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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9 章

    春时梦 作者:容黎

    第 49 章

    他轻轻一笑,柔声道:“飞流寨可不像他们说的那般恶事做尽,不过都是被官府压制的穷苦百姓,躲在山上讨生活罢了。那些人不过是跑腿的,何必伤他们性命?”

    “薛大人身边的女子呢?她去哪儿了?”

    三爷脸上笑意更深,明知她不看他,还是一副温柔模样:“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

    似锦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过去。

    车夫找了最近的医馆,快到门前时勒停了马,掀了车帘,待主子下了马车,才缩在车上打起盹来。

    医馆内,大夫正在翻开书籍,这几日鲜少有病人登门,他也乐得清闲自在。正看得妙处,只见眼前站了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凌厉气势逼人,他怀中抱了个人,脸上焦灼万分。

    他起身,示意年轻人进里屋去,抬手摸了摸病人的额头,号了脉,捋着胡须道:“无甚大碍,受得寒气重了些,亏得病人身体底子好,又送得及时,晚了,病情加重不说,怕是要烧坏脑子。”

    三爷赶忙道:“大夫,我们行走再外多有不便。不知可有女眷,为内子擦洗干净身子,换身衣裳?全都归入药钱中一并算便是。”

    大夫失笑:“不过是出出力气的活,做什么算得这般清楚。”说着便出去朝楼上喊了声,待妇人下人叮嘱了一番,开始忙活了,又是抬浴桶又是添热水。

    见年轻人杵在门外,大夫朝他招手:“受了寒气,在热水中泡泡发发汗也好。老夫将方子写好,让小子去熬了,你且等一等便是。”

    *

    容觉饱睡一夜,鼻子虽有些难受,却也不碍事。他起了个大早,来寻常万德说说话,顺便看看似锦,却被人告知两人一大早就下山去了。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慢慢往回走,正想着要不要今日回京,与刚出来的薛大人遇上,只见眼前人眼睛周围青黑一片,精神萎靡不振,想是一夜都未睡好。他抱拳笑道:“薛大人。”

    薛军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容公子可知晓那些人去了何处?实不相瞒,昨日公子所见的女子是薛某府内的人,随我一同出来,却不见了人影,心中忧心万分。”

    容觉细细啃咬着指腹,思索了许久,才说道:“昨日我们虽跑的匆忙,却也看清很多人身上背着包袱,围在前院一座井旁,看到有人跳下去了,许是我看花了眼。对了,匆忙中还听到有人说了句在梅花桩汇合。”

    薛军顿时来了精神,招齐人马赶到前院,让人缚了绳子下去探查一番。井底并无水,地下土质松软,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毕竟可见度低,这人脚下一滑,手不由地扶着井壁,谁知他不过用力一推,那井壁竟塌了下来,尘土停歇,眼前是一条不甚宽敞的密道。

    薛军等人听到井下有密道一阵大喜,正要下去,抬头看向正揉着鼻子的容觉,问道:“容公子可要一块下去?”

    容觉赶忙摆手拒绝:“薛大人快饶了小的罢。昨儿着了凉,这会儿正难受得紧。倒是想劳烦大人派人送容某一程,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钱财都被洗劫一空,连个病都瞧不起。至于家父的画作,便托付给大人了,往后必定重谢。”

    薛军点了点头,示意身后人去安排。直到走在下山路上,容觉脸上才难得的露出抹笑来。这狗咬狗的戏码可就要上演了,想来是有趣得紧。想至此,他催促着背着他下山的护卫:“老兄,你可否脚力快些,我可真是难受的紧。来这倒霉地方遭罪,真是扫兴的厉害。对了,你可知梅庄是什么地方吗?”

    那护卫这时也是有苦难言,平日里也没遇过什么大事,身子养得也算精贵,家中也不曾让他做力气活。此刻身上背着个大活人,快让他累吐血了,这位爷还嫌他脚程慢。可是谁让人家生得好,连钦差大人都对他礼遇三分,他纵使再累,也得回人家话儿。

    “梅庄是处赌钱的地儿,里面可都是玩得起的大爷,您也要进去试试手气吗?”

    容觉赶忙摇头:“我可不去,容爷我最不擅赌,怕到时候连遮羞的裤子都输没了。爷这一辈子赌过一次,到这会儿还累死累活的给人卖命。”

    *

    薛军走了半刻钟,只见前面竟是亮起了火把,让他们探知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这一走,竟是走了三个时辰才走到了出口,是城内一座废弃许久的宅子,杂草横生,就算是白日里也能感到深深的阴森与诡异。有些草被重物压折了,还有地上箱子的压痕,寻着踪迹一直追到一处略偏僻地地界儿。

    钦州府最大的官却是抹了把冷汗,里面出来的人可不是自己的小舅子。

    那人见姐夫来了,热络道:“姐夫这是带朋友来玩?快请进吧,里面空着好几个上等房间呢。”

    那官员吹胡子瞪眼地斥责:“谁许你开赌场的?你怎么总爱走歪门邪道,不能搞个正经营生?”

    那人脸蓦地一白,原来姐姐是骗他的,姐夫压根没同意。他们未了长保富贵,从不做些招人话柄的事儿,谁成想……

    “姐夫这几日都让人送了几箱东西来,我这几天忙着庄子里的事儿,没空给你送过去。这事咱们迟点再说,先进来喝点茶用点点心罢。”

    薛军看了那人一眼,冷笑着大步走进去了。

    ☆、55

    55

    似锦整个身子都被热气熏蒸,感觉发了许久的汗才被人从浴桶中扶出来,擦干净身子换了柔软的衣衫,浑身都觉得舒坦了很多。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软语,温柔地敲打着她柔软心扉,她听话的张嘴碰到碗沿,苦丝丝的药汁流入口中,她偏过头想躲开却被人控在怀中不得动弹。

    那人直至她将药全部喝下去才让她躺下来,她昏沉的厉害,无暇去探究这个人是谁,很快又睡熟。

    这一觉她好像睡了好久,只听道有低声唤她醒来,无果后才放弃。再醒来时,只见眼前除了一支蜡烛发出莹莹光亮外其余都是渗人的黑。她的右手被人抓在手心里,而那人伏在床上睡得正香,高大健硕的身子这样看来真是委屈的紧。似锦被他抓紧的手心里满是汗,粘腻的很,她想抽出手来,却不小心惊醒了他。

    三爷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见她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透着耀眼光亮,勾起唇角:“醒了?饿了吗?”

    似锦转过头看着从上面垂下来的淡蓝色流苏,轻轻摇了摇头:“三爷要事在身,不必管我,去忙正事才是。”

    三爷抬起大掌摸着她额头,轻笑:“这会儿他们差不多找到头了,我不去也无碍,现在什么都比不得你赶紧好起来重要。”

    似锦轻哼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直到他起身离开,她才睁开。

    不过片刻功夫,脚步声重新响起,在入眼便是他端着碗白粥和酱菜进来。

    “早前就让厨娘做好放在那里温着了,睡了大半天怎么会不饿,我扶你起来。”他小心地扶着她靠坐起来,端了碗一口一口的喂她。他像是从未做过伺候人的事,让她喝得极不得劲,腹中被勾起的饥饿感像只穷凶陌路的猛兽,在心底叫嚣着,将她最后的一点耐心也消磨光。

    三爷倒是很享受两人之间难得的亲近,看着她咽下他手中的食物,他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只是这股温馨没有存在多久,似锦从他手中‘夺’过了碗,柔声道:“似锦这才觉得饿得厉害,不劳三爷,三爷快歇息去吧。似锦这会儿好多了,自己能行。”

    他眼内跳跃的火苗突然熄灭,变得深邃起来,俊脸拉得老长,分明是生气了。他就坐在那里,哪也不去,看着她小口小口的用着,直到见了碗底,他还是那副表情,很不甘心。

    换做以往,似锦多少会顾着他心思,这会儿见他冷脸不平心中正是畅快。她越过他放了碗,坐在桌前缓了缓,饮了几杯水更觉得舒畅。

    三爷心中确实不稳,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个小丫头大动肝火。他都热脸相迎,赔了不是,她还是冷巴巴地要把他往外推,让他不上不下的悬在这里。可是又忍不住转过头看在淡黄色烛光掩映下娇俏人儿,虽穿了样式粗糙的衫子,却比平时更让他看的舒坦,她就像个一心在家中操持的小妇人,让久日在外的他心中满满当当。他也犯了倔脾气,站起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使了大气力让她不能乱动,双双倒进床里,他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仍旧不放过她,没好气地说:“睡觉。”

    似锦却是难受得很,他力气大压得她胸口疼,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她想摆脱他,拼命的挣扎,谁知这人完全是属蛇的,缠着人不知道松。好一番折腾,力气都白费了反闹得自己浑身冒汗,而他却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来回摩挲着,发出阵阵低笑声。

    似锦更是恼,狠狠道:“倒不知你是个没脸皮的。”

    他却真的没脸没皮不知羞地将她拥紧:“就缠着你,你能耐我何?”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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