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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不可——存棠(52)

    真的是你?我居然在这里找到你了,你居然真的会来这里!
    慢慢地,他认出了这个声音,眼前的画面也逐渐清晰。
    刚才还在想他,他怎么突然就来了?
    他渐渐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实,像是在梦里,一个自己在做事,另一个自己在天上看着。
    行离,你这是什么反应?不认识我啦?梁焕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陈述之仍然没回过味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人,只好别过了头。
    梁焕凑过去握着他的双手,身子往前探了探,真不认识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述之没有躲闪他的靠近,梁焕手上的温度让他意识到这是现实而非梦境,但他的脑子还是木的,说的话也乱七八糟: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这里,好像在做梦我刚刚还想到你,你就出现了。
    听了这话,梁焕轻笑道:想到我什么?
    陈述之渐渐也清醒过来,他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了,不能因为这件事奇怪,就失了自己的分寸。
    他站直身子,习惯性地低下头,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
    梁焕见他正常了,便上前两步到他身边,抬眼望了望天空,摇摇头道:这里看实在不好,等回了京,我们再去塔上。
    陈述之也不能说什么,就说了个好。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梁焕很快就看腻了烟花,便侧头问:你住哪里?
    住在旅店。
    梁焕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回去吧。
    他说了回去,陈述之就只能听他的。一路上,陈述之一直试图说点什么,问了半天他到底来干什么,也没问到。
    在外头,梁焕还装得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一进了房间却立即换了一个人,灯都不点,就粗鲁地把陈述之抱到床上,开始吻他。
    陈述之吓了一跳,扭过头四下看看,许恭确实不在,但是这间房我和许在心一起住的,他一会儿也许会回来。
    于是梁焕起身到门口,从里面锁上了门。
    陈述之实在想不明白,那么远跑过来找自己,不先把正事说了么?上来就做这事?
    等了很久,他终于熬完了整个过程,看到他躺到自己身边,便还是忍不住问:您来江州是找我的吗?是什么事?
    梁焕没有说话,而是伸手从陈述之头上抽出他的发带,慢慢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前。
    他自己拿着发带的一端,牵着陈述之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来改改你的规矩。
    以后你所有事都听我的,我不会再答应你那些无理的要求,不会再跟你说那些废话,不会再让你选几天见我一次。这次回去后你就搬来未央宫,我每天回来都要看到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无论你多想离开,我决不会再放你走。
    话音中的坚定让陈述之愣了好久,他才意识到他生气了。
    听他的意思,是自己来江州让他生气了?可走之前明明和他打过招呼了,有什么好气的?
    梁焕这个态度也使他十分惊讶,虽然他的描述就是自己认为应该的状态,但他以前从来不会真的这样对待自己。
    陈述之垂着眸子道:您来江州,就是为了和我说这话吗?
    我来江州,梁焕轻哼一声,是为了把我的人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陈述之点点头,我知道了,都听您的。
    你不用你的那套规矩反驳我?
    您的话就是规矩。
    你不生气?
    我没有生气的资格。
    不怨我?
    不敢。
    梁焕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渐渐转过头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江州干什么?
    陈述之话音平淡:给严苇杭找个罪名让他认下。
    为什么?
    之前同您说过的,您不是犹豫要不要杀他么。我想给他安个别的罪名,按那个处置便是,您就不必犹豫了。
    听到这个解释,梁焕难免讶异,他做这件事,竟是为了自己?
    他有些羞愧,便去解刚才自己系的带子。
    你来未央宫找卢隐的时候,为什么不进来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江州,怎么去,和谁去,去几天,去做什么?
    双手挣脱出来,没有束缚反而让人更加迷茫。陈述之的话音没什么语气:这些对您来说有意义么,您知道我那两天不会过去不就够了。
    闻言,梁焕忽然起身,对着榻上躺着的人高声道:你要离开京城二十天,你觉得我不该知道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根本无权过问你的事?
    你只带个许恭就敢过来查案,你出了事怎么办?你为我想过吗?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
    还是说,你就是故意走给我看的?你大可不必这样,是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就算没有你,我的日子也能过!
    陈述之对上他的目光,感觉那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些类似担忧、惧怕之类的东西。他一次说了太多话,自己无法从那些情绪中分辨他真实的想法,更不知做什么才能让他好一些。
    我没有这些意思。对不起,我以为您不会关心我去哪。
    梁焕越喊越大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每十天关心你一天,剩下九天就不记得你?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对不起
    陈述之撑着床铺起身,□□地跪在地上。
    也没什么可解释的,让他难过了就是自己的错,认罪就是了。
    看见他这副样子,梁焕也气不起来了。他望了他好久,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憋在心里没告诉我?
    是。陈述之诚实回答。
    那你现在说。
    静默片刻,陈述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您是不是也有事,想告诉我的,却没告诉我?
    你先说。
    我不知怎么说,有些说不出口。
    梁焕便裹了衣服,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旁边,摸索了一会儿点上灯,转头道:把衣裳穿上,过来。
    陈述之只得照做,站到他身后。
    一盏微弱的灯仍能反衬窗外的黑暗,梁焕从桌上拿出一张纸撕成两半,递给陈述之一半,说不出口就写上,我也写,写完了我们换。
    陈述之盯着那半张纸看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然后把纸换成了一整张。
    梁焕很快就写完了,靠在墙上等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陈述之捏着一张写得满满的纸到他面前,把纸递给他的同时,面对着他跪在地上。
    想跟您说实话,但里面有很多大逆不道之言您不要生气。他埋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梁焕难看地笑笑,别跪着了,起来。你惯会说奉承话,听点大逆不道的实话也好。
    说着,梁焕展开了他写的那一大张纸。陈述之写东西永远是三句一个典故,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明白他真实的意思:
    许恭驳斥严苇杭的奏疏,底稿是我写的。无关的人看后都问是不是与我有关,你却看不出来。我很难过,我觉得你眼里没有我了。
    我会这么想是因为,五月二十二日在晋州,清晨我看到皇后从你房间走出来。我吓傻了,虽然我知道这没什么不对,甚至我后来都劝你去找别的妃嫔,但从那以后,我的身体一沾上你就会不舒服。这件事我不敢告诉你,我的那些想法太过龌龊卑劣,逾越了我的本分,只是想想就已经是罪过。
    我来江州的原因之一确实是躲你。虽然之前在做着对的事,可是我心里不好受。我想让自己变得平和一些再回去,才能从容地面对你。
    陈述之在灯下展开手中的半张纸,梁焕写得很短,意思也很简单:
    从认识你那天起,我今生今世只要你一个。你让我去找别人的日子里,我都在一个人想你。
    一共也没几句话,陈述之却看了很久。等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梁焕也看完了,与他目光相对。
    梁焕的面容上没表露什么情绪,说话也很平静:我想回你几句。
    见他到桌前拿笔,陈述之便也蘸了蘸墨,却觉得他的话实在很难回应。
    他勉强写下个你不能这样,你要让你的后妃给你生育子嗣,你这样我会成为迷惑君王的千古罪人。写完之后读了一遍,又立刻给涂掉了。
    梁焕见他在那里涂涂抹抹,半天什么也没写出来,就把自己手里的纸递过去,先看我的吧,看完了再回。
    陈述之接过他递来的纸,展开来读。
    对第一件事,梁焕的回复是:那份奏疏我就看了一眼,有几个字不认得,句子也读不懂。我就让别人读了给我讲,没有读过原文。
    第二件事:那天我爹娘逼着吴镜来我屋里住,我就和她像小时候一样各人睡各人的,再没别的了。除了你之外我不曾碰过任何人,以后也不会有。
    第三件事:你做着一件让自己难过的事,又怎么能是对的?
    梁焕见他盯着那张纸发呆,就知道他肯定看完了,就是不知如何回应。他便走到他椅子后面,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道:还恨我什么,我给你解释。说不上来的话,以后再不许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请自动把一切写在纸上的东西想象成文言文gt.lt
    梁焕:就算没有你,我的日子也能过!
    几十章后:真香
    第75章 和解
    陈述之放下那张纸,失神地吐出:这样不好。
    听到这话,梁焕有些急了,高声道:我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话都说明了,现在留下的就是自己不肯走了。我没有子嗣,但我宗族里有那么多人,随便过继一个给我们就行了。还有什么,不能专宠一人?你是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吗?宠你能祸国殃民吗?
    我不能给你任何实际的名分,但在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既然非要驳倒你你才肯听话,那我就一点点陪你掰扯,我还不信我说不过你!
    桌上的灯光微弱,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有通过话音里细微的起伏,才能辨识出他的愤怒,以及愤怒中夹杂的执着。
    陈述之缓步上前,伸出双手,慢慢环住面前之人的身体,再把自己的身子贴过去,头靠在他的肩上。
    以前,他觉得吴氏夫妇说的是对的。梁焕的后宫应该尊卑有序,自己不能以卑贱之身占去他那么多的时间和情感。
    但现在,他觉得梁焕说的也是对的。他尽了对她们的义务,除此之外,他选择和谁待在一起就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有一条规矩要求他必须平分他的感情。
    在现实中自己确实没有她们尊贵,但在梁焕心里他喜欢谁,他们也没有权力去管。那些规矩再重要,也重不过这个人的意愿。
    陈述之细细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他发现在说清楚之后,自己对这具身体的厌恶顿时就消失了,而原来的那种渴慕又逐渐生长起来。
    行离,到此为止好不好。你告诉我,谁还能给你找个新的理由逃走,我先让这个人从你生命里消失;十三经里还有哪句话反对我们在一起,我现在就去烧了它。你就这么走了,我怕死了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把你锁在未央宫里
    他说着说着,快要把自己说哭了。
    而陈述之现在却根本就不想听也不想回应这些话,他稍稍抬起头,在梁焕唇上浅浅一吻,红着脸说:陛下,刚才太快了,我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梁焕一愣,明白过来后立刻在他背上掐了一把,你说谁快呢?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没有吹灯,有一点光亮便能看清怀里的那张面容是多么诱人。然而,陈述之刚被抱到榻上,就听见了敲门声。
    陈行离,是你在里面吗?我回来了,开门啊
    陈述之慌忙起身,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襟和鬓发,匆匆去开门。
    许恭一边推门进来,一边懒懒地说:看到亮灯就知道你在,你锁什么门啊
    他刚往屋里走了两步,却忽然见到眼前多了一个人,吓得差点没站稳。
    这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找陈述之的吗?
    他扔下正事不干,从京城千里迢迢跑来找陈述之?
    这两个人大概都脑子有病。
    想归想,许恭到底还是上前行礼,被梁焕扶住,听见他问: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快好了,许恭尴尬地笑笑,往后撤了两步,具体的您问他就行。我想起来我还有事
    陈述之一把把他拉住,轻笑道: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许恭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话,连忙继续后退,挠着头道:不说了不说了,那个,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告辞!
    他一边说着,一边撤到门口,迅速转身开门跑了。
    许恭一消失,梁焕就过来锁门,然后把陈述之按在门上亲吻,问着:他刚才说什么了?
    他陈述之回应着他的动作,话音轻柔缓慢,他说陛下对我太好了,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还不起
    梁焕咧嘴笑开,还得起,你伺候我一辈子,就还上了。
    陈述之见他又要动手,连忙侧身逃开。刚才许恭进来,他才发现得收拾一下这屋里的罪证,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他来到桌前,把上面的几张纸归成一沓,捏起来就要放在灯上烧。
    你干什么?梁焕三两步过来夺走他手上的纸,你不要我要。
    留这个做什么
    梁焕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纸折起来,你整日里气我,我要留下证据,以后慢慢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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