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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阅读-全文在线阅读(17)

    还很尽心尽责的教她:跟饭搅合到一起吃才香。
    郁溪默默按江依说的,把饭菜搅合了,塞进嘴里。
    她一直低着头,就能听到江依咀嚼饭菜的声音,像只愉快的松鼠。
    等两人吃完了,江依又摸出一根烟点了,叹一声:爽啊!
    这女人就是这样,无论吃饭喝酒,都一副很会享受生活的姿态,活色生香的。
    她抽着烟笑问郁溪:好吃么?
    郁溪实话实说:一般。
    江依笑了一声,站起来隔着裙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胃都鼓出来了。
    郁溪瞥了一眼,其实从她的角度看,还是平平的纤腰一把。
    江依说:走吧,我送你回台球厅。
    郁溪有点意外:你不回台球厅么?
    江依懒洋洋笑着:姐姐就不能有个调休的时候?
    从馆子出来的时候雨正好停了,旧石板路坑洼不平,积出一个一个小小的水坑,两人一路沉默的走着,避免不要踩雷,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直走到台球厅门口,江依冲郁溪一笑:进去吧。
    小孩儿好好学习啊,高考可别给姐姐掉链子。
    她转身走了。
    ******
    江依回家先洗了个澡,不知怎么的,她老觉得自己身上有叶行舟的檀香味。
    明明叶行舟连碰都没有碰她。
    叶行舟从来不碰她。
    江依用一张毛巾把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包起来,蜷起一条腿坐在床边,对着窗外发呆。
    她发现自己这澡洗得有点徒劳,因为叶行舟刚才也来过这间屋子,屋子也有叶行舟身上的檀香味。
    刚才叶行舟说要来她家坐坐的时候,她本来想说叶行舟腿不方便、想拒绝的,可话还没出口,叶行舟已经把手里的银质拐杖,在地上无声的跺了跺。
    叶行舟从不改变自己的主意。
    江依只好说:进来吧。
    叶行舟让司机和助理在楼下等,只她自己一人跟着江依上楼。江依估计叶行舟一辈子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阴暗逼仄的旧楼,窄窄的楼梯七晚八绕,楼梯转角处堆着生锈的旧自行车,不知哪里还传来一阵鸡屎的味道。
    江依在前面带路,走两步就要转头过来等叶行舟。
    叶行舟拄着拐杖走得很慢,嘴里却倔:你走你的,我好得很。
    两人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江依小屋的门口。江依摸出钥匙开门,叶行舟进来后先四处打量了一圈:这样的地方,你住的惯么?
    江依说:还行。
    屋里没地方可坐,江依说:要不你坐床吧。
    叶行舟摇头:不用坐了,我就是来看你一眼。她问江依:还有几周回邶城?按照你的计划。
    江依说:一个月。
    叶行舟说:嗯,不算久了。她拄着拐杖转身:我走了。
    江依在她身后说:你今天来到底
    我说了,就来看你一眼。她压低声音:冉歌,我很想你。
    江依浑身的毛孔一瞬收紧,控制住发颤的声音,尽量平静的说了句:嗯。
    叶行舟走了。
    ******
    江依回家洗澡的时候,郁溪在台球厅刷题。
    她坐前台桌边,不一会儿,有个穿豹纹吊带的姐姐过来说:依姐的小妹妹,让我拿个东西。
    郁溪让开前台桌子,那姐姐拉开抽屉找备用的壳粉,郁溪在后面背手靠墙站着,状似无意的问:依姐什么时候来台球厅的啊?
    来了一个多月吧。
    郁溪顿了顿:她从哪儿来?
    不知道。豹纹姐姐摸到了壳粉,拿出来看了看:依姐从哪儿来、干到多久、拿多少工资,这些统统不知道,她都是直接跟老板谈的。
    你们没问过?
    有什么可问的?豹纹姐姐一笑,好像郁溪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郁溪笑了笑。
    这些球妹好像都是这样,从一个台球厅辗转到另一个台球厅,哪儿人气旺一点、工资稍微高一点,就往哪儿涌,有今天没明天的。
    聚散无定时,当然也就没有问的必要。
    等她们老了呢?郁溪也不知道。
    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豹纹姐姐走了以后,郁溪把习题集和卷子都塞到包里,背着双肩包走了。
    ******
    接着几天,生活跟以前没什么变化,江依占着角落一张桌子陪人打球,郁溪在前台桌边刷题。
    局休的时候,江依拎着球杆抽烟,总觉得有人在不停瞟她。
    她有些好笑的看向郁溪:小孩儿我没忘,后天是你生日。
    郁溪捏着笔脸就红了。
    江依觉得好玩,这小孩儿有时候特生猛,又时候又害羞得跟什么一样。刚好前一桌客户结账走了,她索性拎着球杆走到前台桌边,俯身笑看着郁溪问:姐姐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郁溪觉得,江依应该只注意到自己的长卷发垂到桌面上,肯定没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起伏,在桌上勒出了怎样的形状。
    我不要什么礼物。郁溪的脸更红了:不过我生日那天,你有空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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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郁溪,生日快乐
    江依笑看着她:干嘛?姐姐行程很忙的。
    不干嘛。郁溪说:就是平时吃了你好多东西, 我生日想请你吃顿饭。
    江依说:不会是上次我请你那家馆子吧?
    看来江依也觉得上次那家馆子不好吃。
    郁溪老实说:我请不起,我自己给你做,行么?
    江依一手撑着下巴, 一手伸出纤长的手指, 在桌面上点了两点:后天, 我想想啊
    她狡黠冲郁溪笑着眨眨眼:叫声姐姐来听听?
    郁溪平静的看着她叫一声:江依。
    哼,小孩儿小气得很。不过江依很快又笑了:好吧,姐姐有空, 尝尝你的手艺。
    ******
    郁溪生日那天是周三, 她调了书店打工的班,一放学就背着双肩包来了台球厅。
    江依在角落那张桌边陪人打球呢, 一看郁溪进来, 把唇间含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 眯着眼睛冲她笑:我的小妹妹来了。
    其他小姐妹集体鼓掌:依姐的小妹妹,生日快乐!
    郁溪觉得自己有点社恐,她们这一闹,台球厅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郁溪很有点大型社死现场的意思。不过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这些新潮的名词, 只觉得尴尬到脚趾抠地。
    好在江依很快跟人换好了班, 跟郁溪一起走出台球厅。
    前两天下过一场大雨, 天晴后温度又高了好几度,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江依伸手,在自己眼前搭出一个小凉篷, 含着一根烟, 踩着高跟鞋走得啪嗒啪嗒。
    郁溪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 她习惯拖慢两步, 看着江依的背影。
    江依今天穿一件挺露的吊带裙, 莹白的大片皮肤露出来,黑色布料裹着纤细的腰和圆润的臀。不过吊带裙是黑底向日葵图案,有点减龄的效果,一点不显脏,反而有种清新的味道。
    江依自己从来不做饭,这会儿含着烟问郁溪:这个点还有卖菜的?
    郁溪说:有的。
    祝镇人穷,其实也懒。经济不发达的后果就是,留在这儿的人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守着个菜摊聊天打扑克,一待就是一天,直到菜都晒得发蔫。
    家里没种菜的人路过,总可以顺手买两把。
    郁溪偶尔需要帮舅妈买菜,轻车熟路带着江依走到菜摊旁,买了点肉买了点青椒买了点菇,又问江依:你还想吃什么?
    江依看了一圈:丝瓜吧。
    郁溪又买了两根丝瓜,结账的时候江依要给钱,郁溪特坚持:我来给,说好我生日请你吃饭的。
    甚至有点生气了。
    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小孩儿了。
    江依这才把钱收起来,笑嘻嘻扭腿对她做了个万福礼:那谢谢啦,小孩儿。
    郁溪瞪她一眼。
    江依不怕,越发嬉皮笑脸的,又叫一声:小孩儿。
    郁溪不理她,自己跟菜贩结账。
    因为郁溪手里拎着菜,江依就把最后买那两根丝瓜抱着。丝瓜特长两根,江依抱着怀里,支出特长一截贴着她侧脸,随着她起伏的步子一蹭一蹭的。
    丝瓜碧玉,皮肤雪白。双唇朱红。
    江依一手抱着两根丝瓜,另一手拿着一根冰棍,也是刚才在菜摊买的,菜贩自己做的,连包装都没有,就是一点白水加了点糖,也许加的还不是白糖是糖精,郁溪自己从来不买,但听同学说后味会泛起一丝丝的苦。
    但江依这会儿嘬得挺起劲的,吧唧吧唧把冰棍舔出一个小尖尖,还伸到郁溪面前晃两晃:小孩儿你吃不吃?
    郁溪看着冰棍上浅浅一圈红唇印。
    眼神挪到脚下的石板路上:我不吃。
    ******
    到了江依的屋子,两人没上楼,直接去了一楼的公用厨房。
    这老房子条件不好,租客大多是各种混日子的人,每次郁溪傍晚和江依过来的时候,这儿反而一个人都没有。
    郁溪开始洗菜,江依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我帮你干点什么?
    她挺久没吃过家常菜了,就挺兴奋的。
    郁溪想了想:会削丝瓜么?
    江依说:我试试。
    没削两刀,丝瓜就被郁溪从她手里抽走了。
    江依:哎哎哎,我还没削完呢。
    郁溪:你再削下去丝瓜就没了。
    郁溪深刻意识到江依的帮忙就是添乱后,就不让江依动手了,江依对自己的实力也有清晰认识,半倚着灶台,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了,嘴里客套着:我就白吃,不好吧?
    郁溪削着丝瓜瞥她一眼:你唱歌吧。
    江依懒洋洋吐出一缕烟,一只脚跷起半勾着高跟鞋:唱什么?
    生日快乐歌。郁溪又飞快的瞟了江依一眼:刚在台球厅,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刚才在台球厅,所有那些小妹妹祝郁溪生日快乐的时候,江依就拎着球杆,抽着烟望着郁溪笑。
    江依这会儿指间也夹着一支烟:生日快乐歌啊?怎么唱来着?我忘了。
    郁溪抬头看着江依,她有点无语。
    江依含笑歪头看着她:你给我起个头,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郁溪重新低下头去切丝瓜:别逗我。
    真的啊。江依笑出了声:我是老人家,记性不好,你就唱一句,我就能想起来了。
    郁溪知道江依是为了逗她唱歌。
    可她一个社恐患者从没在人前唱过歌。
    因为唱得少,唱起来甚至有点五音不全的。
    可她又实在想听江依给她唱,这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唱歌,脸都涨红了。
    江依抽着烟,含笑看着她。
    终于她一边切丝瓜,一边用最低的声音开口:祝你生日快乐
    她故意把砧板剁得震天响。
    偏偏江依没那么好糊弄,凑近郁溪身边,耳朵伸过来:你唱什么呢小孩儿?听不清哪。
    她身上阵阵幽微的香味,就穿过蒜的味道、葱的味道、辣椒的味道,还有丝瓜一点点清甜的味道,钻入郁溪鼻尖。
    郁溪鼻尖上沁出薄薄一层汗:祝你生日快乐
    江依满意了,倚回灶台边抽着烟,接着她的歌声飘荡在厨房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郁溪以前只听过江依唱那些缱绻的小调,这生日快乐歌她在电视上听过很多次,从没有一个人像江依唱得这么暧昧旖旎。
    江依整个人像柳枝,腰那么软,声音也像柳枝,搔在人心上。
    等到江依唱完,郁溪说:你出去吧,我要开始炒菜了,你在这碍事。
    哎呀,唱完小曲就赶人走,好无情。江依笑嘻嘻冲郁溪伸出一只莹白手掌:我的小费呢?
    郁溪伸手在江依掌心打了一下。
    江依笑着缩回手,含着烟踩着奥跟鞋,乖乖走出厨房去了。
    在外面一阵捣鼓,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最后一个丝瓜炒蛋起锅的时候,江依又走进来:小孩儿闭眼,带你去个地方。
    郁溪是那种警惕性挺高的人:去哪?
    你闭上嘛。
    郁溪看着江依。
    江依有些无奈的轻笑一声,走到郁溪背后,伸手捂住了郁溪的眼睛。
    她的手那么香,那么软,让郁溪的呼吸都一滞。还有她的个子,比郁溪矮那么一点,这会儿想从背后捂住郁溪的眼睛,就必须紧贴郁溪的后背。
    胸前的温软,就随着她步伐起伏,一下一下蹭着郁溪的后背。
    郁溪不知是不是自己成年了的关系,脑子里总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依把郁溪带到院子里,才轻轻松开了手。
    郁溪脸上还残存着江依手指柔软的触感,和她手上的香味,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就看到院子里小桌已经支起来了,将开未开的野生向日葵花田边,一个洁白的奶油蛋糕上,郑重其事插着十八根蜡烛,烛光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其实认识江依以前,郁溪想过很多次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会怎么度过。
    她表面再清冷,也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有孩子不喜欢过生日的?
    她悲惨的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个人刷题刷到深夜,一个人裹着毯子沉沉的睡过去。
    可能睡不着,辗转反侧的。
    孤独是野兽,吞噬了人心里的一切安全感,却吞噬不掉让人骨头发凉的寂静。
    她从没想过,她的十八岁生日会是现在这样,江依隔着一张小折叠桌坐在她对面,一手捏着软塌塌的塑料杯喝啤酒,一手指间夹着烟,嘴里叽叽咕咕讲着些无聊的笑话。
    她对面明明只坐着江依一个人,却热闹出了一个世界的感觉。
    等到天色又暗了暗,江依把手里的烟掐了:好了,来感觉了。
    她叫郁溪:吹蜡烛吧!又提醒郁溪:先许愿。
    郁溪学着小时候在电视里看的人,双手合十,等她睁眼的时候江依问:许的什么愿?
    郁溪老实说:考上邶航。
    等到郁溪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就只剩江依一张明亮的脸,是夜色中唯一的光源。
    江依含笑,语气却郑重:祝小孩儿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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