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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弄哭他——与孟生(32)

    莫铮给他舀了碗热汤,快过年了,受伤不吉利,赶快养好了,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
    莫袅漫不经心地睨了楚谨朝一眼,爸,我们过年不在家过?
    我有这个想法,冬天城市太冷了,不如去离赤道近一点的国家度假。你们平时学业重,正好也让你和小朝放松一下。莫铮分别看了看他和楚谨朝,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啊。温莘头一个赞成,这边的天气的确太冷了,而且我们一家人还从来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刚好寒假都有时间。
    莫袅吃了口饭,我没意见。
    他表了态,一桌人的视线便全部集中到还没表态的楚谨朝身上,过了好半晌,楚谨朝点了点头,可以。
    新年度假游很快踏上了日程,他们选择去到距离赤道非常近的小国马尔代夫。
    沙滩海水与阳光,爱情圣地与度假天堂。
    虽然是一家四口的家庭游,但更多是为了莫铮与温莘再婚后因为各自工作的忙碌,没来得及享受的蜜月旅行。
    楚谨朝和莫袅对此都心知肚明,家长们订了一套海边别墅,他们两人都有各自的房间,大多时间都选择两人都选择结伴而行,不去打扰父母的独处时间。
    楚谨朝的房间面朝海,每当入夜的时候,就能听见哗哗的海浪声。海浪声伴随他入睡,一直到清晨,他又会被海浪声唤醒。
    海风咸湿,吹=飘进屋内又是另一种味道,很难形容的清爽滋味,楚谨朝并不讨厌这种味道。
    他会经常坐在朝海的窗前,吹着清淡的海风,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纯粹又神秘的蔚蓝颜色,莫名的让人心安,暂缓一切烦闷。
    当地人偶尔会在沙滩上举办篝火晚会,配上海鲜烧烤和新鲜的生啤,将夜景点缀的热闹非凡。
    他们一家人被邀请过参加一次,他妈妈和莫叔叔因为性格好,很顺利的就融入了当地的篝火舞中,并且连一向拘谨的莫袅也被强硬的拉了进去,动作僵硬的配合着他们的舞姿蹦跳着。
    楚谨朝早有先见之明,坐在隔他们几十米远的遮阳伞下,偶尔拿出手机拍一拍他们滑稽的照片,落个清静。
    贩卖椰子的商贩推着小车经过他面前,商贩操着一口当地的迪维希语叫卖,很高亢,但楚谨朝一句都没听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车里冰镇过的椰子起了兴趣,拿出当地的货币拉菲亚,对着商贩比了4的手势。
    生意人心领神会,挑了四个椰子熟练的开口插上吸管递给他,收了钱,又继续沿海叫卖。
    楚谨朝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椰汁,冰镇过后的味道很清凉,在温热的海滩下饮用,十分爽口。
    本该是这样,但楚谨朝却想到了其他。
    没有牛奶的味道浓郁,椰汁。
    他捧着椰子一直喝着,神色却不觉凝滞,望着夜晚的海面,昏黑的无边无际,找不到一丝亮光。
    参加篝火晚会的三人回来,妈妈兴高采烈地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楚谨朝眼皮动了动,回过神。
    妈妈,莫叔叔。他把身后的椰子分别递给他们,随后又给了莫袅,莫袅。
    三人依次接过,妈妈喝了之后夸赞道:好甜。
    莫袅似乎想说点别的什么,但还是附和了一句,好喝。
    楚谨朝说:那就好。
    自这晚之后,海边别墅的冰箱里经常被新鲜的椰子装满,他们的日常饮品彻底被椰汁替代,楚谨朝喝着喝着,竟渐渐的有些忘了牛奶的味道。
    毕竟,记忆里再浓郁的味道,没人再强迫他喝之后,终会被清淡的气息,一点一点的覆盖。
    继而,忘记彻底。
    寒假之旅,他们玩的尽兴,在开学的前三天回了国。
    这个时候,城市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街边的雪化成了水,汇成涓涓细流融进下河中。
    莫叔叔积压了一个新年的工作提早提上了日程,开始各地出差。而他妈妈也是如此,春天将至,新一轮的春季时装又开始在各个顶尖秀场进行无声的比拼。
    他和莫袅一起给温莘送了机,随后又奔赴学校,进行每学期的新生报名。
    云巅楼学生的新生报道班会要比常青楼的多两个小时,莫袅给他发了消息,让他不必等。
    可楚谨朝还是坐在高二(六)班的教室里多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整层楼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走光了,他隔壁的位置,依然空空荡荡。
    楚谨朝从位置上坐起来,抽了几本老师重点讲了要预习的书放进书包,关了教室里的灯窗门后,离开。
    街道两旁长满的银杏树,不像他们离开时那样光秃秃的,抽了新芽冒了枝条,深绿色的叶片生长在褐色的树干上极为好看,比之茂盛繁叶时期,多了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
    楚谨朝走到往常的分岔路口,过马路的交通指示灯还是红色,他便站在原地等。
    数量公交车从他的眼前接连驶过,带起的余风拂动了他额前的头发,凉意随之而来,他提了提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绿灯亮了,后方的车停在了白线外。
    楚谨朝抬脚刚要走,步伐却不由得滞住了。
    迎面过马路的人群后,有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他头发又长了,盖过了耳朵。垂下的发丝遮住的那张脸,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瘦脱了相,若非他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酒红色毛衣,楚谨朝又几乎快认不得他。
    舒临安从人潮的后方处走了过来,御寒的大衣穿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臃肿,反而显出骨感的消瘦。好似再重一分,那肩上的衣服就能将他压垮压倒。
    红灯亮了,车飞快的驶过。
    舒临安来到楚谨朝的身边,他低声喊了一声,嗓音哑到几乎听不清,谨朝。
    第45章 亲哭
    汽车的鸣笛声在十字路长响,震耳欲聋的,盖过了周遭所有声音。
    舒临安的唤声,也不知道楚谨朝有没有听清,他眼帘动了下,无言的望着舒临安。
    一段漫长的沉默,舒临安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他还想说话:我
    楚谨朝却拉过他走进身后最近的甜品店里,我们聊聊。
    他语气仍淡,但扯着舒临安袖子的力气却用力的很,半点喘息的时间也没留给对方。
    舒临安任他拉进店内,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面坐下,店员热情的说:请扫码自助下单,感谢您的配合。
    楚谨朝目光灼灼的盯着舒临安,半晌开口道:你是不是,应该有话对我说。
    舒临安紧张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就更忐忑了,他生了起身离开的想法,我,我还没到学校报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报道的时间已经过了。楚谨朝不打算让他借口逃避,老师都回家了。
    舒临安表情微滞,新学期的书我还没领
    楚谨朝步步紧逼,我帮你领了。
    舒临安张了张嘴,再没找到一个可以在此刻让他能够脱身的借口,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楚谨朝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准备,舒临安不说话,他就直接道:你失踪了一个寒假。他顿了下,又补道:还和我失联了一个寒假。
    舒临安勾了勾嘴角,似是想扯出个不以为意的笑来,脸上勾勒出的笑容却显得极为难看,他低声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楚谨朝有些发愣的望向舒临安,在楚谨朝的意识里,他和舒临安该是无话不说的关系才对,彼此之间即便是有各自的秘密,放到了明处交谈,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直截了当的回避拒绝。
    他大多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与舒临安的关系,比和弟弟莫袅亲近亲密的多。
    楚谨朝想不通,下意识的就问出口:你不是喜欢我吗?
    舒临安被问的措手不及,愣愣的点了一下头,是喜欢。
    楚谨朝当即更觉得无法理解,那你为什么要瞒我?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消息,你哪怕回我一个字都好。
    嘴里说着喜欢他,但寒假一放,就可以一声不响的和他彻底断了联系,消失到让他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楚谨朝有些无法理解舒临安对他的喜欢。
    舒临安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白,毫无血色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楚谨朝的心像是被这幅画面无声无息的狠刺了几下,他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的话,是他此刻真正想说的,如果是因为心软再将这些话收回去,在他自己看来,就显得格外的虚伪。
    即便,他的确心疼了。
    抱歉,谨朝。舒临安惨白着脸,抱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也不会想要担心我
    他眼眶渐渐红了,楚谨朝看在眼里,眉心不自觉拧起,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舒临安难以开口,睫毛翕动,眼泪顺着他瘦削的脸颊往下淌。
    楚谨朝握了握手,忍住去擦拭他眼泪的冲动,兀自镇定的接过舒临安没说完的话,因为你觉得自己隐瞒了我,你以前是个坏学生,是不是?
    舒临安身形僵住,好半晌,才噙着泪轻点了点头,是。
    楚谨朝闻言,却感觉自己松了口气。他凝视着舒临安的脸,心中全是怜惜,那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谨朝你?舒临安哭哑着嗓发问:我为什么要把我最恶劣的一面,告诉给我喜欢的人?
    楚谨朝喉结滑动,他替舒临安想过隐瞒这件事的千万种理由,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条。
    舒临安无声的流泪望着他,安静的,仅能听见他沙哑的抽气声。楚谨朝只觉得心口不住的发涩,本该质问对方许多事情的气焰,顷刻之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见他久久不说话,舒临安只觉得眼下自己的样子挫败的可笑,他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压着哭音说: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便猛地起身离开。楚谨朝慢了几秒,待要去追,店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旁边,笑着提醒道:同学,如果不会扫码点饮品,我可以帮你们点的。
    楚谨朝随便点了两杯后,即刻走向卫生间。
    洗手台前没有人影,四个并排的独立卫生间中,最靠墙的那一个大门紧闭。楚谨朝等了一分钟,见那扇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毫不犹豫的走上去敲门,舒临安,你躲在里面干什么?
    舒临安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从里面传出,上厕所。
    楚谨朝压根不信,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当面解决,你难道要躲我一辈子吗?
    或许是一辈子这三个字太过沉重,压在舒临安身上让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他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拉开一小块门缝,没有。
    楚谨朝就着这条缝硬挤了进去,神情冷凝的仰头注视着他。
    舒临安被楚谨朝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觉得极为难受,才独自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一叶舟,而楚谨朝就是能掀翻他的浪,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轻易将他从海面掉进海底,船毁人亡。
    他哭过的脸上还有泪痕,他自己还没来得及擦干,楚谨朝就来了。楚谨朝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下拉低几分,舒临安新一阵的泪又开始在眼眸中翻涌,他不解道:谨朝?
    楚谨朝动了动唇,没出声,在舒临安的眉心处烙下一吻。
    舒临安被吻的那处冰凉的很,像是汇入冰霜似的凉,楚谨朝的唇不知道为什么却温热的很,印在舒临安冰冷的眉心上,便显得越发的烫。
    眉心吻的时间短暂,楚谨朝很快便离开,短的不像是一个吻,而像是轻微的触碰,带着安抚与安慰般,让舒临安镇定下来。
    舒临安的耳根上爬满了滚烫的红意,他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又亲我?
    楚谨朝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你没事就行。
    虽然舒光耀告诉他关于舒临安行踪的那些话多少带了情绪在里面,但楚谨朝却做不到一点都不信。在整个失联的寒假期间,舒临安没有联系过他一次,这让他很难不去相信舒光耀说的话,事实的确如此,是舒临安自己选择不愿意联系他。
    楚谨朝在心里是埋怨过舒临安的,好几次他甚至都想将舒临安这个人彻底从他脑海里抹除掉,但越到后来,他发现根本抹不掉。
    舒临安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记忆里特殊的存在,他不仅记挂舒临安,同时担心舒临安。在放假的那天,他们明明约定好了要再见,但舒临安最终却选择一声不吭的消失。
    他是有苦衷的,并且这份苦衷无法对他人言说。就在刚才的一番交谈后,楚谨朝更加确定这个事实。
    舒临安不想说,楚谨朝便不再问,他在这个寒假里,思考的最多便是舒临安的安危。舒临安此刻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消瘦许多,但终归他还是回来了,楚谨朝不再奢求其他。
    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没事就好,落入舒临安的耳朵里却像是一记长钟,把他心中许多的难以言说全都击散敲退,打消他的不安思虑彷徨。
    他向前一步,握住楚谨朝的肩膀,控制不住力道的将人抵在了门板后,近乎恳切的问:我可以亲谨朝吗?
    他虽然是这样问,却根本没有给楚谨朝回答的间隙,缠绵又密切的吻尽数落到了楚谨朝的唇上。
    楚谨朝微睁了睁眼,似有些诧异,却见舒临安的泪顺着眼尾往下流,数滴滴在了他的面颊上,又烫,又有些说不出的涩。
    他哭的比之前还要伤心,楚谨朝忍不住一只手捧住他的脸,想要擦去那些滚烫的泪。舒临安感受到脸上游走的触感,吻着他唇的力道变得更重。身后承重的门咯吱的响了几声,楚谨朝被吻的喘不过气,在无暇去擦他的泪,身体也被他严丝合缝的压制着,只能由着他吻着抱着,半点分神的力气都没有。
    舒临安又逐渐放缓了节奏,亲着他的唇角往上,慢慢去逐吻他的鼻子,侧脸。楚谨朝眼眶里也不自觉的生出了一曾氤氲的水雾,他大口喘息着,舒临安吻到他的耳朵,暗哑着声问:我以前很差劲,你还要我喜欢你吗?
    楚谨朝闻言眼神有了几丝焦距,他扳过舒临安的头正对着自己,胸膛起伏的问:那你,还会做和以前一样差劲的事吗?
    舒临安的睫上还挂着泪珠,他眨了下眼,那颗泪便砸到了楚谨朝的手背上。他把自己放的很低,你不喜欢,我就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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