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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 章

    春时梦 作者:容黎

    第 38 章

    似锦可惜地看了眼被猫撕坏的肚兜,她自己倒是极喜欢的,无奈只得重绣个了。她将东西卷了卷放回柜子里,准备待无人的时候洗了,得空儿照着样式再绣个。

    三爷见她这般痛心,视线转向眯着眼的白猫,叹口气道:“瞧瞧你做得好事,惹得她不高兴,真该打你一顿才是。”心底却是极爱见她这般模样的,她像是初初绽放的娇花,许多不曾展露的娇憨与灵动都在这日显现出来,让他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人真是怪,不过短短时间,彼此目光都变了。他的心像是被人微微拨动,指了某个方向,他便一头钻了进去。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他觉得充实,这么多年,他除了满心思念,刻意将心底最迫切需要的温暖与孤独给隐藏。这会儿尽数被释放,他终于明白,二十多年,他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的等待,还有温柔注视,在他最冷最孤单的时候给点慰藉与温暖。

    他不抑制地想起缠绕在心头的那个人,她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在惦念她,也不知道有一个人在看她时目光灼热如火,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算什么呢?明知是一厢情愿没有结果,他还是舍不得放下。这场情局,没有谁错,却是最为伤人。

    似锦见他魂游在外,便知他想什么。她故意清了清嗓子,似是不在意般:“爷这会儿该不是想了别人吧?若是实在舍不得,又开不了口,似锦去给爷说说去?”她转身要走,他却是笑出声来。在安静的房间里,他声音低沉悦耳,碰撞得她的心一颤一颤,她心中是极为喜爱这道声音的,她知道。日日相见的情,在不觉中如春日里复苏的野草,在温暖的阳光和春风照拂下,疯狂的生长。

    “你消息倒是灵通,可是醋了?”

    察觉到他又靠近,她躲到一边儿去,矢口否认。

    他却不欲放过她,地扯着她袖子将她拉到身边,一个转身将她堵在双臂间。狭长双眼危险地眯起来,指腹摩挲着她柔软唇瓣,她羞得脸都要红了。那夜之事两人都记得很是清楚,只是夜中虽有光,却莫名胆子大。这会儿天还大亮,他怎么敢?可她忘了,整个院子都是人家的,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再次相碰的红唇,像是早已熟悉彼此,他贪恋与她唇齿间的甘甜,不顾她的阻拦越发深入,恨不得要将她一口吞下去。她只觉得她浑身的力气还有呼吸都被他给夺走,难受得要将他推离身边。他却借势扣住她欲作乱的手,微微退开,彼此呼吸急促,就在她以为这就是结束时,他再度覆上来,不像方才那般只知疯狂索求,而是轻柔了几分,让她随着他在温柔地缠绵中沉沦与迷失。

    他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般亲昵的碰触让两人越发亲密。到最后两人十指相扣,沉溺与彼此所给与的美好中。他们只看得到彼此,她双眼泛出迷蒙水花,仿若置身于绚烂梦境中,她看着他嘴唇微动,良久才捕捉住他说的话,他说:“这颗心,交给你,是认真的。”

    若不是少佳进来看到两人这般亲近的模样发出声响,他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分开。少佳尴尬地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起来:“似锦姐姐……爷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你可要再看看?”她不小心看到似锦脸上弥漫着鲜艳欲滴的粉色,水汪汪的双眼内娇媚流转,竟也是一份别样春/色。

    三爷亦有几分尴尬,他也是从某日晚上才无师自通琢磨出点门道,品尝到他从未尝过的甘甜美味,潜藏在心底的兽苏醒了。这会儿更是寻到其中精髓,馋的无法自拔,被底下丫头撞见,俊脸忍不住红了红。

    少佳正要告退,只听身后三爷说:“你去将爷不穿的衣裳寻出几件来,照着她的身段改改,三日后带那个上路。”按理说似锦比青槐矮了点,穿他的衣裳却是正好的,可是他是自己身边的人,宁肯让下人们多受点累,也不能让她披着别的男子的衫子。

    少佳应了,赶忙快步出去了。

    似锦捶了他几下,依旧红艳的面颊上带着恼色,更觉娇美好看。他抓住她的手,低笑:“你家爷也不过是刚近美色的人,食髓知味,自是欲罢不能。你往后乖些才行,惹恼了爷,可不就是这般待你了。母亲既然盼着抱孙子,爷便如了老人家的愿。”

    似锦吓得慌了神,做决定是一回事,可真要去做她却是怕的。瞻前顾后,放不开,生怕他真的胡来,赶紧躲远了。

    ☆、44

    44

    第二日,三爷从职上回来直接去了母亲院子里。

    老夫人正和罗夫人说儿时旧事,彼此感慨时光如流水,眨眼便是几十个春秋。见儿子进来,身上穿着官服,眉星目朗,颇为俊俏,连罗夫人都忍不住赞叹,直夸是个有官家气度的,想必朝堂中那些有女儿的,过不了多久就该上门来了。

    三爷也只是笑:“姨母这话说的,可把万德捧上天了,真是受之有愧。”

    罗夫人掩唇咯咯笑了,直笑骂他谦虚,可眼底里透出来的全是为姐姐高兴的喜意。

    老夫人心中倒是不大快活,瞧了妹妹一眼,叹息道:“有什么好的,赚不了多少银钱不说,连成个亲还得外人插手,我这做母亲的只能干瞪眼,任由人家们折腾。”

    三爷咧嘴一笑,知道母亲心中愤愤不平,他身上这些事又是不能和旁人说的,赶忙说了来意,却不想母亲又是反对。

    “你去办差又不是玩乐,带着似锦丫头做什么?天儿又冷,没得跟你遭罪。你走你的便是,看不见你,我这颗心也能消停两天。”老夫人端起茶盏抿了口,保养得体依旧丰润美艳的脸上不见半分喜色。

    “儿与似锦说了,她是愿意的。况且换身装束,别人只当她是个小子,惹不出什么乱子。”

    老夫人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语气颇为不满:“胡闹,当别人和你们一样?男女有别,再怎么装也是瞧得出来,我不许似锦去。待你出门,让她日日来我跟前伺候。”

    三爷知晓多说无益,匆匆退了出来。进了自己院子,他径直往书房去了。

    似锦远远看见他,两人未曾搭话,她却是先红了脸。见得时间长了反而不自在,她回屋里去绣帕子,还剩几针便能齐活。她心想,虽然自己也喜爱得紧,可人家妙妙小姐那般贵重的镯子送了自己,自己又身无长物,为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块手帕了。虽上不得台面,但胜在针脚严密,样式清雅大方,费了她多日功夫才成的。大户人家小姐自是不缺这些,说不定还瞧不上,她不过当此是一份回礼,至于人家心思,她是无暇顾及。

    三爷端坐在书房内,眼睛盯着窗前那盆翠绿,手微微动了动,扫到红色流苏,看过去那串挂饰仍躺在桌角上,他拿起来放到眼前细细看了看,轻笑一声。

    ×

    妙妙自打进了府不与任何人亲近,多是礼貌地前去拜访一阵便回自己院子里关起房门忙自个儿的。她痴恋书画不假,身为娇娇女儿家却独爱男子笔下的蓬勃大气与仓健有力。他也写得一手好字,每每提笔练字时便要她在身边相陪,他写得入神,她看得痴迷。

    红木案几上铺了白色宣纸,她落下最后一笔,嘴角上扬。她学着他的字迹,却是学不像,字迹隽秀轻柔,正如她人一般。

    身边丫头进来,双手呈上样物什,她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丫头跟在她身边多年,听了笑意满满:“是三爷院子里那位似锦送来的,说是小物什,觉得小姐会喜欢便送来了。放下东西便走了,那样貌生得像个小姐。”

    妙妙接过来,展开见是一方绣得颇细致的帕子,傲雪寒梅映入眼中,针脚平整,如那人一般淡淡雅雅,她笑着让丫头退下了。自己将腰间系的帕子取下,换了新的上去。

    她不是那种看人身世结交的人,有些富家女还不如个丫头细致有人情味。她拢了拢外衫,练了好一阵儿字有些乏了,躺到床上闭目养神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梦中,让她时喜时悲,再醒来时脸上残泪两行,竟是在睡梦中又哭了一回。

    她唤了两声,丫头才进来,替她整了整衣衫,吩咐人将吃食端上来。她们已经习惯小姐这般作息,也曾劝过,无奈不顶事便也不再说了。

    冬日一时一刻极其难熬,睡得多了便是漫漫长夜独自清醒,在众人全都入睡的时候,她坐在窗前看外面一地白雪。

    ×

    似锦将绣好的帕子送了人,她本想重新绣一块,反正身边有老夫人赏得好料子,可看到放在旁边一匹看起来略显寒酸的布匹,顿时打消了方才念头。给老爹做的衣裳也该早些动手了,当即搬出来扯料子缝制。安静屋子里,只有一只慵懒的猫陪在她身边,金色光从糊了纸的屋子里钻进来,打在它身上让它打了个哈欠。

    昨日还天色晦暗,阴沉得让人提不起劲来,这会儿已是金光洒在世间。外面天空看起来很低,湛蓝得如同浩瀚无际的大海。

    她按着老爹的尺寸又裁又剪,待裁出样式了,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她厚脸求来的棉花,填充在里面,穿好针线缝起来。她脸红连开口所说的话都极为没底气,下人们却是巴结的厉害,送了好些来。

    她做事向来精神集中,亏得猫儿竖起毛来发出低低吼叫,她才发现来人了。只是这人却让她颇为意外。赶忙放下手中东西,站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来人却是直接坐了,也不客气:“你这是忙活什么呐?做什么这般拘着,往后我可不敢来了。”

    怎能不意外?人家饱读诗书,浑身贵气的大小姐竟真的寻她来了,口气这般熟稔,她笑了笑,替她斟茶过来。

    “闲来无事,给家父缝件衣服好御寒。他年龄大了,又嫌往身上套衣服多了难受,我就想给他做件暖和些的,装了好棉花……”见那人脸色带笑,尴尬道:“都是些琐碎事儿,妙妙小姐怕是不爱听。”

    妙妙摇了摇头,浅笑中带有几分认真:“我倒是羡慕的紧,在家中除了心安理得的受着父亲和母亲的疼爱,却不曾想过也为他们解解忧。自小学习的孝道,确实是进了狗肚子里了。”

    似锦也没因她来耽搁了自己活计,照旧该缝的缝,与她极为随意的闲聊。妙妙也不恼,坐在那里看她丝线来回穿梭,待缝好一处,银牙咬断线头打个结,又去忙活别的。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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