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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1 章

    春时梦 作者:容黎

    第 51 章

    似锦掩唇浅笑:“容爷可是有什么事儿?”

    “自是好事儿,只是不知你可否有胆子?若你怕你家三爷恼,我便打住话头了,反之……只是你个常家的侍妾,跟别的男人跑了,实在是不大好听。”容觉犯愁地摩挲着下巴,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

    似锦转念一想,只要能不看见他,怎么着都行。既然来的时候她扮着男装都没人看得出来,继续换上便行了。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禁想跃跃一试:“什么时候动身?这会儿他不在,要是晚些怕是走不掉了。”

    容觉心里暗叹,再怎么着也是个小丫头,心思活泛,越不能做的事总想试一试。他扯出个大大笑容:“他不在,咱们正好跑得快些。马车就在外面,你快去收拾收拾。”

    似锦换了身衣裳和掌柜的说要出去买样东西就上了马车,一路听车轱辘转动和马车哒哒哒的声音,连心跳都变快了。有自有,有开心,还有第一次违逆,既紧张又兴奋。只是她看着这路却是陌生的,不解道:“容爷这是要去哪儿?您还没穷到要靠我换银子的地步吧?”

    她这番话逗得容觉直乐,他再有胆子也不敢将常三爷的人给卖了,当即道:“安心便是,难得来一回,咱们绕远路多看看好景再回去,爷和那钦州的人多要了些银子,够咱们好吃好喝的一路玩回去。”

    三爷被薛军拖了一个下午才得以抽身,他特地去买了些当地有名的吃食给她带回去解馋,心想着她瞧在这番心意的份上也能给他点好脸色,不成想回去却没瞧见人。掌柜两口子也是急得很,直说:“她只说要出去买样东西很快就回来,谁知道这会儿也没回来。”

    他急得慌了神,难道是被人给掳了去?正想出去找,却见一直跟着容觉的官差进来,拱手道:“常大人,容爷让小的给您传个话儿,您身边的小兄弟他带着去赏风景了,让您甭愁。他算好了脚程,最多二十日便能回去,让您莫要太心急了。”

    他恨得牙根直痒,他就知道不能让似锦见那个混账!他倒是没想到似锦这看着温顺的丫头也是个胆大的,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抓到她可得好好治治才成。当即让马夫去准备,而他却借了笔墨给薛军留了份书信,辞别了掌柜夫妇,就向两人出城的方向追去。

    那封信上面加起来也不过十个字:“内子负气离家,刻不容缓。”

    越往前面走,气候越发温润,湖波粼粼,树木郁葱,吹进来的风都让人觉得温柔,不像京城的寒风是刺入骨子里的冷。他们脚程并不快,因为从未想过三爷会追赶过来,他们赶到下一个城镇就找了家客栈。似锦吃饱喝足后,这一路不算受置可还是颠簸的厉害,忍不住困意来袭,早早的就进被窝里睡了。

    好梦正酣,只觉一阵冷风直直的吹进来,她瑟缩了身子,直冷得皱眉。只是很快,这股冷意就消失了,她换了姿势入睡。正是半梦半醒中,突然身后靠上来一具滚烫的身子,她瞬间就变得清醒过来,快速的坐起身直接朝着那人招呼上去,响亮的巴掌声和她的怒喝声响彻了整间房子,很快楼上其他的房间也亮了起来,最先跑进来的是住在隔壁的容觉,正好他要解手,听到她一声尖叫,惊得一下没了感觉,急急跑过去,待点了蜡,看清那张黑得不能更黑的包公脸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别的客人进来,口中直问:“这是怎么了?”见一人搂着那半坐在床上的小娘子,当是登徒子,就要扭送他去报官。

    容觉赶忙摆手道:“不必不必,误会一场,这人是我妹夫,他脚程慢了些,不想被自己媳妇儿给当成了恶人。感谢大伙儿,快回去歇着吧,真是对不住。”

    掌柜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沉声道:“明儿付双倍银钱,私闯进来就是贼,真是……”说完就回去了。

    看客们全走了,容觉这才看着风尘仆仆的常万德笑起来:“可真有你的。”

    三爷这会儿眸子里全是火气,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道:“赶紧滚,明天再收拾你。”

    “好,我这就走,你消消气,吓坏了人可不好。”

    “等我拿椅子砸出你去?”

    似锦这会儿还瞪大眼回不了神,她实在想不通他,既然知道她和容觉在一起,该放心才是,为什么还要追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狼狈的模样,下巴冒出黑色短小的胡子,袍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挂了道口子,无力地垂下来。

    “你怎么来了?”

    三爷听她这般不解的口气,刚安静下来的心顿时又沸腾起来:“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跟着别的男人跑,你知道给外人知晓了要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似锦灿若桃花的眸子突然紧缩,讥讽道:“原来是怕似锦跟着别人跑了,给三爷戴绿帽子。您放心,好宅子好生活我都没要,这等糊涂事我是不会做的。时候不早了,早些个歇息吧。”

    三爷满是怒气没处发,不能吼她,直憋得自己呲目欲裂,胸膛剧烈起伏,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他带的点心递给她:“吃了再睡。”

    ☆、57

    似锦翻身背对着他睡下,眼睛却是睁着,听到声音也没有理他。

    方才那一巴掌,她使了大力气,这会儿她自己的手都发麻,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随即又忍不住轻笑,他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痛算什么。他刚才眼睛里的怒火像要将她化成烟灰,她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往日里所见那般清冷,而是骨子里都刻着的难以亲近。

    三爷阴鹜地看着背对她躺着的人,他心中积郁了好大一口恶气,想要对她发作却又舍不得,可是这股恶气涨得他胸肺都快要炸裂了。他不想承认,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底那座坚固的桥已经塌陷,他所谓的坚持好像已经被他远远地抛在脑后,在发疯追赶的时候,闪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她。他多恼多怨,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跑走?

    他此刻像个怒气满满的孩子,似锦不理他,他的脾气就越粗暴,大力将她裹得紧紧的被子掀开,在她轻声惊叫时狠狠将她揽在怀里,狠狠道:“爷特地给你买的,放在怀里一路暖着,你吃了爷才好歇息。”

    似锦怎会听不出来,抬眼看过去只见他厚实大掌中拿着朱红色的圆形小食盒,小巧别致,上面雕刻着可爱花纹,讨喜得紧。

    他见她眼睛盯着,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各种小而花式可爱的糕点,连颜色都是玫红,嫩绿,鲜白,香味迎面而来,可是太晚了,她着实是吃不下去,无奈道:“养好精神明儿再吃不是正好吗?做什么非得要现在,闹得肚子不舒坦。”

    三爷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一番好意真是喂了白眼狼,他赌气地将盖子合上起身扔到桌子上,吹了跳动的烛光,整间屋子很快陷入黑暗。

    没有刺目的光亮,似锦又很快睡去,虽然嫌弃他身上的汗臭味,可依旧挣脱不开他紧紧缠在她身上的两条有力臂膀。

    有时候,人的感情,往往是你心动了那个人还不觉,等你消退了热情,而那个人才后知后觉的追赶而来。她的心注定不得太平。

    第二日醒来,见那人呼吸悠长,神色安详的睡在一边,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复杂。她起了身,净了脸,收拾好先下楼去了。

    而床上好梦正酣的人蓦地睁了眼,侧了身子看着桌上那盒糕点盒子,轻哼一声。单薄里衣大敞,露出里面古铜色的壮硕胸膛,风光大盛。他开了房门,一手扶着额头,正好遇上经过的小二让给他准备好热水送进房里,他自己都受不得浑身粘腻。他狭长微眯起来的眸子似是不经意般看向楼下,只见那个让他怒火大动的人正在悠然地吃东西,好一副惬意模样,他哼了声用力关了门,声音大的惹得人们纷纷侧目。掌柜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恶狠狠地给那间房又添了笔帐。

    容觉只觉这几日真是精彩,常万德往时鲜少有这般情绪,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连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这人太过无趣。谁想,一个似锦竟能让那人急得跳脚。他这个旁观者就像看两个戏台上的小丑般,明明彼此相互在意,却又故作淡漠的疏离彼此。

    “你家三爷,怕是对你上心了,丫头好本事。”

    似锦收回视线,继续用筷子扒拉自己碗里的米粥。他们这些主子发话说在外面不必顾着身份,她也就懒得去在意那些无关痛痒的规矩。

    三爷直到两人用的差不多才一身清爽的走过来,他自然地坐在似锦身边,一股压迫感向她罩下来,熟悉的男性味道钻入她鼻尖,她垂着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与他身上的亲近与热意不同,她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气息。

    容觉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可真是别扭,圆溜的眼珠转了转,干笑道:“本想着绕远些去别处看看,如此看来还是改日再说罢。”

    三爷倒不嫌弃似锦用剩下的,匆匆垫补两口:“无妨,难得出来一趟,多转转也好。保不齐往后就没得这个机会了,莫要留下遗憾才是。”

    似锦心间的怒气又升了起来,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他这是想要吓唬她不成?

    容觉地捉到了似锦那抹一闪即逝地怒意,心底发笑,直乐这友人到底是哄人还是诚心来气人的?

    “那咱们就上路吧?只是我所带银两不多,刚够一路紧巴巴地回去。常兄昨日又惹怒了人家店家,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你们家最不缺钱,小弟就厚脸省了银子罢。”

    三爷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你从薛军那里敲了多少?你不过是仗着容伯的名气,四处招摇撞骗,你既然想省着花,咱们便就此别过罢。”

    容觉失笑,极小声道:“算你狠,帮了你大忙都不计我半分好。若不是有我帮忙,你当山上那帮人能如此顺利的逃脱?那般让人难发现的密道,也只有我能想的出来。”

    密道何其多,可是从中间开一道不会被人发现的暗道,就难了,如何做得天衣无缝……不然如何保住满寨子的人和无数的金银财宝?

    三爷并不理会,直接拉着似锦往外面走,才出店门,用力地将昨夜那个点心盒子塞到手中,将她打横抱起塞进马车里。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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