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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修真)——道玄(7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靳温书笑了笑,却又下了步闲棋,转而道,想了一些天马行空之事而已。我在想,李凝渊到底为什么叛离蓬莱,你跟李凝渊一战时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蓬莱众人围杀冲夷仙君时,是一场罕见的大雪交战,靳温书正面作战能力不强,故而率先受伤退下,他指的这句话,是伊梦愁被冲和剑指着喉咙时说得一句你都是为了那个人。
    伊梦愁取酒的手指顿了一刹,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道:原来你听到了。
    那场大雪太大太久,其实,我都快忘了。
    你这张嘴里,根本没有几句是真话。阴谋算计、尔虞我诈,就这么好玩吗?伊梦愁敲了敲酒杯,抬起头,靳温书,反正我是累了,我没工夫再算谁真谁假、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再为老祖鞍前马后、妄结恩怨。
    青衣道修只是微笑不语。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伊梦愁站起身,我得去找他。
    他不一定在那里。靳温书道,一切都是我的推测,或许佛子没有保管着冲和剑,而他,也不一定会为李凝渊寻找遗物。
    他会的。雪青道袍的女修按了按腰间的软鞭,将棋盘边的酒壶提走后转身,回眸道,他跟你不一样,他跟我们都不一样。
    大约如此吧。
    靳温书没有跟她争辩,而是目送着伊梦愁离开飘璧山,转头看了一眼锁链之下的巨兽,自言自语似的念道:忘了告诉你,你命有凶兆,大劫在西原本,不该去翠鸣山。
    微风环绕,吹落了树枝上的一片叶子,脉络清晰,被日光照透在棋子之上。
    他动了动手腕,捡起棋子上的树叶,将叶子在手中旋转几下,静默无声地看了一会儿。
    世事飘零如落叶,他只不过是将每一笔偏移的因果报应重新归位。譬如悟元仙君风见月就该重伤陨落在寒渊魔君的手中,而无忧仙君伊梦愁,也会在追寻星星的路上,甘愿耗尽光芒。
    第八十三章
    那场雨停后的当晚,江远寒被他抱在怀里,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睡了一夜。
    小狐狸其实是想冷战的,只不过对方的态度太柔和,仿佛没有什么不能够同意,而江远寒一时的不理人,李云生好像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
    这种有大局观且还有是非道德感的人,一旦疯批起来,果然是没有底线的。
    江远寒的尾巴湿了,夜里被禅师用掌心腾起的术法热度一点点烘干。尾巴尖儿在对方的掌心里,时而无聊地摆动一下,软软的绒从湿润到干燥,在李云生的手中逐渐变化。
    他本来就思考量巨大,心中疲累,这么让对方烘干尾巴,不由自主地犯困,半梦半醒之间被李云生抱进怀里,虽然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但却忘记两人还在因心性剧变、对方不肯回头之事冷战,也就没有挣脱开。
    对方安分守己,气息温柔,一夜好眠。
    江远寒醒过来的时候,朝阳的霞光刚刚映上云层。禅房之内空无一人,但桌案上放着温好的粥、以及尚且烫手的茶。
    如今李云生一旦不在,他就怕这个疯子出去干了点什么,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离不开对方。
    江远寒跳下床倒了杯茶,转眸随意望向窗外,猛地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鹰立在半透明窗纱之外,他倒茶的手猛地一顿,见到雪鹰歪过头,漆黑的眼珠看过来,带着些许人性化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江远寒悄悄开窗,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雪鹰乃是菩萨座下,能来到此处,就代表着菩萨的眼睛已经看到了这一切。
    忘生佛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满怀爱意看不出,难道菩萨真就毫无察觉?雪鹰的爪子搭在窗棂上,啧啧,这个地方他准备亲手建一处给你的世外桃源么。
    什么世外桃源人间炼狱还差不多。江远寒道,你从哪里飞过来的?
    雪鹰跳了一下,转头给他示意了一下方向,正是远处那座空无一人的城池。
    江远寒的心猛地沉了下来,他思索着问道:明净叔叔他知道禅师做的事?
    雪鹰点了点头。
    以江远寒对明净叔叔的了解,菩萨容得下天灾降世、认为天地运转自有规律,但却容不下世人所造的杀孽。他叹了口气,道:这其中有我的错,其实,禅师说不准还有救
    这话他自己都不太信。
    雪鹰侧耳倾听,半晌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所知的信息跟江远寒不对等,他只知道李云生控制住了翠鸣山裂隙,并且在此处设立了结界,那座城池,连有龙君镇守的妖界都没有及时救下来,佛子即便来得不及时,也没人能说什么。
    菩萨虽将忘生佛子当作一颗隐形难料的魔种,但却不会在对方还未触及红线时,就先行扼杀。
    两人的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江远寒一看对方没有反应,心说完了,明净叔叔怕不是要亲自出手了,他压了压心事,道:那你来找我,是救我出去的吗?
    雪鹰愣了一下,道:救你出去?
    江远寒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二人世界、方外红尘,为什么要打搅?雪鹰跳到江远寒的手臂上,啄了啄翅膀上的羽毛,我来找你,是因为菩萨见到天生异象,预料到佛子渡劫。
    我知道他要渡劫了。
    菩萨说,如若他魔念不去、痴妄深埋,是很难渡过佛劫的。即便真能凭借意志强熬,最终也会落得一个神智疯魔、失去理智的下场就跟十几年前的龙君一般。
    只不过,龙君修为深厚圆融,根基沉稳,饶是如此,疯得都需要两位顶尖魔将看管。她是因为四象丹炉之故。而李云生虽然天资卓绝,但毕竟还年轻,如若秉持着魔念突破,天下将再生一大患。
    江远寒身为魔界少主,如今本体也到了洞虚大圆满,自然也对此事有所了解,他越听越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支着下颔思考着道:明净叔叔说得没错,是非常危险但你来有什么用,你只是一只鹰啊?
    雪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的眼睛就是菩萨的眼睛,我的心就是菩萨的心,只要我来了,何愁他不能亲身降临。更何况,你们魔界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江远寒瞬间警惕:什么事?
    你俩在世外桃源同居的事。
    江远寒:
    这事情,好像越来越大了。
    江远寒头疼得捏了捏脑门,正想问魔界是怎么知道的,话未出口,就猛地听到原本朝霞灿烂的天际之间,响起一声突兀而满怀杀意的旱天雷。
    雷云撕破天穹,将云层中的烂漫辉光震得四分五裂。电光在密云之间盘旋如龙。从雷声炸响的同时,将天地八方都照出一片色彩斑斓、不断滚动变化的光芒。
    雪鹰看着雷劫闷响之处,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江远寒心里一紧,知道这种关头对于修士来说有多重要,立即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雪鹰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他,你看看你的手。
    江远寒稍微一怔,视线下移,见到自己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散去一阵淡薄如雾的云烟,被微风卷进空气制在,转眼就散了。
    他喉咙一噎,想不到情况来得如此之快,就算对方早已知悉自己的身份,但这种猝不及防地离开,可能对于禅师来说,仍是一种略显残酷的伤害。
    若是你在他面前这样散掉,佛子的这一劫,不仅难以度过,甚至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不是这样的。江远寒闭上眼,慢慢地缓了口气,随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抬眸道,我跟禅师都不是真身相见,与其让他魔念深重、难以挽回地走下去,不如我们一起离开。
    雪鹰隐约从这个离开二字上,感到了一丝言外之意。他侧头看了江远寒片刻,忽道:重新开始?
    嗯,江远寒点头,重新开始。
    踏入半步金仙之境,会经历一次九雷问心。待到江远寒散去躯体,回归真身之时,也会同样经历一次,只不过,李云生在他之前便要面临。
    大道万千,不止是一条路会得天道认可。只要坚持的意志足够强大,能一往无前、绝不回头地走下去,那些极端荒唐的理念与道心,也未必不能成功。
    这座孤城之中,只有一个人坐禅。
    城中曾有十几万人居住,鼎盛的人间烟火消散于灾祸之中,缭绕不绝的经文诵念为诸多亡魂超度往生。城内的梧桐树叶簌簌作响,惊起一片鸟雀的啾鸣。
    蕴含本源气息的雷云在孤城上空翻滚,惨白的电光从云中弥漫向八方。此处的温度由此变得复杂难测,仿佛一念之间,人间四季都已交替而过。
    李云生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袍。
    漆黑的发丝垂落下来,伏在肩头绣着暗纹的衣料上。城中只有一座空寺,一个蒲团,只他这么一位、已还俗的曾经僧人。
    木头铺成的地面,仿佛如幻觉般地、又好似真切地变化成水面,撩起粼粼的波光。他双眸低垂,视野里不是那尊威严庄重的佛陀金身,而是水下游过的一尾鱼。
    那或许不是鱼,是一只蚂蚁,一粒微尘,一缕云烟。只不过,在他的眼中,那是一尾自由无拘束的鱼。
    自由无拘束,对,他没有剥夺任何人的自由。李云生想。
    天上的声势越是浩大,越是能引来八方瞩目,他的心就越发静无波澜。
    他仿若坐在水面之中,见到水底游来游去的鱼,见到从碧色之中生根的一株莲花。
    天穹烈风阵阵、云层狂雷嘶吼,而另一端的禅师,却只是理顺了衣袖,低手去探水面。
    好似水下有无穷的活泼生灵。
    惊涛骇浪在他眼中,几乎有不值一提的嫌疑。李云生的手没有触到那尾鱼,鱼苗率先地一摆尾,离开了他的指间。
    他的手停顿在原地。
    就在此刻,酝酿已久的九雷问心将威势逼到极致,天雷所笼罩的区域之内,连一只嗷嗷待哺的鸟兽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有无穷无尽、又轻柔难捕捉的风,纵身来去。
    在四野倏然死寂的刹那,一道足有一栋高楼粗的苍白雷龙猛地盖下,电光劈裂庙宇之上的瓦、劈碎坐于堂中的佛像,斩断炉中未燃尽的三炷香。
    砰
    风卷八方。雷龙狂猛的杀戮之气,与一道护体佛光猛地相撞。
    李云生的周身亮起圆形金色屏障,屏障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梵语,坚不可摧地与雷龙僵持住,源源不断地消耗掉雷光。
    但他一言不发,神情并不为天雷而变,而是见到地板化为的湖水向四周流淌而去,仿佛把四面八方都变为不尽的湖水。
    第一道雷龙未能击碎他身边坚韧至极的金光,只留下一句玄之又玄的禅机,在第一重雷电消散的刹那,李云生隐约模糊地听到一句不甚清晰的叩问。
    你在怕什么?
    他收手回袖,目送水中的游鱼摆尾远去。
    地面是真的变为了湖水,而且四周的建筑还在纷纷消融,真实地化为一片湖。李云生单手搭在膝上,低低地重复一遍:我怕什么?
    生死变幻,寿数长短,贫贱富贵,爱恨离合。
    人世之中,原本并没有什么可怕。他这样回答才对。
    但李云生突然不想这么回答,他真心并未如此想,倘若如此说出口,不光是拷问内心的天道劫雷,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会承认。
    人生而有惧。他抬起眼,庙宇之中的那座佛陀金身塑像,已然溃散如烟,我畏惧分离。
    生离,与死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寒:别怕别怕我来啦!
    禅师:怕得就是你。
    第八十四章
    生离,与死别。
    其实他并不畏惧这单纯的几个字,而是极其有指向性地、代表着某个人。
    湖面扩大无边,四周的建筑仿佛消融在水波当中,雷云盘旋着滚动。从水面之中开出含苞待放的莲花,好似全然不被这通天的雷霆所压制。
    花花草草从来都任性,自己开自己的,管它洪水滔天。
    李云生天资卓绝,修为强盛,又经历过问禅心的那一遭。他的确拥有跨入金仙境的根基和水准,只不过,还需要一些磨砺。
    江远寒就是他的磨刀石,只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熠熠生辉的珠玉宝石,是不能做磨刀试剑之用的。这种特别的磨砺,让人执迷不悟,痴缠难消。
    第二道雷劫在云层之中缠绵不去。
    地面水波晃动,倒映出禅师清净孤寂的身影。
    雷音阵阵,击不破李云生周身的佛光金罩。能击破他的,或许除了汹汹而来的大道雷音,便只剩步步逼人的心台叩问。
    明镜无尘。
    就在劫雷声势最为浩大之时,江远寒终于寻觅到对方,他止步于浩荡的湖水边,止步于满池的含苞莲花,雪鹰落在他的肩头。
    不要靠近。雪鹰开口道,小心波及到你,雷劫是不长眼的。
    江远寒也不是没见过别人渡劫,但眼前是心系之人,感觉便完全不同。
    通天的雷云映出紫光,光芒一直照到地面上。而就在江远寒出现之后,那些含苞未放的莲花似乎纷纷得到了一种无形的点化,从紧闭抱团的苞里分开花瓣,一重重一簇簇地展开。
    清香缭绕。劫雷带着叩问之音席卷而来。
    李云生一时还未意识到小狐狸过来,但他对自己的动静心知肚明,即便此时不来,对方也一定会随后知晓的。在这一道劫雷落下之时,凝聚已久的叩问之音终于彻底形成一个完善的局面。
    问心劫雷所呈现的环境和考验,是幻术幻境所无法比拟的。他的情绪、感知、触觉、心态,甚至神魂的每一丝抽动蔓延,都会表现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这是第五道天雷,他的佛光金罩彻底破裂,烟消云散。
    而眼前的画面,却并非他曾经历过的任何一幕,而是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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