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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修真)——道玄(1

    他推开门,望了一眼书案旁的夜明珠,盯着那阵柔和的光芒看了很久,道:只有海妖的巢穴有这种明珠。
    我想不到更好的东西。李承霜停下抚琴的手,这么晚还出去,常魔君跟我说,你去见一个朋友?
    江远寒点了点头,把门关上了。他上前几步,坐到小师叔的对面。
    怎么了?李承霜看着他的神情,不太高兴?
    有一点。江远寒勉强地笑了笑,你弹琴给我听吧。
    李承霜看着他的眼眸,心中忽然有一种极为慌乱的预感,他稳了稳神,手指重新落在琴弦上。
    落凤琴声音如初,既可以杀敌于千里之外,也可以缱绻柔和地诉说情思。小师叔的手也很好看,落在弦上如同梦境。这场梦从相遇时便开始,一直美好地延续了很久很久,延续到亲吻、拥抱,延续到温度触碰,低头耳语。
    琴音如其人,江远寒听了很久。他第一次彻底相信外界的赞誉,彻底接受一个正道弟子的高洁出尘,因为这个人的确非常好,好到他不愿意松开手。
    可他是什么人呢?他是寒渊魔君,他杀过的人,造过的孽,屠戮过的正道修士,数也数不清。如果小师叔知道他其实是这种人,只会觉得他肮脏恶心,懊悔这些日子以来的亲密。
    江远寒的思绪漫无目的地疯涨。他想起从尸体里爬出来的那段日子,想起被蓬莱塔镇压的岁月,想起自己睡梦之中仍然徘徊不去的血腥气。他看着眼前这个人,觉得李承霜是天上明月,只要看看就行了。
    只要看看,就行了。
    小师叔,他突然开口,我要走了。
    琴声戛然而止。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地亮着。
    落凤琴崩断了一根,断弦刺痛了李承霜的指腹,血滴沿着琴身滑落。
    这些日子,很谢谢你。
    江远寒低声道。
    我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我没遇到过你这么好的人。除了我的双亲和兄长外,没有人喜欢我。
    李承霜的手按在了断弦上。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可是,我不能耽搁了。我得走了。
    嗯。
    小师叔,江远寒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李承霜一时都没有说话,静默了片刻,他才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你想要我的心。
    没想到这句话能问到第三遍,可是,也只能问到这里了。
    对。江远寒看着他,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要你的心。我、我想把你外表的从容冷淡都剥开,想看看你的心长什么样子,只是这样而已。
    他逼迫自己,一字一句地说下去。
    你就像我养过的一只兔子,一只猫。非常可爱。只是相处久了,无论是兔子还是猫,都只是让人觉得累赘厌弃的东西,很无聊。
    无聊?
    小师叔,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他道,我待你,跟待任何有趣的东西并无不同。我渴望的不是什么片刻安宁,我喜欢杀戮,天性暴虐恣睢,无法驯养。
    李承霜抬起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句话,是在对我说谎么。
    江远寒怔了一下,匆促地别开目光,只是看着断了弦的琴:是不是重要吗?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等着小师叔发怒,等他生气,等他对自己的残忍断情的话,可是他没有等到。
    他只等到落凤琴从对方的怀中滚落下来,只能等到对方压抑得几乎没有声音的呼吸。
    江远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指,轻车熟路地给他处理伤口,可是只进行到一半,李承霜就把手抽回去了。
    风雪夜,摇落了满园白梅,那些残梅从窗隙间吹了进来。
    江远寒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他触碰到了对方的手,凉透了。小师叔因为他一句话就去取夜明珠,就去风浪重重的海底探索妖族的巢穴,这只手也一定沾满了冰冷的海水。
    他注定要辜负别人的,即便早就说好会离开,即便小师叔说过他知道。但江远寒也觉得痛极了,他甚至对这种剧烈的心痛感到麻木,自虐地任由它们猖獗作祟。
    我耽误得你太久了。江远寒站起身,如果
    他想说,如果我能回来,如果我大仇得报,如果人妖的困境能够解开,我一定回来。可是这些虚无缥缈的许诺,往往会成为困住对方一世的枷锁,他也就沉默下来,不愿多说了。
    第二十一章
    小师叔身边的人都很好。江远寒道,无论是玄剑派的师长,还是正道同修,我能看出来,他们都不是坏人。怪不得小师叔也能这么出类拔萃,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善良容易受欺负对不起。
    他没资格嘱托李承霜谨慎,因为他自己也在苛待对方、欺负对方。
    江远寒不愿意再留了,长痛不如短痛。他转身离开,衣袖却被猛然攥住。
    步履停顿之间,他听到身后人问了一句。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不是莫知,他不是玄剑派弟子,不是李承霜所见过的任何人。他甚至不像是李承霜所认为的一只莽撞的狐狸,而更像一个残忍的猎手。
    这个人一点点地,在无声之间,撬开了他紧闭的蚌壳。
    被撬开蚌壳的蚌,只有取走珍珠沦为废弃之物,这一个下场江远寒伸出手,把对方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哑声道:你不必知道。
    又是这句话。
    不必知道,不用知道,没必要,不重要。
    李承霜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分寸全无、难以自拔地每个刹,都陷入了一场狡猾的捕猎。他的含蓄内敛,他的悄然用心,他的偏爱回护,只不过是一场没么有趣的戏码。
    如今,对方看腻了。
    李承霜望着江远寒离开,他的视线被关在这方门内,除了这道门以外,天地逼仄。
    他没有挽留,也没有歇斯底里,更不会指责对方、怪罪对方。因为他心甘情愿,从一开始就是,心甘情愿。既然是自相情愿的,就不该有所欲求。对方离去与否,他只能沉默接受。
    李承霜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伤,随后俯下身想要拿起落凤琴,可是刚刚戳碰到琴身的刹,他胸口压抑已久的疼痛骤然爆发,像是要他的命一样痛楚,猛烈地让人措手不及。
    腥甜上涌,漫过喉口,几乎撕裂他一般劈碎内脏。李承霜猛地吐了一口血,鲜红的血迹落满地面。
    室内的花枝是最近才换的,清香飘拂,如今被浓重的血气缠绕上来。李承霜闭上眼,单手按住桌椅边缘,却觉得浑身都在下坠,浑身都在浸泡种,海底的冰冷。
    这种冰冷像是延迟了发作,直到此刻,才蔓延到他的身上。
    李承霜擦拭唇角,把血迹抹去,抬头望了一眼窗边。
    窗边的书案上,放着辟寒剑。通体低调的剑鞘下,只有鹅黄的穗子点缀微末色泽,大雪之间,一寸春。
    剑穗被风拂起,轻轻地摇晃颤动,清光投映过来,形单影只,无人来收。
    常乾将他们两人带出来散心,却没想到仅是一夜之间,便人去楼空,连灯烛之光也没有留下。
    李承霜回了望归岛,但却依旧没有同意扶象道人重新封印他的欲望。只不过没有莫知在身边,玄剑派的师长们少了许多担心。他们对承霜师弟的修为进境非常放心。
    江远寒连夜赶往妖界。
    妖界的中心是万灵宫,在数千年前,这里被万千古木和藤蔓交缠着,悬在半空中。可如今再看,华丽庞大的宫殿已经碎裂坠地,断壁残垣与野蛮生长的草木相依为命。圣兽残骸所流淌的鲜血渗透宫殿地砖,时至今日,还散发着冰冷的味道。
    江远寒停留在此处,灵鹿道人亲自来接他,两人站在万灵宫的断壁前聊了一会儿,才提到玄武的事情。
    以你的修为和遁法,运送玄武蛋应该不是难事。为什么还要耽搁这么久?江远寒一直想问,乃至于到了让正道筹谋觊觎的程度。
    阿楚摇了摇头,带领他进入妖界深处。
    在无数苍莽的古木之中,数层结界的保护和遮掩之下,一个庞大足有半人高的墨蓝色椭圆物体陷在藤蔓枝叶之间。上面爬满了银色的花纹,带着妖异而阴冷的气息,美丽得怪诞荒唐。
    日玄双身死,我去收拾残局。阿楚道,从他身陨道消的地方寻到了玄武蛋,可当时还只有指甲盖么点儿。我把这当成玄双真君的遗物留在身边,但发觉它能逐渐长大,更逐渐焕发了生气,才联想到也许这是玄双死而复生的后手。
    玄武真君的名字就叫玄双,年纪比江远寒要大一些,但也没有大特别多。印象里寡言少语,有点毒舌,一开始看起来很难相处,但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没有了玄武,妖界事务都是我来暂代处理。给师父传讯说明此事时,师父说让我送往十万深山,给她看看。
    青霖姑母在十万深山里?江远寒诧异道,我以为她
    你以为她在治病吗?阿楚含笑道,没有。她治不好了。
    江远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句话。这句话从阿楚哥哥的口中说出来,就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转圜的事情了。青霖姑母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她一手教出来的亲传弟子。
    这个玄武蛋,无法用道法挪动,只能护送。阿楚道,只能由我来施展障眼法,一众妖族掩护伪装,装作人族,从妖界穿越人族的疆域,进入十万深山。
    他说到此处,江远寒心中骤然一紧,猛地抬头,发觉周遭的古木上方、枝芽交错之间,到处都是妖族如野兽般的、直勾勾的眼眸。
    他们境界尚可,神智清楚,不要害怕。灵鹿道人开口。
    害怕倒是没有。江远寒摩挲着手指,忍了忍,别让他们盯着我,我会不高兴。
    阿楚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些窥探过来的猩红眼眸骤然尽数消失,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空气中只有风卷残叶的萧瑟肃穆之气。
    江远寒吐出一口气,把种反感的情绪控制住,问道:这个办法太理想化了。中途一定会被发现,注定是要一路杀过去的,容易出事。
    灵鹿道人何尝不知道容易出事,他转过头看着江远寒,等待他的下一句。
    我们分头行动。神智清楚的妖族战力都很不错,只是数量不如他们,最多只能分成五路人马,到时候按照先后次序出发,中间间隔半日左右。即便是故布疑阵,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他们要杀我。阿楚冷静地道,重点肯定都在我这里,让我带领第一路人出现,必会吸引大部分人族修士,而些正道门派的长老们,暗中的视线也会落到我身上。
    江远寒知道这是对的,但看着楚哥,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这太危险了,就跟昔日玄武被围一样,一个不小心,就是又一场离别。
    他痛恨生离死别。
    如果其他人发现了妖族分成了这么多的路线,肯定会怀疑我护送的是假的,从而分散兵力。我不会死,你别担心。
    江远寒叹了口气:纵然分散兵力,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一旦无法撕碎玄武真君的复生之机,恐怕就要撕碎你了。
    阿楚笑了笑,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寒的头发,可是觉得对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儿时可以随意亲亲抱抱的幼崽,便又收了回来,转而问道:你跟玉霄神的事情我本来不应该问,但他身为十大英杰之首,正道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这次不会不出现、也不会不碰面。你若是对上他,我怕你下不了手。
    江远寒沉默片刻,思绪难以理清,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道:不是心慈手软,是技不如人。
    好好好,技不如人。灵鹿道人从善如流,小寒,我既希望你过得自在一点,又不想你错过有缘人。如今你双亲都不在,连兰若寺的慧剑菩萨也暂时离开,你又争胜好强,不愿意受人帮助,我怕你总是吃苦。
    吃苦也吃得够多了,没有害怕的机会。江远寒想了想,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道:我的双亲自有他们的事情要做,我不想拖累家人。至于小师叔
    他话语微顿,喉头发紧,想了几息才道:我与他缘分已尽了。
    阿楚侧头看着他,见到对方低垂的眼帘。小寒从小到大,从来都非常活泼,他甚少见到对方这么落寞沉寂的神情。小孩子是藏不住话的,连撒谎也很拙劣,涉及真情时,就算他嘴上不说,股不舍和喜欢,也会从眼睛、从神态里跑出来。
    江远寒生得绝世美貌,又继承了他爹爹的特殊体质,有一半的天灵体,如果是真身的话,这种忽然低沉安静下来的样子,一定会非常让人着迷。即便是换了具身体的如今,也一定能让喜欢他的人心疼。
    阿楚想到这里,将一个新的面具掏了出来,此物雪白精致,薄如蝉翼,能够遮盖住他眉宇间几分辨识度很高的柔弱俊美。
    我有一个办法,能把玄武蛋变小。阿楚忽然道,小寒,这次就要靠你了。
    江远寒接过面具,抬眼望向对方:你确定么?
    你是魔,常乾可以不帮我,但一定会帮你。阿楚低声道,我没有更放心的办法了。你身后,还有他在。
    青山飞鸟,立于群山之上的忘尘阁中,这数月来断断续续地收了几十封飞信,最终在昨日,才确定了灵鹿道人的动向。
    靳温书叠好飞信,将掺杂在几十封信纸中格外特殊的一封放在烛台上,看着火舌烧了上来,蚕食掉纸页,随后才拂去灰烬,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
    召集诸位英杰前往幽江。
    是。
    随后,往复飞翔的灵鸟递出信件与玉简,共同前往的正道修士们数不胜数,他们并不被靳温书或忘尘阁所统率,他们只是为自己的声名和利益而来。
    修真界内耗严重,但表面上却还是一致对外的。靳温书前往幽江等候拦截时,在江水一畔的山巅上,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李承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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