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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 ——见机行事

    黎易容问:猎狼?
    贺野没有接茬,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说:没事,继续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黎:应该怎么哄人开心呢?这事我不熟练。要不要骑龙?
    椰:不要,抢个公主打俩勇者让我看看。
    黎:?
    第9章 火灾居民楼(九)
    直接继续看肯定不行,积分怎么可能比男朋友的心情重要。
    黎易容当机立断,抬头要求:系统,娃娃机。
    咚!一座娃娃机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601的地板上,激起一层薄灰。
    娃娃机四周环绕彩灯,彩灯晶莹闪烁,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机箱里布满各种各样的娃娃,从皮卡丘到圣诞老人,从圣诞老人到铁臂阿童木,一应俱全,一拍按键还会发出童趣欢乐的音乐声。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声中,黎易容不由分说卷起衣袖,三下五除二一连抓出了三个毛绒娃娃,转手就往贺野怀里堆。
    还附赠一个邪魅优雅的笑容:喜欢吧?
    ?贺野迷惑了。
    甚至不知道是该先迷惑积分居然连这种东西也能兑换好,还是该先迷惑黎易容居然想拿这种东西来安慰他好。
    贺野试着在记忆中搜索自己与娃娃机相关的字样,出乎他自己预料地,居然真的搜索到了。
    而且有关于龙。
    在和龙相处的第三日、黑船到来的黄昏之前,因为担心龙已经在此耽搁停留了好几天,有人会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他家中来,贺野干脆借着带龙游览游览这个小星球的理由拉着龙暂时离开了家。
    那大半天时间里,他们俩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太空旅客一样,兜转了许多地方,其中不少处都是贺野自己平时绝不会去的。于是他们遇见了娃娃机。
    不是龙,是贺野先停下脚步的。
    娃娃机里有几个小火龙玩偶,乍看不起眼,埋在成群结队大只大只的机器人玩偶深处。
    虽说很可笑,但他确实爱屋及乌了。
    想到这,贺野不免怀疑地仔细看了看黎易容,然而很快又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黎易容奋战在娃娃机前的身影实在是太过行云流水了。
    他记得当时龙也自告奋勇,一边揶揄他没想到你喜欢这个,一边得意洋洋地帮他抓过娃娃,可惜不单没能血洗娃娃机,还在屡屡失手后气得差点喷出火来。
    又一个毛绒娃娃嘣地弹跳进怀里,贺野回过神来,无言一下,对黎易容说:谢了,不用再抓了,带着娃娃不方便行动。
    黎易容闻言从五颜六色的彩灯前回过头来,认真地问:那你怎么样才会开心起来?
    贺野被他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继而转念想想,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误解,黎易容这号纵横星际任谁也抓不着的嚣张人物,竟然在这里无比认真地给他抓娃娃玩,倒也挺好笑的。尤其是,穿进这个游戏之前他们俩还是一对死敌。
    这么一想,贺野就笑了,示意表情不知为何带了点不甘心的黎易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札上,说道:我会把积分还给你的。
    我不想让你还给我。黎易容眼盯着他回答。
    贺野掏出纸笔,把这句话也唰唰记在了骚话小本本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答:那么我会尽量找到其它方式还给你。
    这次黎易容不反驳了,不清楚是想到了怎样的偿还方式。
    贺野打起精神,拿指尖点点手札,再度阅读了下去。
    手札第二页的时间从08年一下子跳到了09年。
    2009年6月17日:
    今天早晨小陈又联系了我,他说他和那名女鬼结婚了,还有了个未出生的孩子。但事情出了岔子,他们被车祸事件中逝世的那名老人缠住了。调查车祸时小陈大意地没有留心,那名老人身上也穿了红色的保暖衬衣。
    一年多了,女鬼一直在小陈的障眼法下坚信自己活着,庆幸于自己的幸福美满,小陈没有余力既同时维持障眼法,又驱走厉鬼,于是想起了向我求助。求助的内容除了驱赶厉鬼以外,还有一项:他希望他们的小孩真正出生,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出生了,那也不会是活人,只是鬼婴。
    小陈找到了用人命换鬼孩出生的办法,求我帮帮他我实在没想到,去年的一念之差,竟然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后头的内容贺野清楚了一大半,确认过黎易容也无异议以后,便飞速翻过几页,跳着阅读。
    2009年7月30日:
    这次火灾来势汹汹,我不在场。把火摁灭以后,小陈已经元气大伤,本来我一点也不想答应他用命换命的提议,但现在看来,他已经快要死了,也许为爱人和孩子舍弃最后一点时间,会让他感觉更满足吧。
    最后我答应了。我在考虑择日搬到柳叶小区去。
    7月30日,贺野想了想,假如他没记错的话,正好是天师登门交给女鬼护身符的日期。
    2015年1月2日:
    我迟迟无法和困扰403室的那名厉鬼对上话,他认得我是天师,躲着我。几经辗转,今天我终于找到了他生还的家属,当初车祸一事中的那名违章司机。
    违章司机是老人的儿子,在车祸以后隐姓埋名,举家迁往了外地。他是个模样很颓废很畏缩的人,我们聊了一会,他最终承认了他撒过谎。
    在09年的某天,给自己的父亲烧纸祭奠时,他喃喃谎称过车祸其实不是他的过失。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说那句话只是为了博得一种心理安慰,从未想象过会牵连出怎样的后果。
    不被超度的厉鬼是无法像普通鬼魂一样往生的。徘徊在世的厉鬼听见了那句话,选择相信了儿子,执意认为过失方其实是那名女鬼,对她开展了报复。
    我陪厉鬼的儿子一块烧了一会纸,他答应我改口认错,也着实这么做了,但没有用途。厉鬼似乎已经执著地盘桓在403室了。
    我很难过。
    2016年1月1日:
    今天家家欢庆,我去403室做客,小陈的女儿是个很可爱很乖巧的小姑娘,但终究受了阴阳冲突的影响,身体和智力都不大好。
    我隐约有不祥的预感,何况我也快不行了,所以席间,我劝女鬼尽快搬走,抛弃这张婚纱照,说不定我还能为她找到一些隐匿气息之类的安全办法。
    她说她不想永远地把婚纱照留在这里,带着女儿搬走,因为这里是小陈最后停留的地方。但小陈的遗言却是希望我永远不告知她她早已死了。他们两人各自封锁了所有的解法,我只能希望我的生命再长一些。
    越长越好。
    手札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贺野缓缓合上手札,黎易容随手把它抛给了西装男。灯光还没有熄灭,黑暗还没有到来,黎易容抱起双臂悠闲地问:串起线索,得到了正确答案,回到主神空间后积分应该就会自动划入账户。你想做支线任务吗?
    这种楼房应该有天台吧?贺野平淡地说,转身向门外的楼道大步走去。
    走到门槛边他举头上望,果然,作为顶楼的六楼上面还有半截楼梯通往天台,楼梯尽头竖立着一扇沧桑满锈的大铁门,门上挂锁。
    贺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去,随手一扯,碗口大的链子锁就哐当掉了下来,在寂静的楼道里激起一阵回声。
    接着他伸手拉开大铁门,迎面没有清风忽来,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他迈出几步,朝外张望,发觉能被看清的只有天台上的东西、以及对面那栋与这栋楼等高的闪光灯大楼。
    除此以外,仿佛连天空也没有。
    俯视大地,大地上看不见路灯的光点,环视四面,四面没有其它亮灯的窗口,惟有茫茫黑暗。无边黑暗拥有着令人窒息的重量和令人恐慌的范围。
    这显然不是真实的世界。
    贺野默然虚掩上铁门,回过头,向楼梯下方的黎易容和西装男说道:上来看看吧。
    黎易容微微一笑,马上冲他走近。西装男则迟疑万分,问:真的不需要回答NPC的问题吗?
    贺野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NPC又打不过我们,干吗要回答他的问题?靠近我比较安全。
    说罢贺野重新打开了铁门,迈出门去,为后面的来人让出通路。他正缓缓徘徊着步伐确认天台上究竟都有些什么构造、两栋大楼之间的距离如何,突然之间眼前一亮,看到自己的影子重又出现在了地面上,阴暗的地面光辉猝现,并且是暖光。
    贺野眯起双眼,抬眼望了望。
    漆黑的幕布之上,一团团火焰飞跃着碎裂着延展开来,有大有小,小的一粒粒担负起了星星的职责,漫天挥洒;大的聚集融合,渐渐化成了一钩弯月,只不过是一钩熊熊燃烧的弯月。不必转身,他也知道是黎易容到了,黎易容走近了。
    但他还是暂停其余的动作,转过了身。
    你喜欢我的这轮月亮吗?黎易容态度懒散地发问。
    可是问这句话时,黎易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个塑料袋,把先前替他抓的玩偶鼓鼓囊囊地全部丢了进去,抱了个满怀,配合上那副卓然不群的站姿,模样就十分搞笑。
    反正贺野忍不住失笑了一声。
    好月色。贺野回答他。
    黎易容轻而易举地满意了,转而更换问题,问他:你想从这里跑到对面的楼上去?
    贺野点点头,说:这栋楼的规则不是不允许下行吗?
    严格说来,下行必然也可以,毕竟他都逼供过鬼魂了。问题在于,强行下行时,所有楼层的鬼魂NPC都会出现攻击玩家,得知了主线剧情以后,其中有几个NPC是贺野不大乐意动手伤害的。
    他没将后面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不过黎易容好像领悟了,也不追问,只一派赞同,顺便提醒:没错,但对面也未必可以下行。在对面大楼下行带来的后果你我还不清楚。
    未知就意味着有无数种可能,意味着下行直接触发违规项,玩家当场死亡的可能性也一样有,这贺野自然明白。
    因此贺野指了指矗立在老式居民楼天台上的小烟囱,解释:我们不下行,一会我用烟囱劈开这栋楼,等到楼塌到四楼左右的高度,我们就跳过去。
    顺着他的手势,黎易容扭头看向不远处笔直冲天的烟囱,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贺野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说干就干,放下话立刻乘着星月通明箭步迈向烟囱,卷起衣袖,眼跳绿芒,一使劲就把整个烟囱拆了下来。
    然后拖着烟囱走到天台的正中心,开始计算劈楼的角度。
    那一刻,黎boss忽然重又想起了昔日自己被死对头浮空一眼瞪炸直升机的画面。
    他冷静地决定,等回到星际以后要多买几份保险。
    第10章 火灾居民楼(十)
    举起烟囱之前,贺野回头确认了一下黎易容和西装男站立的位置。
    西装男还傻呆呆地站着,黎易容已经提前计算好能够不受楼塌影响、跳到对面去的角度了。
    考虑到和黎易容在一起行动彼此都颇有默契、以及黎易容是他在这个地方惟一的同乡,目前还能够信任,贺野决定把他当成长期队友看待,默默在心里盘算起了未来能不能干脆把一半的活儿扔给黎易容干。
    这么想着,他还没来得及发话,黎易容先主动招呼了西装男一声:过来,应该站在这。
    西装男满面犹豫,贺野也疑惑了一下,黎易容好像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为免西装男过于恐惧、想得太多不敢过去,贺野顺势也说:没事,那里是安全的。
    他完全忽略了,在既不清楚他身份也不清楚黎易容身份的普通玩家眼里,他比黎易容可怕多了。
    本来西装男战战兢兢,万分怀疑,不想接近黎易容,一听到贺野也发了话,很害怕贺野抡起烟囱给他一击,立即麻利地一溜烟跑过去了。
    贺野见状十分欣慰,一记深呼吸,缓缓举起了烟囱。
    系统的警告声也如约而至:警告,警告,玩家不可以拆毁副本,若副本结构彻底坍塌则任务失败,陷入循环
    支线任务无疑也算是游戏的一部分,那么对面大楼自然也算是副本的一部分,贺野不以为意,说劈就劈。
    烟囱落地的霎那,罡风四起,激旋的气流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风暴之中,黎易容却一直努力大睁双眼,一眨不眨,拿目光紧追着冲透一切的那星绿色,看清它的位置全无偏移,没有跌倒,才慢慢放下了心。
    虽然已经百次千次地确认过了除了体力上的必然减少,贺野使用这只眼睛真的没什么代价,贺野就是很强,但他仍然免不了次次担心。
    地动山摇,整栋居民楼一分为二,一大截外墙载着他们不断往下倾斜掉落。贺野回头张望了一眼,看见黎易容紧紧抓住了不知所措的西装男的肩膀,便稍稍点头,一把拉住黎易容的手,把他们一齐扯到了自己身边来。
    他倒是不担心黎易容跳不过去。
    他们两人穿进这个游戏是意外的事,在场的多是21世纪的普通人,尽管游戏有难度,不过并不可能直接封死完成支线任务的途径。两栋大楼挨得很近,是普通人中运动神经发达、胆子大的人也能跳过去的距离。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贺野不怎么放心。
    从六楼坠落到四楼左右也只是不到一秒钟的事情,断墙才过五楼,贺野念头一动,正要起跳,忽然出乎意料地感到黎易容伸长胳膊揽住了他的腰,接着他身体一轻,随玻璃破碎的响音再定睛时,人竟然已经冲进对面大楼四楼的窗户内,站定脚跟了。
    贺野微微一怔,连忙侧头打量黎易容。
    黎易容毫发未损,表情从容,身上连一片玻璃碴划出的伤口也没有。刚刚砸破玻璃的似乎是他一颗庞大火球的冲力,撞飞了整个窗框,随后他们三人才降落进来。
    可是
    贺野能清晰地意识到,黎易容并不是跳进这里来的。且不说他一个人带着两名成年男人,重量惊人;他的身体和双腿也根本没有过下弯起跳的动作。
    贺野纳闷地盯了黎易容几眼,面对他的疑虑,黎易容表情平静,只说:我怕你直接先用自己撞开玻璃。你是这么打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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