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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良人 -(17)

    第一次月考岑瑾排名19,这也难怪,三中早就开始复习了,班上还有好多高分复读的。看来过来是对的,岑瑾立刻产生了紧迫感,追赶落下的课程都忙不过来,最初两个月她压根没时间回家其实是没面子,怎么也得拿个前5的成绩荣归故里。
    周末她抽时间去网吧给思停留言,捎带着下几首歌睡前听。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她每晚不听会儿歌儿睡不着。薛雅芬来看过她一次,要陪她呆几天,她赶紧把她打发回去,薛雅芬刚提了税务局副局长,还是好好忙她的仕途吧,跟这儿也帮不上忙。
    俩月过去,岑瑾连班上人都没认全。她个子高,坐最后一排,这儿没人因为她成绩好就让她遮挡别人,她又成天熬夜做题,居然在18岁前得了假性近视。她去学校旁边配副眼镜,戴上有点丑,又拐到体育商店买了顶帽子。这回没洗头可以戴帽子,又省一笔时间。
    岑瑾一走,思停家的监管也松懈了,她终于能独自上下学,竟有种小学毕业的成就感。期中试她考了第8名,前面空出岑瑾的位置,她实际退步5名,越想越慌。
    周三午间,思停刚出校门,有人拽住她外套的帽子,她刚要回头又被扯了下马尾,该死,在学校还没跟谁好到可以被揪马尾的程度,又是哪个不开眼的臭男生,她一转身,一件宽松的短款羽绒服配一双大长腿矗立眼前,抬头,岑瑾在棒球帽下冲她笑。
    啊!思停大叫一声,原地跳了两下,岑瑾哈哈笑着把她的手揣进兜里。
    自己去吃饭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伴儿?岑瑾带她往小吃街走,思停乐得不知说什么了,指了指她的眼镜说,你又长高了吧?
    岑瑾笑得直想亲她一口,但她是偷偷潜逃回来的,不能太扎眼,思停可算组织好语言,我是说你怎么戴眼镜了?
    显得有文凭嘛,岑瑾说着拉开羽绒服,给她看里头的三中校服,听人劝吃饱饭,穿着校服来见你。
    三中刚考完第三次月考,岑瑾开了张病假条,一早坐大巴车回来的,特地躲开周末,怕思停周末被监管,所以要赶晚班车回去,只能待四小时。
    她们走到人少的一家陕西面馆,吃了份肉夹馍和酸辣粉。
    你这次考多少?思停问。
    岑瑾比了个V字,思停惊喜,第一?
    这是二,识数么?岑瑾笑道,思停打她一下又说,挺好挺好,太好了!
    过来让我亲亲,岑瑾飞速啄了下她的唇,思停忽然叫道,你剪头发了!
    岑瑾:
    你这反射弧怎么比头发还长?岑瑾戳了下她的脑门,一脸宠溺。
    思停只顾盯着她笑,短发也好看,戴上帽子配个眼镜,我们阿瑾酷毙了。
    下午思停也说肚子疼回家趴一会儿,和老叶请了假,书包还留在教室,晚上回来上自习,老叶便没多问,每个月都有女生肚子疼回家趴一会儿,男老师只能表示同情。
    十一月底,她们溜达一会儿都觉得冷了,思停说,还去那家咖啡厅坐坐吧。
    岑瑾笑,我怕又被拼桌。
    你们学校就有咖啡厅吧?思停问。
    是他们学校,我身在三中心在这儿,她指了指思停心口。
    过马路有家时钟宾馆,岑瑾径直牵她进去开了个三小时房。
    你不回家看看吗?思停小声问。
    岑瑾摇摇头,我只看你。
    这是思停第一次来宾馆,房间小小的,几乎被一张双人床占满了。
    岑瑾先脱了她的外套,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站着抱了她好一会儿,喃喃地说想死我了。
    思停还是睁着大眼睛看她,一会儿说发型好看,一会儿说她不戴眼镜眯着眼睛也好看,反正怎么都好看,看不够。
    岑瑾坐在床上张开手,过来,说着把思停往怀里一揽,思停坐在她腿上,她把头埋在思停胸前深呼吸了几下,几个月不见这么直白,思停脸红了。
    屋子里暖气很热,两人把校服外套脱掉,岑瑾穿着T恤,思停穿一件薄针织衫,并肩躺在床上。
    想我了吗?岑瑾问,没话找话似的。
    思停没吭声,攥紧她的手指。
    岑瑾伸出胳膊搂住她,头一回相拥而卧,思停的心又开始狂跳,但很快就适应了,岑瑾的怀抱好暖好香,她往里钻了钻,岑瑾顺势把她的头按在胸口。
    真想你,是那种想。岑瑾说,支起身子亲她,从额头到嘴唇,又把她的脖子吮了个遍,高考之后行吗?她低声问。
    什么行吗?思停问完脸红了。
    岑瑾的嘴唇往下窜,所过之处都停留半天,又掀开她衣角,在她肚子上仔仔细细地亲着,舌尖在她肚脐边打转。
    高考之后吧,不然没心思学习了。岑瑾自言自语似地说。
    思停笑了,你是看什么了吗?
    嗯,早就看了,岑瑾躺下搂住她,但没这么想过。
    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吧。思停红着脸说。
    一个人不寂寞,想你才寂寞,岑瑾说,灵魂往里灌风。
    说的灵魂像肚子似的,两人都笑了。
    搂着亲了好半天,岑瑾想起点正事。
    以后我把我们的资料寄给你,每周都寄,你能看多少看多少,岑瑾说,时间还多呢,现在的排名都不算数,你只要卡住550分,别慌。
    思停点点头,岑瑾问,哪科吃力,还是数学吗?
    思停又点头,老师只会讲答案,当时听懂了,再遇上又不会了。
    岑瑾想了想,你把不会的题记下来,我每个月回来给你讲。
    别总往回跑了,思停捏捏她的脸,我多问问老师。
    老师也不一定能弄明白,岑瑾说,熟极而流,讲多了都是应付,三中也一样。
    那你怎么那么厉害,思停眨着星星眼,像拍一个厉害的宝宝一样拍拍她的后背。
    呀,她低呼一声,怎么都湿了?
    岑瑾的T恤后背湿透了,像跑了个长跑似的,屋子再热也不至于这样,思停摸摸她额头,刚才抱着时两人都热不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她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思停想起她说的病假条,真的生病了?
    岑瑾笑笑,嗯,攒着这点病去请假的,三中变态着呢,必须拿正式假条,医院盖章的。
    思停说不出话,眼睛红了。
    哎呀行了,我都没怕传染你,岑瑾又把她仆倒在床上,我吃过药,发发汗就好了,快抱抱我,抓紧时间。
    还剩一小时她就要走了,思停忍了半天还是哭了。
    回去谁照顾你啊,她哭道。
    回去我就好了,岑瑾笑道,我是□□攻心,回来讨解药的。
    思停看着她吃了片退烧药,盖上被子抱着她,让她睡一会儿。
    岑瑾掏出MP3,分给她一只耳机,有首歌儿挺好听的。
    音乐响起,是首广东歌。
    树荫有一只蝉跌落你身边
    惊慌到失足向前然后扑入我一双肩
    令你腼腆一脸像樱花万千
    怀念美好高中两年期望你的青春不变
    去到今天
    岑瑾睡着了,思停翻着她的歌词本,感到她在颈畔浅浅的呼吸。
    阿瑾,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歌曲是《樱花树下》。
    第24章
    刚过完年,岑瑾的学籍转到省三中,岑海涛发信息说,你现在是三中的正规生了,安心准备高考吧!
    岑瑾呆住。按惯例,除非父母双方调动工作,市里严禁高考前转学,就是怕尖子生外流。之前好多学生想运作,最后都被市教育局扣压档案,只有一个男生成功了他爸妈直接在省城买了套房举家搬迁。
    岑瑾问薛雅芬,你们找人了?
    薛雅芬说,没有,是三中做的工作。三中在省里说得上话,咱们这儿不敢不放。
    老叶怎么说?岑瑾问。
    薛雅芬笑话她孩子气,校长都点头的事,哪轮到他一个班主任说话?
    这种市侩的语气让岑瑾反胃。她不觉得做三中学生有什么光荣的,这回她不能和思停一起高考了,而且全过程没问她的意见,办完了才告诉她。
    她想在六月那两天和她并肩走进考场。
    她们也许会分到一个教室,感受到彼此目光中的力量,一想到要孤零零地在这儿考试,她的斗志都打个八折。
    她没和思停说这事,怕她也跟着失落。当前紧要的是好好复习,考试的事以后再说。
    没多久,岑海涛来陪读了,岑瑾吓一跳。
    薛雅芬在领导岗位上走不开,岑海涛在大学一周只上两堂课,陪读更合适。
    他在三中附近租了房子,天天给岑瑾做饭,有时还带她下馆子,甚至允许她喝点啤酒。岑瑾一百个不适应,而老爸的改变让她想起小时候跟他一起看矿石的日子,其实她和父亲的兴趣更投合,岑海涛说起天文地理、历史政治都滔滔不绝,岑瑾嘴上不承认,其实她挺爱听父亲说话,比薛雅芬的势利劲儿强多了。
    可这样一来她不能翘课回去看思停,连周末都不能回家,薛雅芬来省城和他们团聚。
    前年我就有机会调到省城,怕照顾不好你,我就没干,现在看来不如当时调过来。薛雅芬说。
    是怕调过来耽误你提干吧岑瑾心想,但忍着没说,爸妈为她也算尽心尽力了,考前维系一下家庭和谐没毛病。
    她依然每周给思停寄资料,附一封情书,有时还寄点小零食。学校传达室就有快递点,寄东西很方便,不过思停的回信越来越慢,有时两周才收到她一封信,说是家里又看得紧了,怕有男生追她影响军心。
    岑瑾苦笑,这就是校花的烦恼,她现在不担心思停被撬走,只是思停没手机,又不上网,周周等这一封信,她憋得难受。
    这天她实在忍不住了,算准思停是课间,她打电话给杨悦,让思停接下电话。
    杨悦说,路思停?她转学了呀。
    岑瑾脑中嗡的一声,愣了几秒才问,转哪儿去了?
    五中吧,转走两个月了。杨悦说。
    岑瑾连再见都忘了说就挂断,马上打给小杜,思停转到你们学校了?
    小杜小声说,大佬你想老婆也得等我下课再打吧?
    你出去和我说!岑瑾急道。
    过了两分钟,小杜从教室出来,不满地说,你大老远打电话就为了和我秀恩爱?
    岑瑾冷静一下,问她思停在哪个班,小杜说,五中一共两个文科班,我就从来没见过路思停!
    你去隔壁班看看!岑瑾说。
    不是,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隔壁是普班,思停姐姐就算转来也得和我这样的好学生一起念重点班吧!小杜说。
    岑瑾没心思和她打哈哈,让她赶紧去隔壁班问问,小杜说,不用问,我对象就在隔壁,我天天去她们班视察。
    岑瑾:你处对象了?
    你吃醋了?晚了。小杜说。
    岑瑾脑子一片空白,没再听小杜拉拉扯扯,思停出事了,她有预感。
    呆呆地坐了两堂课,岑瑾决定买票回柒市,顾不上和家里交代,先找到思停再说。
    她刚收好书包,手机响了。
    阿瑾。思停的声音是笑的。
    岑瑾长长地松了口气,你你怎么回事,我快急死了!
    哈哈,就是要你着急。思停说。
    你真的转学了?岑瑾问。
    思停笑道,你看看今天几号。
    岑瑾想了半天,靠,四月一号。
    不是你也太会玩了吧!我都要坐车回去了!岑瑾嚷道。
    思停笑了几声,就是怕你犯傻,赶紧借个手机打给你。
    岑瑾无语,细想想又不对,你用谁的手机?
    魏小兵啊。
    那杨悦杨悦知道我会打给她?
    思停顿了下,说,我刚和她在一起,看到是你的号码临场发挥的。
    岑瑾翻个白眼,思停都会整人了,上哪儿说理去。
    我给你买个手机吧,只在学校用。岑瑾说,花二百块钱买个老年机也行啊。
    思停说,别别,一模有人传答案闹得很大,学校马上屏蔽信号了,买手机也没用。
    唉,小地方就爱搞一刀切,岑瑾抓紧时间和思停说几句情话,那边就要上课了。
    那个岑瑾犹豫一下,为难地说,我恐怕不能回去一起考试了,之前一直没敢和你说。
    思停说,哦,我知道呀,你学籍转走了。
    对不起。岑瑾的嗓音有点哑。
    那你更要加油,补偿我这么久的空窗期。思停笑道。
    这不叫空窗,最多是空床好吗!岑瑾说,放心吧,你床空不了多久了。
    那边上课铃响了,岑瑾赶忙说,以后我找你就给魏小兵发信息吧!
    思停想了想,行,也别经常发,他那人嘴欠。
    挂了电话,岑瑾看了眼日期,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再熬一熬,天就要亮了。
    不过刚才那个铃声怎么那么刺耳,记得原来学校不是这个铃声。
    这之后,思停每周主动给岑瑾打个电话,用的都是魏小兵的号。据说学校为了增加紧张气氛,换了个高分贝的上课铃,大家都叫它镇妖拘魂铃。
    电话里的思停很健谈,岑瑾放心了。高考前思停在网吧约她视频,四个月没见面了,思停瘦了,岑瑾心疼地说,考前多吃点肉补补。
    思停笑道,还是考完再吃吧。
    考完吃有毛用?
    不是你说考完再吃么?
    岑瑾听懂了,此肉非彼肉,她冲着耳麦低声说,考完让你一口吃个胖子。
    思停在屏幕里笑着,忽然用略带低沉的声音说,阿瑾,加油,我相信你。
    你也是,老婆。岑瑾第一次叫她老婆,本打算初夜之后再叫的。
    思停挂断视频前的笑脸久久在她眼前,那目光像在梦里,有点遥不可及。
    六月一号,距高考还有6天,岑瑾收到思停的明信片,背景是柒市唯一的名胜禹山,她们一起爬过的。
    你来的那天全球变暖,从此不用躲严寒,
    像太阳也像星星,但你比它们都耀眼。
    路很长,我不想停,
    天要亮了,你快看。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加油阿瑾,做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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