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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得野——弄清风(53)

    蹙眉思索间,午休时间结束了,孙大海过来叫他继续训练。相野便暂时把这事儿放下,打算等邢昼回来再说。
    下午三点多,邢昼还没回来,褚秀秀倒是来了。她提着自己的凉鞋,赤脚站在沙滩上看相野学游泳,骄傲宣布:我可是逃课来的。
    相野:你成绩不是很差?
    很差还逃课,这个人要完。
    褚秀秀被他会心一击,气弱反驳道:既然这么差,那逃个一两节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我补习班的同学都知道我认识两个大帅哥了,不逃个课岂不是对不起你俩的颜值?
    相野:你是长辈,乱伦不好。
    褚秀秀:
    我现在就把你摁死在水里,你个不孝儿孙。
    孙大海不认识褚秀秀,看他俩年纪相仿,又在那儿斗嘴,感情很好的样子,不由摸着他的头哈哈大笑。
    海边的少男少女,青春活力,多好啊。
    褚秀秀这时才记起自己的人设,露出温婉可人的小白花式微笑来,轻声跟相野说:早上没看见你,邢队说你学游泳呢。怎么样?要你姑奶奶教你吗?
    相野:你的人设不是不会游泳吗?
    糟糕,忘了。
    褚秀秀一时懊恼。
    相野在她的骚扰下,勉勉强强结束了这一天的游泳课程。其实他学得很快,但就是太快了,让孙大海觉得他骨骼惊奇,是个练游泳的好材料,所以约好了明天还来。
    褚秀秀与有荣焉,很快就忘记了相野刚刚的大逆不道。
    你很可以嘛,大外甥,学游泳也学那么快,姑奶奶请你吃手抓饼怎么样?就当是给你好好学习的奖励。她道。
    不了。相野拒绝。
    干嘛,我难得请客,而且我又不会在手抓饼里下毒。褚秀秀气得叉腰。
    等邢昼回来。相野道。
    吃大餐?褚秀秀眼睛亮了。
    你可以回家吃。相野道。
    哼。褚秀秀气死,但大外甥就是大外甥,她一个长辈怎么能真的跟他置气,最终还是大度地摆摆手,说:今天就是你们想请我吃,我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吃了,否则家里那两位该怀疑我了。我之所以逃课来这儿,是想把密文教给你。
    相野:是宋沅让你教的?
    褚秀秀点点头,是啊,他一早就跟我说了,今天正好有空,你学不学?说不定以后会用到呢。
    相野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褚秀秀坏笑一声,求我。
    相野挑眉,那我不学了,你自便吧。
    语毕,他就转身往民宿走。褚秀秀愣了愣,随即追上去,嗳你怎么能这样呢?是你要跟我学诶,不是我求着你学的!喂!大外甥!你给我站住!
    大外甥挥挥手,大外甥不回头。
    褚秀秀气死了,最后只能求着相野让她教。回到民宿,相野去楼上洗澡换衣服,她在楼下等着有点无聊,就把邪恶的目光投向了老板的小侄女。
    小侄女是个人小鬼大的初中生,刚开始还挺瞧不上柔柔弱弱的褚秀秀,觉得她是个白莲花。可褚秀秀是谁?她是拓真的女儿,敢在学校里扇小太妹的耳光,也敢装绿茶气死初中生。
    小侄女被她的茶言茶语气得跳脚,跑去跟叔叔告状。可等她带着叔叔过去,却看到褚秀秀坐在沙发上暗自垂泪、倒打一耙。
    叔叔尴尬地打着圆场,还赔了褚秀秀一杯饮料。
    等叔叔走了,小侄女气得快哭了,指着褚秀秀说:你无耻!
    褚秀秀哭唧唧地喝着饮料,脖子一缩,对呀。
    小侄女:你竟然承认了!
    褚秀秀:嘻嘻。
    相野下楼时,硝烟味还没散,但他这人贵在冷静,很淡定地无视了她俩。
    褚秀秀也不想自己的人设崩得太厉害,稍作收敛,正儿八经地问:就在这儿学吗?要不要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相野环视一周,现在快到饭点,民宿里的客人们大多都在外觅食,反而很空。他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道:就这儿吧,邢昼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回来,我们速战速决。
    褚秀秀:半个小时?你确定?我当时学了好几天呢。
    相野沉默地看着她。
    褚秀秀觉得他似乎在通过眼神质疑自己的智商,但她没有证据。
    第65章 熔点
    邢昼回来的时候,正碰上褚秀秀从民宿出去。她低着头走路,神色古怪,不小心撞到了邢昼,抬头看他一眼,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魂不守舍地走了。
    走进客厅,相野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写满数字的纸。
    褚秀秀怎么了?邢昼问。
    受了点打击。相野随即把密文的事情说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今天不光上了一天的体育课,还上了一节文化课。当真应了那句话,学海无涯。
    学了一天,肚子也饿了,两人随即出门觅食。
    附近的大排档是个不错的去处,往那蒸腾的烟火气里一坐,随便点两个炒菜,再来罐啤酒和一听可乐,吃的是个逍遥和自在。
    邢昼喝了口啤酒润润嗓子,说:犯人已经基本确定了,就是王文志。
    相野略作思忖,道:我猜,还是照片的问题?
    对。邢昼道:确认过了,那几张照片分别出自不同的相机,而且完美地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时间段,十点之前、十点和十点之后。只有十点那张用的是尼康的相机,另外两个时间段用的是另一个牌子的不同型号的相机,而这个牌子正是王文志惯用的。昨天我在游泳馆见到王文志时,他用的相机型号跟十点之后的一样。
    三台相机
    相野琢磨着,道:所以十点那张照片是别人拍的?
    邢昼:现场或许也有别人带了相机,出来旅游的人,随身带个相机很正常,不过目前不能确定是谁。我怀疑王文志是带着相机去跟褚秀秀见面的,在褚秀秀坠海后,他匆忙逃离,相机也掉进了海里。阿平会负责找人打捞,如果能找到相机,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最大的可能是,王文志本来就带了两台相机过去。第一台相机掉海里了,他杀了人上岸后,赶紧用第二台补拍,而后又从别人那儿盗了一张照片,来充当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仅凭这点猜测,相野觉得邢昼不至于那么肯定,便问:还有呢?
    邢昼:水渍。酒店保洁说当天晚上她在走廊里看到了水渍,那大概是王文志从海里上岸,赶着去换衣服时留下的。
    相野点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问:他上岸之后,换的什么衣服?
    邢昼:他被盛明泼了酒后,俱乐部的人为了安抚他,曾经给过他一套干净衣服,让他去房间里换。
    相野明白了。王文志当时没换那套衣服,或许是受了气的缘故,他离开俱乐部回了家。后来出门遇到褚秀秀,褚秀秀坠海,他逃回俱乐部,换上那身衣服继续拍照,假装自己从未离开过。
    这确实不是一个复杂案件,王文志虽然做了一些伪装,但不够缜密、漏洞百出,如果不是俱乐部的监控录像遗失,一查就知道。
    但这更能让相野确定,这起案子是临时起意,或者说是意外。
    青叶呢?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不知道为什么,相野对这个笔友仍然很在意,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消失在这个故事里。
    或许王文志会知道点什么。邢昼道。
    相野遂不再多问。
    案子交给邢昼了,那就交给邢昼了,他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
    回到民宿时已经过九点,相野爱干净,二话不说又去洗澡。
    邢昼则坐在沙发上跟老乐视讯。他们在聊老乐那边的任务,有些事情需要邢昼这个队长确认。
    相野从浴室出来时,身影正好出现在视讯镜头里,老乐看到他便笑着跟他打招呼。相野擦着头发走过去,抬手挥了挥,径自在邢昼对面坐下。
    小野又长高了啊。老乐这话说得,让相野愣了愣。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疑惑的目光看着邢昼,我长高了?
    邢昼其实没看出来。
    老乐便笑呵呵地说:队长整天和你在一起,当然看不出来啦。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呢,又肯听话,多喝牛奶,怎么长不高?我看最起码长了有半厘米。
    半厘米?
    相野觉得老乐怕不是对他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长辈滤镜,遂也不纠结到底长没长高了。邢昼继续和老乐谈话,他就坐在那儿看官水潭的资料,从前的县志、各种历史文献,以及网络上的任何相关信息,且不管有没有用,先看着。
    时间静悄悄地来到十点,邢昼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又跟京州那边通了话,低头看了看时间,道:早点睡。
    相野这才抬头:你不问问我今天游泳学得怎么样?
    邢昼:那你游泳学得怎么样了?
    相野:你可以自己去看。
    邢昼无奈失笑,而相野迆迆然站起来,回床上睡觉去了。他总是这样,时不时伸出爪子来撩一下,又高冷地走掉。
    等到邢昼也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相野好像已经睡着了,舒服地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头。睡觉时的相野总是最符合他的年纪、最纯良的时候,缩成一团的姿势带着点稚气,却又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邢昼想让他换个姿势睡得舒服些,相野却又突然睁开眼,问:你的义眼,戴久了会难受吗?
    邢昼顿住,沉默几秒,道:还好。
    相野用被子遮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无情地戳穿他:你不摘下来,是怕吓到我?
    邢昼反问:那你会吓到吗?
    相野: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两人直视着对方,谁都没有避。他们各自的心里在想什么,互相都不知道,但相野以前看书,看到过一句话:相爱的人们也只是在黑暗中并肩行走。
    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互相试探,是一个容错的过程。
    邢昼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当着相野的面摘下了那只义眼,没有迟疑也没有紧张,很平常地将它放到了护理液中。只是在回头时,他顿了顿,这才看向相野,问:现在呢?
    相野已经坐了起来,抬起手好像要做什么,最终却把手附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好像在仔细感受着什么,末了,说:我怕痛,这个很痛吗。
    可是在邢昼的记忆里,相野从没喊过痛。即便是被鹿野的人追杀,又或是被缉凶处的各位前辈们轮番虐菜,训练到脱力时,也没喊过一声痛。
    没有人知道,小时候的相野是个不小心划破手指都会掉金豆豆的娇气包。
    邢昼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他问出来的话,不像是问,倒像是肯定,便解释道:现在不痛了,不要担心。
    相野: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有破绽。
    邢昼微怔,什么破绽?
    相野:现在就是破绽,要是你没撒谎,就会直接否认。
    邢昼:但是其他人不会像你一样拆穿我。
    相野:所以我不是其他人。
    两人一对一答,毫无迟滞。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发酵,在彼此的眼神中升温,逐渐交织、交融,刻下烙印。
    心的熔点是什么?
    是爱。
    熔点到了吗?
    没有人肯定。
    邢昼能清楚地看到相野眼中的自己,让他感到触动的不是相野说的话,而是他如此坦荡又直白地看着自己。
    缺不缺一只眼睛,看起来可不可怕,好像都并不重要。
    所以我不是其他人。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霸道、高傲,但又有点可爱。邢昼这么想着,看着相野的眼神愈发柔和,正要说话,相野却又躺下了。
    他把被子一掀、一盖,两眼一闭,道:睡觉了。
    瞧这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身板停止的睡姿,是贵公子本人没错了。
    暖黄的灯光摇曳,让邢昼仅剩的那只眸子里也好像染了点笑意,他轻轻喊了一声,相野?
    相野闭着眼:睡着了。
    邢昼:睡着的人不会说话。
    相野:梦话。
    邢昼:明天我会检查你的学习进度。
    相野睫毛轻颤,似乎想睁眼又克制住了,默默地背过身去,再不理他。直到邢昼也躺上来,灯光暗下,两人的呼吸渐趋平缓。
    一夜安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相野发现自己又靠到了邢昼身上去,虽然不是睡在他怀里,但也差不离了。但是他发誓,今天真不是故意的了。
    时间还早,邢昼见他醒了,这才起来。洗漱完毕后,他看到相野还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便问:晨练?
    相野:再见。
    训练已是极限,晨练再您的见。
    今天的安排跟昨天一样,邢昼去查案子,相野继续学游泳。只是褚秀秀的案子基本已经确定了凶手,只差收尾,邢昼叫上警察阿平一同处理,并不需要再多花什么心思。
    相野这边依旧进展顺利,但他多了一个观众民宿老板的小侄女。
    小侄女双手捧着下巴蹲在边上看相野游泳,时不时傻笑着,还能从她的双肩包里掏出望远镜来,近距离观赏。
    相野走过去,就能听到她甜甜地喊:小野哥哥。
    小野哥哥是她目前来说最崇拜的人,不光能打败心机白莲花,又聪明,还长得帅,高冷,有范儿。
    第66章 试探
    小伙子,你很受小姑娘欢迎嘛。孙大海笑着打趣相野,环顾四周,还有不少人在往这边看呢。
    这大海边的,像相野这样长相俊俏,又晒了好几天都没晒黑的人,可不多。
    过了一会儿,孙大海就发现自己这话还是说早了,因为不光小姑娘,就连男的也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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