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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修真)——道玄(2

    你不牵涉进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了。
    他的话语顿了顿,似乎是抬手按住了李承霜的肩膀,力气并不大,更像是一种抚摸,只不过也就停在这里了,再做什么,好像也没有了力气。
    但耳畔的低语还有一句。
    其实我
    余力已散。
    无论江远寒是想说自己的名字,还是想说的自己的身份,这最后一句话里,到底有没有真实可信、情真意切的一句话,或许只是众多玩笑谎话中的一个,都已经听不到了。
    就在李承霜回过神的瞬间,怀中的重量就在眨眼一瞬消散了。那些依偎的温度,环绕的动作,缱绻的耳语,全都像是幻梦一场,只有一道失去光芒的金色箭羽坠落在地,随着江远寒身形的消散一同化成灰烬。
    连一丝光芒都寻不到了,余晖短暂,残阳只在片刻之间,夜幕降临,只剩下旷野上飞驰的风。
    李承霜好久都没有动作。
    过了大半天,他似乎才回过神来。这一切对他来说,第一个反应并不是离别无期之痛,而是一阵茫然。
    这是一种如受重击的茫然,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再清醒的神智也无法理清一丝一毫。他静坐在原地,连呼吸都缓慢,无论是怀中还是手边,都空无一物。
    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
    经过了太多的纷争嘈杂,此刻的冷寂便更渗入心肺。李承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拂过地面,浅浅地滑过一瞬,连碎散的飞尘都穿过指缝,遥遥地穿行奔远,向天涯海角。
    他站起身,细碎的蛇鳞慢慢地浮现,原本是银白之色,但这银白色持续地久了,反而给人一股如同眩晕的雪白,从至极的雪白里映出一点可怖戾气。
    明月奴,玉霄神,腾蛇一族就算是再多的雅称,也只不过是称赞当时这个人的君子品格和形貌,而非对腾蛇本身的赞誉,这确实是一个屡出凶妖的血脉。
    这一场十万深山的争斗,所夭折的正道弟子、高明修士不计其数。但其中大多数并非是被魔修一击至死,而是在天地棋局崩裂之时,被翻搅碎裂的土地绞到地底下去。正因如此,不仅李承霜的名字被列为诛杀对象,连忘尘阁的明心圣卜靳温书都被以不顾全正道修士性命的名头大肆指责了一番。
    下棋人想取得主导地位,想将棋子玩弄于掌心,最终反遭他眼中愚笨蠢货的钳制指责。而半生斩妖除魔无数、圣名天下皆知的玉霄神,亦化为世间罪孽凶恶的一种传言。
    世间的万事万物,往往曲折坎坷,好事多磨,岂能尽如人意。
    随后不久,忘尘阁自我封闭,靳温书以养伤之名,谢绝有客来访。李承霜也不知所踪。
    直到三年之后,在翠鸣山附近的城镇之中,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夜中,周遭百姓亲眼看到一个道袍剑修化为腾蛇巨妖,雪白有翼的真身在云端翻搅,将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道士斩于剑下。
    翠鸣山乃至整个云州,连下了三日大雨,一股深重缭绕的恩怨从大雨之中消散而尽,山川河流水面上升,随后除了玄剑派之外的几大剑修仙门尽皆出动,势要将当年化妖的玉霄神诛于剑阵之下。
    他们不明白李承霜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这么多年销声匿迹,一出现就是惊动天地的动静。但他们见到他对修士毫无顾忌地动手,隐蔽而又极其灵敏地察觉到了浓重的威胁。
    那日的乌云久久没有散开,诸多以剑为长的修士,全都折在了对方的万千飞剑之下。而李承霜手中甚至都没有剑,手中只有灵气凝聚的淡淡剑形,连利器都算不上。
    但他伫立半空,就是一把锋芒至极的顶峰之剑。昏暗的暴雨之中,所有年轻修士初次历练的眼眸之中,都永远地记住了那个道袍玉簪,神情无波的半妖,这一抹素淡影子,却仿佛有天地雷霆加身。
    三日之后,雨尽成血,腾蛇重伤残躯,突破了围杀之势,冲向十万深山的方向,由于当年十万深山的地形变动,许多追杀之人全都迷失方向,只能放弃。
    血雨覆盖翠鸣山连下了多日,直至许多年后,此处的山叶依旧是血红的。
    而十万深山不远处的一处断崖,依旧有清风徐徐,夜凉如水。
    飞禽走兽全都避开了腾蛇外泄的血气,它们神智未开,却也知道趋吉避凶,不敢去招惹妖君。但有一只小松鼠却因为贪吃松子,没能及时离开,眼睁睁看着妖君降落。
    它僵硬在原地,看着一个浑身染血的道袍青年静立在明月之下,伸手捧了捧映到指间的明月光辉。
    这怎么能捧得住呢?就算小松鼠只是一个懵懂灵物,也知道月光是捉不住的。它不敢动,傻傻地望着妖君。
    这里是江远寒当初化灰消散之处,光阴更迭,山水变化,连空荡的此处,也已经有了生灵长存。
    李承霜坐在这里,道袍遮蔽伤躯,单手放在膝盖上,他看了天边很久,忽然道:残阳很美,满月也悦目。
    小松鼠抱着松子,哪敢说不,愣愣地点了头。
    恩仇已了,牵挂断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必为我担心。
    松鼠那个脑子,哪里听得懂这么复杂的话,它只知道保命,对方说什么,它就拼命点头罢了。
    李承霜原本还想再跟月亮聊些什么,随后又觉得思念之言,惟心可知,也不必说出口。他转过头,仿佛这时候才看到旁边傻傻点头的小松鼠,略微提醒道:不是跟你说。
    随后,腾蛇化作原型,银白的鳞片在月色之下色泽润如冷玉,他盘旋在崖边沉重尖锐的一截断峰之上,巨大的蟒蛇尾贴合山石,闭上了眼睛,似乎能从日月更迭,天地万物之中,得到什么似有若无的安慰。
    直至此处的生灵们开启灵智,腾蛇妖君都没有离开,甚至连移动都没有过,他沉眠在断峰之上,闭目等待朝霞、等待余晖、等待月华,等待时光轮转,四季变幻,他的鳞片渐渐僵硬,真身没有从蛇蜕里挣脱,僵硬如石的鳞片几乎与山峰凝为一体。
    再后来,连他在这里的风声,都被时间模糊了。很少有人还记得这件事,只有过往的行人对这座似蟒似龙的山峰名川啧啧赞叹,听闻一两句传言的小妖装模作样地前来参拜,或是年轻的修道人从大妖眼下漫步而过,还浑然不觉。
    数年匆匆而过,自从翠鸣山血雨冲天之后,妖族的失智之症似乎恢复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此事的缘故,还是妖族终于适应了没有四象丹炉牵制的修炼途径。
    一切似乎都暂时平静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出自《金刚经》,原文顺序是反过来的。
    不知道过路的行人,会不会把他当作山神问一句,修行可觉日月长?
    往往有思念之时,才觉光阴久,日月长。
    第三十章
    幽冥界。
    幽冥界不分昼夜,永远都是天光昏沉之态。一条宽广的江水分割幽冥酆都,冥河两侧长满奇花异草,只不过都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死气。
    幽冥界是无主之界,这里汇集了许多幽魂鬼怪,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是有幽冥之主的,但这位尊主虽没有确切的陨落时间,但已确确实实不在了。
    如今的幽冥酆都,除了游荡的恶鬼冤魂、过路的鬼修之外,维系秩序的就是由人间供奉而成的游神,这些受人间香火而成的神道修士的修行方式之一,就是维系幽冥界的安宁,只不过归根到底,神道修士也都是没有实体的鬼修,只不过鬼修的路子是向神道方向发展而已。
    在冥河上游的一片彼岸花海之中,烈焰般的花朵连成一片,火红鲜艳,此处虽然美丽,却甚少有恶鬼或是鬼修涉足,因为这里居住这一个著名的鬼修修士,脾气阴晴不定,很是古怪。
    此刻,这个身披羽衣的鬼修正坐在冥河边钓鱼,他手中的鱼竿没有饵,钩子也是直的,而冥河之中并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鱼。羽衣鬼修闭着眼,似乎觉得时机到了,才慢慢睁开,含笑开口道:魔君醒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那一片火焰般的彼岸花仿佛花期已到,随着一阵冷风吹拂,吹落了满地的赤色花瓣,还未等花瓣从半空中悠悠坠地,这些浓艳烈色就在半空中旋转收拢,光芒闪烁一瞬,落花凝出一个人形。
    江远寒才从心境渡劫中脱离出来,他神思不稳,半跪在一丛无花的碧叶之间,慢慢地缓了口气,干脆坐了下来,伸手掸了掸袖边沾上的灰尘。
    这便是他修复无伤、且突破了一个小境界的真身。
    魔君睡这么多年,外面可是天翻地覆的。羽衣鬼修放下鱼竿,没有转过头看他。
    江远寒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具躯体散掉之后,竟然直接进入了心境道劫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蹉跎了多少岁月才回来,没敢直接开口发问,而是扫视了一下四周,发觉周遭没什么变,才道:过去了多久?
    十二年。
    十二年还好。不是几百年,这种心境道劫几年的有之,几百年的也有,若是卡在生死一线,上千年的也不是没有记载,甚至于到寿元尽头、化成鬼修还未参悟的,也并不是没有。
    江远寒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很想问一问小师叔的事情,但这么做就显得太刻意了,忍下了询问的念头,站起身坐到了对方的身侧。
    羽衣鬼修名叫鹤望星,是一位半步金仙座下的仙鹤,只不过困于劫数,修行未成,叩问道心的关卡没有成功渡过,险些散尽真灵。只不过他实在不甘,残余的怨气几乎冲霄而起,早几年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鬼,但如今幡然醒悟,已成这冥河边缘永无结果的垂钓之人了。
    鹤望星不再钓鱼,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好好打量一下寒渊魔君此番修行归来,才照面一眼,就被这久不相见的逼人美貌摄住心神,愣了片刻,随后佯装恼怒道:修为有成真是了不起,对着我这只野鹤也来摄魂?
    江远寒曾经自恃美貌行凶的时候他可没少见,此魔不愿意动手时,抬眼一个眸光,有些道行不足的鬼修当即就会被摄魂,这其中当然有术法的加持,但也须得拥有这种无双之艳。
    江远寒被他说得也是一愣,道:你胡说什么,我没
    他话语一停,抬手摸了摸脸,忽然发觉原本被封印的天灵体气息又钻出来了。
    他的天灵体继承于爹亲,虽然没有继承完整,不至于有孕育后裔的奇异能力。但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灵体,越是纯净的灵、纯净的神道修士,以及修为深厚的妖和世间之灵,就越容易被吸引。
    鹤望星曾是仙鹤,如今又面前算是心思纯净、罪孽偿清的鬼修,所以才照眼之间被晃住了神。
    江远寒扫他一眼,语气懒散地嘲讽道:千年老鬼,就这点自持。
    离我家小师叔差远了。他心里悄悄地想。
    鹤望星撤回视线,将准备已久的一壶酒递给了他,道:你突破有成,离半步金仙,只差两个心境道劫了吧?
    还有一次九雷问心。江远寒就着酒壶喝了一口烈酒,随手指了指心口,元神中了那老变态一箭,只剩这一处伤未愈。
    蓬莱仙尊真是放不下你。鹤望星取笑道。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烈酒沿着喉管滑下,江远寒放下酒壶,看着幽幽泛蓝的冥河,还有冥河之中飘荡的无数冤魂,若是顺利踏入半步金仙
    这话有些远了,这世上广阔无穷,天地无垠,生灵何止千千万,踏入金仙之境的还不到五指之数,还得算上青霖姑母这种半疯不疯、状态不稳的半步金仙。
    长路漫漫,道途通天。
    别拿其他人的命压着自己。鹤望星似有所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敢看对方的眼睛,而是落在了魔族额头的角上,那只是一个凡人的命,短不过几十年,何至于让你搅得腥风血雨、数百年坎坷厮杀,拖进去无数恩仇人命,乃至于到脱壳复生的境地?
    江远寒听了这句话,也没有跟他生气,只是随意笑笑:鬼鹤,你不懂。
    他的想法念头,他行事的根源,在别人眼里或许荒唐,或许都是无稽之谈,实在不必要惹上金仙之境的真仙,他们都不懂,但江远寒直觉般地觉得,如果他将这件事说给小师叔,对方一定会明白。
    修道问心。哪一道心关过不去,都不能修行下去。
    鹤望星看说不动他,也就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转而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但认识你也有小一千年,你这魔躯,怎么好像没有变化?
    江远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哪里知道。
    他如今是真身,除了这张父母所赐的绝世皮囊之外,还真有点难以形容的隐疾,只不过不是那方面的问题,而是他的魔角根本就不长。
    一般来说,魔族男性的角会比较明显,江远寒的父亲是魔尊,魔角是暗紫色的,上面缠绕着血纹,不说杀气腾腾,起码也是威风凛凛、狰狞狂放,而魔界的顶峰魔将,虽然是独角,但也是浸满血色,夺目中不乏气势,更不要提其他魔族了。
    但是他江远寒,虽然是魔界的王族血脉,但是真身确实没有什么凶残的气势。
    他的额头两侧,各有一个透明的角,很小,大约也就是一截指骨那么大,甚至比那还小一点。魔角的顶端带着浅浅的血色,有一种很嫩很脆弱的新生感,看着一点也不坚硬,仿佛是一种胶质的质感,似乎吹一下都会把他吹疼。
    鹤望星一开始还真以为会把对方吹疼,认识寒渊魔君的这些年来,一开始还真的不敢碰他的角,后来他才发现江远寒的角根本就不会长大,一直都是这样小小的一对,简直透出一股与他性格和行事作风完全相反的我见犹怜之感。
    江远寒一开始还为这事儿闹心,后来也习惯了,反正一般敢嘲笑他的人都埋在土里了。
    太小了。鹤望星道,我听说魔族都是带着倒刺的骨尾,原型通天彻地,形如异兽,极度恐怖。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江远寒极度恐怖的小身板。
    鬼鹤,你这哪是给我护法的,你这不就是等着笑话我的吗?江远寒出现时就是半魔体,只露出了角和尾巴,这时候也气哼哼地收了回来。
    他的尾巴常常让别人错认成狐族,就是因为长成了毛绒绒一大团的样子,把毒刺和骨鞭都藏在了无害的绒毛之下,虽然杀伤力很强,但是外表唉,不提也罢。
    真是让天选总攻沉默,让绝世猛1流泪。
    江远寒懒得再跟他叙旧,而是直接道:这十二年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没有直接去问跟小师叔有关的问题,既然想把这个人严严实实地择出来,就不该在他这里暴露,那道金箭既然打中了,以那老变态的自负程度,估计也不会再理会后续之事了。但那老变态的下属们惯会揣测上意,要是让那群王八犊子知道,小师叔的安危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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