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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平湖烟雨免费阅读(10)

    出国后,有次与赵柯视频聊天,他开起玩笑。
    说我和夏溪躲过了毕业分手的校园魔咒,却没熬过七年之痒的感情危机。
    也多亏他的提醒,我才意识到,我与夏溪在一起的时间有七年。
    真的像是,偷过来的日子。
    在国外漂泊四年后,我已经可以把夏溪藏在心底。
    不会总想起她,不会见不得排球,不会总喝奶茶。
    甚至可以装作无意,笑着与赵柯谈起她。
    一切如夏溪告别时所写的。
    我好好生活于世间,拥有着似锦的前程。
    但是,我决定回国。
    我想回江城。
    第13章真正失去一个人
    听见我的回答后,那女孩明显还有疑问,可不待她开口,张教授已经对着话筒宣布散会。
    等学生走完,他才起身走到我身前,说:小安呐,都多少年了,该放下的也得放下了。
    嗯,
    我收拾着电脑,埋头整理着电源线,却不敢望向张伯。
    张伯叹气:小安,明年你就三十五岁了,也该找个伴儿陪着,不然等年龄再大些啊,就更难找人了。
    这话对方说过许多次。
    我把电脑装好,故意问:张伯这是在劝婚?
    我知道你喜欢女生还劝什么。
    张伯露出一副被误解的表情,他瞪着眼睛,厚厚的手掌拍着椅背。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个和你一样的嘛。
    面对关心,我点头笑道:其实我现在挺好的。
    我是实话实说,可张伯总觉得这是我的违心之语。
    你呀,就是强撑着。张伯同我走出教学楼,向来严肃的他难得说起玩笑话,我觉得啊,你没必要排斥其他人,可以先试着接触嘛,说不定柳暗花明,新人比夏溪更适合你呢?
    这话说的,倒是挺好笑的。
    我扶着张伯下台阶,语气无奈:张伯,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考虑其他啊。
    走到我车旁,张伯上车前很认真的问我:小安呐,你给张伯个准话,这些年一直单着,是因为在等夏溪吗?
    等夏溪?
    我怔愣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摇头否认。
    夏溪离开后,我几乎上天入地,联系了所有认识的人,最后从赵柯男友那儿找到了夏溪老家的地址。
    只不过等我跑到她家,恰好看见一列婚车停在小区楼下,人挤人的很热闹。
    我不想理会这些喧哗,脑袋里只有夏溪家的门牌号。
    1702。
    费尽穿过人群挤进电梯,却一下看见倪博。
    他看见我后猝然变了脸色,而我瞧见他胸前别着的红花,看着上面伴郎两个字,也愣住了。
    这是谁的婚礼?
    倪博以为我会捣乱,急忙按停电梯。
    等停在五层后,他抓着我走到楼梯间,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霎时,我明白了。
    看来是夏溪的婚礼。
    在我和夏溪还未确定关系时,不是没想过,可能有一天她会嫁给其他人。
    那时我想,我会以闺蜜的名义送上祝福。
    然后守好朋友的位置,陪伴着她往后余生,成为她的生命中,越来越不重要的配角。
    但自从我们在一起后,这个念头我就不敢想了。
    明明觉得,自己心痛得都要碎了,可还保持着极度清醒的理智。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小溪喜欢他吗?
    我觉得比与你在一起幸福。倪博双手插兜,侧头看着外面,很冷静的阐述着,他们会组成一个家庭,得到父母的祝福,再有个小孩。安知乐,你能给夏溪这些吗?
    我不能。
    组成一个家庭,不合法,完全无望。
    得到父母的祝福,难于上青天。
    至于小孩,更是痴人说梦。
    甚至,所有阳光下表达爱恋的方式,我都无法给予夏溪。
    为了躲避他人异样目光,我们只敢在无人处紧抱,在最喧嚣的演唱会上说出爱意,在最黑暗的角落接吻。
    可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固执问道:小溪喜欢他吗?
    他很适合小溪,对小溪很好。
    倪博没直面回答我,可能担心我又其他企图,又似警告般对我说。
    安知乐,你别再招惹夏溪了,你根本就照顾不了她。
    他如此咄咄逼人,感觉我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
    并不奇怪,毕竟对方得知我和夏溪关系后,就一直很讨厌我。
    我承认他说的对,是我先招惹夏溪的。
    而这一两年,我确实也没照顾好她。
    但我还是想知道,夏溪要嫁的那人,她喜不喜欢。
    我第三次问出口,势必要个答案。
    倪博叹气:安知乐,夏溪好不容易决定过正常的人生,你别再拖她下水了,好不好?
    决定过正常的人生?
    我明白了:这是夏溪的选择?
    是,不然为何她会回来。
    在那一刻,心终于死了。
    从包中拿出银行卡,那是我留的装修前,我把卡塞到倪博手中:我的随礼,麻烦你交给她。
    没等倪博回答,我就转身从楼梯间下去。
    走到二楼时,听见外面传来鞭炮声,我停下朝外望,恰好看见夏溪被簇拥着坐上婚车。
    她穿着白色婚纱,被人簇拥着进入驾车。
    阳光下,她好漂亮。
    我看见,她好似在笑。
    看来是开心的。
    我咬紧牙关,可再也忍不住眼泪,脸颊一片冰凉。
    从未有过的感觉,像被背叛,又像被抛弃。
    无数悲伤向我涌来,几乎把我淹没,让我无法喘息。
    我按着胸口,蹲在二楼的楼梯间泣不成声。
    再也等不到夏溪了。
    我真正失去了她。
    在这个世上,她真的与我毫不相干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江城,像疯子般工作,有次连续三天都没闭眼,最后被看不过眼的张伯安排出国。
    想起张伯的问题。
    是不是一直都在等夏溪?
    我向来理智,心中清楚,与夏溪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
    所以,我没刻意的等她。
    我也尝试过发展新的感情,只不过遇见的每个人都走不进心里,于是就这样蹉跎着,一晃眼,时间就过去了。
    有时我会想,自己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夏溪。
    等一个人,和无法忘记一个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扶张伯上车,他在我系安全带时叹气。
    其实,夏溪那孩子,也不容易。
    这话我并没在意,认为只是张伯偶然的感叹。
    毕竟,我和夏溪的事他都清楚。
    我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笑着回应:张伯,你就别操心了,事情都过去了。
    张伯闻言,也不再劝我。
    毕竟我颓废那段期间,他苦口婆心都说破了嘴皮,我也没听进去多少,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浑浑噩噩。
    记得才出国那会儿,张伯怕我想不开,和师母总是每晚打越洋电话,说是聊项目扯家常,其实更像确定我是否还活着。
    直到确认我精神状态已稳定,这才放手。
    中午陪张伯和师母吃完饭,张伯临时被叫去医院,留下我和师母饭后聊天。
    这时忽然有人拜访。
    师母喜上眉梢,一幅终于等到的表情。
    她很是熟络的张罗,对我说这位是学院新聘的老师。
    师母巴啦啦一顿介绍,我只记住这人姓林。
    我起身打招呼,端茶倒水招待客人。
    去洗水果时,师母跟着钻进厨房,很是兴奋的问我:乐乐,你觉得这叶老师怎么样?
    啊?我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客厅端坐的短发美女,低声问师母,什么叫怎么样啊?
    你看不出来?!
    师母表情很是诧异,她把我拽到身边,悄声道,她和你一样,只喜欢女孩。
    听见这话,我打了个嗝。
    我好想明白了。
    原来张伯刚刚说,让我找人作伴,其实是在试探我的口风。
    师母继续说:你这单着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人互相照顾,我看这孩子不错,平时工作挺细心的,她父母是财大的老师,也算知根知底,要不乐乐你考虑考虑。
    我望着师母,对方眼睛都发着光,很是期待的看着我。
    师母,我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师母看穿,她打断我:乐乐,师母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接受她,你可以试着先接触接触,当朋友也挺好的。我在外面等你啊。
    这话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都没有个间隙能让我插话。
    我扶额叹气,从没发现师母还有这一面,竟和黄姐挺像的,等哪天我介绍她们认识,说不定还能成为闺蜜。
    磨磨蹭蹭地洗着水果,想着找什么借口好开溜。
    赵柯好像还在华工。
    我有了主意。
    第14章我不怕累
    我拿出手机,给赵珂发微信。
    【三分钟后给我电话。】
    发出去后还有些不放心,又追加一条。
    【要不照做,你小子死定了。】
    刚发出去,就看见对话框蹦出收到的表情包。
    熊猫人贱贱的表情,要是以往我肯定吐槽难看,今天竟觉得有些可爱。
    把手机踹回兜,又拖拉一分钟后,我端着果盘出去。
    师母拉着我做到那位林老师对面,很热情的介绍:乐乐,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林老师。
    我挤出一抹笑:你好,我是安知乐。
    幸会幸会!
    那林老师毫不怯场,直接握住我的手,只不过眼神根本没望我,表情略微浮夸。
    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比我还虚伪的客套。
    哈哈尬笑两声,我抽回手。
    发现对方抽纸擦了擦手,顿时有些无语,但心中却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不担心了,估摸和我一样,都在应付。
    师母还沉浸于媒婆的独角戏中,快把我夸出花了:我们乐乐一直都很优秀,是老张最出息的学生之一
    这戴高帽似的夸赞,让一旁的我如坐针毡,听着很是尴尬。
    就快要忍不住时,电话响了。
    安知乐!天塌了!地陷了!你快来看看!
    一切如计划的那般,赵珂吼着嗓子,借口十万火急的事找我。
    因为提前把音量调大,他一嗓子差点给我喊聋,但也让在场的其他两位听了清楚,免去了我还要解释原因。
    面对师母的挽留,我深深地表达了歉意,并对那林老师毫不走心的客气,表示期待下次见面。
    其实心里想的是,最好再也别见。
    我猜她的想法应该与我一样,毕竟我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来到赵柯定的咖啡馆,我惊魂未定的向他描述师母的行为,并苦恼下次拜访该怎么办。
    赵柯听我讲完,瞪大了眼睛,又可惜又遗憾的说:唉,我怎么没这好福气,有人介绍同性对象。
    你?
    我噗嗤笑出声,拍了拍点了点桌子,问:除了我,谁知道你喜欢男的。
    也对。赵柯叹气,看来没机会了。
    休息了会儿,赵柯忽然问我:安知乐,有件事我一直好奇,你和夏溪是怎么确定心意在一起的?
    我喝了半杯柠檬水,反问他:你是说哪个阶段?
    还分阶段?不是干净利落在一起的吗?
    我和夏溪的事比你想的复杂。我的意思是,你是问我们确定名义关系,还是□□关系,还是思想上的死心塌地。
    赵柯听罢呆住了:敢情你俩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还好吧,我们零四年确定关系,零六年同居有了进一步发展,零八年才确定彼此谁也离不开谁。
    我转着水杯,抬眸看着外面小路,语气竭力平静。
    两年一个台阶,稳稳的步步高升。
    赵柯噗嗤笑出声,被我甩去一个冷眼后,登时收起笑容。
    他给我续茶,语气好奇:我记得零八年的时候,夏溪不是和你打过冷战吗?怎么在你口中,还成了感情的里程碑了。
    面对赵珂的问题,我一时不知该从何回答起。
    零八年,对我和夏溪确实特别。
    朝倪博出柜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暗地紧绷。
    虽然表面风平浪静。
    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一起买菜做饭,空闲时我看书她追剧,一切好像并没改变。
    但我们都清楚,倪博的质问一直梗在心里,只不过,我们彼此都不主动提起。
    故意忽略问题,和解决完问题,仅看表面并无不同。
    零八年元旦前,张教授有一个课题步入关键阶段,项目组所有人都守在研究室,轮流睡宿舍。
    我作为主要成员,文章前三署名之一,不能退也不能躲,每天就睡三个小时,陪着大家熬,直到半个月后项目结束,核对文章完毕后才离开。
    离开前我向张伯请了假。
    博士快毕业了,我想带夏溪回去见父母,他们已经明里暗里催促很多次了,甚至一本正经地说给夏溪准备好了礼金。
    张伯很是干脆的准了,还开玩笑说让我珍惜为数不多的假期,等正式上班后会比现在还累。
    因为规培时接触过不少师兄师姐,也大致了解自己以后的职业节奏。
    我不怕累,因为未来有光。
    只要遵循着规划的路,困难只是一时的,待遇和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
    回到家,夏溪卧室的灯还亮着。
    说来也是好笑,明明我们之间什么都做了,可依旧是分房睡。
    每次我头脑发热缠上她,不管多晚结束,她总会说:安知乐,你回去睡。
    不是没死乞白赖过,只是夏溪对此格外坚持。
    她说自己睡觉轻,从小一个人习惯了。
    我拗不过她,只能让步。
    那天我买了奶茶,推开卧室后,看见夏溪窝在床头看书。
    毕业后难得见她捧书,一时觉得稀奇。
    当初夏溪绩点差0.2分,与保研失之交臂,我那时强烈建议她考研,她就以已经寒窗十几年为理由,表示不愿再面临任何考试。
    今天竟有了学习的样子,倒让我好奇。
    怎么开始奋发图强了?走到床头坐下,我翻过书页,发现是本全英文书,开口逗她,看得懂?
    马马虎虎。
    夏溪看见我拿着奶茶,伸手就要。
    把奶茶藏在身后,我指了指嘴巴,笑吟吟看着她。
    这是在讨好处,要是以往,夏溪肯定意会。
    我甚至打算好了,等她亲我时,我就回吻过去。
    几年来这招屡试不爽,而且百分之六十的几率能得逞到最后一步。
    可这次,夏溪竟放弃了。
    她把书丢在床头,兴致缺缺的说:算了,晚上喝奶茶胖。
    察觉她的情绪不高,当即不在逗人,我把奶茶塞到她手中:好啦,给你。
    说不喝就不喝。
    夏溪仿佛赌气般,把奶茶推到我手里。
    我终于觉得不对劲儿,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书桌上,顺便起身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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