,其他的用来种蔬菜的,这地在这时候犁过一遍,来年播种时杂草也会要少上许多。
    失了田地的农民在这个时代是很悲惨的,沦为佃农那意味着辛辛苦苦一年的劳作基本是为他们卖命,自己温饱都难。而周清梧这种孤女,就连替别人种田的资格都没有,能够拥有自己的地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
    孟初晞看着她在地里巡视着,时不时弯腰摸一摸地上翻起来的泥,越发觉得自己买地是件正确的事。她不是没想过多买些地做地主,但是一想到那些盘剥下去靠压榨佃农过上丰裕生活的地主,孟初晞便不想依靠土地谋生。
    在她印象中大衍王朝是历史上少有的商人地位不错的时代,商业贸易甚为繁荣,甚至女子经商都很常见她手中预备了两亩薄地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想做点生意。
    想到这,孟初晞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旁边那一排桑树上。当初她这么果断买下这地便是因为这桑树,她总觉得面对这桑树时她就颇为亲切。这边盯着桑树出神,她便慢慢走到了一颗桑树下。
    到了这时候,桑叶已经全部落完了,孟初晞伸手轻轻抚在了树干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那里满眼都是桑树,碧色桑叶挂在枝头,一眼望不到头。而此时她脑海里也突兀地闪现出一句话:厥土黄壤,色黄者得其正气也,性壤者取其柔软也,宜种椹,厥土赤植坟,色赤者光耀也,性填者黏腻也,宜种桑。
    她当下忽然觉得有些晕眩,随后身体往前一倾,还好手撑住了树干,这才没摔了,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人也清醒过来。孟初晞呼吸急促了下,晃了晃脑袋,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刚刚那场景,还有那颇为艰涩的话分明不是她记忆中有的,可是她竟然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被那边的周清梧瞧见了,当下丢了手中的锄头,沿着田埂一路小跑过来,急急忙忙扶着孟初晞,伸手比划:怎么了?不舒服?
    孟初晞脸色还有些难看,但是看到她急了连忙摆了摆手,看了眼桑树道:你别急我没事,就是刚刚看到这桑树想起了零星的画面,所以有些晕,已经没事了。
    周清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依旧紧张:头晕?是之前伤没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晕吗?
    她打着手势,神情急切,眼里担忧怎么都藏不住。
    孟初晞心里发暖,握住她急乱的手道:真没事,头不痛也不晕,就是突然想到一个画面有些愣神。
    周清梧盯着她瞧,看她脸色也好了,并不像不舒服这才松了口气,犹豫片刻又问她:想起什么了?
    孟初晞也没瞒她,指了指桑树:就想到一个场景,有一个地方种了许多桑树,应该是个桑园。说完她又笑了起来,其实我当时看到这桑树就觉得亲切,也许我以前就是种桑树的。
    周清梧愣了愣,低头认真思考起来,似乎是当了真。片刻后她给孟初晞打着手势:这里种桑的并不多,只有青阳镇有一处桑园。
    孟初晞点了点头,她明白周清梧的意思。在这三个月里,她和周清梧一起基本很少看到青阳这边有大规模种桑养蚕,只有个别家中养了一些。
    只是在孟初晞了解的历史中,种桑养蚕一直是古人最普遍的生存手段。尤其是在那个时候棉花还未大面积种植,桑麻一直是布匹丝绸的重要来源。不过之前种桑养蚕的中心地域都在北方,后来才往南方迁移,那照眼前来看,青阳还是以种麻和木棉为主。
    如果她记忆没出问题,这只能是原身看见的场景,那她可能并不是这里的人,那怎么会被冲到周家村这个地方呢?
    可是那一点点画面完全得不到关键信息,孟初晞怕小姑娘跟着她着急,只能暂且按耐下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时代,进入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上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既来之则安之,为今之计只能留个心眼,一步步走下去。
    不要皱着眉头,我没事的,能想起一些总是好的,况且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所以不要替我烦恼了,嗯?看到周清梧拧着眉头,神色担忧的模样,孟初晞收拾好心情赶紧宽慰到。
    看她还是一脸担忧,孟初晞笑着捏了下她的脸:不要苦着脸了,都不可爱了,像个小老太太,来笑一个。
    周清梧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孟初晞却没忍住,最后红着脸笑了起来。
    孟初晞还在继续逗她,故作惊讶道:呀,这谁家的小姑娘,笑起来这么好看,真水灵。
    周清梧含嗔带羞得推了她一下,转身赶紧去干活去了。孟初晞抿嘴笑着,跟在她后面,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垄把地里的土拢上去整平。
    两人其实都是新手,孟初晞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在地里玩儿,但从没真正动手做过。周清梧也只是看过村里人把地整好的样子,所以最开始效率并不高。
    一上午过去两人也才各自整了自己的这一片。周清梧弯腰久了,起身时又是一阵目眩,她晃着下身子,扶着锄头缓了缓。
    其实这种情况比之前好多了,自从孟初晞来了后她基本不会挨饿,这三个多月也见了油腥,更是吃了几个鸡蛋了。但是那也只是偶尔,她身体缺损得厉害,不是这么快就能补起来的。
    孟初晞看到了好几次她蹲下来头晕,知道她贫血,看她那模样便知道老毛病犯了,忙过去扶住了她。孟初晞蹙了下眉:你身子还是虚了,之前营养不良还没补好,以后得想办法给你补补血。
    周清梧摆了摆手:比之前好许多了。
    孟初晞没说话,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哪些东西可以用来补血,抽空去镇上买一些回来。
    周清梧抬头看着她,孟初晞属于体寒的人,但是奇怪的是运动后特别发热,也爱出汗,这冬日里动了一上午额头就冒了一层汗。
    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手已经不受控制,捏着自己的衣袖伸到孟初晞额头替她擦汗。孟初晞回过神感觉到一阵阴影落下,额头微凉柔软的触感传过来,周清梧的脸就在眼前,神色认真专注在替她擦汗。
    孟初晞愣了一下,当下一动不动的,只是盯着小姑娘看,养了三个多月,之前面黄肌瘦的人模样变了许多。
    虽然因为过早辛劳,她肤色并不是很白皙,但是五官很清秀,看起来很舒服。特别是眼睛大而清澈,颇为有灵性,而且少年人肌肤得天独厚的水嫩,如果再好好养着,长开了也是个漂亮姑娘。
    她看得微微出神,但当她目光和周清梧的对上时,孟初晞心跳莫名奇妙的漏了一拍,在周清梧赶紧收回手时也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眼神。
    平日里都是周清梧一个人羞赧,这下两个人都不自在,于是气氛瞬间有些古怪。但好在周清梧很快打破了这个局面,她指了指肚子,打手势问道:饿吗?
    孟初晞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是有些饿了,先去回家吃饭?
    周清梧点头,两个人把剩下的收了尾,准备回家做饭。还好这里离家不远,回去也不费事。
    中午太阳格外明媚,远远走在路上便看到了村里人家炊烟袅袅,宁静悠远,莫名心情也好了起来。四周环绕的群山在晴空下与天想接,白云青山,蓝天黛瓦美得像画中的场景,这是孟初晞最为怀念的景色。
    周清梧又在她眼里看到了那种神情,有时温柔有时怅然,但是不变的是那种怀念,叫人抓不住又看不透,每当这种时候周清梧就觉得孟初晞离她有些远,此前她隐约心慌,可是现下她却没忍耐住,伸手抓住了孟初晞的衣袖,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她抓住,不让她不见了。
    这略带急切的力道让孟初晞转头看着她,眼里有询问之意,语气依旧温软:清梧,怎么了?
    周清梧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着孟初晞眼里有些不安,最后才有些犹豫地比划:你想家了?
    孟初晞微愣,随后意识到什么,轻笑了一声:只是偶尔看着这样的景象有些晃神,我并没想起什么东西,谈不上想家。倒是经常想,该怎么养好你,身体不好,体质又弱,愁坏我了。
    她蹙眉摇头,还叹了口气,似乎真的愁得厉害。小姑娘脸皮太薄了,这下又红了,急急忙忙比划:我好养,你别愁。
    比完又觉得不对,连连摇头:不用你养我,我会很努力去养你。
    大概是她觉得之前自己过得太拮据,这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又继续努力传达她的意思:我会挖药材,也可以缝补,会越来越好的。
    她能吃苦,活干得又漂亮,如果不是恶名在外,没有人愿意给她活做,挖的药材总被人偷,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如今有孟初晞在,村里人看有人护着她不敢明目张胆欺负她,日子肯定会好的。
    孟初晞眼里情绪翻滚,最后只余眼角温润的笑意:嗯,我信你。
    第29章
    中午回去孟初晞把灶膛里的瓦罐取出来, 拿出来的瓦罐还是热的,揭开后一股浓郁的黄豆香味扑面而来, 上面飘着一层油花, 汤汁浓郁。
    用筷子一搅,黄豆熬的酥烂, 骨头里的胶原也都进入汤中, 十分的香。
    孟初晞示意周清梧闻一下,小姑娘眸子一亮连连点头:好香。
    孟初晞扬眉一笑,自得的很。这边淘米下锅,小炉子上继续煨着黄豆大骨汤, 加入盐调味,这么一锅汤完全不需要其他的调味品, 黄豆和骨头已经给了汤足够的鲜美。
    之前已经熬的够久了,汤热了后倒出来, 满满大碗的黄豆大骨汤足以勾起劳作了一上午的两人的食欲。
    再炒上一盘白菜,荤素搭配这顿饭已经很圆满了。孟初晞给周清梧盛了一碗黄豆, 再夹上几块带肉的大骨头,催促她赶紧吃, 小姑娘以前饭都吃不上, 可想而知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之前冬笋肉片,那么一小块肉,少的可怜, 今天可得让她多吃些。
    经过这么久的煨炖, 大骨头都已经炖烂了, 一口咬下去骨头都酥烂了,直接可以尝到骨头里面的汤汁,带着骨髓独有的香。黄豆吸满了肉汤,香甜浓郁,咬下去酥烂,豆香肉香融合在一起,简直是完美搭配,足以消除上午劳作带来的疲惫。
    汤饱饭足,周清梧满足叹了口气,比划道:要胖了。
    孟初晞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瘦的像豆芽菜,胖一些才好。
    周清梧摸着额头,抿嘴笑着,吃过饭,两人休息片刻继续去田里把剩下的活做完。
    地里的活持续了一整天才算结束,对孟初晞来说还真是件体力活,到了夜里几乎是倒床就睡。最近气温都比较低,自然而言地她又把睡不暖的周清梧薅到自己被窝里了。
    周清梧睡得规矩极了,发觉孟初晞睡着了,伸手替她掖了下被子,侧身瞅着她也跟着入了梦乡。
    今年下半年雨水较少,这临近过年下了三天雨,阴冷潮湿的冬天更是难挨,幸好孟初晞深谙过冬的技巧,周清梧又勤快,两人早就提前备好了碳火,硬是靠背的,在家里攒了不少柴火。
    雨时多闲暇,两人也不嫌闷,坐在灶头烤火。周清梧不会说话沟通起来肯定要比常人费力,孟初晞也不在意,坐在那开始给周清梧说起以前看过的书。
    许多周清梧根本没看过,孟初晞声音好听节奏感又好,说起来声情并茂,周清梧刚开始还会时不时伸手比划提问,后来就是睁着眼睛微张着小嘴,全神贯注地看着孟初晞。
    她其实很讨厌下雨天,当然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害怕,因为下雨意味着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因此连果腹的东西都没有。可如今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可以坐在暖和的碳火边,听着眼前她满心满眼喜欢的人给她讲着勾人心弦的故事。屋外雨声淅沥,屋内碳火哔剥,萦绕着孟初晞的嗓音,周清梧突然觉得有点醉人。
    碳火烧得旺,孟初晞说了许久,觉得口干得紧,看小姑娘还兴致勃勃的,孟初晞摆摆手道:不成了,得休息会儿。
    周清梧有些不好意思,立刻起身把放在炉子上的壶拿下来给孟初晞倒了杯茶:喝水。
    孟初晞喝着水,看着烧得通红的碳,想到之前家中破损了的瓦瓮,不由开口道:清梧,那团老面应该好了,我们中午烙饼吃,好不好?
    周清梧是记得她挺爱吃饼的,哪有不允的。听罢也顾不得听她说了,连忙起身准备去准备食材。
    孟初晞把放在炉子旁边的小瓦瓮打开,里面一股酸甜味扑鼻而来,伸手按了按,这老面已经差不多了。这个时代可没有酵母粉之类的,想要发面就只能用这老法子。
    把那碎了底的瓦瓮拿出去再好好把里面洗了一遍,那边周清梧已经卷起袖子开始和面了。
    这时候也还没有碱面,孟初晞能想到的就是利用草木灰了。烧好的草木灰静置到澄清,取清液放入面中,和老面一起揉搓至光滑,老面有酸味如果不加碱,发的面也会有些酸,影响口感。周清梧看着觉得惊奇,她从没做过发酵的面食,老面倒是知道,却没想到还有这讲究。
    面揉好,两人坐在炉火边喝茶,等到面在温水上发了快半个时辰,继续上手揉。这下就是孟初晞接手了,揉好的面揪成几个小剂子。锅中烧火放入之前熬的猪肉,猪油化开后热油倒入面粉中做成了油酥。
    这一边小剂子被擀成海棠叶一般的薄片,刷上一层油酥,另一边周清梧已经把在家里之前准备的梅干菜切碎办好了。
    这梅干菜还是刘大婶送了一罐给她们尝尝鲜的,这梅干菜做的很不错,色泽金黄,咸酸味甘,这拿了一些出来,空气中都弥漫着那股香味。
    梅干菜铺在上面小心卷起来,在用擀面杖擀成薄片,里面的梅干菜沁出一些油,让白面也染了油光,孟初晞双手托着面皮,直接拍在了已经在碳火上烤的发烫的瓦瓮内壁上,面饼立刻发出一声滋滋声响。
    清梧你不用忙活了,守着饼就好,剩下的我来。她示意周清梧坐着,自己继续擀面包馅儿。
    虽然周清梧从来没见过这种烙饼的方法但是却也清楚应该怎么帮忙,刷了油酥擀成的面饼受热立刻会隆起来,是饼酥脆和起层次感的关键。
    看着贴在瓦瓮上的饼开始膨起,周清梧便小心用长筷压住,待到面皮和梅干菜的香味一起飘散出来,薄薄的面皮变了颜色微微卷起时,便把它夹出来。
    另一块继续贴上去,一个人擀一个人烤,梅干菜香味混杂着面饼的焦香,把食欲推上了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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