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过气顶流是天师 > 过气顶流是天师
错误举报

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14)

    秦悦答非所问地说:你的树叶,为什么会掉了那么多?
    问完,他死死盯着柳随歌的表情,妄图从中察觉到一丝蹊跷与端倪。
    可柳随歌是谁啊,千年的精怪。他翻了个白眼回答:什么为什么?我哪年不掉叶子的?
    我小时候不掉。
    柳随歌切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你怕不是记错了吧。
    见对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秦悦又问:你在哪儿?明天我们见一面。
    四姑娘山顶吸收日月灵气呢。不要打搅我。说完,他利索了断了联系。
    还是觉得太可疑了。秦悦借住玉叶又试了一遍,但柳随歌似乎顺手将他屏蔽了一样。他既探不清他的位置,也联络不到他。
    秦悦仰头望着那棵树,跟之前一样,精怪们有次序地排着队,朝树干之间狭小的缝隙缓慢蠕动。
    他走上前,顺手揪起一只精怪问道:这段时间妖市有什么异常吗?
    被他抓起来的,正是之前调皮嘲笑过他的那只鹦鹉精。小东西哆嗦了一下,求助般地看向呆若木鸡的父母亲族。
    一时间二三十只成年鹦鹉精连忙磕头说道:小儿之前的确无状,还请您原谅!
    秦悦被这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疼,深吸一口气又问:我是问最近妖市里面有什么异常吗?
    鹦鹉精们一愣,掰着羽毛说道:上一回开市的时候走掉了十多个孩子,其中有两个至今没有下落。还还有就是市场西面的戏台倒了,砸伤了两只路过的负鼠。另另外就是岁初婆婆今年不会来妖市摆摊,她的儿媳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
    关云横忍不住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岁初婆婆是谁?
    就是之前帮我找过东西的老婆婆。秦悦摇摇头,追问:还有呢?
    就没有了呀。鹦鹉精战战兢兢回答:先生可否将小儿归回?
    秦悦把小鹦鹉精还给了父母,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进去再说。
    心里自我安慰道反正问柳随歌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要是有异常,他还能是睁眼瞎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
    第147章 朝染(二)
    踩着鼓点与钟声, 镶嵌锍钉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妖市其实是一座坐南朝北的正方形的城池。长宽约有十公里。不同之处在于,这里的固定居民很少,只有每三个月一次的开市会迎来送往天南海北的客人, 这样热热闹闹七天, 一切又归于平静。如此周而复始,这样的规则已经延续了数百年。
    走在摩肩擦踵的街道上,秦悦略有些担忧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伸手问道:没事吧?
    这种通行的玉叶令牌虽然没有单人通行的严格规定, 但多一个人总比原来吃力。再加上他技术不够熟练,刚进来的时候关云横脸都白了。
    有些晕眩和恶心。事实上这类症状已经得到缓解,但当关云横注意到青年伸出手, 打算与他交握时, 将真相吞回了肚子里。
    头疼。他轻声嘀咕, 不要脸地将一部分重量压在秦悦身上。
    算了, 就由着他。秦悦侧目看向男人柔和放松的轮廓, 不禁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抚又容忍的笑。
    关云横望着道路两旁, 悬在半空的红纸灯笼问:这些灯笼里点的什么?
    上回出入这里, 他觉得诡异又烦躁;现在心境变幻, 多了几分悠然自得与闲情雅致。
    大概是鲛人油脂做成的蜡烛。具体是什么还得问柳随歌。
    说起这位形迹可疑的妖市主人,秦悦始终不得劲。他环视市集内的车水马龙。所有的景致都与往常无异。是他疑心过重, 太杞人忧天了吗?
    秦悦啧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出去之后一定要去会会他。
    路过十余个摊位, 两人被一位长着鹿角的长脸商贩拦下。他举起一本封皮破旧的书, 对着秦悦大声叫卖:这位修士真是一表人才, 风流倜傥!来来来, 失传已久的《奎山老祖符咒》。看一看, 瞧一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他好奇地瞥了关云横一眼,随即笑道:这妖市多年不见这样纯粹的人间客人了。我这里有一本《延年益寿经》,您要是按照上面的法子吐纳修行,不说寿比彭祖,但活到一百二十岁没有问题。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
    鹿角商人急忙地张开双臂,大胆挡住他们的去路:欸客官,别走嘛。两本一起算您一百个妖币好了。
    说了,不用。关云横瞪了他一眼。
    鹿角商人缩了缩脖子,张开手指比划一下:八十妖币?
    劳驾请让一让,我们是来找人的。秦悦好脾气地笑道。
    关云横抱臂站在他身后,眼睛微眯,凝视着过分热情的摊主。
    鹿角商人看着表情各异的两人,嗫嚅地让开一条路:好好好,请慢走。
    等他们走远,商人才抬手摸摸鹿角,叹息道:都说修士可怕,但旁边那位也不遑相让啊。这年头生意难做
    他又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眼,重新站回摊位继续叫卖。
    另一头,秦悦在跟关云横科普妖市购物小技巧:跟所有的市场一样,这里鱼龙混杂,水深得很。我也是吃了几回亏才逐渐找到的窍门。一般最不容易出问题的是装饰品、衣服,其次是新鲜的药材,再次是成品的丸剂。最碰不得的就是灵器与书册。刚才那什么奎山老祖,听都没听过!八成是东拼西凑些晦涩的字句,用来哄人的!
    他都知道你是修士,还胡说八道骗你?
    这有什么?反正卖完就跑路。等你反应过来,他早找地方躲起来了。下回也不见得能遇上。
    就不怕你找他麻烦吗?
    开始喊价一百妖币,后面没准儿还能对折再对折。二三十个妖币,一般修士也懒得浪费灵力啊。
    说好的诚信经营呢?
    秦悦见他一脸无语,笑道:所以说啊,你这样的价格不敏感人群是不太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和门道的。
    他们穿过吵闹的路段,经过西面一处倒塌的戏台。昔日高朋满座的位置,现在只有颓然的废墟。地面被砸出缝隙的地方,已经冒出几颗狗尾巴草。在这片萧瑟之中,长势喜人。
    秦悦不自觉停下脚步,表情似在思考。
    关云横说道:我记得上回来这里还搭了皮影戏台,讲的是你家祖宗的轶事。
    是啊。
    秦悦叹了口气,往更深处走。与之前的寻物占卜是相左的方向。他领着关云横进到一条巷子。里面非但不窄,反而比正路更宽,但却人迹罕至,十分冷清。
    柳随歌曾经就住在那里。秦悦指着远处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说道:我小时候曾经随爷爷去过一次。那时候他拿着个酒葫芦,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柳树稍上,问我是哪家的孩子。由于体质特殊,我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后来爷爷便不带我来妖市了,但柳随歌还是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找他喝酒。
    他看得出了神: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但现在两个人,一个失踪,一个神神秘秘,倒是我在按部就班,不知忙活些什么?
    关云横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秦悦又说:不必担心,也不是在这里伤春悲秋。只是看到这里,就忽然想起许多事。越想,就越希望能弄明白。
    希望这回不是无功而返。如果这世上连他都不知道答案,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了。
    他拍拍背包,里面装着那本他从刘蓝处得来的堪舆志,走到一处青砖绿瓦的宅院门口。宅院的入口极窄,只有一扇半人高的门。门上爬满青苔,不像经常有人进出的模样。
    关云横问:这里住着谁?
    一个喜欢博览群书的精怪。他的原形是一只书蠹,后来受到点化,开了智。
    书蠹不就是喜欢啃书的虫子吗?合着还吃出学问和感情来了。关云横挑挑眉,看着秦悦叩动门环。
    连敲了三下都无人应答。
    关云横疑惑道:该不会是出门了吧?
    呃,应该不会。这位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特别的宅。据说十年出不了一次门。
    好吧。
    又敲几下,还是没人出来开门。秦悦折出一只传音纸鹤,在围墙附近放飞。眨眼的功夫,里面传来层层叠叠的声音:孔先生在吗?孔先生在吗?有客到
    一会儿功夫,声音不但没消失,还变得更大了。秦悦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碰的一声,门开了。门口站着个穿着翠绿色肚兜的娃娃,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似是哭过。一脸不高兴地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秦悦和颜悦色说道:我找孔蠹,孔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大吼道:就说我不在。
    娃娃翻动了一下眼睛:你听到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秦悦同关云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
    秦悦斟酌字句又说道:烦请通传一声,浮丘肖氏后人求见。
    声音又道:不见!老朽谁都不见!回去!
    先生他心情不好。娃娃抽抽鼻子,眼底有泪水浮上来。他想了想,自作主张,往旁边让了让,并不刻意阻拦。
    秦悦点点头错身弯腰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关云横发现院子里的照壁苍松等都是微型景观,都按照一定比例缩小。他们就像两个意外闯入矮人国的巨人,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比往常更小心。
    走了没多久,等见到这座宅院的主人,这种困惑就不攻自破了。
    正厅堂上有一张背对门的椅子,有人坐在里面长吁短叹,但从背后根本看不真切。
    听到脚步声,之前那道声音又响起:不是说了不见吗?怎么还是进来了?是不是绿衣放你们进来的?
    正当关云横四处找声音的来源时,一个黑色的,极小的物体从椅子上跳到他的肩膀上。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吸了下鼻子:人?小子,你是哪家的后辈?怎么跟肖家小子混在一起?!
    关云横大吃一惊。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肩。上面正站了只有拇指三分之一大小的老人,广袖长袍,白眉白须,手里还杵着跟木杖。
    好小。
    喂?问你话呢!老人用力戳了戳,力气还不小。
    秦悦咳嗽了一声,行了个抱拳礼:孔先生,这是关云横。
    他又拉了拉关云横:这是孔蠹,孔先生。
    孔蠹转动眼睛,上下打量两人一圈,最后落到两人交握的双手。
    他哦了一声,嘀咕:浮丘果然是要绝后的。
    秦悦关云横:??
    果然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书蠹(du,四声)。
    第148章 朝染(三)
    这是肖家人自己推演出来的, 可不是我胡说。不过时间确实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东西,秦本溪,岁初朦胧, 我不知不觉都老了。哪怕是这妖市主人的柳随歌
    孔蠹说完, 摊手耸动了一下肩膀,又从关云横的肩膀跳回椅子上。站在宽大的红木椅子里,他仰头看向秦悦:说吧,是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秦悦取出那本最近这段时间翻来覆去看过许多遍的堪舆志, 双手奉上。孔蠹趴在上面闻了几下:一百年左右的老物件,还透着股死人味儿。哪里得来的?
    秦悦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孔蠹摇头晃脑评价道:倒像个肖家人, 什么事情都想求个水落石出。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 一直不见喜色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他挥挥手, 施法让书册竖立站着, 一页页翻看。时而停顿下来, 作思忖状。
    先生, 先生!不好了!绿衣慌慌张张跑进来, 腿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整个儿咕噜噜滚到秦悦脚边。
    孔蠹拂袖说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秦悦默默单手将他拎起来, 拍拍灰,放在地上。绿衣投以感激无尽的眼神, 扭头大声说道:外面的更夫说, 市集又丢娃娃了!
    孔蠹像被按下暂停键。大约两三分钟后, 他才缓缓转过头, 迟钝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绿衣提高嗓门, 声音尖利, 难掩激动地说道:更夫说,这回妖市一开,又和上回一样。没多久,就丢了几只小精怪。现在所有人生意也不做了,都在帮忙找呢!
    他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我也要去帮忙,没准儿燕燕这回也能找回来呢?
    孔蠹吹胡子瞪眼喝道:胡闹!你那点修为,在外面呆久一些便会化成块不能说话的石头。老朽救得了你一次,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这等拘束在一方天地的日子,哪怕能活五万年,我也不想!
    绿衣跺跺脚,一咬牙不管不顾地朝门外冲。孔蠹挥挥衣袖,顷刻间,绿肚兜失去了支撑物,飘然落下。
    他一边叹气一边从椅子跳下,揭开那片布料对滚落在地面的一块石子儿说道:当真是块顽石!你出去,不出百米就会变成一块不能行走的石头,也不知会被人带到哪里去。燕燕那孩子要是知道,也会担心的。
    见他突然愁容满面,秦悦忍不住问:先生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孔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仔细算起来,老朽开智至今已有一千一百零三年。书蠹一族从来没有人活得比我更久。是我灵力出众,还是天赋异禀?都不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