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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套路一条龙——龙九九/不秃头的九烟

    那年轻人欣喜若狂,恨不得跪下磕上两个响头, 却被玄天赦一把搀住了。玄天赦厉声呵斥着年轻人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跪天跪地跪父母。
    他向来怨恨旁人动不动就跪拜的姿势,许是在四象门中跪多了跪久了,他厌弃着这种风向。更让人多说他一句端着所谓高洁架子, 非要显得自己过分清高。
    玄天赦一挥手便将织的结界开了个口子,让年轻人从中钻出去回家收拾细软带老母亲在门口等候。随即便转向除却卢大汉的那个方向, 正缩成一团的几个人,开口问道, 你们呢?当真不走吗,若是这护城河真的水淹了过来,便是连命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玄天赦说得严重,还是捆在那边许久险些人都要虚脱了的卢大汉予的刺激。剩下的人左顾右盼几圈,便唯唯诺诺地要回去收拾东西。
    卢大汉捆得像个粽子,但是一张嘴还是没个消停,只骂骂咧咧地凶着那些个刚才支持他,现下却被玄天赦几句说得踌躇的人们。
    没个出息,我呸!卢大汉鼓着泛白的鱼眼,恶狠狠地说道,回头被他卖了,还要给他数钱。我偏不走,我就不信这大亮天的,还能继续下暴雨。
    几个人抬眼看了下愈发敞亮的天色,心里又开始犯起了嘀咕,一时间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该信玄天赦还是卢大汉了。
    玄天赦倒是温温和和不恼不怒的模样,解释道,这天上不是太阳的光亮,而是雷云。雷云如此锃亮便是暴雨将至,我方才又去堤坝上瞧了一眼,那裂缝便是愈加得大了起来。倒不如此般,大家先随我一同回城主府,若是有人想离开我便安排着
    乍然一声电闪雷鸣充斥了玄天赦的耳膜,也瞬间打断了他的话语。如深渊一般漆黑的乌云终是将方才那露出光亮的一点位置遮住,整个天幕压得低沉极了,让人心里看了慌乱如麻。
    不好!寒诀迅速地说道,他扯过玄天赦一阵耳语,我估计约莫一炷香便会暴雨如注,那缝隙已经炸裂开来,再次下雨也撑不过两个时辰!
    玄天赦头一回听见寒诀如此慌张的语气,便也有些自乱了阵脚,只问道,柳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寒诀拍拍他的肩膀,言简意赅地说道,让小厮安排愿意走的坐马车,不愿意的我领回城主府。你呢,快点去看看这城里还有没有旁人未曾离开的,劝他们一下,若是还有不愿离开的,送到城主府。
    你有什么办法能劝动他们?玄天赦有些诧异地问道,却得到的否定的回答。
    我没有,但是城主心善,我却并非如此。寒诀微微勾起一笑,随着化名也化形的普通脸上却绽放了极为耀眼的姿态,我自有办法。
    玄天赦看着天上挂着的乌云又低垂了几分,只得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先前未曾与你说过,我琴房下面挖了个地窖。本意是偷摸藏酒用,现在倒可以去关人了。若是他们执意不肯便余下足够的食物,那里面的空气也是够的。
    寒诀乍一听闻玄天赦所说如此,也是有些征然。可心中雀跃于他终于跨过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又有些担忧他是否会在此事过后后悔。
    不过他一打眼看到玄天赦镇静且坚定的神色,心下便有了定论。
    好。到时候如果情势所迫,城主不用顾我,我自有办法脱困。寒诀应了一句,玄天赦便点点头收了结界,按照他们所叙述的分头行动。
    玄天赦刚把最后一波人劝说上了马车,便听见木质的城门又剧烈碰撞的声音。他似乎是一瞬间便驱了灵力,迫使着马车疯狂从另一侧出了城。
    潮水一瞬间便冲破了木门的防线,如同巨浪一般从溃烂的堤坝上呼啸而下。玄天赦脚下一点便窥了灵力想要向城主府疾行,虽然寒诀嘴上说着自有办法,可玄天赦的心里却总也安宁不下。
    可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河水已经奔涌到了城主府门口。玄天赦就算再担忧再恐惧,他也不能再进一步。灵气只能支撑他片刻的滞空,若是落下此般大水,他纵使有十条命也是撑不住的。
    玄天赦再回眸看了一眼他住了三年的城主府,心里默默祈祷着寒诀无事。
    他在离玄安城的二十里开外瞧见了凑成一堆一堆的百姓们,见到他飘然而至好几个要跪下磕头的。没有下跪的也是鞠躬道谢,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说是他救了自己一家。
    玄天赦心不在焉地搭着话,可眼神却是左顾右盼地不停打转。可论他五感再优于常人,他也没从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纤长身影。
    有人瞧见柳先生吗?玄天赦终是问了出来。
    可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了一圈,却是异口同声地回应着,未曾。
    玄天赦一颗心又被悬了起来,直到远远的见到和马车一同而来的寒诀。他身上有些湿,车上一同的是两个先前不服他们的人。
    寒诀跳下马车,见到玄天赦瞬间释然的一张脸,心下也是欣喜极了。他凑到玄天赦的耳畔说道,城主,除了卢大汉宁死不肯出城,旁的我都替你带出来了。
    好,我瞧这雨似乎下过这一波便会停了。待停了,便组织年轻人回去疏通清理吧。那个堤坝也要重建,原本的做工就直接推到吧。玄天赦看着寒诀有些狼狈的一张脸,顿了顿,辛苦柳先生了。
    寒诀笑了笑,摆摆手说道,无妨。
    三日后终是雨过天晴,舟车劳顿的一行百姓终是见到了曙光。他们有些雀跃,更对玄天赦此人深深信服,再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都没有叫寒诀说上一句,便是一群年轻人自告奋勇做了先行兵回城收拾残局。玄天赦留下安抚人心,寒诀随着先行兵们回城处理琐事。
    到第十日浩浩荡荡回城的时候,大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到底是如何一般的断壁残垣,水泡的、冲的,总之可见之处便是一片狼藉。
    玄天赦有些冷漠地看着这些百姓们上去哭爹喊娘,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他唯恐瘟疫横行,一早便处理了家禽家畜的尸体,顺带单独劈了一块地方扎寨安营隔离了先前来建设的年轻人们。
    他一水儿的动作快到让玄安城百姓有些瞠目结舌,之前是来不及反应,现在便是一股脑地只说好了。他这笔算盘打得极好,那些个提前走的商户在旁的城镇上亲戚家也听说了,便是直接将他说得跟个神仙一样。
    玄天赦微微勾起嘴角,这场仗算是他打赢了。突如其来的好名声让他有些迷乱,可一瞬间的清明让他打了个机灵。他蓦地想起那个曾经被他关在地窖的卢大汉,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在人群中寻觅到寒诀的踪迹,寒诀与他目光相接之后便放下了手上的事情,疾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寒诀拿帕子擦了擦手,问道。
    当真是我把这事情忘却了,也没见你记着。玄天赦颇为无奈地笑笑,倒也没有责备的含义,陪我回趟城主府吧,怎么也得把那卢大汉放出来了。
    玄天赦要走,却被寒诀直接拦了下来。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寒诀,摸不清寒诀的意思。
    寒诀侧身挡住他探向城主府的目光,沉声说道,不必去了。
    为何?
    寒诀冷哼了一声,直言道,你说我忘却了,可我并无。那日我先你一步回来便去了地窖,他已经死了。
    玄天赦努力压下了自己声音中的震惊,可面容上大动的表情却掩盖不了。他本便是想要给卢大汉一个教训,这底下封的严实水也灌不进去。他便是只想叫他吃些苦头,再也不明面上跟自己唱着反调。
    他作的是假模假式的杀鸡儆猴,结果没成想这鸡真的死了。
    玄天赦心里慌极了,他从前别人欺他骗他,都有白凛在前替他开导着,也未曾做下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这次他不过是想小惩大诫,却真真切切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怎么死的?玄天赦问道。他的手指抠得有些紧,直戳进了手掌之中,鲜血直流。
    寒诀叹了口气,一头撞墙,便撞死在地窖之中了。城主,是否需要将此事妥善处理?
    怎么处理?
    让他在地窖之中化作白骨,再将地窖封存。或者寒诀抬头看向玄天赦的目光中,闪烁着玄天赦看不懂的雀跃,做个水牢吧,城主。网罗天下恶人,纪念这次水灾。
    玄天赦懵懵然哪里还顾得上寒诀究竟提了建议,只应了一句,好。
    第84章 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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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起因大致如此, 便是从那以后阿赦的水牢建好,才开始关入许许多多罪大恶极的犯人罢了。寒诀摊了摊手,倒把这事儿化作什么轻巧的一件,说给了白凛听。
    白凛越听攥着桌角的手捏得愈发的紧了起来, 连带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暴起。他强压着怒气, 到了最后还是拍了桌子。
    他向来受的是最最正统的教育, 就算是曾经自己家中亲族全被周修冶屠尽,他也未曾让自己手上沾染一丝鲜血。白凛一如他的姓氏一般, 清白如一张纸,干净极了。
    他更是不能理解寒诀与玄天赦这种想法,他从不觉得自己可以控制旁人的生死。他纠结着那些人合该受罚, 又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白凛不敢向寒诀发怒,就只向玄天赦怒道,阿赦,你就是这么想的?
    玄天赦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他师兄可以理解自己的,可却未曾预设到白凛竟会如此震怒。他原本还带着点笑意的一张脸,瞬间表情凝滞了下来。
    他想过白凛会骂他会怨他, 可总归是宠着他的师兄,又怎么会不理解他。玄天赦身子晃了一下, 往寒诀的方向又挨近了一分。
    白凛瞧见了他的动作,更是怒火中烧。眉毛蹙起个川字,恼到连平日里的温和气质都抛在了脑后。
    他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声线, 可还是微微阖了下双眼又睁开,怒道, 玄天赦!我在问你话呢?是不是你也是这么想的,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不是在草菅人命?
    寒诀上前两步站定在玄天赦的身后,陡然变化的背后温度让玄天赦心中多了几分坚定。他直视着白凛的目光,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师兄,我只认为自己在做为民除害、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不是草菅人命!
    白凛念念叨叨玄天赦口中的天经地义,有些怅然。他松懈了身子,撑在桌子上的一双手也有些颤抖。他目光低垂,似乎是在怨恨着自己未曾教好自己的师弟。
    玄天赦叹了口气,蹲在白凛的面前,将他的一双手抓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他沉着嗓音,一字一句地清楚解释道,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杀这些人。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又会有多少真正无辜之人,死于他们的手上?
    那你也不能不能将他们穿了琵琶骨,挂在你的水牢之中啊。阿赦!白凛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哽咽与颤抖,他抽出了自己的手,将玄天赦揽在怀中。一遍遍抚摸着玄天赦的脊背上琵琶骨的位置,灵丹妙药和时过境迁早便让玄天赦背上的伤口愈合无痕,可他却觉得玄天赦心上的那个伤痕还在一刻不停地流着鲜血。
    玄天赦猛然睁大了双眼,他和寒诀两人谁也未曾提到过琵琶骨一事,而白凛却直截了当地说起。那便一定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而先前白凛予他看的那封信中却对琵琶骨也只字未提,他到底是怎么知晓的?
    寒诀也在意外,并且刹那间便想到了玄武座的撼地阵法。他看着还被白凛揽在怀中的玄天赦,便也愈发的扎眼起来。他伸手扶起玄天赦,虚虚地括在了自己怀里。
    白凛被他这所作所为惊异到了,忙问,寒宗主何意?
    寒诀刚冷哼一声想要言语,但却被玄天赦一个眼神打断。玄天赦抿了抿嘴,问道,师兄从何而知,那些个人被我穿了琵琶骨吊在水牢之中?方才瞧着信件上,可未曾提到这件事。
    白凛沉吟,是玄武峰的密信。
    玄武峰,果然是玄武峰!
    玄天赦的心中如被刀绞一样,又酸又疼,可不管这刀子怎么动弹,还是一团乱麻什么都理不清楚。可他到底还是想信白凛的,只因为白凛对他是真心的。
    若不是真心,又怎么会十年如一日地待他如亲生弟弟一般;若不是真心,又怎么会在知晓此事的时候,真真切切的失望过恼怒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玄天赦更知道他师兄那颗心更是七窍玲珑肉养起来的。只是他只是想不明白,明明是无影的事情,可怎得又偏偏和白凛的四象门玄武峰扯上了干系。
    玄天赦神色黯然,语气也恹恹的,只哑着嗓子说道,师兄,你可知这事是怎么引出的?我瞒了这么多年的水牢,却是被玄武座下一个撼地阵法炸出来的。师兄你又说密信也是出自玄武座下,你叫我又该怎么想?
    许是我识不到我的错误,不知道这事情到底对不对。可寒了我的心的却是玄武峰啊!玄天赦眼中有酸涩,身体亦有些颤抖,他似乎是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心中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慨说了出来。
    他看着白凛因为他的话语而失落难过,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畅快。他像是怀中久一口浊气终于舒然吐出一般,连带着本来皱起的表情都缓和了下来。
    师兄,你从来便只知道旁人与世人,可曾想过我?玄天赦怅然若失,这句话他何妨不是问自己。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东西,偏偏又要扣给了最疼爱他的师兄。
    白凛哑口无言。
    他的目光流连于寒诀与玄天赦之中,不是暧昧关系,而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那股子无可比拟的默契与信任,让白凛有些不知所措。
    白凛不懂玄天赦问的问题,他多年用温柔与宽容装建起来的城墙瞬间倒塌,独独余他孤零零又手足无措的站在城里。而城外,却是他从父母亲族死去之后,不愿面对的一切。
    他蓦地有些明白了白梦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报仇,只不过是因为白梦已经走了出去,她敢直面这世间的一切伤害与挫败。
    阿赦对不起。白凛慌忙道歉,他连自己嘴中喃喃说着什么都知道,他连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都不知晓。
    玄天赦觉得他有些好笑但又那么心酸,可他师兄向来如此。纵使自己巧言令色,也能叫白凛认为是自己的错。
    玄天赦寻了一把凳子坐下,只说道,师兄别的先不谈好吗?我只想知道这密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密信没有旁的什么,只是将四象门予的那封中多添了几句,比如琵琶骨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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