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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没有良心(38)

    蛇的尾巴绷直,又柔软地缠绕住他的手指。
    蛇柔弱无骨地围着他的胸口转了一圈,蛇头乖顺地搭在他肩头,有规律地对着他的耳根吐气。
    言知瑾揉揉耳朵,认真地问:你很在意我会不会理你,是吗?
    嗯。蛇温柔地注视着他。
    言知瑾踌躇片刻,问得深入了一点:你在意我,对吗?
    嗯。蛇还是用那种凝视恋人的眼神望着他。
    我对你来说,比其他人类更加特殊。
    当然,你是独一无二的。蛇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
    言知瑾绕着圈,问了很多问题。
    每个问题大同小异,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意义,但言虺都回答得很认真。
    言知瑾嗓子痒痒的。
    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些,是
    你喜欢我吗?像人类情侣的那种喜欢。
    但他每次想问,都会血液上涌,指尖冰凉,喉咙里卡着融化的铅块。
    简而言之,进入了战或逃的应激状态。
    他不得不换一个比较温和的问法。结果就是,问了一圈,还是没问到点子上。
    言虺饶有兴致地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言知瑾指甲掐住自己的手臂,努力克服那种紧张感,问,你喜
    嘀的一声,房间的灯重新亮起。
    空调也翻动页片,开始嗡鸣。
    外面一阵鬼哭狼嚎,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言知瑾刚酝酿起来的勇气,又被打散了。
    他摆摆手,烦躁地说:没事。
    你刚刚想问什么?蛇缠住他的手,灼灼逼人地问。
    门外传来焦急的拍门声,沈知瑜正在哀嚎:救命啊!哥,有蛇!
    言知瑾目光一凛,恢复成干练严谨的姿态,掀开蛇尾巴,准备去开门。
    蛇不耐烦地喷气,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门口,打开门,上本身挺直到最高高度,脑袋顶着门框,雄赳赳气昂昂地游出去。
    哥我靠,这蛇怎么更大。沈知瑜惨叫。
    黑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楼,在一片惊呼声中,把误入酒店的森蚺赶走,再急躁地赶回来,关上门。
    沈知瑜呆滞地站在门口,过了半分钟,开始疯狂拍门:哥你没事吧?还活着吗?
    门向里打开,他差点一头栽进屋里。
    言知瑾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应该理过,但因为太匆忙,还是有几缕翘起来。
    言知瑾严肃地问:怎么了?
    沈知瑜摸摸头发,偷偷向门里张望,说:刚刚停电的时候,我不是在下面和他们聊天吗,电一来我们才发现,有条蛇趁着天黑溜进来了。我傻了,他们也傻了,我就上来叫你哥,你屋里那条蛇是哪来的?也太大了吧?
    哪有蛇?言知瑾抬抬眼皮,冷淡地说。
    我刚刚明明看到一条大蛇哇,它站起来和门一样高,感觉比今天见到的森蚺还大,嗖地一下就不见了,它、它还会关门。沈知瑜语无伦次地比划。
    言知瑾打开门,将门内的场景大大方方地展现给他看。
    言虺坐在沙发上,正在专心看着笔记本电脑,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精准地抬头示意。
    沈知瑜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把卫生间和衣柜都翻了一遍,甚至床底下都敲了敲。
    没有蛇!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是我看错了?不会啊,我怎么会看错呢,那么大条蛇
    你看错了。言知瑾干脆地回他,不留情面地把他往外推。
    沈知瑜往外面飘了几步,忽然转头,笑眯起眼睛,狡猾地看着言知瑾。
    言知瑾警觉地后退几步,准备躲回房间。
    哥,你是不是停电的时候太不小心了,在地上摔了一跤,把衣服都摔皱了。哦不对,也可能是热的,唉,你说这天气,又不能脱衣服,多折磨人。沈知瑜甜甜地说,每句话的末尾,似乎都有个波浪号,还是说你金屋藏蛇?
    言知瑾冷着脸,砰地一声关上门。
    沈知瑜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电脑给我。言知瑾把笔记本电脑从言虺手里要回去。
    言虺将电脑递过去,却在交接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问:你刚刚想问什么?
    我要问的都问完了。言知瑾回想起自己刚刚的那些问题,整个人都快冒烟了,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个时候的自己的嘴捂住。
    怪不得他当时总觉得说不出口,这就是未来的他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他犯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言虺说。
    你不知道。言知瑾心跳骤然加快,他冷声道。
    言虺自顾自地说:你是想问,你喜
    言知瑾的心差点跳出喉咙眼。他厉声说:闭嘴!
    你希望我成为你的信徒吗?言虺流畅地说完。
    言知瑾呆在原地,心跳的速度逐渐趋于平缓,血也冷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失落。
    你不是想问这个吗?言虺敏锐地问。
    是这个,你说吧。言知瑾在他旁边坐下,兴致缺缺地说。
    我当然希望。言虺真诚地说,但我并不急着要它达成。就算达不成,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可以。
    你这一点不像神的语气。言知瑾打开方眠发来的文件,随口说。
    言虺沉默片刻,戏谑地说,我是什么样,神就是什么样。神没有固定的形象。
    睡觉的时候,言知瑾关了空调,舒舒服服地和蛇蜷缩在被子里。
    蛇的身上天然冒着冷气,在这个天气条件下,简直是最好的天然空调。
    言知瑾脖子下枕着一段蛇,怀里抱着一段蛇,一条腿上也缠着蛇。
    蛇太长了,歪七扭八地塞在被子里,他也分不清哪是哪,一人一蛇,像两条缠绕的线,在被子里胡乱地绞缠出奇妙而紧密的环扣。
    ***
    言知瑾做了个梦。
    他久违地梦见了那个银色的空间。
    浩瀚的星河和构建一切的无形的秩序,在他面前织成密不透风的门。
    黑色的雾气从门缝里渗透,飘散在星海里。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黑色的雾气。
    他不知道,这个梦境,相对于之前的,是未来,还是过去。
    他只知道,他并不恐惧,也不排斥这些黑雾。
    而是期待。
    他在那面冰冷而古板的门后,等待着曾经或者即将吞噬他的黑雾的到来。
    第52章
    和先前不同, 这一次,言知瑾觉得,他隐约能感知到, 这具身体在当前场景的心态。
    之前, 他虽然也会因为黑雾的入侵感觉到窒息难受,但和这具身体, 没有什么融合感。
    也就是说, 以前, 他是以言知瑾这个身份,在体会遭遇的事, 而现在,他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只有一半。
    这种连接并不牢靠,就像融化的黄油, 不如冷冻成块时那样, 油与水紧密交融。
    他在等待。
    表面上波澜不惊, 内心却在翘首以待。
    ***
    好大的沙漠, 真是一眼看不到头,沈知瑜一手在眼前搭成棚子, 眺望着远方盘旋的秃鹫,沙漠和雨林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言知瑾等人只在雨林逗留了几天,很快北上, 前往A国中部。
    A国中部炎热干燥, 以沙地为主。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国家森林公园。言知瑾和章朔有个朋友在这里工作, 可以给他们当向导。
    朋友名叫爱德华,一名中年男性beta, 是土生土长的A国人。
    他穿着洗得掉色的、袖口染上难以洗净的污渍的工作服, 发色微白, 眼角和嘴角有着深深的沟壑,褐色的眼睛像是未擦干净的玻璃,浑浊得几乎映不出人影。
    他看到言知瑾一行人,呆滞了一段时间,才迟缓僵硬地笑笑。
    章朔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昨天玩到太晚了?
    爱德华苦笑着说:都这把年纪了,哪有力气玩。
    你遇到什么事了?言知瑾问。
    没什么。爱德华摆摆手,还是那些老事,也就是最近外国游客比较多,园长叫我们多做准备,学外语学得我想辞职。
    你妻子呢?言知瑾不动声色地问。
    爱德华仿佛被电了一下,面部肌肉抽搐。
    言知瑾指指他的袖口说:这些污迹需要及时清洗,你衣服大体很干净,只有这里有陈年污渍,说明你当时没有处理,最近为了见我们,特意清洗衣服,已经来不及了。以及,虽然你熨过衣服,但因为方法不当,你的衣服还是有褶皱。这些以前是你妻子负责处理的。
    她去世了。爱德华嘴角颤抖,脸埋进手掌。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听到他的回答,众人还是忍不住动容。
    言知瑾垂下眼睫,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沈知瑜也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节哀顺变。她如果能看到你,也不会愿意你这么伤心。
    爱德华抹了一把脸,笑着说:没什么,人总有这么一天,只是可惜,她带上了安娜和约翰,却没带上我。
    他的两个孩子竟然也去世了。
    众人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他们是一起遇到了什么意外吗?沈知瑜犹豫着问。
    嗯,一些不速之客,爱德华的眼眶又涌上泪水,他擦擦眼睛,哽咽道,我不该值夜班的,我还跟他们说,最近园长让我们晚上多值几次班,给我们加钱,改天给她和安娜多买几件漂亮衣服,没想到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谁也不想这样。沈知瑜安慰道,那些强盗抓到了吗?
    爱德华凄然地笑笑:谁能抓得到它们呢?
    沈知瑜又在旁安抚了他一会,爱德华的情绪逐渐平静。
    他擦擦脸,不好意思地说:明明你们高高兴兴地来游玩,却被我弄得一团糟,我太不专业了。
    众人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胡蓬更是握着他的手,热情地说:能多讲点你的经历吗,我和我的团队很感兴趣。
    爱德华却过意不去,摸摸后脑勺,温厚笑道: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他洗好脸,振作精神,招呼他们上车。
    观赏沙漠风光,和在雨林穿梭的感觉截然不同。
    沈知瑜兴奋地指着比人还高的仙人掌问:我能和它合影吗?
    他把手机交给章朔,跳下车,站在仙人掌旁边,摆了个POSE。
    章朔十分捧场:不愧是常年出现在各大时尚杂志封面的大导,镜头感优秀。
    沈知瑜拍了几张,欢快地往车上跑。
    言知瑾说:别动。
    沈知瑜执行力十足地保持住一条腿悬空的高难度动作。
    他看到一个黑色的小身影飞快地从自己面前跑过。
    言知瑾说:好了。
    沈知瑜好奇地望着那个远去的小身影,问:那是什么?蜘、蜘蛛?
    红尾鸟蛛。言知瑾说,你别碰它,它会踢毛,到时候把毛粘到你身上,会很痒。
    话还没说完,胡蓬就惨叫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衣服。
    一个黑红的影子从车座上迅速爬过,一眨眼就不知道爬到哪里了。
    车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言知瑾就看到言虺的手飞速伸到自己脑后,稳而快速地拎着什么东西出来。
    火脚鸟蛛。他托着一只身体黑色,长着红色大毛腿的蜘蛛说。
    沈知瑜感叹:好大的大毛腿啊
    原本惊慌逃窜的蜘蛛乖巧地趴在他掌心,宛如制作精良的玩具。它大概十五厘米长,查不到正好是手掌的长度,因为浑身遍布绒毛,看起来圆乎乎的,有点呆萌,颜色艳丽,很是可爱。
    言知瑾介绍说:它和刚刚的红尾鸟蛛属于短尾蛛属,同属的蜘蛛长相相似,但身体异色部位不同,有的红色在腹部,有的在膝头,有的像这一只,几乎全身都是红色的,还有比较少见的,颜色是橙色或者锈红色。对人来说,它们有微弱毒性,可以忽略不计,毒液主要用来捕食昆虫。
    它们这么小,也只能吃虫子啦。沈知瑜在确认蜘蛛不会随便伤人之后,就不害怕了,还有闲心欣赏蜘蛛的外形,它们长得好漂亮哦,还毛茸茸的。
    毛是它们防御的武器之一,遇到围攻时,它们会用腿刮掉腹部的毛,将毛扩散到空气中,被毛沾到的动物,会觉得瘙痒难受。言知瑾说,它们也确实是很流行的宠物。
    沈知瑜摩拳擦掌:贵不贵?我也去买一只。它们吃什么?
    不贵。它们是独居动物,最好不要一个盒子里装两只,食物的话杜比亚就行。
    沈知瑜眨眨眼:杜比亚是什么?
    蟑螂。言知瑾面不改色地说。
    沈知瑜哀嚎一声,外后躲了一步,用手臂挡住脸:你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东西!
    蟑螂有很强的药用价值言知瑾说。
    可是它们比蜘蛛毒蛇还可怕!沈知瑜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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