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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意志[快穿]——慕沉歌(84)

    他想,总归端王又不可能真的把男人娶回家,好龙阳便龙阳吧,端王也就这一个血脉了,还能咋地。
    谢湛不多时撑起身子,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将夜把他揽入怀里,慢慢地梳理着他的发,低声道:若还是困,今晚便不看文件了,早些歇息。
    倒是有了些精神,无妨。谢湛感觉到头皮被人按摩的很舒服,笑着闭上眼躺在将夜怀里,道:大雪已封门数日,在过不久便是年关,不少事情都需要操心,我可万万不能在此时偷闲。
    仗打赢了,战利品安置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总还要去看朝堂的情况吧,萧恪此人,深沉残暴,明帝时期被压着的起义此时都爆发出来,结果全被血腥镇压,牵连无数。
    那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那还有至今仍然蛰伏的荣信钱庄业务转移一事
    这事也要你操心,掌柜不如自己找根绳吊死。
    将夜说话越发刻薄,却把谢湛逗得止不住的笑。
    将夜挑眉:笑什么?
    笑你,这两日我是没怎么陪你,教你无聊了。谢湛越发地清楚将夜此时为什么闹情绪,他分明就是和天下醋了起来,埋怨他太关注北境军务,忽略他了。
    没有。将夜当然不肯承认,只是别过头。
    谢湛越是觉得他可爱起来,笑够了便埋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道:到年关时,我有个惊喜给你。
    哦?那我等着。将夜算了算日子,也不过十几天功夫,倒是值得期待一下。然后又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不告诉你。
    时间越发地近了。
    端王府里年味浓重,北境各大势力送来的贺礼堆成了山,总管忙着登记造册,并且统一回礼。能得到端王府回礼定是非常荣耀的事情,所以怠慢不得。
    谢湛上已无高堂,又未成婚,余下的亲戚皆是旁系,连好友都会回家陪伴亲人,他倒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将夜被他除夕时节拉到了城楼上,遥望着灯火如昼的幽月城。
    此时夜风深寒,积雪未化。
    谢湛披着貂裘,提着灯与他并肩走在城墙之上,城外是漠漠的黄沙古道,城内便是阖家团圆,满城灯花。
    谢湛先是吩咐随从去给城墙上负责守望敌情的士兵送些吃食,然后又牵着将夜慢慢地走着,说道:你看看这座城池。
    很美。将夜看着谢湛漆黑的眼睛,在星光之下格外动人,他不知是在夸人,还是在夸城池,道:不愧是你的治下。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的越多,便要越发自省,谨慎行事,因为我背负着无数的生命。谢湛看向城池底下,城中舞龙舞狮,民谣粗放,灯花绽放。我第一次登上这里时,不过十二岁,我每次觉得迷茫困顿时,便会来此看看,找寻再撑下去的理由。
    他被父亲扔进军营吃苦,又被迫背起担子,对当年一个没有丝毫记忆的孩子来说,的确是太过艰辛了。
    但刻在灵魂里的责任,让他最终还是撑了下去,成了北境的王。
    将夜眼里有着隐约的痛意,道:你若是撑不下去,我来背。反正他背惯了一切罪名与恶意。
    但是他又知道,谢湛是不可能放手的,否则也就不是他了。
    谢湛笑笑,道:今天是除夕,我带你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以前看着的景色。
    将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灯光逐一熄灭了,整座城池方才还灯火通明,此时却慢慢地暗淡下去,仿佛进入了黑暗之中。
    然后他听到了城池之上的鼓声。
    新年到了,你闭上眼。谢湛转过身,抵着城墙的石砖,轻笑。
    夜风吹散了两个人的衣摆,貂裘挡住雪的寒气。
    将夜不知他要卖什么关子,依言闭眼。
    他听到了什么的轰鸣声,震响耳膜。
    然后他看到了满城烟火,盛景如画,照彻寒夜。
    谢湛没说话,只是隐隐地看着他眼里的动容,微笑。
    将夜忽的从背后抱紧他,埋在他的头颈间,道:这是为了我而放的吗?
    你若无心江山日月,我便送你一城人间烟火。谢湛的侧脸依旧清傲,却被烟火照亮,有种繁盛的美丽。如此,你可喜欢?
    城池之下,百姓庆贺新年的声音喧闹却遥远,唯有城墙之上的一方世界才是全部。
    我喜欢的很。将夜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眼眸深邃而温柔,哑声道:我爱你,这誓言,我永世不忘。
    我许你一个承诺,想着,也到兑现的时候了。谢湛在这满城烟火之中回首,然后清浅地笑道:如今我不过是凡俗人,自然是要用凡俗人的方式,你愿意与我缔结姻缘吗?不拜天地高堂,只拜你我,结姻缘契。
    这何等荒唐,何等胆大妄为。
    他既然如此说,便是不考虑子嗣后代,不考虑旁人眼光,更不在乎生前身后名了。
    若是林放,或是尉迟将军在,定会怒骂他不识大体,荒谬绝伦。
    真是离经叛道将夜却慢慢地笑了,他轻笑凡尘,蔑视王侯,乃是天下最逆反的人,而谢湛的话,却是他多年魂牵梦萦,销魂蚀骨的念想。
    谢湛挑眉,道:你结不结?
    姻缘契是灵魂契约,其约束力无法想象,将夜就不必再寻其他方式寻找他,而是跟随灵魂走,自然而然便能寻他。
    但这意味着,将夜将会被他永远束缚住,除非一方魂飞魄散,才能解开。
    我当然是将夜笑了,却丝毫没有被约束自由的感觉,爱意弥漫在他的胸腔之中。他低下头,去亲吻他的手背,声音入骨温柔道: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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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吧?刺激吧?
    结个婚秀恩爱,我可太行了。
    一边办正事,一边把终身大事解决一下,这次不用互相割魂魄了。
    小王爷真的要泡人来,手段还是很强的,就感觉是那种,这是我的疆土,我带你看看这个,你喜欢吗,我给你搞来,你喜欢这个吗,马上让人送我府上。
    猫色令智昏。
    结果婚还是小王爷求的。
    小王爷:这货再跑了我可受不了,赶紧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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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莫要失约
    三月初, 春耕时节,为填补国库空虚,萧元帝勒令加耕税,征壮丁入伍,勤加操练, 更是使得耕作劳力严重短缺, 雪上加霜。
    四月末,江南有起义,被残暴镇压, 横尸遍野,血流漂杵。江南一带闻之色变。
    五月初,清流官员联名上书, 奏请元帝减徭减税, 莫要行暴|政,用苛吏,使民不聊生。十二名清流老臣跪于宫门之外, 罚以廷杖, 暴晒二日。终三人触墙,一人悬梁,其余或是被贬出京, 或是告老还乡,自此朝堂脊梁不再。
    十月末, 秋风起, 朝廷号称有雄兵二十万, 以收复锦州,讨伐逆臣谢湛为由,一路北上。
    自此,风云变,兵祸起。
    谢湛在回北境的那一刻,便在备战,知晓以萧恪的性格,迟早会发难。
    他在得知大军北上时,并未意外,同样调集大军出北境,自己为总帅,林放为大将军,率军出征。
    他们以锦州为据点,一路南下,接连克三城,把朝廷军打的连连退后。
    最终,至留城之下。
    在营帐之中,林放早就笑了,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农夫和皇城军组成的乌合之众,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们北境军交手?
    谢湛则是在仔细琢磨沙盘,道:此次萧恪敢与北境交战,定是还有后手。
    这次北境军南下,打朝廷军简直就是爸爸打儿子,一路顺风顺水,若说真要头疼,怕是那位端坐朝中的陛下比他更着急。
    我倒是搞不懂,谢明澈,你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厌你?
    他杀我无数次,杀不掉?谢湛想了想,道。
    那你的确是蛮招人恨的。林放看了看自己身着银铠的发小,咧嘴笑道:换做是我,也怕你起兵啊。要知晓,那小子不知道盯了那个位置有多久,但凡是妨碍他的都得杀,已经魔怔了。
    我本无意于此。谢湛看着沙盘,温文尔雅地笑着:若非他们步步紧逼,我也不想争,这位置对我来说,挺碍事的。
    林放气笑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在谢湛眼里是个碍事玩意,这话说的,连他都想揍他一顿。
    谢明澈,我怎么以前没看出你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家伙?林放咂嘴,道:我说你啊,这次把老将军气死了,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娶一个男人。
    并非嫁娶。谢湛郑重其事地纠正道:是缔结姻缘。
    我管你是什么,谢家本就子嗣不兴,你这样一做,谢氏直系就绝后了。林放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我可不像尉迟将军那样好骗,以你的性格,一辈子就认准一个,哪会找女人生孩子?
    谢湛垂下眼睫,笑了笑道:牧之聪明绝顶。
    他在尉迟将军面前长跪,把那老人弄的丝毫没有办法,虽然吹胡子瞪眼睛,总归也不能拿他怎样,只得连连哀叹。
    他知错,但是死不悔改。
    既然如此,你辛苦打下这江山,又要给谁?林放摇了摇扇子,在微末火光之中,他的神色却正经无比。你当真不怕?
    萧家江山就败于子嗣,值得引以为戒。
    不是还有你吗。谢湛淡淡地道。
    你不是吧?林放的脸色一僵,苦哈哈地道:这锅你也要丢给我?
    谢湛只是弯起嘴角,道:虽非直系,但要说谢家血脉,林牧之,你也是啊。
    林放,字牧之。名门林家家主。
    父林佑安,母谢舒,为先端王亲姐。她本该嫁入宫廷,却因为和林佑安情投意合,所以假死,以尉迟家养女的身份嫁入林家。
    而先王在林家遭难时出手营救,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谢湛与林放一同长大,也是偶然得知,林放是他不能承认的表兄。
    坑表兄,谢湛倒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丢下林放就笑眯眯地走了,只留下林放气的直摇扇子,叫道:谢明澈,我小时候帮你背多少锅了!你自己算算,这锅我不替你背,你别想!喂!回来!
    结果只看见谢湛背对着他晃了晃手,从前那副淡漠模样褪了干净,反倒流露出几分狡黠来。他道:我把江山收拾好了,你享受就行,各取所需如何。
    等一切安定,他就带着将夜去江湖游历,看看这大千世界。
    身后传来林放崩溃的声音:我信你奶奶个腿儿!
    将夜,过来。他刚走出军营,只是轻轻一唤,男人便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之中走出,银发银眸,看上去有种奇异的美丽。
    与林将军谈完了?将夜把玩着短刀,一双锋利如刀的眸子仿佛笼着蒙蒙的雾,看不清神情。
    他怕是要思考很久的人生了。谢湛笑道。我这老友林牧之,年轻有为,哪里都是佼佼者,就是这惫懒劲儿,我得折腾折腾他。
    将夜:
    谢湛这几日行军,大多时间都和林放泡在一起议事,将夜虽是跟来,却算是军中闲人,无所事事的很。
    两军对阵,谢湛不让他上场,现在处于优势,放他这种人形兵器出去没有必要。而他不会疗伤,也不精通兵法,也知趣不去打扰谢湛。
    谢湛知道将夜是闲的发毛了,抿嘴一笑,牵了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营帐走。
    一路上叫王爷的声音此起彼伏,而谢湛也毫不避讳,任凭旁人目光打量。
    将夜数次想缩回手,都没成功,只得依着他,先是叹了一声,最后还是笑了。
    反正端王爷有一个疼到天上的情人,这个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他索性宠的更光明正大些。
    我把尉迟将军和林放说服了。谢湛微笑,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两个被他折腾的万般无奈的人划入已解决阵营,道:接下来就是北境的元老们
    将夜听他琢磨婚事,心里又软和下来,道:你莫着急,待到一切结束之后,也一样的。
    毕竟是第一次,得隆重些。谢湛思考半晌,颇有些狡黠地道:嫁衣你想穿什么样儿的?然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将夜,他多是看将夜浑身浴血,却甚少正正经经地见他着红衣。
    但以他的模样,着红衣也是俊的锋芒毕露吧。
    将夜伸手把营帐掀起,然后抱住谢湛的腰,把他捞进怀里。
    在他惊呼之下,将夜近乎横蛮地把他抱回了营帐里,哑声道:你挑的总是好的。然后微微笑道:不过,你想看我穿嫁衣?
    本王等着挑你的红盖头呢。谢湛抿着嘴,想了想那个场面就觉得要笑倒了。
    将夜身形挺拔强劲,那场面定然违和极了。
    可也许是因为将夜听话得很,他的手下都觉得自家王爷是上面的,误会大发了。他也乐得手下如此误会,甚至还拿此调侃将夜,就想看他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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