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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爱世人[无限]——折州(64)

    师瑜安静地听完了老太太的诉求,放下电话,窗外恰好有手电筒的灯光直线映过来。
    保安胸前挂着铭牌,姓舒。从十二点一路巡逻到这里,手电的光线照到了门卫值班室的窗户,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隔着玻璃打招呼:小瑜?
    师瑜嗯了声。
    保安笑着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张跑哪偷懒去了?
    师瑜说:有人打电话说吵,他去给外面的人做说客。
    劝说扰民的人这种事他们平时不是没干过,保安听了也没在意,进了值班室,抽出挂在腰间的保温杯:我来蹭口水喝。
    饮水机咕嘟咕嘟冒着泡,同大门外的喧闹纠缠在一起,响在空气里,响在人耳边。
    保安一口气给自己灌下半瓶水,咕哝道:就是去通知一声别吵,怎么还不回来?
    师瑜看着草稿纸,没应这一句。
    水也喝了,槽也吐了,保安没在这里多留,重新拎起手电筒打个招呼就出门继续巡逻去了。
    师瑜转头看着桌上的电脑。
    电脑还是台式机,显示着小区这块区域的监控摄像头拍摄出的景象。
    他看了片刻,直到第四通因为噪音拨来的居民电话响起,方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外面那一桌子客人们制造出的动静已经严重超过了普通范畴,而去劝说的人这么久还没回来也的确不合理。
    想到这里,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张叔。
    声音送出去了,就是长久没人回应。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的座机电话第五次响起。
    师瑜把对讲机的频道调了调,连上刚走不久的保安。
    小瑜?什么事?
    张叔一直没回来,我想出去一趟,您能帮我看十分钟吗?
    保安答应得很快:成。
    值班室不能没人留守,保安好脾气地赶回来帮忙看监控,师瑜抽出身,出了小区大门。
    噪音源的那家夜宵店里值班室距离的确不远,最多几十米,就是路上绿化和路障太多,穿出去花了点时间。
    已经是凌晨三点,白天太阳高挂时的燥热彻底消减下来,夜风很凉。夜宵店的老板在店门外那片空地上支了几张桌子,旁边放着的两篮子啤酒已经空了大半,空易拉罐堆了一桌一地。
    桌上的碟子被挤到一边,一个男人正仰面躺在木桌上,面色酡红,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过头的神经质。周围的人灌酒的灌酒,哄笑的哄笑,嗓门震天响。
    师瑜过来的时候,这边的喧闹还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一个染黄头发的忽然狠狠拍了两下身边那位脖子上有纹身的,眼睛盯着远处一眨不眨地喊:老二,快快快,看那边!
    纹身喝得正上头,大着舌头道:喊什么喊,别烦我!
    黄头发语气都兴奋了:快看极品啊!
    纹身烦不胜烦,抬头瞟了一眼,爆了句:我操。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围其他人,纷纷骂他俩没见过世面,跟着转头一看,眼睛看直了。
    桌上上躺着的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哈欠打到一半,瞥见远处过来的身影,把剩下一半哈欠咽回去,眼神下流又肮脏:兄弟们,要不要换个游戏玩玩?
    成啊,三哥你说怎么玩?
    这么多年女人碰的多了,大伙儿怕还没碰过男人吧?
    卧槽,玩那么刺激?
    反正到时候弄的地方都一样,你们还专门盯着下面不成?有那张脸给你看着还不够?
    是这个理啊!
    店里胖脸的老板听到他们毫不压低的声音,皱了皱眉,有点担忧地看向来人。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这群人,可开门做生意没有把顾客往外推的道理,他们桌上怎么开荤吵闹他都不会管。
    可是现在要扯进无辜的人
    这群人显然也是混的,他要插手,他们事后报复砸了他的店怎么办?
    他还指望着这店面吃饭呢。
    老板一张胖脸快纠结成了菊花。
    师瑜没能走到那桌前面,倒是先被对方拦下了。
    一行七八个人呈包围之势将他围在中间,眼中闪烁不定。为首那位三哥吹了声口哨:美人儿,这么晚还没睡呢?
    师瑜停下脚步:我值班。
    看门的啊?三哥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黑色短袖衬衫,眼中浮现出不明显的鄙夷,你干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要不要哥哥我给你介绍个来钱更快的法子?
    师瑜没出声。
    当然也没等他回答,那位三哥便自己接下去,眼神流里流气:陪哥哥玩一晚上,价钱随便你开,怎么样?
    周围那群流氓们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就是啊,见都见了,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嘛。
    师瑜仍旧没说话,只是垂眸解开了腰间的外套。
    昼夜温差大,他值夜的班,而工作服都是短袖,出来前他便顺手将外套拿上了。
    他将外套披在身上,拉上拉链将工作服遮住了,这才在口袋里一掏,摸出手机,直接点下了紧急拨号。
    玩玩而已,报警就过分了吧。三哥眼神阴鸷下来,伸手抓住他的手机屏幕,往回一抽。
    没抽动。
    周围的小弟们丝毫不觉,此刻还笑着:弟弟别怕啊,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只有三哥笑不出来。
    他狠狠用力,可手机仍是稳稳地被对方握着,纹丝不动。
    眼看对方将手机夺回去,他心里一沉,大步上前直接去抓对方的衣襟。
    手没碰到,倒是先被对方捉住了。
    师瑜桎梏着对方的手,手腕一转,朝着对方手肘的反方向一拧。
    啊啊啊啊!!
    骨骼撕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小弟们的笑戛然而止。
    三哥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松开手,火气一下子窜上来,瞬间盖过之前的退却,另一只手的拳头就那么砸了过来:你个贱人,给脸不要脸
    师瑜偏过头,一脚踢在对方的下腹。
    一米八七的壮硕男人愣是被那一脚踹得直接倒飞出去,砸上背后的桌椅滚出五六米,四条桌子腿直接断了三条,易拉罐玻璃杯摔了一地。
    满地狼藉。
    三哥抱着扭曲的手臂,惨叫的声音都破了调。
    小弟们瞬间僵在原地,一脸惊悚地看着空地中央的师瑜。
    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师瑜看他们一眼:还想玩吗?
    小弟们齐刷刷后退,眼里浮现出恐惧。
    这惊人的力气,毫无花架子的动作,还有云淡风轻的态度,都无一不在提醒这群不学无术的混混们今晚是撞到铁板了。
    混混除了懂得判断形势,最大的优点就是该怂则怂,绝不强撑。
    师瑜按下报警电话,转身面向他们: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二分,你们的声音分贝已经构成扰民和制造噪音污染,接下来可以保持安静么?
    小弟们再度齐刷刷点头。
    师瑜将手机话筒放近了:至于□□
    他脚尖勾过一个咕噜噜滚过来的啤酒瓶,脚踝微微用力。
    砰
    啤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下落擦着其中一个刚刚后退了半步的混混侧脸砸在地上,拉环爆裂滚落,浮着白色泡沫的酒水溅湿了他的裤腿。
    在警察过来之前,我的建议是不要想着逃。
    酒水渗透布料,凉意直攀而上。
    那位试图逃跑的混混双腿僵硬,脊背发寒,再不敢移动分毫。
    安置完了小流氓,师瑜转身走到夜宵店前台,对着墙上贴的收款二维码扫了一下。
    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吱声的胖老板只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愣了愣,下意识抬头,而后对上了柜台前那位的眼睛。
    瞳色纯黑,突兀地站在夜幕下,像只勾人犯罪的艳鬼。
    之前隔得太远没看清,这会儿终于见识到了,胖老板心里琢磨着,那群流氓见色起意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那艳鬼道:赔你的桌子,你看看够不够。
    胖老板低头看了一眼收款信息上的数字:!
    他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这还是只大气的艳鬼。
    民警来得很快,干脆利落地把人打包准备带回去了解情况。
    师瑜没忘记自己这趟出门身上还有另一件事要办,正想开口,路口却忽然响起笛鸣声。
    笛声越来越近,白色救护车破开夜幕闯进来,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医护人员抬下担架,跑向澜湾小区。
    与此同时,站在夜宵店门口的民警手机被人拨通了。
    他接起:喂?
    那头的人道:小王啊,你是在云因区吧?
    民警小王应了声。
    那正好,我们这边刚刚接到报警,说是澜湾公寓外发现一个姓张的保安昏倒在草丛里,疑似遭到不明人士袭击。你先分派几个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第82章 天窗 事故
    报警和叫救护车的是个过着大洋彼岸时间刚刚才回来的澜湾小区居民。
    这一点师瑜是在派出所听到的。
    那七八个混混被带回局子里后, 也不知是彼此哪条脑电波连上了,被问起时齐齐回答说不知道,说自己没干过那些混账事。
    发生矛盾的那块地在夜宵店前坪,已经出了店面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而路上也没有别的监控。混混们一张嘴咬死了自己无辜, 强撑着跟小王犟了五分钟, 端得理直气壮,最后被师瑜放出的一段手机录音戳得漏气了。
    这种事南杭市几乎天天都有发生,严重程度也够不上公安理事线,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混混们被扣下拘留外加罚写万字检讨。
    师瑜出于正当防卫,被盘问签字过后就直接放出来了,还没踏出派出所的大门,就又被小王拉回了审讯室。
    这一次是因为门卫的事。
    那位在绿化带草丛里被发现的门卫就是出门当说客后便再没回来的老张。
    据澜湾小区北一门留守的保安说,今晚该在北一门值班的人一个是张高黎, 另一个就是你?
    是。
    留守的保安说他到值班室的时候只看到你,这个时候张高黎在哪?为什么不在岗位上?
    有人制造噪音, 居民投诉, 他去劝说。
    大概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长时间?
    没注意。师瑜说,但你们可以看看桌上的电话机通话记录。第一通电话结束后他出门, 第五通电话结束后我去找他。
    小王声音严肃:这段时间里你一直没出去过?
    没有。师瑜平淡地问, 你们怀疑是我袭击的他?
    小王脸上不露声色:只是例行询问,毕竟现在你是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
    师瑜:他死了?
    小王手中的转笔一顿,眸光凌厉起来: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他现在的情况,你为什么会问出种话?
    师瑜背靠椅背坐着:因为你把我带进来单独询问的态度很像是对待杀人犯。
    小王目光一动。
    他疑似遭到人袭击, 倒在小区外的草丛里?先不谈他会倒在哪究竟是突发疾病是路途意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算那个薛定谔的袭击者真的存在,打晕了他, 然后呢?路人看见本着人道主义叫辆救护车已经是仁义至尽,为什么要报警?
    师瑜说: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路人相关意识比较强才叫了警方,一般人听了第一反应都是身体原因,然后是谋财抢劫失手伤人。你们介入,说明医院那边的消息表示并不是主观原因。哪怕是后者,我顶多只算个恰好和受害人有点关系的陌生人,只要我不想被你们问应该也随时可以抽身离开,为什么要来审讯室?
    小王抓紧了笔杆。
    师瑜嗓音平缓:他死了么?
    ※
    情况你们看到了。小王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抱着水壶咕嘟咕嘟灌水,这家伙太妖了,我拿不下。
    一旁手上有块元宝形胎记的李姓警察目光从玻璃上收回来,接过他扔来的水壶:要不,你再去试试?
    小王翻了翻白眼:这机会给你,你去试一个给我看看?大半个小时他连个表情都没变过一下,我特么要不是看着那张脸都以为跟我面对面的是个机器,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能说得跟听书一样,你说怎么审?
    李元宝不说话了。
    胡编乱造的容易找破绽,当哑巴人的也能观察表情变化,可是这个,他是不当哑巴,特么比哑巴还不如呢!
    小王长长地吐了口气:话说回来了,上面的人来了没有?
    李元宝:应该快了。
    他们毕竟只是民警,还都是刚进来没什么资历的新人民警,平时干得最多的活儿就是跑腿打杂,接到过的最严重的事件是半年前云因区某位富婆的布偶猫走失案因为那只布偶价值十万块,人民币。
    小王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抓了抓头发站起来,看着审讯室的窗户:话说,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平时帮人民群众找找猫猫狗狗修修水管装装防盗网就算了,可现在呢?我之前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张高黎身上不是没有任何外伤?钥匙钱包也都在,明显也不是谋财,是有人下手暗害还是单纯的犯病都不知道呢,上面非要我们这么严肃处理算怎么回事?
    李元宝一个基层当然也不清楚上面那些大佬是什么脑回路,只能摇头。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监控室过来的人:问完了?
    小王点点头:里面那个怎么办?放了吗?
    来人道:他连个嫌疑人都算不上,耽搁人家那么久,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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