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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夫的白月光好了(GL)——君路尘(87)

    这两年才渐渐灰了心,也不指望做出什么来了,没钱就卖铺子,反正不会饿着自己,虽然日子愈发一日不如一日,但好在赵家的产业还够他挥霍一阵。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不好,自暴自弃的赵麒年越来越不愿意动脑子。
    比如这次,赵羡词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八成又是给谁当枪使了,不然好歹也是官家弟子,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亲自去商家耍无赖这种不入流的行径!
    赵家要是真的还有什么脸面,如今也要被赵麒年丢光了。
    赵羡词压着脾气,好声好气道,大哥你那三家铺子,这几个月虽然进项不太多,但也比以往好了不少,我每月都让人将账目呈上,银子也特地差人给大哥送去,按理说,生意越好,大哥应该越高兴才是。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故意误导大哥,白花花的银子咱能不要了?
    赵麒年愣了愣,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靠着福隆楼里这三家铺子,这几个月的日子过得没有那么紧巴巴了?
    他想了想,自己是因为什么要来找赵康麻烦来着?
    片刻后,才想到好像是因为母亲的训斥?
    这么一想,心里就很不痛快。母亲去了一趟赵康家,回来就劈头盖脸把他骂一顿,说他处处都比不上赵康,干点小事都干不好。赵麒年又不能对季馥兰做什么,这怒气就尽数转移到赵康头上来了。
    就想教训一下赵康。
    然而,赵羡词又拿了两张银票过来,摆在他面前,对了,这是这个月大哥那三家铺子的营收,唉,可惜这阵子生意不好。说着又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虽然如此,也不能让大哥没钱花,这五十两就当小弟一点心意,权当请大哥吃顿酒吧。
    赵麒年看着眼前的银票,比过去少了一半。可一想到,这半个月来,福隆楼生意为什么不好,顿时后悔极了!
    赵羡词意味深长地说,大哥,你的铺子和福隆楼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福隆楼挣钱了,大哥你能拿到的钱才会更多。要我说,放眼整个南省,能有你这般好眼光,早早把铺子搬进福隆楼抢占先机的,实在不多。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样一来,怕有小人眼红你每个月都有钱拿,故意跟你使坏,来破坏福隆楼呢!
    赵麒年本来与杨士显就是表面兄弟,如今听赵羡词这般敲打,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被杨士显耍了?他想,就算把铺子要回来又怎样,还不是没钱拿?最后说不定还要卖铺面,他要是现在得罪了赵康,再卖这铺子,岂不是要卖给杨士显?
    上次杨士显要买南润粮庄,出的钱就没有赵康多,以后等自己只能卖给他了,出价难保不会更低!毕竟,杨士显又不是个好人。
    这都是那个杨士显的主意!赵麒年生怕赵康对自己不满,忙辩解道,他看不惯你,一直想着给你使绊子呢,我这次也是猪油蒙了心,被他骗了,才有这些误会!嗐,这是为兄的不是,为兄给你赔不是,请你吃酒赔罪,可好?
    您被杨士显骗,也不是头一遭了。
    赵羡词心里吐槽,却想,还以为杨士显偃旗息鼓了,谁知道还在暗搓搓的搞小动作,看来不搞搞这个杨知府不行了。
    何况,她还一直惦记着父亲的死因,虽然当初那人说杨知府不知情,但赵羡词以为,就算一开始不知情,但后来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朝廷命官的命案,要说杨知府一无所知,鬼都不信。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赵麒年搞定,免得再被杨士显利用。赵羡词于是笑道,大哥哪里话,我们兄弟俩,还分什么彼此!正好,我知道一个极有趣的地方,大哥你一定会喜欢!
    她笑着拍拍赵麒年的肩膀,将人往春和码头带去了。
    而码头做船坞生意的梁春,手里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第119章 119
    春和码头不止是个码头,因为往来客人多, 所以这里小商小贩极多, 到处都是摆摊的,再加上还有许多地下赌坊、斗场,以至于这附近非常乱。
    所谓斗场, 就是许多习武之人上擂争输赢, 让围观的人押注, 也算是一种赌博。而春和码头这里,最大的斗场叫斗春, 是春和船坞的地下产业。
    赵羡词指给赵麒年看, 这儿新开了一家斗场, 是个新鲜玩意,不知道赵大哥有没有玩过?
    赵麒年当然没玩过,他虽然纨绔, 但也仅限于吃喝玩乐, 和这种地下场所通常是不接触的。就算赌博, 明面上有那么多家玩筛子斗蛐蛐的, 都可以赌, 何必沾那些混黑道的?官家和梁春这些人,只要打点的好, 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来到一家船行, 左侧有一扇暗门,通过暗门下去,就是热火朝天的斗场。
    地面上来来往往人不断, 吵闹之下,根本听不到地下传来的声音。以至于斗场里那许多亡命之徒,粗着脖子大喊时,那场面非常热烈。
    赵麒年看到这火热刺激的场面,一时间还有些腿软。但很快,有人来迎,将他们带到一个雅座,赵麒年坐下后,热血上头的青年迅速被整个斗场的氛围感染,眼都不眨地把赵羡词给他的那些银票全都下注了。
    赵羡词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下一望,昏暗的灯光下,勉强看到不远处擦着大刀的梁春与她对视了一眼。
    赵大哥,这东西虽然刺激,但烧钱的厉害,还是要谨慎下注啊。说完,她摸了摸口袋,哎呀,我银子没带够!
    赵麒年怪她出来玩,怎么能不带够钱,于是催她回去取钱。
    赵羡词便道,算了,时间不早了,明日再来也不迟,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麒年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同意!又嫌赵康娘娘腔,老在旁边絮叨,就想把她打发走。
    赵羡词又劝了一会儿,没劝动,只好无奈的跟他告辞。
    然而,出了斗场中央位置的赵老板,再回头一望赵麒年,就是满脸冰霜。
    赵家的产业,有多少是这么赌出去的?
    她眼神一黯,敛去表情继续往外走。一个粗壮的汉子过来,从她身旁路过时说,我们老大让赵老板放心,三个月内,赵大公子都不会离开这里。
    替我谢过梁老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壮汉。
    那汉子却不接,我们老大说了,想跟赵老板做长久生意,所以赵老板的钱不能多拿。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羡词没想到还有送银子送不出去的,一时愈发觉得这个梁春了不得,怪不得这个春和船坞不声不响的,却能年年逢大事时,挣官府的钱。
    敢情是闷声发大财。
    她若有所思,收回银子继续往前走。
    然而快出门时,眼角一扫,却发现斗场上那个汉子异常眼熟。
    赵羡词不由顿住脚步,仔细一想,不觉惊讶,雷阿大!
    斗场上那人,竟然是雷守青的哥哥!雷阿大怎么会到这种亡命场所里来,还上了擂台?
    她叫来斗场看场的小厮,询问了下情况,这才知道,原来因为守青的嫂子苗苗怀孕快六七个月了,近日越来越不能做家事,苗苗的奶奶又年迈,也很难做活,家里没什么生计,所以雷阿大才四处找活,也往斗场来打架。
    赵羡词觉得奇怪,她让守青帮忙,又不是不给工钱。原来也给过雷家不少钱,都够普通人家过上十多年安生日子了,怎么雷阿大还这么缺钱?
    守青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这阵子忙,也顾不上别的。守青也成熟许多,轻易让人看不出她情绪变化。
    赵羡词想了想,回家就把这事告诉秦牧云,自己不好多过问雷守青,或者可能由娘子出面更好?
    秦牧云还在苦于没人来听课,大受打击。
    罗瑶见她这样,极上心地帮忙找学生,然而效果也并不好,没有人愿意师从一个女先生。
    又问她们,是不是教烈女传?教不教女工刺绣?
    一番询问下来,秦牧云都不想继续下去了。
    罗瑶也为此愤愤不平,奇怪地问道,列女传是什么东西?
    她看起来也不像不识字,竟然连列女传都不知道,秦牧云狐疑地回答完,又给她讲了讲里面的故事。罗瑶听完冷笑,骂道,这都是什么狗屁书!
    秦牧云惊讶于她的表现。
    罗瑶忙解释说,自己没上过学堂,也读过这些书,并没有诋毁这书的意思。
    秦牧云笑笑,也算不得诋毁,原也不是人人都读的。
    罗瑶松了口气,干脆要做秦牧云第一个学生,于是颇为尊敬地改称她为秦先生。
    秦牧云也不以为意,什么先生不先生的都不打紧,这学堂怕是办不下去了。
    赵羡词本是想找秦牧云帮忙的,没想到自家娘子反而遇到了麻烦。她忙宽慰道,原来都有那么多人来听你教字,现在有了机会,肯定会有人愿意来的。
    秦牧云窝在她怀中,好几日了,我们还亲自出去招生,可别人一听说是女先生,就都不愿意了。好不容易有几个问的,又都以为我是专门教女子的。
    你先别急,回头我们多找点人去招生,总会有学生的。说着又道,倒是眼下,我有一桩事需要你帮忙。于是把看到雷阿大在斗场打擂的事说了,不知道雷家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守青也没吭一声。
    赵羡词还特地问了晚晴,没想到就连晚晴都一无所知。
    然而,她说完,秦牧云却冷下脸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赵羡词心里一咯噔,怎、怎么了?
    她想,总不能还是因为吃守青的醋吧?
    赵羡词有点急,云儿,你千万别多想,我帮守青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只是于情于理,她也帮了我这么久
    一直以来,赵小姐都觉得守青是个不错的朋友,热心肠,不耍心机,自从将她留在身边,又十分忠心。可自己待她并没有那么用心,甚至如今连雷守青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都一无所知,还每天让人家在福隆楼忙活。
    赵羡词难免有些愧疚。本想直接问雷守青,但又怕因此让守青多生误会,这才想着向最亲密的秦牧云寻求帮助。
    哪知道刚说完,秦牧云的表情就像隆冬天降了雪,冷的让人打哆嗦。
    你去了斗场?秦牧云终于开了口,胸口微微起伏着,憋着一股火气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一个人去的?
    赵羡词本来悬着的心,这会儿再次高挂了几分。原以为秦牧云是吃醋,但现在显然比吃醋更严重。她心里砰砰跳,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脸去,轻声道,不是,自然不是,我我带了人的。
    秦牧云冷笑一声,带的谁?
    赵羡词心想,带的赵麒年算不算?
    不过,她要是敢说自己一个人领着赵麒年去了斗场,只怕秦牧云能当场撕了她。
    于是嗫诺道,就就是福隆楼里的几个小厮
    秦牧云沉默半晌,重重吐出一口气,语气复杂道,赵羡词,你还学会撒谎了?
    她就算不在福隆楼管事,至少也知道福隆楼里多是各家商铺自己的人,虽然有几个小厮,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根本不会武功。
    斗场是什么地方?秦牧云虽然没去过,但她早年陪着父亲在外玩耍时就有所耳闻。那样的地方,别说女子了,就是官府兵丁,轻易都不敢去,毕竟里面都是些亡命之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如今乍听赵羡词说她去了斗场,秦牧云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满腔怒火。
    上次,赵羡词因为夜里单独跟踪人差点丧命的事,秦牧云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本以为一向谨慎的赵小姐会吸取教训,现在倒好,直接去斗场了!
    秦牧云气的指尖发抖,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赵羡词说。
    赵羡词见她实在生气的厉害,心里愈发慌了,忙道,云儿,你别生气,我与那斗场的主人有交易,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她与梁春约好,第一次她将赵麒年引过去,让他赢一波钱,之后,赵麒年为了刺激,肯定会再去。梁春就会按照计划,让他先赢后输,最后输的一无所有。
    赵羡词有心加快赵麒年败家的速度,免得最后再像上辈子那样,因为混不吝而得罪什么王爷,最后闹了个走投无路的下场。现在,让赵麒年撞在自己手里,先把家产都败了,让他再没有折腾的余地,也好狠狠给他些教训。
    只是梁春那里,赵羡词还是付出了不少代价。除了赵家的那座山地以外,其余铺面,赵羡词都与梁春五五分账。
    按说,要想搞赵麒年并没有多难,只是因为赵麒年有个官家子弟的身份,所以像梁春那种混江湖的不愿意招惹。如今赵羡词做了幕后主使,就算日后出了纰漏,梁春那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打手,责任都在赵羡词身上,梁春这才愿意做了这个买卖。
    赵羡词可不怕担责任,她作为赵家一份子,只能竭尽所能让赵家落败的不那么一塌糊涂。
    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谋划,谁也没告诉,就连秦牧云都一无所知。
    秦小姐只当赵羡词福隆楼的生意忙,哪里晓得赵老板还谋划着这些事!
    赵羡词也知道这些事太过冒险,不过事到如今,她对冒险这种事,似乎有了隐隐的快感。
    毕竟,以宫中女官之身,假冒男子行商,已经是天大的冒险。
    她走到而今的每一步,都是冒险。
    冒险冒多了,竟让她越来越不惧棋走险招。
    虽然如此,赵羡词心里也清楚,云儿是不愿意让她有半点风险的。所以这些冒险的事,她一件都没敢跟秦牧云说。
    如今情急之下,说出与梁春交易一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果然秦牧云脸色更冷了。
    还与斗场主人做上交易了,秦牧云努力平复着胸中怒气,后牙槽都要咬碎了,赵老板,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云儿,我赵羡词百般想解释,又怕说多了,秦牧云更生气,一时为难地哑在原地。
    秦牧云见她如此,恼的甩袖而去。
    赵羡词急忙要跟,没想到秦牧云进了房间,砰一声关上门,差点撞到她鼻子。
    赵羡词在门口守了半天,好声好气地哄着,里面始终也没动静,这个门是怎么都敲不开了。
    唉!赵羡词重重叹气,想到前阵子,秦牧云受伤的事,一时也能感同身受。
    她也不愿意让秦牧云做一些危险的事,好在秦小姐眼下还没有什么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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