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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跪求我原谅[穿书]——风休住(14)

    直到他被告知,傅清要将他逐出师门。
    直到他拼着在天劫下化为劫灰的危险,去找了傅清。
    直到他将傅清关了起来。
    此后一片混乱,段青川死得莫名其妙,秦乐风不知所踪莫子阑再度踏入空无一人的寒川境。
    映入眼帘的,不是曾经熟悉的纯白天地。
    而是铺天盖地的、要将人的瞳孔烧坏,却又给人以希望的青翠欲滴。
    他的那株凌宇木,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寒川境,枝丫简直要漫出这一方天地。
    莫子阑那时才知道自己心底要的是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在想着,将这清净如雪的仙人关起,让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甚至于将他扯入自己怀中,与他共赴极乐,朝仙人身上洒满污浊。
    这便是他的本性,他的真心,他最珍贵亦最卑贱的灵魂。莫子阑从来没有自卑自贱,只有他知道,自己从来就是这样罪大恶极,无可救药。
    再度见到贺如枫时,这人身上添了些伤痕,精气神却已好上了很多。傅清这十日内也零星听闻他出没于当初入魔的地方,只是不知究竟去做了些什么,将自己搞的伤痕累累。
    贺如枫道:我入魔那日,被无情门追杀,侥幸才没将一条命丢在那处。
    只有无情门追杀?
    贺如枫的修为,在无情门中算得上凤毛麟角。若是只有无情门人追杀,应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贺如枫下意识看向傅清的方向。他的眼睛被漆黑的丝绸遮着,却仿佛有灼灼目光从中透出。
    无情门不能奈我何。只是有人守在我逃亡路上,一剑削来。我躲开了要害,却失了这对眼睛。那人的剑气像极了仙尊。只是还是有一丝不同,因而那日仙尊来时,我未敢轻举妄动,只赶回去查探了。
    傅清略微蹙眉:结果是?
    贺如枫神色阴沉,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盒。
    玉盒之中,摆着一小撮符灰。
    我前几日回到当初受伤的地方,找到了这个。
    黑灰上,弥散着一层似有若无的剑意。引得青烟微微铮鸣。
    这剑意,他再熟悉不过。傅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第13章 灵植的名字写错了,bug已修,师徒前世种的是凌宇木。
    第20章 为师(一)
    那撮符灰上,两种剑意交缠相杂,其中一股与傅清的剑意毫无二致。
    怪道连青烟都生气了。
    不可能。傅清仔细想了想,一字一句都咬的重了,说得极为确定,我从未制作过剑符。
    这贺如枫愣怔了片刻,我本想着,剑符如此珍重,若是相赠过,仙尊应当能轻易回想起。怎么会这样?
    傅清有些心绪不宁。
    剑符上全是他的气息,若非符灰还在,便是贺如枫将他认作仇人,傅清也找不到理由辩驳。因风险巨大,傅清向来不制符,前世也只有给两个徒弟拿去护体过。
    而面前出现的这符,却将他的剑意窃去了,拿去做见不得过的偷袭事。连人都遮遮掩掩,像阴沟里的老鼠,恐怕还想将此事栽赃到他身上。
    是谁有这等心机手段?
    傅清一时没有头绪。
    况且,这剑符并不止融汇了他一人的剑意。他面色愈发不好,身上散出冷然威压:这剑符中的另一种剑意,出自我师兄。
    青川剑尊?贺如枫向来稳重,这时却几乎是小叫了声。
    段青川是闻名天下的剑修,亦是无情道上凤毛麟角的修者。无情门起源于无情道,却没几个人能真清心静气,无情无根,于是无情门人多对着无情道有着天然的敬畏。
    贺如枫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庆幸:如此看来,我能从这剑下生还,实在是福星高照。
    若是经他之手送出的剑符,附有我的剑意,便能说得通。傅清淡淡道。
    他于剑道一途,几乎是段青川手把手教习下来。这符灰上青烟剑气还显青涩,若说段青川用了他从前的剑气,也无可指摘。
    见找到偷袭仇人还有一线机会,贺如枫对着傅清一揖到底,语气诚恳:烦请仙尊与青川剑尊多做问询了。
    傅清应了一声,贺如枫只当他答应了,心中松快下来。
    却看不见,傅清平素风轻云淡的细眉,拧得愈发紧了。
    段青川会做出剑符送人,用了他的剑意,还不知会他?
    若真是段青川做出这等举动,傅清恐怕要怀疑,这位青川剑尊的无情道是不是早就在不知何时被人给破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前世段青川的死法傅清在心中叹了口气。
    且这剑符一击擦中贺如枫,却只伤及他的双目。若真是段青川认真制了剑符,怕是碰到根头发都能将整个人冻成冰雕。
    无论如何,得先与大师兄确认了,再做计较。若是与前世段青川无情道被破有关,也能了却他一桩心事。
    傅清便朝贺如枫索要了些符灰。又因段青川行迹不定,贺如枫亦是疲于奔命,不知何时才能碰见,于是两人交换了传讯符。一切做完后,贺如枫便先走了,傅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与他错开了时间,也就自己去了雪宗。
    见来人是傅清,雪宗的人脸上的血色全褪尽了,生怕他再一剑削出个隐藏的魔物。却还得好言好语地待着,怕怠慢了他,再一剑把他们中无辜的人给削了。
    丢了两个继承人,又损了几个长老,雪宗本就式微,此番更是元气大损,实在没有实力在傅清面前拿乔。
    傅清看破也不说破,将冷面阎罗的角色演得极好,三言两语就强势地将事情敲定。雪宗人面有难色,想让他留下来坐镇,可傅清面无表情地往那一杵,竟没人敢出言留他。
    傅清与秦乐风讨论过了,雪宗的事算不得大,实在没法深究。否则旁的魔域封印,尊域便无人有闲暇去管了。
    原本按着与秦乐风的商讨,与雪宗商定后,傅清便可回寒川境了。傅清原本也是要走,见着雪宗人忙不迭地送他,却骤然停了脚步。
    雪宗人小惊了一下,小心地问他:仙尊,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秦宗主剿杀魔物的地方,带我去看看。
    不是又发现了魔物就好雪宗宗主大松了口气,赶忙让人带他去。
    皑皑雪原上,魔气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散尽。
    转了一圈,确实只有两股不同的魔息相撞,应当是起了内讧。只是另一只魔物比这只要狡猾些,分明还有气力,碰见了秦乐风来,便知情识趣地钻回了魔域。
    此处封印也由段青川加固过,应当没有什么后患。
    广袤的苍穹下,白衣仙尊负手而立,眉睫被朔风扰得轻颤。
    心中稍有些疑惑。
    旁人感知不出,他前世在魔域待了那么久,却能在这漫天的魔息中,察觉出一丝源自魔物的恐惧来。
    或许,那是个极其强大的魔物,才让这只搅乱雪宗的魔物如此畏惧。
    那样倒真是秦乐风捡了漏子。毕竟就连这只死掉的魔物,都已经足够强大。
    傅清却陡然想起,莫子阑操纵低等魔物时,它们惊恐的模样。
    应当是他多心了。他在雪宗时,莫子阑应是去了阴阙域寻他的故里,无暇分身来雪宗。之后他在藏经阁中,小孩更是日日为他送汤,怎么也不会有时间来处理一只大魔。
    且说他那副亏空的身体,若是真与大魔一战,死的怕是不知是谁。
    若非身体虚耗,以莫子阑的脾气,说不定真会来偷偷帮他除魔。怎么说也说不通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
    傅清微微垂眸,将心底那点无奈尽数驱散。
    时至傍晚,寒川境里白雪茫茫,大地竟比天空还要明亮。
    傅清散出神识找了一圈,却没发现莫子阑的踪影。
    他此次走前和小孩说好了,让他在寒川境里老实待着调养身体,莫子阑应当不至于再乱跑了才对。寒川境中有些禁制,连他的神识也会阻拦,莫子阑或许便在那些地方。
    莫子阑。
    傅清轻轻叫了声。
    厚雪吸声,这一声呼唤刚传出去,就尽数没入绵密的雪层里,不留一丝痕迹。
    天地孤寂,唯有一行客。
    傅清没得到回应也没急,只慢慢地走,到了小灵境的边缘,闪身进去。
    一缕酒味儿从小灵境深处传来,挑着人的心思,引诱着他往内里探入。
    莫子阑的气息混在醇香酒味里,清晰可闻。
    玉韶子曾在他的宝贝小灵境里,埋过几坛酒,到死也没喝上几口。如今倒是便宜了莫子阑。
    只是这小孩刚及他腰线高度,就敢偷着喝酒,若不好好惩戒,日后还会再犯。
    傅清沉了脸,准备揪出莫子阑,把他泡在阳朔泉里好好醒个酒,再作其他处置。
    外面天色暗了,小灵境却只染了层淡淡的阴,枝蔓苍翠如水,灵花怒放得如血,尽数映入傅清眼中。
    莫子阑的气息,在一株怒放着火红小花的灵植下,浓烈到顶峰。
    一小几,两酒杯,几坛酒。形单影只。
    莫子阑仰着头,把后劲绵长的琼浆,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
    身子纤瘦修长,面容青涩。喝得急了,酒液从唇边汩汩流下,顺着脸侧已经有些棱角的线条,在阴暗的天光下泛出微弱的晶亮。
    傅清心头一跳,有三个字在心中浮现,魔咒一般。
    长大了。
    真不愧是天生魔体,总是给人惊喜。
    他只是出去了几天,莫子阑便从小孩模样,变成了青葱少年。
    傅清的目光细细描摹着莫子阑的轮廓。
    这张脸,与前世傅清将他从万象宗中接回来时,实在太像了。
    一样的纤细精致,一样的阴沉。
    直到傅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莫子阑才在混沌中见了一丝光一般,抬眸看向他。
    而后薄唇微启,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节:师尊
    他轻轻地、虔诚地注视着傅清。
    那双眼睛,像极了阳光下的黑葡萄,却隐藏于无尽的黑暗,不让人看出它原本的热忱光彩。
    傅清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一声低沉的应和,响在空气中。
    察觉自己应承了什么时,傅清浑身都僵硬了片刻。
    好在莫子阑眼神连焦点都没有,想来也不知道傅清说了什么。
    平时那么活泼聒噪的小孩,醉了酒,倒安静起来。乖乖巧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杯子见了底,莫子阑又去斟一杯,手腕却忽的被人捏住。
    他僵在半空中,抬头看傅清,眼中写满了哀求。
    握住手腕的力度松了些,莫子阑轻轻挣开,醇酒终究又入了肚。
    一声轻微的叹息响起,是傅清懊悔自己一时的心软。
    却嗅见那酒味逼近了:你别、叹气。你叹气我会心疼
    少年醉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认真地注视着他。
    天地倒影尽在视野外,眼中只有一抹沃若的白。
    莫子阑好死不死,喝得是最醇烈的醉千仙,现下应当已经失了神志。傅清懒得与一个醉鬼计较,便应了声,想等酒劲上来,莫子阑睡着了再将他带走。
    莫子阑看着他,眨眨眼睛,又认真地盯着他。呆头呆脑的模样还有点可爱。
    身周全是浓重的酒味儿,打坐亦静不下心,傅清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莫子阑:平时那么喜欢笑,怎么今天见着我不笑了?
    莫子阑依旧看着他,眉睫微闪,眼中似蓄了些湿润。
    他努力勾勾唇角,脸却僵硬得很,只做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空洞表情。
    这样不好。他喃喃地对自己说,于是收了笑意。
    醉后的人最自专,莫子阑这么自说自话,倒也有点意思。傅清想。
    却恍然听见一声呜咽。
    我不喜欢笑呀。
    像是这时候才听见傅清的问题,他思绪迟滞,急得话也说不清,反而是眼泪先落了下来。
    可是不笑的话,你会害怕
    哽咽声渐渐平息,莫子阑拼尽全力,让自己平静地开口。
    你别怕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填空题:酒后( )
    第21章 为师(二)
    可即使那么努力了,莫子阑的声音还是带了点哭腔。
    傅清奇道:你别哭,我不怕你。
    莫子阑盯着他看,过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颇为奇怪地问:你不怕吗?
    傅清颔首。心中却有些奇怪的感觉,轻微的像发丝在心上搔,却无法忽略。
    莫子阑毫无意外地歪了歪头,散乱的头发沿着削瘦的肩膀滑下,一如他轻绵绵的语气:嗯,你不怕的。
    傅清想,他怎么有种被当做小孩哄的错觉。
    莫子阑知道,是傅清在把他当小孩子哄。
    傅清总顾及着他的未来,忙前忙后,不想让他因体质受困扰。
    师尊在全心全意地为他营造前世最渴望的幻梦。若是那时的自己,或许能领了他的情,好好过活吧。
    可莫子阑做了傅清百年的影子,他太了解傅清淡然外表下的脆弱无助了。每次傅清甩去剑尖鲜血,孑然一身踏上归程时,都显得太过孤独。
    他可能比自己想的要更贪心一点。傅清一直都在他颤抖时教他怎么挺下去。他偶尔也想,抚平师尊的颤抖。
    只是他一靠近,傅清便躲得厉害。莫子阑实在手足无措了。或许他从傅清的世界里离开才是最好的。
    可是那样他会疯掉呀。没有傅清,莫子阑怎么能在人世间活下去呢。
    莫子阑拿了酒杯,斟了大半杯,递给傅清。
    我不爱饮酒。傅清断然拒绝。
    莫子阑坚定地摇摇头,仍盯着他。那股认真劲儿,好像他不喝了这酒,就要盯着他一辈子似的。
    傅清只得给他解释:酒会让剑不稳。
    莫子阑还是看着他。
    傅清面色不动地与他对视,心中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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