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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穿越)——闪灵(78)

    你以后跟他说清楚,只准他给你补习,不准他管你。阮轻暮恶声恶气地威胁,你做兼职怎么了,需要他同意?还敢在直播时追过来叫你别做了,他算老几!
    方离正要说话,阮轻暮手边的电话就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慌忙接起来,坐直了身体:嗯,我上车啦!
    那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方离在你身边?
    嗯啊,他家离得近,先拐点路,送他回家。
    秦渊语气平静:嗯。先把他安全送到家。
    阮轻暮作出欢快的口气:好嘞,放心!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做兼职的呀?
    前面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后面。呵呵。
    电话那边,秦渊没回答他的问话,却说:等送完方离,我们再谈。
    阮轻暮眼睛一睁。谈什么呀?口气好严重的样子哦。
    现在不能说吗?
    秦渊反问:你确定现在谈?那好,你要做多久?整个暑假都不学习了,还瞒着我偷偷去做?
    阮轻暮急忙说:没有没有,就做三天。不,就两天!
    那边不说话了,安静不语。
    阮轻暮心里越来越虚,正想说那明天辞了也行,可是一转眼,正看见方离那眼巴巴的表情,脸上就是一红。
    艹刚刚还说叫方离不要听傅松华的管束呢。
    他腰杆一挺,在方离期待的眼神里,严肃地说:不过这是我个人的事,具体做几天,你可以给建议,我会考虑一下的。
    对面不说话了,话筒里一片冷寂。
    阮轻暮硬着头皮扔开手机,矜持地对方离点点下巴:看见没,以后就这样回那个大傻子。
    方离眼神明显多了些羡慕和崇拜:阮哥你好厉害
    阮哥就是气场强大,整个年级,敢对秦渊那座冰山这样说话的,也没几个吧?
    车厢陷入一片寂静,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前,司机大叔忽然郑重地开口:两位小同学啊,别嫌我多嘴。对那些娘们儿,就得硬气点,一次退让,就得退让一辈子。
    后座的两个人:
    司机大叔还在愤愤不平:我家那个,就是结婚前恋爱被我太惯着,结果这一辈子都被骑在头上,骑得死死的。我恨啊!
    阮轻暮冷着脸:这么恨,怎么不离婚?
    司机大叔:??你这位小同学怎么说话的?怕老婆是美德,离什么婚!
    我们不结婚,不娶老婆。
    司机大叔哈哈大笑起来:小孩子还嘴硬,刚刚那个不是你女朋友?
    阮轻暮:不是!
    司机大叔苦口婆心地劝:我是好心指点你们,恋爱时要看清楚人。我跟你们说,我们车队有个大老爷们,天天被老婆又掐又拧的,身上全是掐痕,可惨!
    昏暗的车厢灯光下,阮轻暮看看他手背上的可疑痕迹:大叔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司机大叔:
    现在的小孩真是没法和他们聊天,一个个比鬼都精!
    方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他偷偷低下头瞥了一眼。身边阮轻暮忽然开口:别用他照片做屏保了,小心被同学看到。
    方离的脸红到了脖颈,又羞又窘地轻声说:没、没有。就是寒假才开学就会换掉。
    阮轻暮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车辆很快开到了方离家的歌舞团大院附近,方离下了车,冲着阮轻暮挥挥手:阮哥,明天见。
    阮轻暮探出头,看了看大院里面黑漆漆的小路,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黑?算了,我送你进去。
    刚推开车门,忽然路边的树影里就猛地蹿出了一个人:不用你送!
    两个人猝不及防,都被吓了一跳,阮轻暮差点飞起一脚踢过去,幸好反应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松华?
    傅松华从黑影里站出来,脸色又冷又臭。
    他看着阮轻暮,一对浓眉拧得纠结又凶狠,伸手把方离拉了过来:不劳烦你了,我送他进去。
    阮轻暮定定地看着他,再看看方离那惊愕又欢喜的眼神:行,我走你不准吼他,听明白没?
    傅松华脸色更难看:我什么时候吼过他?我只想吼你!
    阮轻暮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和他计较,伸手点了点他,转身重新上了车:麻烦你,接着去爱民巷。
    出租车一溜烟地跑了,歌舞团大院门口,方离和傅松华面对面站着。
    歌舞团衰落多年,门卫室都已经没了人值守,通往宿舍楼的小道路灯也坏了,远处好几十米外,才有一盏灯亮着,懒洋洋地散着昏黄的光晕。
    方离仰起头,看着傅松华那沉默的脸,小声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的心怦怦跳着,想要控制自己,可是声音却还是有点颤。
    傅松华低声说:全市就这么一家市歌舞团,百度一下就找到了。
    哦。方离的脚尖在地上局促地画着圈:那那你来找我什么事?
    傅松华冲着通往家属楼的小路扬一扬下巴:送你进去。
    两个人并肩往里面走着,经过了那盏路灯,傅松华的脸被光线照亮了些,挺直的鼻梁边,深深的阴影有点少见的忧郁。
    方离我明天能不能陪你去打工?他忽然问。
    方离心里越发跳得厉害,低着头:不用了,阮哥和我约好了。对了我们明天是最后一天啦。
    傅松华高高的个子在路灯下留下瘦长的影子:所以,你就是去玩两天,和他一起?
    方离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辗转:也不是玩了阮哥说他缺钱,我、我也想试试看挣点钱。
    看着傅松华瞬间拧起来的眉心,他赶紧慌乱地补充:我们不会耽误学习的,你放心。
    我们?傅松华停下脚步,身体大半落在小路拐弯的阴影里。
    方离有点慌乱,听着他和往常不同的平静口气:
    缺钱的话,就不能找我借一点吗?
    方离不吭声了,半晌才低声说:总不能一直找人借的。
    傅松华站着不动,半晌问:所以,你有什么困难,都第一时间会想到你的阮哥,我这个人,永远都不在你考虑的第一顺位,对不对?
    方离呆呆地看着他,声音微微带了颤抖:不、不是的。
    你是。傅松华凝视着他,无论是跳舞,还是打工,我都是这样,要厚着脸皮凑上去,才能加入进去。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哦,不对。你看,这一次我就算凑上去,也都会被拒绝呢。
    方离怔怔看着他,心里跳得如同鼓擂。
    阮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的,他人那么好。他结结巴巴地说,不知不觉,就急红了眼眶,你不一样
    是啊,在你心里,我和他不一样!傅松华忽然提高了声音,声音沙哑,谢谢你一再提醒我啊!
    他阳光俊朗的脸上,受伤的表情如此明显:我以为我做的多一点,总有一天你就会觉得,我也不比他差;我以为你总会明白他和班长才真的要好,就会死了心,可是你根本就看不清,不是吗?!
    傅松华方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脸颊上涌,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你还是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他忽然转过身,往自己家门口疾步跑去,声音远远飘来:作业我会抓紧做的,我保证,我不会耽误学习,不会惦记着去赚钱的
    话没有说完,他的身后,傅松华忽然迈开大长腿,急追几步,转眼追上了他。
    高大的男生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
    隔着冬天厚厚的衣裳,他的臂膀有力,胸膛紧紧贴在了方离的背上,心跳咚咚地传来。
    不准走。他声音低哑,火热的鼻息喷在方离的耳朵边,我就是不想你和阮轻暮好,就是不想看到他送你回家。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龚医生也不行。谁送你回来,我都想打他。
    方离的身体僵硬地像一块石头,冬夜的风吹得人脸颊冰冷,可是他心里却热得发烫,像是有什么在心底破茧而出,又像是有什么在面前徐徐展开真相。
    他不敢触碰的那种真相。
    傅松华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颤声问,瘦弱的身子在发抖。
    我知道。我想说这几句话,想了很久了。傅松华忽然用力把他的身子扳过来,看着他的目光,灼灼发亮,忐忑着,却勇敢,方离,我和班长也很好,可是我不想和他一起上课下课,不想和他一起腻着不分开,也不想和他一起跳舞和做作业。
    方离怔怔地听着,彷如雕像。
    昏暗的路灯下,他娇嫩的唇瓣变得苍白,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所有这些事,我只想和你一起做。你和别人都不一样。高大阳光的少年笨拙地伸手,擦去方离忽然落下来的泪水,又懊恼又惶急,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说完了,我就走。你别哭啊,也别害怕!
    第88章 你赶紧回来啊
    方离低着头, 眼泪默默地不断往下掉。傅松华越来越惶恐, 刚刚的勇气忽然泄掉了大半:方离, 你觉得我说的很奇怪是不是?可是我不是神经病, 也不是变态。
    我, 我没
    傅松华咬了咬牙:我就是憋得好难受,不说出来, 我就要活活憋死了,不。我会憋到直接爆炸!
    方离伸手抹了一下眼泪: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
    傅松华一愣, 茫然地想了想:就、就最近啊。
    方离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就在最近吗?所以他喜欢的,还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吧?
    傅松华,谢谢你。他鼓起勇气,艰难地说,可是可是这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也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傅松华呆呆地站在那里, 眼睛里的明亮慢慢散去了:啊这是不对的啊。
    看着方离那垂着头、再也不愿意看他的模样,他又是难堪, 又是挫败。
    是啊, 他这是疯了吧?
    他明明知道,方离和阮轻暮就是好朋友而已,却偏偏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丑陋的心态,去乱猜想、去妒忌。
    以前他和方离在一起做好朋友的时候, 也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心无芥蒂,是他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开始有那些隐秘的、不一样的情感,他的眼睛会追着那道纤弱的背影。
    方离笑的时候,他好像整颗心都也跟着欢欣雀跃起来;方离孤独沉默的时候,他整个人也会跟着焦躁不安。
    可是,这是不对的啊。
    方离虽然又柔弱又乖巧,虽然不会尖锐又凶狠地拒绝他,可也只是因为他善良而已。
    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堵上门来,这样动手动脚,和那些霸凌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人有多恶心,他就一样有多坏。
    方离,对不起啊。他茫然地看了看方离家的门栋,天冷,那你早点回去吧。
    方离慢慢地转过身,一步步向那黑漆漆的门栋走去,到了门口,他转过身,遥遥地向着傅松华挥了挥手:再见。
    声音带着鼻音。
    傅松华怔怔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门栋里,方离侧着身子,靠在了身后老旧的楼道墙壁上,无声啜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松华终于低着头,转身向歌舞团的大门走去。走着走着,大概是没看清楚路,又或者压根儿没看,他脚下一个趔趄,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心神恍惚,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他没站起来,靠着身后的树干,无言地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四周的风声呜咽,天边冬天的冷月也凄惶,他抱着头,不知道在冷风中蹲了多久,直到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他刚刚抬起头,方离瘦弱的身子已经扑了过来。
    寒风中,他泪流满面,颤抖着手,鼓起勇气抓住了傅松华的肩膀。
    傅松华你看着我,看着我说你喜欢女孩子,还是喜欢男孩子?他一字字问,发着抖。
    傅松华的脸抬了起来,通红的眼眶无所遁形,他怔然看着面前的单薄少年,有点消化不了他的问话。
    方离用尽全身的力气,哭着再次问:我是男孩子,可我又好像喜欢做女孩子,我就是这样的一个怪胎。可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啊?
    冷风吹过,刚刚落下的泪好像就干了,又有新的泪水扑簌簌落下:你以前这么多年,喜欢的根本都是女生,对不对?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力晃着傅松华的肩膀:你喜欢漂亮温柔的女孩子,学校里有很多很多求求你看清楚,我和你一样,我、我是男生啊!
    傅松华的肩膀被他晃得动了好几下,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慢慢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腿有点麻,趔趄了一下。
    方离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地落,慌忙伸手搀住了他。
    傅松华活动了一下腿脚,终于稳稳地站住了。
    他凝视着方离的脸,凝视着他红肿的眼睛,凝视着他绝望的悲苦表情,一言不发。许久后,他才伸出手,轻轻捧起了方离的脸,笨拙地擦了擦那些好像流不完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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