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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爱世人[无限]——折州(19)

    可是大家都知道,难道老师就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林枝好歹也是个稳坐年级前三的女学霸,揣着免死金牌呢。
    你以为学校里天天追着岑别西跑的女生为什么那么多?人家名字现在还在月考的光荣榜上挂着, 主任上周朝会不是还说了他们支持有意义能提高自我的青春性意识和情感萌动,你以为主任是指的谁?就差直接报他俩身份证了。
    我以为那只是希望我们成绩好的带动成绩差的缩小贫富差距
    话题就这么歪得一发不可收拾。
    唯独没人看到,此刻处在众人话题中心之一的女孩, 捏着笔,低着头,刘海挡住眼睛,缓缓地捏紧了笔杆。
    夜风吹开她面前的草稿本,翻到被盖住的那一面。
    整整一页,都是一个名字。
    长长的笔画几乎穿透纸背,墨迹一层叠一层渗入干透的纸浆。浓郁的,粘稠的,翻滚的,密密麻麻,几乎要满溢出来,
    是那个她白天才亲口对着说过我烦你烦得要死的那个人的名字。
    ※
    挂在教室前头的钟表转了两圈半,众人总算迎来下课铃。
    同桌像一只在八卦中浪天浪地的花蝴蝶,开了一晚上的小差,此刻对着一大半没写完的作业苦着脸,忽然瞥见他旁边那位的动作,眼睛倏地一亮。
    师瑜盖上笔盖,将写完的试卷边边角角对齐叠好,手一顿,低头看向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
    同桌露出一个狗腿似的笑容:我们是不是朋友?
    好朋友是不是该互相帮助?
    同桌双手合十:作业借我一下呗。
    默然片刻,师瑜将叠好的作业递过去。
    你就是我亲爹!
    同桌欢呼一声,三两下收拾了东西,背着背包窜出了教室。
    师瑜不喜欢跟太多人挤,照例留到了最后人都差不多走光的时候。
    比较神奇的是,和他一样留到最后的居然还有五六个人,要么袖子拉到底,要么拉到手肘,露出游戏手环。
    什么身份,一目了然。
    其中一个男玩家瞥见轮椅,皱皱眉,嘀咕一声:烦死了,怎么还有个瘸腿的?
    另一个玩家却是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抱臂,居高临下道:师瑜是吗?久闻大名。
    师瑜刚准备离开课桌前,商夏便直接握住轮椅推手,推着他往教室外走。
    其他几人被无视得彻底,方才主动叫名字的那位抱臂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喂,你们就这么走了?
    商夏脚步一顿,回头道:不然呢?你们想怎么样,合作?竞争?和平共处?
    抱臂的张了张口。
    合作,你们有总榜上排第一那样左右整场游戏的能力吗?
    男玩家倏地瞪大眼。
    竞争,你们有积分榜上排第一刷评定等级的能力吗?
    唯一的女玩家站起身来。
    和平共处,你们有人气榜上排第一那样一句话就能让别人扔了脑子去追随的人品吗?
    商夏扬着眉眼,扯唇笑道:什么都没有,管天管地还管我走不走?谁给的脸?
    其他人脸色彻底黑了。
    不管初衷是什么,这句话明显是对着教室里剩下所有人说的,也明显将其他人全得罪透了。
    商夏游戏刚开场就跟其他人整了个大的幺蛾子,等一出教室,原本两米八的气场瞬间收敛下来,安分走了一路,直到已经能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寝室楼,方才再度出声:能问问你的轮椅怎么回事吗?
    师瑜回了神,随口应道:车祸。
    商夏握着推手的骨节泛起了白色:现实世界?
    嗯。
    ※
    高一生强制住宿。
    估计系统也没想到玩家里会有他这么个奇葩,哪怕行动不便也没给他搞走读的特殊化,该住校还是得住。
    一路来到寝室楼下已经快要关门了,身后蓦然传来人奔跑的声音,掐着宿管阿姨关门的点跨进了寝室大门,下一秒就和正好停在一楼大厅的两人打了个照面。一下子没刹住,差点撞上轮椅。
    师瑜扶了他一把,松开时微一顿手。
    这幅骨骼
    谢谢。岑别西站直了身子,他身量和商夏差不多高,校服被他穿得干净俊秀,抬头看清两人的脸,是你们?还没回寝吗?
    都是同班同学,不理会显然不现实。
    更重要的是,商夏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打听机会:你晚自习怎么没来?还没请假?老班都发脾气了。
    岑别西眸光微微一晃,低声道:我知道,之前老师打过电话,我跟她解释了。你们现在要上楼吗?要不要帮忙?
    商夏见对方有意转椅话题,也不多问,低头伸手:要不要我背你?
    师瑜看着面前两双手,一个都没应,自己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商夏下意识护着他,随后倏地反应过来:你能走路?
    师瑜:我是车祸,不是残了。
    他真没觉得自己伤得有哪里严重,除了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失血,最严重的就是那个误诊的植物人。要不是温何似和查房的护士天天耳提面命说伤没好到处跑容易影响恢复,他连轮椅都不会用。
    回到寝室以后还没熄灯。
    师瑜终于脱下校服,露出了里面他进来以前穿着的蓝白病号服。
    等他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商夏正在翻角落里落灰的校刊。
    学校是四人寝,岑别西第二个进去洗漱。
    商夏抱着本校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师瑜面前:师
    师瑜抬眸看了他一眼。
    商夏把剩下那个字咽回去,问道:岑别西怎么了?
    师瑜:?
    我之前送你回教室以后,去了一趟医务室,本来只是想去偷听一耳朵,结果就撞上他抱去医务室的那个叫林枝女生出来。
    一个人出来的。商夏合上校刊,岑别西在她后面没跟她一起,说明他不是把林枝带到了医务室就走人,而是林枝自己不肯跟他一起走。
    游戏虽然刚开始什么线索都不给,但游戏的目的毕竟不是让我们扫盲是需要我们通关,它不肯给明面上的线索,那么通常我们进来以后遇到的第一件事,碰到的第一个带完整姓名的人都不会是干扰的路人甲。
    岑别西对林枝不是普通同学,这一点无论他自己主观行动还是旁人反馈都毋庸置疑。可林枝却显得很抗拒他,他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太奇怪了,而且这一天里听到周围人议论的次数太多,我很难不把他们和主线任务联系起来。
    商夏靠在铁架床边,拧开水瓶喝了口水:刚刚你看到岑别西明显愣了一下,他有什么问题?
    师瑜当时的确有过一瞬的停顿,却没想到这都能被捕捉到。
    商夏半晌没听到他回话,正想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对方却在这时候开口了:年龄。
    他一愣:什么?
    师瑜将头发擦得半干,放下毛巾:他是成年人。
    商夏居然也没追究这是怎么得出来的,条件反射地问:他也是玩家?不等回应他就自己先否定了,玩家都有手环,不可隐藏,他就是NPC。那是为什么?他磕药了?
    师瑜默了一瞬:为什么他不能就是个正常生长的成年人?
    商夏纳闷:那他现在还上什么高中?
    师瑜:休学,留级,意外转校。
    商夏一怔,思绪豁然开朗:如果是岑别西这个人之前出过什么事有一段时间没上学,等调整到能接受正常学习生活了,自己也在这段时间里长大成人才回来,就说得通了。
    等明天我去老师办公室一趟。他说着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寝室门,谁?
    话音落下片刻,寝室门被人推开,第四位舍友走进来,身上书卷气很浓。
    是林成涣。
    商夏沉下脸:你偷听?
    第25章 谛听 掐痕
    真的是意外, 林成涣关紧门,我刚回来就听到你们在聊。你们应该知道,游戏等级提升会提高人的五感。
    商夏紧紧盯着他。
    林成涣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刚回住处就听到这么一番话,说不侥幸是假的, 因为内容他已经听了, 这点无法否认。
    可对方有两个人, 不知底细,不知深浅,他向来谨慎不喜欢冒险, 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会去赌概率,何况如今要赌的还是在神域里旁人的人品。两相思虑下,他道:组队吗?
    商夏目光终于有了变化。
    林成涣道:我白天听到过林枝和岑别西在医务室里的对话。
    商夏没出声,似乎是在思考。
    林成涣接着道:岑别西的过去这条线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之后肯定都要往这个方向找, 我可以把找到的线索共享。
    商夏和他对视片刻,忽然低头:师师。
    师瑜已经拉过被子, 阖上眼, 一派事不关己的态度。
    商夏抬眸,缓缓笑开:行。
    林成涣将两人的相处收入眼底, 若有所思。
    头顶的灯光蓦然熄灭, 就寝时间到了。
    商夏声音里像是含着笑,一如他对外表现的那样:暂时的。
    不确定的,没有丝毫支撑的,只要交易结束就散的塑料盟友。
    林成涣知晓他的意思, 回道:我明白。
    待对方去了阳台,商夏方才出声:师师。
    师瑜平时很难入睡,如今出了一次车祸, 每每犯起疼来总会消耗精神气,反倒成了他有效的助眠剂,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反感坐轮椅当残障人。
    被这么一喊,他把被子拉到脑袋上,直接截断对方的后话:知道。
    嗯?
    他要是打算私吞那条信息,你就不会跟他合作了。
    林成涣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游戏本来就不是团队合作的模式,最后结算积分是要看排名的,人人都是竞争对手。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这么一条线索,运气也好预谋也罢,那都是对方的本事,没资格去置喙,自己偷偷瞒好了去查才是正常行为反应。
    可林成涣没打算就这么揭过去,反倒主动提出帮忙来还这个人情:无论是他个人道德底线太高,还是因为会看形势会做人,那都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撕破脸。
    若是对方没这么做,那估计就该防备,而不是结盟了。
    商夏愣了愣,唇边蓦然浮现起笑意:嗯。
    他在黑暗中摊开手,取下捏在指尖的刀片,锋锐缓缓收拢,无声无息洇进透明的手环里。
    ※
    与之相对的对面寝。
    熄灯丝毫没有磨灭几个男生的气性,仍记着之前在教室里被人甩脸色的经历,硬是将对方从头发丝批判到脚后跟,竟从这种同仇敌忾的状态中生出一股子诡异的革命情谊来。
    好不容易骂舒服了,众人方才记起来自己还没洗漱。之前那个抱臂的玩家对整洁要求稍微高一点,做不到其他男人那样不洗澡倒头就睡,溜进了洗漱间,拧开水龙头。
    他等了几分钟,想象中哗啦啦流血的景象没出现,心里松了口气,放下紧绷的心神,扯下一旁架子上的毛巾。
    耳边一直有嗡嗡嗡的声音,出水的机器不停振动,热水浮出袅袅的蒸汽氤氲了满室。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掩住,头顶的灯光骤然一灭。
    熄灯了。
    抱臂的差点没握住花洒,一个没注意水便全洒在脸上,他赶紧闭上眼抹了把脸,被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手下陡然一僵。
    热水器是全黑的。
    没有光,更没有那个运行中的荧光提示。
    可耳边嗡嗡嗡的声音还在继续。
    啪嗒一声,莲蓬头被他松手砸在地上,外壳和孔面裂开一道豁大的口子,冰冷的水流呲啦喷洒出来,糊了他满脸。
    他跑出去时仓促间撞上浴室门,塑料门跟墙壁反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半边身子都被剐蹭得火辣辣地疼。
    门外一侧就是透风的窗户,没有了月光,视野所及之处尽是黑暗。
    他滑倒在房间的门前,手抓着门框发了疯似的往张开的那边拉,可门像是被栓死了似的,死活都挪不动。
    身后夜风更甚,犹如身后附骨之疽般的寒意,从最初只覆盖着背脊,到将他完全包围。
    他没敢回头,指甲一个劲去扣门的缝隙。
    手心里渗出了冷汗,头顶是冷汗,身上仍是冷汗,手指从门把手上滑脱。
    像一声清脆的响指。
    冰冷得令人窒息的压力覆上他的脖颈,开始无声地收紧。
    他倒在地上,死死掐着自己的脖颈,指甲抓住了皮肉。
    ※
    林成涣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全黑着的。
    他一直习惯晚睡早起,没有赖床的习惯,但此刻还不到凌晨六点,房间里居然已经只剩下三道呼吸。
    也不知是谁的习惯,这间寝室里晚上一直开着小壁灯,幽蓝的光芒静默又柔和,不会刺眼到扰人清梦,但又足够看清室内的景象。
    就是在半夜醒来看见满眼的蓝色光有点惊悚。
    他偏过头,发现他原本睡在他对面床位上的岑别西不见了。
    林成涣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动静,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
    穿好鞋,他经过床架,一只手蓦然搭上他的肩膀。
    醒这么早?
    绕是他胆量再大,大晚上的在这种神鬼不知的地方被拍肩也吓了一大跳。
    林成涣骤然转头,看清人后深吸一口气: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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