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风雪添衣(16)
谁说不会怎样！白寺说，我就没有妈妈，我妈妈早走了！我过成人礼的时候你也知道，别人的成人礼都是妈妈张罗的，我呢，我就在酒店开了个party，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今天还过节呢，我爸还在外面环他那个每年都游的世界，就因为我妈走了之后他觉得家里没意思了。宋清致，你不要想当然地觉得能有人不重要，对我来说对Bingo来说，你就是很重要。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吗？宋清致说，至少你举办了别人一辈子无法想象的成人礼，收到了别人几辈子都不会拥有的礼物。你没有妈妈，你爸爸常年不在家，但你觉得他们不爱你吗，还是白家谁没有掼着你？
白寺，任何感情的付出都是私有，所以不能平均，不能放在一起衡量。Bingo如果认为我不爱他可以来对我控诉，但你不能，因为我的爱是给Bingo的，也只有Bingo可以感受。你也不能用我给Bingo的爱来叱责我，甚至要求我伟大、无私，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连你也要一起接纳。
宋清致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几句话就揭穿白寺。他平时并不喜欢高谈阔论，却不是因为毫不关心，真正说起来自有一套令人惊异的理论。
此刻白寺就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能接受他口口声声说爱Bingo却不继续陪伴Bingo的行为，可是又不知如何反驳。
白寺，父亲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称谓，而不是身份。你始终都太自我了，觉得所有人应该顺从你，围着你转。但你就是一辈子这样，你们白家也没有人会指责你，他们宠爱你，对你的期待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我对Bingo的期待，也不过如此。
宋清致说得很平静，平静得让白寺有种绝望的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宋清致一开始接近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做Bingo父亲的资格，自己没有，那就换成白家其他人。是否喜欢他并不是宋清致的考虑。
宋清致往门口走，错过白寺去推门，白寺的身形没动，只一把抓住他的手，攥得紧紧地说：别走太晚了，你别走Bingo要是醒了，看不见你会失望的我走。
他语无伦次，不知道什么理由可以让宋清致留下。
宋清致说：这是你的房子，而且今天是新年夜。
无所谓。
白家的亲属关系很复杂，团圆之类的意义反而是白寺一直不怎么在意的，而且就像宋清致说的那样，他开心的话每天都是过节。
但白寺说出来又突然后悔了，立刻改口说：那我也不走，你去卧室和Bingo一起睡，我在客厅待着就行了。
这处公寓只是离学校近，面积并不大，但其实也是个三居室。白寺没有弄客房，主卧之外的两个房间一个放衣帽一个用来健身，剩下客厅倒是可以随便躺。
他扒着肢体接触的机会把宋清致往卧室拽，自己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说：卧室有卫生间，你知道的，门你反锁了吧，我也没钥匙。
说完心一横，直接嘭地关上门，转身背冲着沙发就倒了下去，同时一拳砸在沙发上，砸得靠枕往上跳，在他脸上砸了个正着。
白寺捂着脸，翻身把脸陷进沙发里，原来一直都是自作多情。
可是他妈的明明是宋清致在勾|引自己，这次是，视频里的五年前更是！白寺又忍不住想起了视频里的画面，谁看了不觉得那是beta在主动？那他妈还是自己的第一次呢，莫名其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抓起手机给父亲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父亲那边还是白天，父亲的心情听着也很好，他说：咋啦儿子，新年红包没收到吗。
白寺：
谁发红包让财务转账的啊，一点爱的气氛都没有。
白寺特别缺爱地说：您在哪儿呢，过年也不回来。
白父说：你现在跟我提，我也赶不回去啊。
白寺想了想说：爸，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哦，想上哪个大学。
白寺有点想挂电话。
儿子啊，你开心就好，不上学也行。
白寺又不想挂电话了，说：爸，您不想见见您孙子么。
视频里看过了，长得挺像你妈妈的。你跟亭亭都挺争气，尽挑你们妈妈的优点长，你儿子也有眼光，以后肯定也特别帅。
爸，您不想见见您儿媳妇么。
看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真的存在儿媳妇吗？
白寺把电话挂了。
第35章
虽然是新年夜，但其实除了在家吃顿团圆饭，别的对白寺来说没什么两样，随时出门随时有狐朋狗友迎接。但他今晚哪儿也不想去，直接关机，在沙发上摊饼。
摊了半天，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的门边，什么都听不见。想推门，有贼心没贼胆，蹲了会儿折回沙发。如此反复折腾，天亮了都没困意。
正要再次从沙发上爬起来，忽然咔哒一声轻响，白寺迅速把自己往沙发上压，脸朝里假装熟睡，耳朵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他把眼皮撩出一条线，只瞄到从厨房传出来的灯光。
宋清致起来做早饭了。
白寺心里闷声乐，又忍不住开始了脑内大戏。
宋清致以前就在这里留宿过很多次，虽然也起得早，但根本没做过早饭，他都不知道宋清致还能下厨的。没有关系，他不计较，今天吃到就是赚到。
白寺假装被吵醒，揉着眼睛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说：做早饭给Bingo吗，缺什么我给你拿。
他没下过厨，但厨房的东西很齐全，冰箱里的各类食材每天都是新鲜的，偶尔想吃了管家就会直接派人过来做饭。
宋清致说：不缺什么，不过我需要一些
他报出一串名字，白寺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只管点头记，然后打电话让管家送过来，完了自己扒着厨房门框不走，眼巴巴问：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你陪着Bingo，再睡一会儿吧。
时间很早，天还是黑的，宋清致正在打面粉，动作间袖子滑下来沾到了，停下来找套袖。
白寺瞧出他的意图，立刻翻出围裙，也不问就直接过去给宋清致穿上。宋清致身子一僵，看白寺，白寺心虚，胡乱系了个扣，转身就往卧室溜。
Bingo闭眼呼呼睡得正香，白寺戳戳他的左脸，再戳戳他的右脸，又暖又软和。还不到五点，白寺瞎乐了半天，找不到事儿干有点困，把Bingo抱在怀里就睡，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热乎乎的，睁眼看到Bingo跟自己脸怼着脸，小孩的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样上上下下。
Bingo撇着嘴说：我爸爸呢？
白寺心里突的一下，抱起Bingo跳下床往外走，推门迎面而来的香气，他瞬间长舒一口气，差点忘了，Bingo早上醒来喜欢先跟一起睡的人打招呼，而不是真的跟他要宋清致。
Bingo挣开白寺往厨房跑：新年好，爸爸！
宋清致从厨房出来，还穿着围裙，围裙上又是面粉又是水渍，他蹲下来，Bingo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声吧唧。
是水奶糕！
Bingo迫不及待穿过宋清致的腋下往厨房钻。
我要吃！爸爸，我要吃！
宋清致连忙把围裙脱了，抱起Bingo让他看流理台上新出锅的甜点。Bingo伸手要去抓，手短抓不着，于是张大嘴巴搂着宋清致说：爸爸，啊
宋清致笑着拿起一块，送到Bingo的嘴边，回头对白寺说：你要吃吗，水奶糕。
白寺觉得水奶糕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走过去特别自觉地拿起一块，软乎乎的像随时能变成牛奶流出去，吃起来全是又甜又香的奶味，而且是食材自身的甜香，更觉得熟悉了。
他说：怎么做了这么多？
白寺以为都是给Bingo的，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比如放久了就不好吃之类，正好可以让宋清致以后经常做。
宋清致说：Bingo第一次在你们家过年，这是帮Bingo准备的一点心意，给你们家里人。
白寺盯着宋清致看。
宋清致收回目光说：这是我老家沢县的点心，改良过，符合大部分人的口感，以前卖得挺好。
Bingo塞了一嘴的水奶糕说：我喜欢！我最最最喜欢了！比巧克力还喜欢！
宋清致捏捏他的脸颊，留了几块，趁热将其它的水奶糕全部用保温盒装好。
从听到水奶糕开始，白寺心里面就有点异样，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始终隔了点什么，他看着宋清致叮嘱Bingo怎么喊人怎么跟白家人分水奶糕，心里突然转过了弯。
要是直接分开，Bingo肯定不乐意，不知道要怎么撒娇，但要是说给Bingo一件要去做的事，Bingo就会特别来劲，要迫不及待地去做，自然就不会意识到这是分离，更不会难过，反而会产生成就感。
白寺牙痒，有时候宋清致真的挺有心机的。
白寺带Bingo回白家，Bingo下了车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分水奶糕，一人一份，不在的就打电话约定送过去的时间，全部分派完了，他站在餐桌前监督大家吃，眉毛飞得高高地说：这是我爸爸做的，特别好吃！
大家齐齐看向白寺，没有一个人信。
操，白寺不耐烦地说：宋清致做的。
白亭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宋清致？阿寺，这是我们家的甜点啊。
所以人齐齐看向白亭，白寺也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三叔，我们家的餐饮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还记得这个么？白亭没有直接负责过餐饮这一块，但她负责整个市场的运营，自然也曾了解过餐饮版块的运营情况。
你记得没错，这是水奶糕，不过不是我们家的，只是合作的限量款。坐在白亭对面的白家老三哦了一声说，水奶糕是沢县的传统甜点，就是工艺旧，吃多了腻口，谈合作的时候我们这边提出的改良要求，那师傅就给做出来了。
五年前就停产了吧师傅不做了就停了，也没徒弟继续做。白家老三又想了想，阿寺，你的那个宋清致不会已经五六十了吧？你还有这癖好？
白寺：
白寺终于知道早上哪里不对劲了，水奶糕，他以前可能的确吃过。接着心里一紧，终于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第36章
坐下。白亭忽然开口，颇为严厉。
啊？白寺回头，有点急切地说，我觉得宋清致是故意做水奶糕给我看的，我必须要去
白亭说：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大的人了，挑日子还要我教你？你跟人家熟吗，这种日子冒冒失失就上门？
白寺怂了，耷拉着耳朵重新坐下。
他隐约想起了什么，但并不确切，思路一直在那儿鬼打墙。
好不容易捱了两天，白寺迅速备了一大堆自己都叫不出名录的礼物，直奔沢县。沢县不远，就在临市，沢县最出名的点心铺子也并不难找。
那门店开了几十年，老师傅是个beta没有后人，又有点传统手艺人的矜持，所以门店至今就那么一块地儿，仅作为营生。
点心铺子还没有营业，白寺慢慢绕到后门，给他开门的是个看不出来年纪的beta小年青，不像白寺那般高大，但又显出几分稳重，这样的日子里人人见面都是喜气洋洋的，小年青只撩着眼皮看了白寺一眼，生生让白寺把那句到了嘴边的新年好给憋回去了。
他拎着伴手礼，跟在小年青后面进门。
进去是个很小的院子，种满了花草，一个五六十岁的beta老人坐在廊下，面前生着炉子烧水，老人一小把一小把地往热水里扔晒干的香料和药材。热水蒸出来的香气格外扑鼻，是天然花草的混合。老人脚边蹲了只花猫，肥成一团打瞌睡。
这地方太像宋清致待过的了。
白寺心里有了片刻的笃定，但出乎他的意料，老人和小年青都不认识宋清致。
白寺急了，努力向老人形容宋清致的长相，宋清致那么漂亮的人谁看一眼都会记住一辈子的吧。
老人用关爱的眼神看着白寺。
白寺急中生智说：对了，他会做水奶糕，就你们跟我们白家合作的那种水奶糕，他可以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提到水奶糕，老人才认真想了想说：我不认识叫宋清致的，但如果会做水奶糕，的确有那么一个人，那时候还是学生吧。
他不叫宋清致？
他好像叫陆捡。
怎么又多出一个人，白寺迷茫了。
Beta小年青进屋，翻出五年前关于水奶糕的一些合作文件，看了半天说道：真的没有叫宋清致的，陆捡反而我记得，当初的水奶糕就是他给的改良建议。
老人和小年青都记得陆捡，但白寺不敢认，他听小年青继续说：陆捡是附近医科大的学生，每次一到放假就过来打工，长得还行吧，但也不至于是你说的那样，惊艳什么的太夸张了。
陆捡可以不好看，但宋清致肯定是好看的。白寺在心里反驳。
当时师傅研究怎么改良水奶糕，试了很多次，口感上总是差了点。正巧陆捡在店里，他就弄了一份研究数据给我们，提议把牛奶改成羊奶。
小年青边说边翻出当年的数据分析报告，已经泛黄了，白寺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看不懂，但宋清致搞出这种东西很符合他的习惯。
白寺的目光凝在报告的最后，那里名字却是陆捡。
羊奶的成本是牛奶的五倍，做成甜点的利润率太低，很少有商家会选择羊奶为原料。但羊奶制作的水奶糕的确口感更好，白家以此打开甜点市场之后没有继续生产，只有老师傅偶尔被熟客催得紧了才做点摆出来。
恋耽美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吗？宋清致说，至少你举办了别人一辈子无法想象的成人礼，收到了别人几辈子都不会拥有的礼物。你没有妈妈，你爸爸常年不在家，但你觉得他们不爱你吗，还是白家谁没有掼着你？
白寺，任何感情的付出都是私有，所以不能平均，不能放在一起衡量。Bingo如果认为我不爱他可以来对我控诉，但你不能，因为我的爱是给Bingo的，也只有Bingo可以感受。你也不能用我给Bingo的爱来叱责我，甚至要求我伟大、无私，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连你也要一起接纳。
宋清致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几句话就揭穿白寺。他平时并不喜欢高谈阔论，却不是因为毫不关心，真正说起来自有一套令人惊异的理论。
此刻白寺就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能接受他口口声声说爱Bingo却不继续陪伴Bingo的行为，可是又不知如何反驳。
白寺，父亲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称谓，而不是身份。你始终都太自我了，觉得所有人应该顺从你，围着你转。但你就是一辈子这样，你们白家也没有人会指责你，他们宠爱你，对你的期待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我对Bingo的期待，也不过如此。
宋清致说得很平静，平静得让白寺有种绝望的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宋清致一开始接近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做Bingo父亲的资格，自己没有，那就换成白家其他人。是否喜欢他并不是宋清致的考虑。
宋清致往门口走，错过白寺去推门，白寺的身形没动，只一把抓住他的手，攥得紧紧地说：别走太晚了，你别走Bingo要是醒了，看不见你会失望的我走。
他语无伦次，不知道什么理由可以让宋清致留下。
宋清致说：这是你的房子，而且今天是新年夜。
无所谓。
白家的亲属关系很复杂，团圆之类的意义反而是白寺一直不怎么在意的，而且就像宋清致说的那样，他开心的话每天都是过节。
但白寺说出来又突然后悔了，立刻改口说：那我也不走，你去卧室和Bingo一起睡，我在客厅待着就行了。
这处公寓只是离学校近，面积并不大，但其实也是个三居室。白寺没有弄客房，主卧之外的两个房间一个放衣帽一个用来健身，剩下客厅倒是可以随便躺。
他扒着肢体接触的机会把宋清致往卧室拽，自己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说：卧室有卫生间，你知道的，门你反锁了吧，我也没钥匙。
说完心一横，直接嘭地关上门，转身背冲着沙发就倒了下去，同时一拳砸在沙发上，砸得靠枕往上跳，在他脸上砸了个正着。
白寺捂着脸，翻身把脸陷进沙发里，原来一直都是自作多情。
可是他妈的明明是宋清致在勾|引自己，这次是，视频里的五年前更是！白寺又忍不住想起了视频里的画面，谁看了不觉得那是beta在主动？那他妈还是自己的第一次呢，莫名其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抓起手机给父亲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父亲那边还是白天，父亲的心情听着也很好，他说：咋啦儿子，新年红包没收到吗。
白寺：
谁发红包让财务转账的啊，一点爱的气氛都没有。
白寺特别缺爱地说：您在哪儿呢，过年也不回来。
白父说：你现在跟我提，我也赶不回去啊。
白寺想了想说：爸，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哦，想上哪个大学。
白寺有点想挂电话。
儿子啊，你开心就好，不上学也行。
白寺又不想挂电话了，说：爸，您不想见见您孙子么。
视频里看过了，长得挺像你妈妈的。你跟亭亭都挺争气，尽挑你们妈妈的优点长，你儿子也有眼光，以后肯定也特别帅。
爸，您不想见见您儿媳妇么。
看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真的存在儿媳妇吗？
白寺把电话挂了。
第35章
虽然是新年夜，但其实除了在家吃顿团圆饭，别的对白寺来说没什么两样，随时出门随时有狐朋狗友迎接。但他今晚哪儿也不想去，直接关机，在沙发上摊饼。
摊了半天，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的门边，什么都听不见。想推门，有贼心没贼胆，蹲了会儿折回沙发。如此反复折腾，天亮了都没困意。
正要再次从沙发上爬起来，忽然咔哒一声轻响，白寺迅速把自己往沙发上压，脸朝里假装熟睡，耳朵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他把眼皮撩出一条线，只瞄到从厨房传出来的灯光。
宋清致起来做早饭了。
白寺心里闷声乐，又忍不住开始了脑内大戏。
宋清致以前就在这里留宿过很多次，虽然也起得早，但根本没做过早饭，他都不知道宋清致还能下厨的。没有关系，他不计较，今天吃到就是赚到。
白寺假装被吵醒，揉着眼睛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说：做早饭给Bingo吗，缺什么我给你拿。
他没下过厨，但厨房的东西很齐全，冰箱里的各类食材每天都是新鲜的，偶尔想吃了管家就会直接派人过来做饭。
宋清致说：不缺什么，不过我需要一些
他报出一串名字，白寺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只管点头记，然后打电话让管家送过来，完了自己扒着厨房门框不走，眼巴巴问：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你陪着Bingo，再睡一会儿吧。
时间很早，天还是黑的，宋清致正在打面粉，动作间袖子滑下来沾到了，停下来找套袖。
白寺瞧出他的意图，立刻翻出围裙，也不问就直接过去给宋清致穿上。宋清致身子一僵，看白寺，白寺心虚，胡乱系了个扣，转身就往卧室溜。
Bingo闭眼呼呼睡得正香，白寺戳戳他的左脸，再戳戳他的右脸，又暖又软和。还不到五点，白寺瞎乐了半天，找不到事儿干有点困，把Bingo抱在怀里就睡，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热乎乎的，睁眼看到Bingo跟自己脸怼着脸，小孩的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样上上下下。
Bingo撇着嘴说：我爸爸呢？
白寺心里突的一下，抱起Bingo跳下床往外走，推门迎面而来的香气，他瞬间长舒一口气，差点忘了，Bingo早上醒来喜欢先跟一起睡的人打招呼，而不是真的跟他要宋清致。
Bingo挣开白寺往厨房跑：新年好，爸爸！
宋清致从厨房出来，还穿着围裙，围裙上又是面粉又是水渍，他蹲下来，Bingo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声吧唧。
是水奶糕！
Bingo迫不及待穿过宋清致的腋下往厨房钻。
我要吃！爸爸，我要吃！
宋清致连忙把围裙脱了，抱起Bingo让他看流理台上新出锅的甜点。Bingo伸手要去抓，手短抓不着，于是张大嘴巴搂着宋清致说：爸爸，啊
宋清致笑着拿起一块，送到Bingo的嘴边，回头对白寺说：你要吃吗，水奶糕。
白寺觉得水奶糕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走过去特别自觉地拿起一块，软乎乎的像随时能变成牛奶流出去，吃起来全是又甜又香的奶味，而且是食材自身的甜香，更觉得熟悉了。
他说：怎么做了这么多？
白寺以为都是给Bingo的，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比如放久了就不好吃之类，正好可以让宋清致以后经常做。
宋清致说：Bingo第一次在你们家过年，这是帮Bingo准备的一点心意，给你们家里人。
白寺盯着宋清致看。
宋清致收回目光说：这是我老家沢县的点心，改良过，符合大部分人的口感，以前卖得挺好。
Bingo塞了一嘴的水奶糕说：我喜欢！我最最最喜欢了！比巧克力还喜欢！
宋清致捏捏他的脸颊，留了几块，趁热将其它的水奶糕全部用保温盒装好。
从听到水奶糕开始，白寺心里面就有点异样，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始终隔了点什么，他看着宋清致叮嘱Bingo怎么喊人怎么跟白家人分水奶糕，心里突然转过了弯。
要是直接分开，Bingo肯定不乐意，不知道要怎么撒娇，但要是说给Bingo一件要去做的事，Bingo就会特别来劲，要迫不及待地去做，自然就不会意识到这是分离，更不会难过，反而会产生成就感。
白寺牙痒，有时候宋清致真的挺有心机的。
白寺带Bingo回白家，Bingo下了车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分水奶糕，一人一份，不在的就打电话约定送过去的时间，全部分派完了，他站在餐桌前监督大家吃，眉毛飞得高高地说：这是我爸爸做的，特别好吃！
大家齐齐看向白寺，没有一个人信。
操，白寺不耐烦地说：宋清致做的。
白亭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宋清致？阿寺，这是我们家的甜点啊。
所以人齐齐看向白亭，白寺也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三叔，我们家的餐饮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还记得这个么？白亭没有直接负责过餐饮这一块，但她负责整个市场的运营，自然也曾了解过餐饮版块的运营情况。
你记得没错，这是水奶糕，不过不是我们家的，只是合作的限量款。坐在白亭对面的白家老三哦了一声说，水奶糕是沢县的传统甜点，就是工艺旧，吃多了腻口，谈合作的时候我们这边提出的改良要求，那师傅就给做出来了。
五年前就停产了吧师傅不做了就停了，也没徒弟继续做。白家老三又想了想，阿寺，你的那个宋清致不会已经五六十了吧？你还有这癖好？
白寺：
白寺终于知道早上哪里不对劲了，水奶糕，他以前可能的确吃过。接着心里一紧，终于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第36章
坐下。白亭忽然开口，颇为严厉。
啊？白寺回头，有点急切地说，我觉得宋清致是故意做水奶糕给我看的，我必须要去
白亭说：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大的人了，挑日子还要我教你？你跟人家熟吗，这种日子冒冒失失就上门？
白寺怂了，耷拉着耳朵重新坐下。
他隐约想起了什么，但并不确切，思路一直在那儿鬼打墙。
好不容易捱了两天，白寺迅速备了一大堆自己都叫不出名录的礼物，直奔沢县。沢县不远，就在临市，沢县最出名的点心铺子也并不难找。
那门店开了几十年，老师傅是个beta没有后人，又有点传统手艺人的矜持，所以门店至今就那么一块地儿，仅作为营生。
点心铺子还没有营业，白寺慢慢绕到后门，给他开门的是个看不出来年纪的beta小年青，不像白寺那般高大，但又显出几分稳重，这样的日子里人人见面都是喜气洋洋的，小年青只撩着眼皮看了白寺一眼，生生让白寺把那句到了嘴边的新年好给憋回去了。
他拎着伴手礼，跟在小年青后面进门。
进去是个很小的院子，种满了花草，一个五六十岁的beta老人坐在廊下，面前生着炉子烧水，老人一小把一小把地往热水里扔晒干的香料和药材。热水蒸出来的香气格外扑鼻，是天然花草的混合。老人脚边蹲了只花猫，肥成一团打瞌睡。
这地方太像宋清致待过的了。
白寺心里有了片刻的笃定，但出乎他的意料，老人和小年青都不认识宋清致。
白寺急了，努力向老人形容宋清致的长相，宋清致那么漂亮的人谁看一眼都会记住一辈子的吧。
老人用关爱的眼神看着白寺。
白寺急中生智说：对了，他会做水奶糕，就你们跟我们白家合作的那种水奶糕，他可以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提到水奶糕，老人才认真想了想说：我不认识叫宋清致的，但如果会做水奶糕，的确有那么一个人，那时候还是学生吧。
他不叫宋清致？
他好像叫陆捡。
怎么又多出一个人，白寺迷茫了。
Beta小年青进屋，翻出五年前关于水奶糕的一些合作文件，看了半天说道：真的没有叫宋清致的，陆捡反而我记得，当初的水奶糕就是他给的改良建议。
老人和小年青都记得陆捡，但白寺不敢认，他听小年青继续说：陆捡是附近医科大的学生，每次一到放假就过来打工，长得还行吧，但也不至于是你说的那样，惊艳什么的太夸张了。
陆捡可以不好看，但宋清致肯定是好看的。白寺在心里反驳。
当时师傅研究怎么改良水奶糕，试了很多次，口感上总是差了点。正巧陆捡在店里，他就弄了一份研究数据给我们，提议把牛奶改成羊奶。
小年青边说边翻出当年的数据分析报告，已经泛黄了，白寺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看不懂，但宋清致搞出这种东西很符合他的习惯。
白寺的目光凝在报告的最后，那里名字却是陆捡。
羊奶的成本是牛奶的五倍，做成甜点的利润率太低，很少有商家会选择羊奶为原料。但羊奶制作的水奶糕的确口感更好，白家以此打开甜点市场之后没有继续生产，只有老师傅偶尔被熟客催得紧了才做点摆出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