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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 ——见机行事

    贺野才这么感慨一阵,谁知接着黎易容又说:不过我确实是个幸运儿。
    嗯?贺野诧异。
    我从小到大都很幸运,黎易容扳着手指想给他举例子,为了避开曾经告知过亚特兰蒂斯的那部分,只好沉吟半晌,拨开记忆的灰烬东翻西寻,每次走到绝境总会逢生。
    说这番话,一是因为他自贺野沉默的时长中感觉到贺野心情灰暗了,二也是因为当真如此。
    在成为帝国蛀虫之前,他的最后一次逃亡大概就是从郁金香星球逃走的那一次了。
    那一年的贺野带给了他强烈的爱的情感,也带给了他强烈的恨的情感,在从雪地上爬起身的刹那,他就推翻了以前所有的软弱念头,他不仅要活下去,要逍遥法外地活下去,还要反击。
    可是反击不容易。
    他那时候一无所有,没有同伴,没有逃跑的门路,历尽千辛万苦悄悄登上一条黑船后,很快遇到了麻烦。
    黎易容枕着胳膊同贺野说:有一次我孤注一掷,搭载一条黑船预谋前往一个灰星球,开始我计划的第一步,结果在船上就被找了麻烦。
    追兵?贺野问。
    或许吧。黎易容说,几十个机器人涌上船来,不知是为了抓捕谁,总之顺便把船上其余的所有偷渡客也一并抓走了,本来我也该被抓走的。
    但那时忽然从船外蹿进来了一个穿黑斗篷的人,应该也是逃犯,看起来他正需要船。他毫不犹豫地趁乱一把抓过我与另一个幸运儿,直接冲进驾驶室,三下五除二将舱门大开、全速行驶,让尚未离船的机器人统统倒飞了出去。
    我就活下来了。黎易容笑笑。
    不知怎地,贺野有了一种想要轻轻拥抱对方一下的冲动,尽管黎易容叙述得无比轻描淡写,但他听出来了,当时整艘船上大约连船员都不剩下,只剩下了他和另一个幸运儿两人。
    像这样的劫后余生,不知道黎易容一生中面对过多少次。
    不过黎易容话锋一转,语气又化自嘲:可惜黑斗篷可能也是个实验品,拥有某种后遗症,开船后不久,他就开始不断咳嗽,很快死去了,死后身体惊人地彻底消失,只来得及把黑船就近停在了某个遍布沼泽的星球上。
    后面的话他不必说了,贺野失笑了一声。沼泽对于黎易容多半不难攻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想而知会十分窘迫。
    投桃报李,贺野顺势也想了想自己生命中幸运的事。
    他隐约记得帝国给他洗脑时,由于失败了好几次,一度尝试过让他的身体陷入极端疲倦状态,使精神恍惚,以便攻歼大脑。
    结果就在最后一次,他濒临极限时,听到周围有一丝响动,撑开眼皮一看,不知是哪位好心的研究员没忍住偷偷给他放了一杯水在手边,又赶紧走了。
    只不过把这件事和黎易容提起,黎易容说不定会生气。
    贺野再想了想。
    他又记起了与龙相遇的种种,他真心认为那是一段幸运的旅程。
    只不过毕竟龙是他的前任,冲黎易容追忆感怀怪怪的,还是不提了,黎易容说不定会吃醋难过。
    思来想去,贺野选择了第三件对他意义同等重大的事情。
    几年前我想起过一件关于我父母的事,贺野说,惟一一件。
    黎易容立刻全神贯注起来了,仿佛此时此刻贺野的父母就坐在他面前,他即将见家长一样。
    贺野发现他的双眼很亮,在黑夜之中也能看清瞳孔中的感情。
    贺野笑了笑,继续说:想起它的契机是那段日子,我非常好奇为什么皇帝总是不大倾向让我接触帝国实验相关的情报,明明在别的任务上他比较信任我,而实验早已不算秘密了原来是因为我犯过一个错误。
    错误?黎易容没料中他的开场白,面露疑惑。
    贺野说:我的妈妈好像是一个因伤退役的军人,性格很严厉;我父亲则是实验最早的参与官员之一。对不起。
    这事黎易容完全没想到,却也不认为贺野有什么好抱歉的。
    他觉得忆起父亲身份的时候,贺野一定满心失望。
    因此他不单没有生气,还连忙喂了贺野一块太妃糖,低声安慰贺野:你别伤心。
    贺野懒洋洋地凑近他的手指,一口吞掉太妃糖,继续说:不过他没有参与太久。约摸在我六七岁时,有一天,妈妈忽然叫我陪她一起出门迎接父亲,我很高兴,没想到当时父亲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黎易容皱眉。
    贺野说:嗯,他从T13星运输一批危险药剂回到主星,发生意外,途中被毒死在了驾驶座上。自动驾驶把他送回了实验室前,清理过毒气后,我妈妈要我亲手把他的尸体拖出驾驶座。
    他才说到这里,黎易容马上动了怒,贺野及时抬起一根手指,制止了他的怒火,补充道:我那时候很胆小,不承认人会死,始终不承认。她觉得假如我一直不肯面对死,迟早会变成一个不懂得敬畏生的人。她没错,只是那天让我感到幸运的不止是她。
    黎易容心绪稍平,他留意到了,哪怕记忆残缺不全,贺野对母亲的称呼也比对父亲亲昵得多,看来前者着实给了贺野极大的正面影响,尽管方式有些残酷。
    当贺野说到幸运这个词时,两人突然迟迟意识到,互相向彼此点数生命中的好事,这与寻常意义上的聊天微有不同,仿佛在互相分享彩虹一样。
    他俩不禁相视一笑。
    贺野:那天实验室出了一点骚乱,有实验品跑了。我刚使尽全力把父亲搬出驾驶室,就有一对实验品父子冲出实验室,推开我一头扎了进去。
    等等,黎易容突地听出了一丝不对。
    贺野没有注意,顾自讲述了下去:他们却好像根本不擅长开飞船,手忙脚乱,一个键也没按中。我只好姑且帮他们按了自动驾驶,结果你猜怎么样?警卫散尽后,妈妈破天荒地满意,给我买了最新型的代步机器人,连父亲的死也不那么叫她悲痛了。
    他的口气中充满怀念和得意,难得展现出了十成十的孩子气,可惜黎易容一时猜不透他怀念的究竟是母亲还是代步机器人。
    也猜不透贺野的母亲究竟是实在过于欣慰无辜实验品的逃脱了,还是与丈夫感情并不和睦,在小贺野面前强颜欢笑。
    除此以外,黎易容还万分震惊。
    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他想告诉贺野,那一年幸运逃跑的两名实验品就是他和他父亲,那也是他绝处逢生事例中的一回奇迹。虽然在他较为悲观的父亲的观点里,当时死亡驾驶员身边的冷脸小孩想要按下的本应是自动驾驶键旁边的熄火键。
    然而心满意足地和情人一换一分享过彩虹人生后,贺野不消几秒就眼皮渐黏,浅浅睡着了。他的能力对体力消耗不小,容易疲劳。
    独留黎易容睁眼凝望天花板,辗转反侧。
    在月光中沉默了几分钟后,黎易容灵机一动,摸出贺野的宝贝小本子,也学着贺野的做法画了一张小纸条回去。
    纸条上是两个相依相偎相亲相爱满头冒心心的火柴小人,和一只威武霸气的代步机器人。
    随后黎易容将这张字条搁在贺野枕边,为他许了个愿。
    睡吧,我的爱,机器人必如雪崩再来。
    第二天一早,407的玩家们集体被学校设置的起床铃吵醒了,揉眼睛的揉眼睛,赖床的赖床,叠被子的叠被子。
    揉眼睛的是半坐起身的黎易容和徐不扰。
    叠被子的只有张永恳一个。
    就连号称军人出身的潮惊也在赖床,贺野更是完全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秋日的早晨风气凉冽,周碧关骂了一句娘,大学寝室是没有六点起床铃的,他习惯睡懒觉了。
    简言之,一支总体称得上精英队的队伍此刻除张永恳以外,全员两眼无神。
    张永恳:???
    李天师倒是很有精神,两分钟后,就活力满满地推开了他们407的房门,手里拎着同样两眼无神的李清越。贺野隔着床头定睛一看,李天师头发又白了不少,李清越两眼发肿,都惨兮兮的。
    但感受了一下身周被窝的温度,他觉得还是李清越更惨。
    李天师环视407:吆,你们这么大人了,还赖床啊?
    贺野登时冷漠无情:有事?
    李天师这才收敛嬉皮笑脸,肃容点了点头:黎潇不是看清鬼身穿的施工队衣服了吗?我查了查与那支施工队有关的新闻,他们在这所学校遭遇了一桩意外事故,你们要看看吗?
    当然,新闻不代表真相,贺野心知真相恐怕还须在校内调查,从年长教师的嘴巴里撬出来。
    但看看还是有必要的。
    走吧,洗漱,然后去食堂商量。贺野不情不愿地推开了被子。
    就在此时,李清越看看贺野,看看潮惊,搔搔头发,做出了一个友善的提醒。
    李清越:对了,你们没忘记吧?高中课间还要做广播体操的。
    正在下床的贺野忽然僵住了鱼西犊家:!
    正在梳头发的黎易容也僵住了:?!!
    全员:!!!
    第42章 背后灵(十一)
    几分钟后, 众人在食堂开了一场严肃的短会。
    交汇过情报后,李天师首当其冲怀疑地问:褚灵真的没有躲我?昨晚虽然我没能赶到教学楼, 可他来都来了, 为什么不现身?
    贺野粗暴打太极:不知道。
    黎易容温和扯谎:他来到男生寝室, 也主要是跟随在李清越附近吧?可能还不确定该不该信任你,毕竟隔了十四年, 人难说会不会改变。
    这个理由暂且说服了李天师,李天师不爽地低头咬了一口糖三角。
    其次徐不扰忽然自爆式坦白:广义上来说, 我或许也算是个天师。
    贺野不由得和黎易容对视了一眼。两人早已察觉到徐不扰隐藏着实力了,可无意在对方没有出卖队伍时逼人坦白, 没想到徐不扰毫无预兆地自行坦白了。
    贺野暗暗多瞥了潮惊一眼, 潮惊的表情并不意外,作为旧识,他应该知道徐不扰藏了拙。
    一起共过一关生死, 贺野还挺信任潮惊的, 既然潮惊也帮忙隐瞒, 他隐约预感到,徐不扰的本领恐怕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要。
    果真, 在众人或好奇或期盼的目光下,徐不扰坦然说道:我只会祈雨。
    贺野:?
    黎易容:?
    徐不扰:你们没听错,我只会祈雨, 生来就会,不清楚为什么。我的的确确是个新人,胆量有点不大。
    黎易容不太相信:仅此而已?
    徐不扰爽快说完:还会一点模糊的算命, 时灵时不灵,解签全靠猜,从小到大只算准过几次,其中一次导致我进入了这个游戏里。
    辨他的模样不像撒谎,尽管很纳闷他测了支什么签,不过黎易容没再追问。
    因为大家都听懂了,徐不扰此时坦白,是想要戴罪立功。
    不出所料,紧接着徐不扰就把头垂低,两眼一眯,鬼鬼祟祟地小声提议:一旦下一场暴雨,间操就会取消了。
    李清越:
    李清越长到十七岁,终于对一段操难倒英雄汉一事拥有了深刻的理解。
    虽然他也不喜欢做间操,但起码没祭出看家的绝活来逃避做操。
    面对徐不扰的提议,全体玩家热烈鼓掌,双手赞成,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与巅峰热情。
    黎易容甚至拍板:小徐,做任务的这几天,只要你把类似的情况全部搞定,我们不会亏待你,等回到主神空间后,我送你一些积分。
    当然,黎易容一向是个奸商,没有去过主神空间的玩家无法得知,在主神空间,一张床也仅需两个积分而已。
    因为徐不扰这一出意外,众人困意全消,心态大振,精神面貌变得极为饱满。
    李天师:
    李天师深感无语地打开手机,说起了重头戏。
    四年前,这所学校有过一次扩建计划,当时请来了一支十二人的施工队,大约半个月后,由于某次地震发生时十二人悉数正在动工,没能安全藏身,意外死亡。
    李天师查了好几家新闻源,发现信息大同小异。
    问题在于,那次地震的范围不大,堪称是地震的最小范围了。李天师说,这种程度的所谓地震,术法也制造得出来。
    除此以外,贺野也提出了异议。
    我见过施工队里的一个老人,他身上找不出明显的伤痕,不像是死于地震。贺野说。
    而且人数少了。潮惊接茬道,建筑施工队,十二个人,太少了一点。
    贺野闻言点了点头,他隐约不太相信这个人数,但因为机器人的工作力度和普通人类的工作力度大有不同,他不熟悉人力效率,便说不清楚它究竟是否不妥。
    现在潮惊指出这一点,贺野顺势发问:关于人数蹊跷的原因,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有。黎易容和李天师异口同声地说。接着黎易容做了个相让的手势,李天师冲他笑了一笑,严肃说道:是个人情问题,假如这支施工队的老大是某位校领导的亲戚,无论如何,这件差事都会交给他的。我估计,这位亲戚临死前还在边干活边临时招兵买马,这活儿有利润啊。
    黎易容补充:学校这类地方,扩建维修一般是国家批钱下放。猎狼,你肯定见过一些市镇官员胡乱使用便宜的材料和方案修路植树,名义上是公事公利,划下来的拨款去了哪里都不好说。
    的确,例子一扯到这里,贺野就领悟了。类似的做法随处可见,只不过出了事、闹大了就要问责。事实上,精心修建过的道路很难一年后就溃烂,只需稍认真些,对照各地上报申请资金的项目和频率,负责拨款的部门马上能看出不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前提是不发生事故。
    学校里的偷工减料,可完全和一条路好不好走性质不同,哪怕是工业星球的绿化面积问题,也与活生生未成年人的生命不可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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