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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莫非是个渣受?——橙子雨(64)

    不然之前小庄生辰,朕为何单单送你唐鹤子的弓,而不是唐鹤子的画?
    岚王愣住。
    他之前从未往这边想,一时心里甜丝丝,微微低下头。可转瞬之间又有些难过,万一这次肩伤伤得厉害以后再也握不了弓,就再也用不了阿昭送他的弓了。
    宴语凉十指紧扣,轻轻挠挠他手心:能感觉得到吗?
    庄青瞿点点头。
    宴语凉:那就不会握不了弓。
    岚岚不怕。岚王在战场上真正强悍的是排兵布阵与战略战术,又并非与人单打独斗,单打独斗最多以一当十,而你带兵却可以横扫千军万军,那才叫厉害。
    更何况咱们打完这一场,说不定以后就不用打仗了。
    岚岚你知道吗,盐海城的胡禄写信过来说,他培育的玉黍和白薯出芽了。
    工部那边研制的新式兵器,前日也有一批新到了贺兰红珠。
    如此这般,不战而屈人之兵指日可待。《兵法》也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若能如此,岚岚以后也再不用战场了!
    岚王沉默了片刻:可若那样,我岂不是没用了?
    宴语凉:啊?怎么会?
    天下那么多事,岚王还要跟朕一起处理政务的!晚上还要陪朕睡觉,很忙很忙!更何况指不定将来还要陪朕游访海外。
    朕其实一直想造更大的船,去落云看看,去越陆看看,小周说的比堪舆还要远的国度去看看。
    他停下来,城墙上的大风把他的高马尾吹得有点凌乱,更显得他高挑挺拔、帅气不羁。他问岚王:岚岚想不想跟朕一起去?
    庄青瞿看着他都看愣了,隔一会儿才点点头:想。
    宴语凉就嘿嘿笑了。城墙砖缝里生了一些野草野花,他一路戳一下弄一下。
    岚王在他身后慢慢走,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阿昭,我手心又没感觉了。
    宴语凉吓了一跳:不会吧?
    他赶紧往岚王那凑,双手捧着他的伤臂小心翼翼挠了几下:真没有感觉了?你再试试呢?
    岚王任他挠,挠够了才道:好像又有了一点。
    宴语凉:骗挠之辞!想要朕牵着他却不肯好好说,结果用骗?啊,岚王如今也学会这一套了!
    岚王这几天可爱得很。
    满屋子的小黄花谢了,他统统不让拂陵扔。都搁在一个箱子里让带回去,箱子里还有已经完全枯了干花的绒蒿手环,全要带回京城。
    宴语凉看着那一堆破烂:大可不必。岚岚想要,朕再给你做一个就是!
    岚王:嗯,那再做一个。
    宴语凉就去采花,编编编。结果他手笨,之前编好的那个大概是他在守在伤病岚王床边难过过时一时晃神产生的人间奇迹。
    岚王嫌弃:阿昭笨死了。
    宴语凉炸毛:嫌朕笨你还要!之前那个也丑的很,你还留?
    岚王:就是要两个不行么?北疆习俗,好事成双。
    他说着拿起的他手,一下一下帮他编。岚王手巧,很快编完了。
    宴语凉高高兴兴给他套手腕上,岚王又抬头看他,眸色清浅,一丝柔软、一丝古怪、一丝难堪。
    我其实还留了很多东西。他垂眸说,在京城的府邸里,留了很多阿昭的东西。
    他顿了顿,喉结抖动:我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没有!你留了什么?朕能不能看看,朕回去就看!宴语凉赶紧接话,心里软软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云里。
    后面连续几日都是这样。
    岚王依旧话不多,却突然有了很多可爱的言行。
    只是每次让宴语凉觉得他很可爱之前,岚王私底下都会有片刻深深的僵硬,抿一抿薄唇,眸中各种破釜沉舟的大义凛然。
    幽澜城吃的实在不怎么样,大漠这边除了羊就是羊,大夏天还是各种羊肉锅、羊肉汤。
    宴语凉都被羊给弄魔怔了,还好有靠拂陵给他们单开小灶。
    拂陵做东西还行,后来加入了史官小周,史官小周就厉害了,不仅做的都是没见过的菜色,而且色香味俱全。
    岚王吊着手,不好拿筷子。这若是换做以前他早拿左手逞强了。
    如今倒好,学会了心安理得让皇帝喂。喂习惯了,还学会了挑挑拣拣。
    偏过头:要豆角,不要肉。
    宴语凉:不行!之前流了那么多血多吃肉身体才好得快。来,啊
    岚王皱眉勉强吃吃吃。
    明明那么香。宴语凉不懂他,那咱们不吃了,多喝两口补血汤?
    汤也是肉汤,岚王也不想喝汤。可是挂不住勺子都伸过来了,宴语凉眼中全是鼓励,一点都不嫌弃他挑食,眼神包容又温和。
    他就喝了。其实有阿昭喂,倒也没有那么难喝。
    一勺一勺又一勺。
    好容易最后一小勺。好酸!岚王炸了。
    宴语凉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人免得他扯着伤口。却见岚王抬眼皱眉,赤红色略带晶莹满满的不敢置信和控诉。
    他那么相信他!他送到嘴边的东西他不看就肯喝了,可他居然!!!
    宴语凉笑死:咳朕是真的忘了。
    老宴家的传统,喝羊汤喝到最后喝一小勺醋,用来解腻的。结果他喂着喂着只顾着沉迷岚王美色,完全忘记他还是个怕酸怪。
    宴语凉:朕的错,朕的错。
    别生气嘛,真那么酸?
    岚岚,朕要怎么赔?朕给你做豆沙小点心好不好?
    朕保证捏得比上次好
    今日份宫廷野史,小史官奋笔疾书。
    幽澜城外百里,处月祭司阿摩耶军帐。
    处月小王子腾巴勒前来投奔,还带着麾下十几万处月精锐。
    此人本该与大王子一起在北边围攻凌云城。只可惜夏侯烈实在擅守,他们兄弟二十万精兵四攻城始终不下,如此一拖士气低落,加之兄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前日里大吵一架。
    小王子一气之下,干脆带他的部队就跑阿摩耶这边来了。
    众将领苦劝他回去。
    殿下这一下带走一半的人,万一那夏侯烈出城反扑
    小王子腾巴勒:怕什么?我走的时候我大哥还拍手叫好呢,我走了他正好好一个人独揽战功呀!
    看似任性赌气,但其实小王子心里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的。
    凌云城算什么?战略上根本不如幽澜城。好在他消息灵通,早早听说了阿摩耶不仅射伤了岚王,还想到了一个对大夏的制胜奇策。
    那他还不赶紧带精锐过来分一杯羹?
    到时候功劳都是他的,父王肯定更高看他一眼,他就更能压大哥一头了。
    虽然他与大哥其实是一母所出,但谁让乌逻禄王自幼就偏宠他一个,打个仗精锐都全部交在他手中。
    本来他倒是对那个王位不感兴趣。
    可他大哥器量那么小,一路处处嫉妒刁难他,就把他也惹火了。还没当上大王就成日挤兑他,坐上了还得了?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阿摩耶如此厉害,拉拢到不仅能给自己增一分筹码,也有了将来麾下的一员大将。
    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阿摩耶部所有人连着几日,亲眼看见小王子对祭司大人日日纠缠讨好,说什么都要投入全部精锐跟他一同攻打幽澜城。
    而阿摩耶表现得则很是纠结为难。
    跟小王子一遍遍苦口婆心,说岚王狡诈、此战凶险,力劝小王子回凌云城。
    小王子死活不听。
    潜伏在阿摩耶身边的探子把这一切都如实汇报给了乌逻禄王。
    当晚,水帐氤氲,副将廖曦正替阿摩耶也就是澹台泓打水洗浴。
    主子,您射岚王那一箭,换来处月十万精锐,可真是值。
    澹台泓散去长长黑发,微微眯起眼睛。
    过两天再把奇策透给这傻子,不用咱们动他就会上赶着去送死。反正我力劝过了,部将也都劝过了,乌逻禄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到时咱们摘得干干净净。
    他说着没进浴桶,再出来时已经眼眸氤氲,头发已经弯弯曲曲贴在身上。
    本来还觉得,半年前陛下未按计划行事全歼北漠精锐,甚是遗憾。
    不过如今看来,这倒也好。
    若是上一次大功告成,处月有了前车之鉴就该有所防备了。
    他笑笑,又道:帮我拿杯蔷薇露来。
    外面半月弯弯,澹台泓很是放松。
    这么多年了,始终只有华都的酒香醇好喝。
    他懒懒伸出胳膊,廖曦替他擦洗。这副官生得也算俊朗,指尖戒指一闪一闪,上头的宝石着明明是黑色,在烛下却又有些五彩斑斓的光泽,很是罕见。
    澹台泓:这个多年来一直都见你戴着这个,是什么石?
    廖曦:这叫磷光黑火。
    当年我家道中落,我爹将我卖入宫中为奴,只有这个让我戴着一辈子不准卖,多半是传家之宝一类的吧。
    处月十万精锐增援,幽澜城也收到了消息。
    月下散步,宴语凉在城墙上望着城后面耸立的两座山。
    十万有点多啊,看来岚岚的战壕得要再多挖几条了。
    岚王捏了捏眉心。
    他挖战壕挖在城后,所有人都不解其意,包括师律都看不懂。结果身边这位真不愧他选中的男人,只一眼就明白了他的部署。
    这天下就没有什么是他宴语凉看不穿的、算计不到的?
    真就没有?!
    宴语凉小小声:朕看得出来又不是什么本事,岚岚能想出来才是厉害。
    岚王不说话,继续往前走,突然身后一暖,后腰被抱住。
    宴语凉双手患者他,小心在他背后蹭了蹭,亲昵又可爱:岚岚,你怎么一直不问朕了。
    夜风微凉。
    庄青瞿的心有点乱:问什么?
    问那个阿摩耶的事。
    庄青瞿不说话,看向月下隐隐可见的壕沟。
    这几日有些事情他们心照不宣地忽略不提。
    宴语凉:朕知道岚岚待朕好,舍不得凶朕。但其实岚岚也可以问问朕的,岚岚也是可以不高兴的、可以发脾气的。朕不会生气。
    那日拂陵跟朕说,岚岚如今是改了性子、重新做人。
    他月下一张俊朗的脸突然凑过来,正经又无辜:朕也想重新做人。
    所以岚岚也别压着性子了,跟朕说说真心话好不好?你正常点,凶朕也没关系的。
    岚王来气又好笑,一只手把皇帝拎回了房间。
    什么叫重新做人?皇帝要重新做人了,这话让百姓听了可还能行?还有,他以前何时又经常凶他了?
    我平日在宫里,难道对你就就不好?
    我对你不一直都是比较照顾,我凶过你几次?他呼吸不匀,我平日里!何尝不都是
    何尝不都是尽我所能温柔地待你。
    虽是不会,但是在学。也很努力。
    什么时候凶你才是正常了?
    宴语凉:岚岚不气,朕错了。
    岚岚,朕其实是真不太记得那个阿摩耶了。就只记得他以前也是伴读,后来家里出事被斩了首。荀长说是朕放走了他,但朕其实连这件事都记不起。
    朕没有对他念念不忘。
    那天夜里朕就是出房间来透透气,他突然就出现了。朕也是措手不及。
    他送朕的酒,朕都送给宇文太守喝了。
    所以你别不高兴。
    你那天还说,说朕骗了你。说朕说话不算话。
    岚岚,朕之前说想要跟你携手一生,不是骗你。朕只想要岚岚。
    你还说,跟朕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
    跟朕在一起真的就那么折磨吗?
    淡淡的香气。岚王咬牙灭了灯。
    他揽着他。草原窗外一望无际、星辰很美。
    不是,没有。
    一只温暖的手偷偷探到岚王的衣服里,轻轻蹭岚王胸口,在心脏的位置感觉着一下一下的鼓动,他就把温暖的手掌贴在哪里捂着。
    弄得岚王僵硬又痒,无措得很。
    以前在太庙里,你还说朕不曾做错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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