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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全世界Omega的梦中情人向我求婚了

    眼前这个为他了卖掉心脏的江岁晚所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打在了他的心脏上,将他的心脏打得生疼。
    你还有我。他听见自己不假思索地道。
    韩凛是出于同情,才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他不应该,也不能依赖韩凛,可他还是扑入了韩凛怀中。
    他又将脸埋在了韩凛心口,将脸埋在韩凛心口比将脸埋在熊猫玩偶上要舒服许多。
    他扫了眼被压在自己与韩凛中间的熊猫玩偶,默默地将熊猫玩偶拿了出来,用双手抱着,贴在韩凛的后背上。
    而后,他静静地倾听着韩凛的心跳,感受着韩凛的体温,竟然舒服得犯困了。
    他们的行为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不过韩凛并不在意,任由江岁晚抱着他。
    江岁晚害怕自己当真睡着,松开了韩凛,道:我刚搬家,你可以陪我去买些家居用品么?
    韩凛其实还有工作没做完,但他不忍心拒绝江岁晚。
    他们去了位于商场三楼的家居店,一起挑选了四件套、拖鞋、地毯、台灯、浴球、牙刷等生活必需品以及一些用于装饰的摆件。
    到了收银台,韩凛原本是想为江岁晚结账的,江岁晚却道:由我自己来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学着独立生活了,而且你帮了我很多,我不好意思再花你的钱。
    十七岁的江岁晚尽管遭逢巨变,正在努力地逞强,骨子里却有一股子折不断,压不弯的傲气,这样的江岁晚究竟是如何长成二十三岁的江岁晚的?
    除了丧母,被赶出江家,江岁晚身上还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或者是生活日积月累地磨去了江岁晚的傲气?
    第14章
    江岁晚觉察到韩凛的视线,微微耳热,正要将纸袋提起,指尖竟是发软了。
    他如同是处于结合期,被Alpha盯住了的Omega一般。
    这个念头掐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根本不是Omega,才不会有结合期。
    他为什么会分化成Beta,而不是Omega?
    他很想闻韩凛的信息素。
    他抿了抿唇瓣,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还没等他成功地冷静下来,韩凛却是问道:岁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刚提起三只纸袋,即刻瞧见韩凛向他伸过手来,他便将其中一只纸袋分给韩凛提着。
    三只纸袋都不小,分量也不轻。
    韩凛要求道:都由我来提吧。
    江岁晚摇了摇头,又听见韩凛道:小孩子提重物会长不高的。
    他目前身高一七八,还在发育期,但因为他分化成了Beta,恐怕很难再长高了。
    一七八的身高在Beta中算是偏高了,不像Alpha基本都在一八零以上。
    他明白韩凛不是在嘲笑他的身高,而是在与他开玩笑,可他的心情却登时沉重了起来。
    韩凛发觉江岁晚变了脸色,才陡然意识到自己戳中了江岁晚的痛处,赶忙致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认为你长得矮。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自己已经是Beta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对此耿耿于怀的自己实在是愚蠢得可笑。
    江岁晚索性将三只纸袋都给了韩凛,自己双手空空地走在韩凛前面。
    江岁晚的背影有些落寞,韩凛改为一只手提着三只纸袋子,又问江岁晚:不牵手么?
    闻言,江岁晚侧过头来,犹豫不决地瞧着韩凛的右手,终是因为抗拒不了诱惑而牵了韩凛的手。
    韩凛的手干燥而温暖,较他的手大上许多。
    是成年Alpha的手。
    Alpha的手应该牵Omega的手才对。
    他珍惜地将手收紧了一些,接着,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卖棉花糖的店铺,撒娇道:我想买棉花糖。
    韩凛在身边的时候,干脆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吧?小孩子是无忧无虑的,自然不会纠结于性别。
    这家店铺生意火爆,门口排着长队,多数是家长带着孩子,少数是年轻的情侣,江岁晚与韩凛显得格格不入,韩凛并不在意,江岁晚却觉得不自在。
    一刻钟后,江岁晚拿到了棉花糖,棉花糖是草莓口味的,粉粉嫩嫩的一朵,上面还浇了巧克力,洒了彩色糖珠。
    他吃了一口棉花糖,口腔中立即充满了甜味。
    甜食能促进多巴胺的分泌,多巴胺让他开心了起来。
    又吃了一口棉花糖后,他将棉花糖送到了韩凛唇瓣:吃么?
    韩凛不太爱吃甜食,咬了一小口,笑道:好甜。
    嗯,很甜。江岁晚继续吃棉花糖,直到整朵棉花糖吃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与韩凛间接接吻了。
    心跳被他暧昧的思绪催得失去了正常的规律。
    全数是因为韩凛对他做了那种事,他才会多想的,都是韩凛的错。
    他与韩凛仅仅是普通的分享食物而已,并不是间接接吻。
    他轻哼了一声,将光秃秃的木棒丢进了垃圾桶里。
    韩凛不清楚江岁晚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感到非常欣慰。
    江岁晚过世后,他曾问过与江岁晚一个部门的属下,不少人表示江岁晚死气沉沉的,整天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江岁晚是全然不同的,鲜活而富有生命力。
    帮江岁晚将所有东西都提回公寓后,韩凛必须回公司工作了,临走前,他望着江岁晚道:可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么?
    你先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吧。等韩凛报了手机号码后,江岁晚直接播了过去。
    韩凛将江岁晚的手机号码保存好,又问道:下次可以再见面么?
    韩凛是出于同情,才向自己要手机号码,并提出要与自己再见面的么?如果仅仅是同情,韩凛的同情心未免太泛滥了吧?
    江岁晚想问个究竟,可又怕韩凛反悔,赶紧答应了:好。
    他当然有朋友,可惜不是能坦白家庭变故的朋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几乎是被世界孤立了,能说话的人只余下了韩凛。
    韩凛一离开,江岁晚便拆去四件套的包装,将四件套丢进了洗衣机。
    他从来没有用过洗衣机,研究了好一会儿,才让洗衣机转运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记起来他忘记买洗衣液了。
    他当惯了富家少爷,缺少生活常识,完全不记得要买洗衣液。
    高中住校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佣人来为他送饭,并将脏衣服收走,第二天再送回来。
    他先将洗衣机停下,去超市买洗衣液,却在导购的推荐下买了洗衣凝珠,因为洗衣凝珠容易控制用量。
    回到公寓后,他将一颗洗衣凝珠丢进洗衣机,重新开了洗衣机。
    他又将买的其他东西都放在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而后便坐在窗边,一边晒太阳,一边吹冷气。
    从今往后,他必须一个人生活了,他必须先学会照顾自己。
    他忽而想起韩凛曾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于是低喃着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一个小时后,洗衣机发出了提醒音,是四件套洗好了,他手忙脚乱地将四件套晾了出去。
    晾好后,他才想起来他连被子都没有,虽然现在是夏天,但空调被还是需要的。
    他便又去家居店买了空调被,买回来后,他发现自己还需要枕头,不得不在一天内第三次去了家居店。
    他从小成绩优异,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却让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他一向充满自信,直到现在才认识到他被保护得太好了些,其实他除了成绩之外,一无是处。
    怪不得韩凛认为他是个小孩子,就他目前所掌握的生活常识与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他正自我反省着,又突然想起了豆沙酥,豆沙酥一直是由母亲照顾的,他应该把豆沙酥要回来才对。
    一想到这儿,他立刻出了公寓,关上门,去了江家。
    他上午才被赶出江家,站在江家门口,又紧张又害怕。
    他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此前并未经历过什么风雨。
    他不允许自己退怯,犹豫了数秒,正要踏入江家,江家门口的保镖竟是不客气地道:小少爷,大少爷交代过了,除非有他的许可,不然小少爷是不能进去的。
    江罗晔预备鲸吞了江氏,这么做在江岁晚的意料之中,他明白自己现在无法与江罗晔抗衡,连诸如气愤之类的负面情绪都没有资格表达。
    纵然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可现在不是了。
    他平静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那头的江罗晔依旧是寻常的语气:岁晚,有事么?
    江罗晔不愧是罗姨亲生的孩子,与罗姨一样手腕过人,不知道是好哥哥的假面具带太久习惯了,还是江罗晔的真面目便是伪君子。
    江岁晚不甘示弱,也用寻常的语气道:我忘记把豆沙酥带走了,麻烦你允许保镖放我进去。
    江罗晔歉然地道:妈妈很喜欢豆沙酥,我不能让你把豆沙酥带走,妈妈会伤心的。
    江岁晚提议道:我再买一只布偶猫送给你妈妈,你让我把豆沙酥带走吧。
    真的不行,对不起。江罗晔站在窗口,居高临下地望着江岁晚,不如我再买一只赛级布偶猫给你吧,豆沙酥不过是宠物级布偶猫而已。
    豆沙酥确实不过是宠物级布偶猫而已,论品相没办法与赛级布偶猫相比较,但豆沙酥是江岁晚当年一眼挑中的,是独一无二的。
    他坚持道:我只想要豆沙酥。
    江罗晔责问道:妈妈之前还因为你动了胎气,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妈妈?
    江岁晚嗤笑道:是我在针对你妈妈么?明明是你们一家三口在针对我。
    他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从江罗晔手里要回豆沙酥的,当即挂了电话,又抱着最后的希望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他近乎哀求地道:请你把豆沙酥还给我。
    江父在陪罗姨看电视,罗姨手上正抱着豆沙酥,他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你罗姨喜欢豆沙酥。
    自己的哭闹对于江父而言什么都不是,江岁晚不想太过狼狈,尽量平静地问道:你们怎么样才肯把豆沙酥还给我?
    江父失望地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罗姨怀孕了,你应该优先考虑你罗姨,而不是你自己。
    罗姨,父亲心中只有罗姨,而罗姨纵使不是真心喜欢豆沙酥,也不会轻易地将豆沙酥还给他。
    江岁晚默默地挂了电话,默默地离开了。
    他又想哭了,自从母亲死后,他的一双眼眶便浅了许多,拦不住丁点眼泪。
    他讨厌爱哭的自己,可除了哭泣,他并没有其他发泄的渠道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容许自己总是哭泣,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要回豆沙酥,裤袋中的手机却倏然响了起来。
    难不成父亲还想再教训他一番?
    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给他打电话的人是韩凛,并不是父亲。
    他马上点了接听键,旋即听见韩凛在那头道:岁晚,你饿了么?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韩凛的嗓音一钻入耳蜗,他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细微的哭声透过电波传到了韩凛耳中,韩凛顿时慌了神:出什么事了?
    江岁晚语无伦次地对韩凛倾诉着:我不想哭,我讨厌自己,我想妈妈了,妈妈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想要回豆沙酥
    韩凛急声问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江岁晚哽咽着报了地址后,便乖乖地在原地等待韩凛。
    十分钟后,韩凛下了车,心疼地抱住了蹲在路灯下缩成了小小一团的江岁晚。
    第15章
    江岁晚从韩凛怀中抬起头来,以朦胧的泪眼望住了韩凛:韩凛,我为什么会这么爱哭?
    韩凛用指尖揩着江岁晚潮湿的眼尾道:想哭就哭吧。
    我不想哭,但是忍不住,我是不是很没用?江岁晚回抱住了韩凛,才发现韩凛的后背被汗水湿透了。
    是由于他的缘故么?
    韩凛是急匆匆地赶来的么?
    他又听见韩凛回答道:不许觉得自己没用,如果你认为现在的自己不能让自己满意,你应该做的是努力改变,而不是一味地贬低自己。
    闻言,他才意识到他之所以哭泣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伤心,或者委屈,而是想要被安慰,并从安慰中向韩凛确认自己的重要性。
    他太过依赖韩凛了,这样是不对的。
    对不起,谢谢你安慰我。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韩凛的怀抱,站起身来,在路灯灯光下,对韩凛承诺道,我会努力的。
    韩凛也站起了身来,摸了摸江岁晚的发丝:这里离江家很近,你去了江家吧?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我想将豆沙酥要回来,他们不肯。江岁晚又补充道,豆沙酥是我高一的时候在宠物店一眼看中的布偶猫,因为我学业紧张,基本是由妈妈照顾的,现在妈妈不在了
    一提及母亲,他原本干燥了一些的眼眶重新湿润了,他吸了吸鼻子,才道:希望他们能将豆沙酥照顾好。
    韩凛心里思忖着怎样才能帮江岁晚将豆沙酥要回来,口中道: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豆沙酥的。
    嗯。江岁晚回忆着母亲抱着豆沙酥的画面,拼命地露出了笑容来,我没事了,你不是要带我去吃饭么?吃什么好呢?
    江岁晚用了兴奋的语调,然而,演技破绽百出,根本不是没事的模样。
    韩凛并不戳破:先上车吧,至于要吃什么,你可以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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