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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修真)——道玄(7

    对着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那种念头都没有,只不过是碍于一些面子和身份。
    他暗示了半天,没听到禅师的更进一步,反而听他道。
    翠鸣山跟玉霄神的埋骨之地很近。
    江远寒心里猛地一紧,抬眸望向对方。
    忘生注视着他道:我陪你去看看玉霄神?
    江远寒先是一怔,极其动心,非常想要同意,但他旋即反应过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狐疑地上下审视了一下对方:你,试我呢?
    要是师兄在这里,别说陪他去看看,就是拿冲和剑一剑一剑地把小师叔的坟给刨了都合理。江远寒对自家道侣的脾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说温柔是真的温柔,但就是太酸了,舔着都倒牙,怎么可能愿意宽和大度地去看望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没有。禅师道,我也想看看他。
    江远寒没信,狐狸耳朵迷茫地抖了抖,陷入沉思。
    我想知道你们的过去。忘生道,以我当前的心境,还俗是早晚之事,既然如此,不若早做决断。
    这其中有些言外之意。
    江远寒实在耐不住心动,他感觉自己就像跟失忆恋人普及初见场面一样,有一点微妙的激动,但还是故作从容地点头同意。
    佛修手中转动的佛珠缓慢顿止。
    微风拂过林叶。
    穿过翠鸣山,化为遁光经过十几分钟的寻觅之后,江远寒终于见到曾经想见而未见的一幕。
    一切如此熟悉,但又仿佛隔绝了几世之久。
    腾蛇的身躯盘踞在断峰之上,与山石融为一体。在巨大的雕像之下,是一条较为平坦的小路,已经被行人的步伐踩实了,道路两旁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斑斑点点的颜色点缀在两侧,有一些甚至向上延伸,开在了断崖的边缘,与腾蛇巨大的尾依偎在一起。
    江远寒没有见过小师叔的妖族形态,他只想得起对方眼下细碎反光的鳞片,勾入喉咙令人畏惧的信子,还有那些几乎令人觉得有些痛的拥抱。
    明明知道对方的这部分真灵已经回归本体,但江远寒还是有些难以平静,他恋恋不舍地抬手触上腾蛇雕像,如同触摸到坚硬无比的岩石,而非那只挽起他的手。
    雕像的鳞片缝隙间长着冒出来的草木嫩芽。
    这个时节,好像不是什么万物复苏的日子。江远寒念叨了一句,闭眸和缓了一下呼吸,尽力放松心情,有点开玩笑似的道,你看看,跟我在一起,没一个有好下场。
    他说的不止是对方,还有很久很久以前,跟林暮舟结怨时的那个女孩儿,只不过,对方仅仅是暗恋,就已经受到了残酷的波及。
    他知道这是谁的错,但依然会在某些沉寂的时刻,突然觉得难辞其咎。
    忘生禅师注视着他的侧脸,沉默片刻,竟然略带认同地点了下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他并不后悔。
    你们的感知又不是相通的,你怎么知道小师叔江远寒说到这里,话语突兀地一顿,他转过头看向禅师,感知虽然不通,但你们的这份执迷不悟,倒可能是相通的。
    忘生道:你我早有缘分,我知道。你说过的话,我都仔细地想过,所以才想来陪你见见李承霜。
    他没叫玉霄神了。
    江远寒盯着他看,没从佛修古井无波的神情中看出什么异样:不知道为什么,你表现得越通情达理,我就越有点心里不得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叔:感觉头上有那么点绿?
    第七十八章
    被通情达理包裹着的,是内部浓郁如墨的欲。
    这一点甚至连忘生都没有注意到,他知道自己有失控的危险,但这仅限于菩萨所遏制的佛性。他本身并不知道,在内心识海翻腾着的,除了隐忍退让的深入了解之外,还有潜滋暗长的魔性。
    这种魔性是指走火入魔的魔,指佛心和意志的混乱和动摇,跟魔族魔修并无关联。
    微风吹过裂隙之间的细小花朵。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江远寒把自己跟小师叔的当年之事简要说了一遍,他靠在腾蛇山石的旁边,脊背挨着与断崖相连的蛇蜕鳞片。
    小狐狸看起来充满遗憾,而且那种遗憾之情非常沉郁,没有轻易地全部表达出来。
    忘生从旁静默地颔首,他探过手,握住了江远寒的手指:看你样子,是忘不掉他了。
    江远寒抬眸看了看对方,观察着对方眼底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是忘不掉,但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之前就说过搞出这么多化身来考验我,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只是你不相信。
    禅师没有应答,目光如水地望着他。
    无论是玉霄神,还是冲夷仙君,或是禅师你你们都同属于一个人,是代表他本人其中一面的化身。这一点我也跟菩萨确认过了,明净叔叔收你为徒,早就考虑过这一点。江远寒道,我当然充分尊重你的意愿,你的信与不信,我都尽量配合,毕竟我是魔族数一数二的好男人。
    他一边说,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就略显得意地翘了起来,觉得自己特别地讲道理。
    忘生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相信,而是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换这么多身份?
    江远寒想都没想地随口回答:因为我在修行啊。
    禅师目光微凝,声色如常地道:修行?要尝试换个身份修行吗?
    江远寒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在悬崖边缘、而且是布满雷区的边缘大鹏展翅,直接道:我家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秘术,可以遁入神魂之海,与游荡的魂灵谈好条件,使用他们的躯体但同时也会遇到一个跟躯体有关的人选,取得这个人选的爱恨嗔痴,就能将秘术运转到极致,再经历道心考验,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他话语一滞,陡然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这些在禅师耳朵里是什么意思:这不就相当于在说我在利用你吗?而且是我就是一个无情无义只有修行的负心汉,一边把人骗的团团转,一边装作情深似海的样子,坑了一个又一个,嘿嘿,轮到你了!
    江远寒的喉结动了动,转过视线,对上佛修清净幽深的眼眸。
    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忘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眉心的金色佛印彻彻底底地淡化了,他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江远寒却能见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急遽变化。
    仿佛菩萨亲临的那一日,他在极度的幽暗无声之中,被心声叩问到几乎成魔的刹那。
    忘生的手很好看,修长有力,与记忆中的完美重合,他屈指按住小狐狸的衣领,气息温然地传递过来,如同四月暖风缭绕不绝。
    你解释。他道,我听听。
    江远寒感受到一股极度的压迫感,他的尾巴绒毛都要炸起来了,狐狸耳朵紧张地直立起来。他抬手按住禅师的手背,认真解释:虽然我有一点点就一点点,目的不纯,但我喜欢你是真的。
    忘生的手指把他的下颔扳了过来,动作平和缓慢,但却又不容拒绝。他身上的檀香与莲花气息交融在一起,徐徐地扩散出去。
    禅师的手指撬开柔软的唇,伸进尖尖的齿列之间。
    你这张嘴,他说,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辩不出。
    修长的指节拓入牙床之间,触碰到濡湿的舌。小狐狸的舌尖又热又软,被指腹按住的时候似乎想要抗拒,但抗拒的力度又实在不足。
    江远寒没舍得咬他,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对的,这种看起来通情达理温柔可亲的佛修反而最难预料,比师兄还更难揣摩、难伺候一点。
    一贯脾气不好的反派魔头,偏偏对自家道侣没有什么办法。他挣脱对方的指腹,但也没咬,也就是推拒对方的侵入,含含糊糊地道:你就当我都是真话呜呜
    没能说清楚,对方手腕上的佛珠一颗颗地开裂,绽放出皲裂的纹路。
    忘生的手指摩挲着小狐狸的尖牙,在能够将人咬出血的牙齿上来回触摸,几乎像是挑逗食肉动物的底线。但江远寒早已经过初恋与二婚的熏陶,在产生误会的时候成熟了很多,费劲巴拉地握住对方的手腕,转过头咳嗽了半天。
    有点压迫咽喉。小狐狸的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湿润泪光,他才刚刚从这种有点犯神经的逗弄中回过神,就被禅师抱到了腿上。
    这里是离翠鸣山不远的断崖,也是李承霜昔年盘踞之处,在这里化为山石、等到寂如灯灭。或许在这里发生点什么,在忘生的心里,能让从欲海中生长出的淬毒荆棘,凝聚出报复或折磨的痛与快意。
    他的情绪总不外露,可越是沉凝无波的湖面,下面潜没着的巨兽就越是庞大。一声并不强烈的呼唤,就能让失望不断堆叠的山峰刹那雪崩。
    雪崩是无法阻止的。可对于忘生来说,连坠落和失控,都显得那么低调。
    江远寒坐在他的腿上,觉得自己的腰身被死死的掐着,力道重得他都痛。他放弃了说服和辩解,自暴自弃地道:来吧,高僧还俗当场,我就知道你这脑子得修理,我承认我有错,可是唔
    江远寒觉得自己就是高僧还俗的道具、开发色中饿鬼的药引子。他清晰地感知到被对方身上的强烈压抑感所包围禅师眼眸乌黑,发丝也沉如墨,那些剔透泛金的光芒彻底消失,佛印一点一滴、如上色般染成暗色,那一身清净持重的气息,尽数化为乌有。
    好像一切都空了,只有缠绵的爱欲包围着他,像是无穷炼狱下的恶鬼伸出触手,将他绑架,拽着他下沉。
    江远寒虽然对道侣的疯批问题早有预料,但以这样一种形式激发还是他没想到的。小狐狸被对方玩弄着柔软的唇,唇瓣让他咬得泛红,唇角有些发肿,勾缠着的舌尖彻底麻木得失去了感知那种温柔的侵吞最能破解人的理智。
    他连气息都被掌控着这是江远寒放纵的后果。他放弃争夺,期望能以放任之态安抚对方。但这显然并未奏效,在舌尖麻木、气息混乱之后,江远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禅师的手稍稍上移,用力地按着他的脊背。
    这种讯号太过危险了,江远寒感觉反而是自己要被吃掉了。他回神似的眨了眨眼,抬手勾住对方的脖颈,努力地拉扯开一定的距离,获取了喘息和发言的机会:你这是逼我反抗?
    对方不说话,而是执着地又亲吻回去。
    江远寒一口咬在他的舌尖上,一下子尝到的腥甜的血气,他皱起眉,攥着对方素色衣衫的手指紧紧地收拢起来:六根清净个屁,我就知道你实际上是个神经病。
    李云生眼都不眨地舔了舔他,鲜血的味道过渡而来,让人的肺腑都跟着发痛发烧。
    不要说话。他道,分辨真假太难了。
    江远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要我当个哑巴吗?
    金色的锁链在两人的手腕上浮现出来。对方腕上的莲花子彻底碎掉了,仿若粉尘一般一吹即落,而那双眼眸,也不再有洞察世事的清净无尘,佛修一生以普渡为念,最后却一步步堕得满身尘埃。
    他很难预料到自己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他不但没有爱上一个人的优点,反而在见过那么多风流多情、玩世不恭之后,还一片痴心任折磨,连小狐狸这些令人痛恨的缺点,他都难以放弃。
    难以放弃的同时,也就难以彻底地控制情绪。他的佛心分崩离析,这么多年修佛的意志像是被心魔所纠缠着摧毁了,如同被火焰融化的冰。
    冷静融化,只剩下一滩血水。
    如果真的不会说话。他道,也可以。
    江远寒:你这个疯子。
    疯子对他的所有话语都全盘接收,但也对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自己的斟酌和考量。李云生到底信不信,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江远寒突然无法推测。
    什么都不要去管。他说,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只有你和我。
    江远寒对这种近乎被困住的姿势非常抵触,他有点儿生气地盯着对方。
    对方眸光不变,字句清晰地道:也许世上只有你和我的时候,也就安静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甚至还是温柔的。
    江远寒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他刚想开口反驳对方这句话,就被连着手铐的那只手按在了山石之上,他的手背跟石头粗糙的表面摩擦了一下,大片肌肤都红了。
    对方的话语从耳畔传递过来,伴随着酝酿到极致的沁润带着侵吞意味的气息,仿佛要将他整个包裹住,纳入这个沉默无声且难以挣脱的怀抱。
    陪着我,只陪着我一直到死。他的声音一片微哑,只要你遇不到其他人,我就是最后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本体:欲言又止
    第七十九章
    江远寒在床上翻了个身。
    自己这具身体确实打不过他,但是从前都没放在心上,也没觉得暂时的实力缺陷能引起什么大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金色的手铐已经沉没下去、黯淡着隐藏了形体。但江远寒还是清晰的记得,李云生扣着他的手依靠这段似有若无的相互连接,把他硬生生地拖拽回来的场面。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试探来试探去,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江远寒抬起头,看了看这间禅房的陈设干净简单,别致古朴。
    这是一座多年无人居住的荒芜寺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把自己圈禁起来这事儿处心积虑、早有打算。
    失算。
    小狐狸晃着尾巴想。
    他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真是前所未有的强悍,对禅师表里不一的反差很有心理准备。江远寒想着想着又翻了个身,坐起来看着桌案上的枯萎莲花。
    瓶中难培莲花,但这水芙蓉却在瓶中枯萎,花叶干枯,光泽凝涸。
    他出不去,这里周围全都是结界,他这回是真的切切实实被道侣关起来了,还是慈悲心肠的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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