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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桃之幺(187)

    越到这个时候他越能理解当初他刚到京城时,陆詷说的那句话,君不与臣争,固然是一种霸气和姿态,但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无力之感。若真要计较,若真碰上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主儿,这些人恐怕连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当真是皇上的圣旨蒋仪喘匀了气,目光紧紧盯着那卷黄轴。
    当真。黑衣人见蒋仪能够站稳,便松了手,将那卷圣旨双手交予安平手中,公主,皇上让臣交予您。
    安平虽有疑虑却还是接过了圣旨:有劳国公爷。
    国公爷
    蒋仪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此人是谁了,就连郑茂也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此人,但只要消息灵通一些的便知道皇上日前封了一位刚刚二十有一也是当今朝野最年轻的国公吴珣。
    来人正是吴珣,他将圣旨交到安平手中后便退于一旁。安平展开卷轴,看着卷轴上尚未干透的墨迹,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蒋仪接旨。
    蒋仪慌忙跪倒,他这是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竟然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女安平公主。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郑冲没有跪,因为他腿已经彻底软了,根本爬不起来。安平瞟了他一眼:怎么?康国公府二公子不将国法看在眼中,如今连天子也都不看在眼中了?
    郑冲哆哆嗦嗦地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两次与自己对峙的女子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当朝公主。谁不知道安平公主那是被皇上皇后以及太子捧在手心中长大的,那些想要和亲的外国王子哪个讨了好的?
    郑茂扭头看儿子,一咬牙,恭恭敬敬地垂首道:犬子无教不辩公主阵容,还请公主恕罪。
    康国公这话说得有意思。安平声音凉丝丝的,若本宫今日不是公主,只是普通百姓,今日是不是就要锒铛入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吴珣强忍住了笑意,安平哪怕平日任性,那也是陆詷的胞妹,陆詷明白的道理安平自然也是明白的。此番蒋府郑府之罪从不是失礼冒犯之罪,而是滥用私权之罪。
    郑茂额上的汗珠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传说中娇气跋扈的公主竟然如此不好糊弄。
    那日在云上天,若本宫身边没有侍卫相护,是不是就要被掳入康国公府当了我们二公子的小妾了?安平可不像寻常女子这样羞于将有碍闺誉之事挂于唇边,她自小便不懂什么叫做打落牙活血吞,今日郑冲敢犯她,那明日便可能直接强掳平民女子。
    果真有此事?龙少阑本来是为了护住安平,防止那些衙役伤到安平,听闻安平所言,扣在安平肩头的手咻然收紧。这时才反应过来此刻已经没有危险,而自己也已经失仪了。眼见着龙少阑要收回收取,安平突然道:有劳龙将军为本、咳,为我护卫,如此便好,本宫担心万一二公子又要将本宫掳回府中,本宫可就不好像父皇复命了。
    郑冲那是欲哭无泪,他又不是有天大的胆子,那日他确实见色起意,想着若此女不从带回府中慢慢调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可当日未成,今后他又不是有熊心豹胆,怎么还敢打公主的主意?
    郑茂刚想替不成器的儿子辩解几句,便被两道阴冷的目光锁定了。目光的主人便是此刻温柔护住安平但面容冷峻露出森然笑意的龙少阑。郑茂一瞬间想起了很多,除了龙少阑的功勋,还有当年自己曾经对他的不善言辞。
    莫欺少年穷啊
    郑茂忍不住苦笑,当年的小狼崽子如今已是西北狼王,自己这只已经年迈的羚羊早就不是他的对手。郑茂生平第一次有了退让之心,如今康国公府青黄不接,冲儿又得罪了公主,不说富贵,他若想保住身家性命恐怕都不能再争了。
    安平见他们都偃旗息鼓这才开始念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蒋仪之嫡长女德才兼备,温柔贤良。又闻蒋府曾与徐府议亲,朕听闻此事遂成人之美。徐棠言乃徐韬之嫡子,忠良之后,征战西北屡立战功,二人乃适婚娶之时,天作之合,特此赐婚,择良辰完婚。钦此。
    徐棠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安平笑意盈盈地催促道:徐副将,还不接旨?
    徐棠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已有了哽咽之色:臣接旨,谢皇上恩典。
    一旁的蒋含忆也早就磕头谢恩,只是她此刻已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落了一地,只是那唇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这眼泪的悲喜。
    安平上前将蒋含忆扶起来:姐姐便别跪着了,地上凉,你在佛堂被关了那么多日本身身子就弱。
    蒋含忆看着安平有些恍惚,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日那个趴在窗户边为了看一眼龙将军的害羞女子竟然会是传说中蛮横公主,果真是传言误人。蒋含忆慌忙行礼:从前不知公主身份,言辞多有得罪
    你我那日分明以姐妹相称,莫不是姐姐后悔了?安平状似委屈道,还是说姐姐嫌弃我了?
    蒋含忆哭笑不得,分明知道安平是在做戏,按说按照礼仪她应当再三退让。可她却不舍得眼前这个小妹妹为自己为难,于是也笑了:若公主不嫌弃臣女,臣女愿冒不敬之罪。
    那日回宫我同母后说起过姐姐,母后也很欣赏你,还说要我带你进宫见见她。安平眼睛一转,拉着蒋含忆的手摇了摇,这样好不好?姐姐被赐婚后本就该入宫谢恩的,今日有些太仓促,明日姐姐好好装扮一番,我派人接姐姐进宫面见母后。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安平在给蒋含忆撑腰呢,如今蒋含忆虽是蒋仪的女儿,却已经不再任由蒋仪拿捏磋磨了。
    安平最终将那圣旨交给了徐棠言:徐将军,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臣明白,谢皇上恩典,谢公主提点。
    见徐棠言紧紧攥着圣旨不愿撒手,安平也笑了,目光瞟向蒋仪时又冷了几分:蒋大人,麻烦转达尊夫人,若夫人忙于二小姐的婚事不必再劳动心神,含义姐姐的婚事明日自会有礼部的人上门操办。
    蒋仪只能苍白着脸赔着笑,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内敛不讨人喜欢的大女儿怎么搭上安平公主的。没有人想得明白,但不管众人想没想明白,他们对于蒋含忆的态度都与之前大不相同。就连轻音看着桌上从前只有二小姐才能享用的精致点心,也忍不住感慨:小姐,我们这是托了公主的福。
    蒋含忆也笑:多亏了安妹妹,否则今日我便真的要嫁给郑冲了。她手中抄着佛经,眼中满是虔诚,她孑然一身身无旁物,唯有真心才能报此恩。
    当夜,蒋含忆的屋中仍旧燃着淡淡的檀香,而蒋夫人的屋中可就是炸了锅了,蒋娇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你没看那蒋含忆小人得志的模样,她欺负女儿,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
    蒋夫人头疼,因为蒋含忆的婚事,哥哥没给自己好脸色,连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今日都甩袖去了刚入府没多久的狐媚子那儿去。
    别哭了。
    蒋娇娇却不依了:娘,你明明答应女儿不让蒋含忆嫁得好的。
    难道你当她这是嫁得好了?蒋夫人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就是太过短视。那徐家什么都没有,日后那蒋含忆的苦头还在后头呢。
    可蒋娇娇还是嘟着嘴巴,她为什么非要蒋含忆嫁给郑冲,就是因为她了解自己这位表哥的德行,蒋含忆嫁过去那必定是要被郑冲折磨的,而且表哥一向宠自己,若自己说上几句话,蒋含忆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可如今蒋含忆却要嫁给徐棠言,不管徐府究竟如何破落,可蒋含忆便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这才是蒋娇娇不愿意面对的。
    你啊,皇上都已经赐婚了,为娘还能怎么办?蒋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你放心,她如今未出嫁,婚事办得风不风光还得看咱们的。
    可我听说她的婚事是由礼部操办的蒋娇娇想到这里就酸溜溜的。
    如今礼部尚书称病在家,礼部不还是你爹说得算?蒋夫人嗔怪道,你有这个力气在娘这撒泼,还不如好好哄哄你爹,你爹最听你的。更何况,礼部那只是操办婚仪,又不可能替她出嫁妆。
    蒋娇娇眼睛一亮,扑到了蒋夫人的怀中:娘最好了。
    但蒋家母女的如意算盘很快便被打碎了,翌日清晨蒋含忆被安平派出的轿子接走,一连在宫中住了三日,最后被皇后派出的轿子送回蒋府。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皇后懿旨,将蒋含忆收为干女儿,封清平县主,懿旨之后还附上了皇后亲赐的嫁妆礼单。
    蒋娇娇生生地掐断了自己的一根指甲,但却已经无力回天了。与她有同感还有蒋仪,他的想法本来与蒋夫人其实相差无几,他本以为如今尚书称病,礼部之中他资历最老。可礼部上门操办婚仪之时,那些陌生的面孔已经强硬的态度,他发现他已经逐渐失去对于礼部的掌控。
    可算是告一段落了。昭阳殿庭院中凉风习习,吴珣正拿着一杯酒喝着,现在有县主陪着安平,我看安平的性子也静了不少,比从前稳重了。
    是啊,你也可算是有空陪陪我了。
    吴珣差点被甜丝丝的酒水呛住了嗓子,咳嗽了两声后瞄着一脸委屈巴巴的陆詷:我、我哪有不陪你?
    这几日你忙着张罗这安平和清平的婚事,你这嫂子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交给母后操心便是。是不是也该张罗张罗我了?
    小詷吴珣哪里看不出陆詷在撒娇,往陆詷身边蹭了蹭,伸手抓住了陆詷的手,太子殿下有哪里需要我张罗的?
    今日内务府派人来了。
    吴珣眨了眨眼,上午他确实是没在东宫。
    内务府想要派人教导孤如何行周公之礼。
    周公之礼
    吴珣的脸腾地就红了: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陆詷轻飘飘道,这本就是孤早该学的。
    不行!吴珣抓住陆詷的手,你、你你你你你只许和我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陆詷明知故问道。
    就、就是吴珣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公之礼。
    陆詷恍然:内务府只是派人口头指导。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太子妃之情孤明白了。
    吴珣:小詷绝对是故意的!
    吴珣因为面热口干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这东宫的酒不醉人,甜丝丝的。几杯甜酒下肚,吴珣又往陆詷身边坐了坐:咳,若只是口头指导,也无妨。
    诶。陆詷却摇头,我还是拒绝了,毕竟宫人只懂男女之事,这男子与男子该如何行事,他们也不甚了解。
    吴珣松了一口气,他只要一想那个场面就说不出来的尴尬,刚松一口气就听见陆詷继续道:明日我叫了夏太医进宫。
    吴珣差点又被呛住:要、要不我们还是自学?
    若珣儿不愿让太医插手也可,祖父祖母要我们大婚后才会离宫,不如我们向他们讨教一二陆詷还未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陆詷也尝到了自己从安平那里敲诈来的甜酒的味道,果真很甜。
    吴珣涨红着脸,动作生涩却强硬,只因为他生怕陆詷越说越没谱。月色笼罩在二人身上,添了几分旖旎之色,良久二人分开,吴珣直起身盯着被自己折腾得嫣红的薄唇忍不住笑了:太子殿下看起来秀色可餐。
    陆詷却是自在,依旧坐在石凳之上,双手扣在吴珣的后腰,任凭吴珣居高临下的戏谑目光:那太子妃打算何时享用?
    吴珣的喉头滚了滚,要说心中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之前那些躁动不安因为战事硬生生地压抑了下去,如今又回到京中,朝野安宁,平日里也闲了起来。那些被压制下去的小心思又翻腾而出。
    陆詷想,他又何尝不想?哪个男人能天天与心上人相拥而眠却又坐怀不乱呢?自打他们回宫东宫井水旁的地砖始终是湿的,他便借着练功为由头洗了无数个冷水澡了,只为将那火气压下去。
    迎着陆詷直勾勾的目光,吴珣莫名地又觉得有几分委屈,他们如今已经名正言顺了,为何还要坐怀不乱?
    去、去里面
    陆詷的目光由浅转身,声音也哑了:当真?
    吴珣胡乱地点点头。
    扣在吴珣后腰的手紧了紧,陆詷哑声道:你知不知道进去意味着什么?
    吴珣声音很低:我、我也想要你。
    陆詷哪里还能忍得住,两人手脚纠缠着往殿内走,就在此时朝阳殿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陆詷不予理睬,自会有宫人去应,正当陆詷和吴珣已经倒在床榻之上时,李福却敲响了殿门,随之而来的是李福急切的声音:殿下殿下,凤栖宫出事了。
    ***
    凤栖宫内的庭院之中,跪了一排的宫女太监,陆兼正重重地踱着步子。整个凤栖宫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陆詷和吴珣快步走了进来,陆詷拱手道:参加父皇,孩儿来迟。
    陆兼免了他们的行礼:进来说。
    他们进殿后,正殿的殿门应声而关,但殿外的宫女太监却不敢交头接耳,他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砖,绞尽脑汁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幕幕。
    出什么事了?
    陆兼沉着脸拿起桌上的一个纸人模样的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是在曦儿襁褓中发现的。
    随着陆兼的动作,那纸人翻了个面,是朱砂写就而成的画符,陆詷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厌胜之术。
    宫中最忌讳的便是此道,当年卫子夫太子据因此而亡,王皇后萧淑妃最终也因此被打入冷宫
    难道有人想要以此陷害母后?这是陆詷的第一反应,因着厌胜之术多为后宫伎俩,也是一向栽赃皇后的好手段。但陆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想岔了,这人偶是发现在曦儿襁褓之中的,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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