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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不准谈恋爱(无限流)——山河长秋(140

    说罢,她就猛地一甩手。那些镜子碎片都朝谢未弦冲了过来,来势汹汹。
    谢未弦低声叹了口气。他往后撤了一步,低头看着地面,道了句:那你可能做不到了。
    一瞬间,铁树从地上拔地而起,转眼间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铁盾,挡住了所有的碎片。
    镜女啧了一声,大骂一声,刚要再补刀,突然眼前一道身影一闪。
    谢未弦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而他手中被当做了利剑的铁树杈,离镜女的眉间仅有三尺远。
    来如惊雷。
    *
    两千年前。
    谢未弦从谢家离开之后,就一路走向了宫城的方向。
    毕竟顾黎野是被皇帝从小压到大的,谢未弦的复仇名单上肯定少不了新皇明纶的名字。
    可到底要怎么做?
    那可是皇上,宫里那么多眼睛那么多人,身边肯定还有一群禁军护着,宫外肯定也是守卫森严,谢未弦连进去都够呛能进去吧?
    陈黎野抿了抿嘴,不知道他要怎么做。
    谢未弦很快就走到了宫城附近。和陈黎野想的一样,宫城附近果然有很多禁军在守卫。
    现在夜很深了。凤府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而现在还没有凤恍的下落。
    白天谢未弦从地牢里消失了踪迹,晚上凤恍家里就出了事。这屠府的人是谁,简直不要太明显。
    新皇明纶虽然没良心也没脸皮,但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指定也在谢未弦的死亡名单里,就赶紧把整个宫城安排满了禁军,只想保住自己一命。
    宫城外的那些禁军来回巡逻,且每隔个几十米就站了两个,估计全京城的禁军都被召回宫城守天子的命了。
    不好打。
    谢未弦站在远处遥遥地看了好长时间。
    陈黎野侧着头看着他,想看他到底要怎么做。
    谢未弦又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慢慢地抬起了手,把罩在脸上的披风摘了起来披了回去,又把脖子上的吊坠取了下来。
    那是一根红绳,红绳上挂了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没有花纹也没有纹路,就是一枚银环,十分单调。
    那是顾黎野给他的戒指。
    谢未弦看了这枚戒指半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慢吞吞地把系着戒指的红绳解开了,把那枚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上,又把红绳在手腕上绕了两三圈,系紧了。
    做完这些,他才又松了口气,紧绷着的骨头也松了松。
    然后,他又抬起头来,一双卷着平静杀气的眼坚定地望向前方。
    陈黎野:
    谢未弦把披风从头上摘了下来这个举动令他感到有一丝不妙。
    他不会要硬闯?
    不会吧。
    这么多的禁军啊!
    谢未弦盯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迈出了脚步。
    他并没有把披风重新罩回头上,就那样握紧了腰间的剑,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好似在刻意稳住自己的身形,这一次毫不摇晃,像一座固若金汤又坚不可摧的城池。
    他的长披风被春风吹动轻轻摇晃,他的背影决绝又坚定,他像背着一个在所不辞的使命。
    他去赴一场死。
    他去光明正大地赴一场惨烈的死。
    陈黎野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像看到了记忆中身处塞北的谢未弦。寒风曾把他的披风吹得猎猎,风雪曾落了他满肩,寒阳的遥远光芒曾把他照得熠熠生辉。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他感觉谢未弦好像会随时回过头来,对他忽的一笑。
    可他这次不会。
    这次的谢未弦不会回头,也再也回不了头了。
    谢未弦慢慢地走到了宫城面前,刚一到那条大道上,就恰巧遇到了两个巡逻而来的禁军。
    那两个禁军一见到谢未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被这么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瞎溜达什么!吓人不吓人啊!?其中一人道,不知道在
    另一人抬了抬手里的灯笼,那么一晃,看清了谢未弦的脸后,两个人就都被吓得脸色一白,话也戛然而止。
    谢未
    他们喊了他的名字,但只来得及喊两个字。
    谢未弦腰间的剑瞬间出鞘,这两人还没来得及喊全名字,就见血光一溅,两人全被一剑抹了脖子,双双倒地。
    禁军们离得都近,这边这么一闹,四周的禁军就全都注意到了。
    谢未弦!!!有人大喊,谢未弦来了!!快去报!!!!
    有禁军冲进宫中去禀报了,而剩余的禁军也全都一鼓作气朝着谢未弦冲了过去,看来是想仗着人多欺负他。
    谢未弦却压根不怕,他抬了抬眼,眼神里满是看待猎物的杀气。
    如狼一般。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
    宫城外横尸遍野。
    谢未弦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宫门口。他浑身是血,那些血就顺着衣服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但都不是他的血,那些血都属于守卫天子的禁军。
    还有刚刚没来得及过去的禁军秉着一腔热血喊着护驾朝他冲了过去,但每一个都毫无例外的成了剑下亡魂。
    来一个死一个。
    有的禁军见毫无胜算,干脆把剑往旁边一丢,然后丢盔卸甲连滚带爬地跑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禁军们接二连三地丢盔卸甲,转头一股脑乱叫着涌进了宫城里。
    别跑啊,跑什么!!守在宫城的守卫急的快哭了,伸出手要拦那些往宫里跑的禁军,哭喊着说,都跑了陛下不就死了吗!?
    然而这些军士只想逃命,眼里只有活命的人是一个比一个难拦,他一个也拦不住。
    倒是还有人跟他喊:程大人都死了,我们怎么守得住!?打不过的!!!快跑吧!!!
    你
    守在门口的还算是个忠士,他还想再说,但忽听一声沉重脚步声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他浑身一激灵,猛地回过头,这才发现谢未弦不知何时就已经走近了,离他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谢未弦低着头慢慢地走了过来,浑身浴血,像一头来自地狱的血修罗。
    那守着门口的禁军一下子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吓得直接当场泪两行。
    谢未弦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头来,一双眼里满是充血的杀气。
    那禁军感觉自己大限已至,浑身都犯哆嗦。
    谢未弦停了下来,而后,便哑着声音平静地对他道:去,滚去跟皇上说。
    臣境安侯,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orzzzzzz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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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罪之镜(二十二)
    那禁军应都没应出来,浑身一哆嗦,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转头便连滚带爬地一路疯跑进了宫里。
    谢未弦没拦住他,他也无意拦住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把手里的剑收回了鞘,抬脚走进了宫城之中。
    偌大的宫城之中,一片寂静。
    刚才的那么些禁军全都跑的一干二净。
    这里的禁军还真是一盘散沙。
    倒也不奇怪。一队军队最重要的就是将领,将领一旦没了,那这军队就和一群无头苍蝇没什么两样。虽然现在的禁军应该有一个临时的统帅,只不过这个统帅,根本没有统率禁军的能力。
    所有的禁军都知道,所以才是这么一盘散沙。
    毕竟上头那位就是拿沙子塑的脆弱人物,他们也只能是散沙。
    谢未弦慢慢地朝里走去。
    宫城里早已乱作了一团。谢未弦越是往里走,越是能听清里面的骚动。逃进宫城里的禁军们估计是在安排皇上和后宫嫔妃们脱逃,乱成了一片。
    谢未弦终于走进了宫中。
    宫门那儿还有好几个太监在放风,一见到谢未弦从宫门外踏了进来,就立刻慌里慌张的跑进了宫内,应该是去通风报信了。
    好几波禁军又大喊一声,朝着谢未弦冲了过去。
    原来他们跑进宫里并不是为了临阵脱逃,而是为了在这里给皇上再争最后一口气。
    估计皇上已经要跑了。
    谢未弦心知肚明,便拔出剑来,深吸了一口气,杀了上去。
    血光四溅。
    他并无心恋战,直接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头也不回地直接杀去宫中。站在他那一条路上的禁军纷纷倒在地上,一个都没支撑住。而其他的禁军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要出剑,谢未弦就已经抓着剑杀着血路扬长而去了。
    这帮禁军气的牙痒痒,有人叫道:放箭!!!
    哪有箭啊!?其他人也挺气急败坏,喊道,谁能想到会用到箭啊!!
    这倒确实。
    一众禁军只好跟在他身后狂追,可根本追不上,而离他近的能碰到的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全部无一例外地被一剑抹了喉咙,一个接一个地全部都成了铺成这条血路所用的石子。
    最后,谢未弦冲上了长阶,朝着宫里就杀了过去,但刚到门口,就突然从宫里冲出来了一个人。
    这人未出宫,剑先出来了。
    那明晃晃的剑尖一下子怼了出来。谢未弦反应快,立刻往后一撤,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捅个透心凉。
    后面的禁军们也跟着一愣。
    有个人举着剑从宫里走了出来。他双手颤抖,抖得剑都跟筛糠似的颤巍。
    这是个面容年轻的人,披着个金色皮肤,脸上尽是恐惧与怨恨。
    你给我停下他颤着声音哑声说,给我停下!!
    谢未弦沉默了,没动。
    禁军们连忙跑了过来,纷纷把剑对准了谢未弦。
    陈黎野也终于姗姗来迟地跑了过来,一站过来,他就一眼认出来了这个拦住谢未弦的人。
    这是程康的儿子,是程家公子程弓。
    程弓身上还披着一件金色披风,那是禁军统领的标志。看这个样子,八成是昨天程康死了之后他就被赶鸭子上架做了禁军统领。
    陈黎野想的没错。
    只不过,程弓身上功夫丁点没有,身边女人却一批又一批,就是个活得逍遥自在毫无烦恼的大少爷罢了。这么个大少爷来做禁军统领,也难怪这帮禁军丝毫没有争斗心。
    少爷,您就不要管了!有个禁军说,这个混账由我们
    程弓张嘴就吼他:给我闭嘴!!!
    那禁军不吭声了。
    程弓喘着气,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着一般。他红着双眼,满眼恨意地瞪着谢未弦,恨得呼吸都发抖。
    谢未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咳了一声,咳了一口血出来。
    有个禁军还是看着谢未弦心里犯怵,又忍不住开口说:少爷,还是快点把这人杀了
    闭嘴!!!程弓又双目怒瞪起来吼他,当然要杀了!!我杀!!!都给我闭嘴!!!!
    这禁军也闭嘴了。
    谢未弦仍旧面无表情,他越过程弓,往宫里看了一眼。就见到新皇明纶正躲在柱子后面瑟缩着,那张丑脸十分苍白,上面写满了恐惧。
    到了这儿来就没事了。虽然这座宫外有四扇门通往偌大的宫城之中,但若想跑进弯弯绕绕的城中逃离,那也必须从这里通过才行。
    毕竟这座宫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程弓的剑突然近了一寸。
    谢未弦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他。
    程弓努力地握紧着手里的剑,红着眼睛,对他道: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爹都是你!!
    你凭什么杀他,他还有程家!!还有禁军!!他死了谁来管!?谁来管!?!你就是个只顾着自己的混账!!!
    程弓的满腔恨意都融在了话里,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声音都被撕裂开了。
    但就在此时,谢未弦忽的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
    他还有程家。谢未弦轻轻地哑声道,你不如下去问问他,七年前他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谢家怎么办。
    程弓忽的一愣。
    怎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谢未弦意外地有些轻松,没什么表情地对他说,七年前,京内禁军是有两位统领的一位是程康,另一位是谢温岳。
    那是我爹。谢未弦道,是程康为了独揽大权,把他害死的。
    我那年才二十岁,程弓。
    我都没问过你谢家该怎么办。
    程弓说不出话来。
    他的呼吸颤抖,手里的剑抖得更厉害了。
    不对程弓说,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是禁军统领!!他光明磊落,谢温岳是自己病死的!!!是他活该!!!!他不可能,是你血口喷人!!就是你杀了我爹!!!!
    程弓一边嘶喊着,一边彻底握紧了手里的剑,一下子高高扬起了双手,一边大喊着一边砍向了谢未弦。
    谢未弦早就想到八成要这样了。
    他毫不意外地又笑了一声,道:那就自己去问得了。
    随后,一道寒光闪过。
    程弓高高举着的剑在空中停住了,而他的脑袋一歪,掉到了地上。
    随后,他连剑带人倒在了地上。
    空气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随后,禁军们惊醒了过来。自己的将领又一次被他杀死在眼前,这一次大家都红了眼,纷纷杀了上去。
    又是血光四溅。
    围上来的一众禁军全部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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