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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被敌国王爷带走了(14)

    他们激动的语无伦次,甚至已经有人哭出了声。
    只有李四一个人没跪。
    他只是缓缓朝地上刚才宁海棠丢的那边银月剑走过去,把它弯腰拾了起来。
    然后,他走到宁海棠面前,突然就扑通一声双膝着地朝他跪下了。
    地上的尘土和薄雪都被他压出了一道痕迹。
    他双手高举,捧着那把剑递到头顶,刚才,是俺他娘嗯是俺说了不该说的,俺错了。
    看着面前突然跪下的李四,宁海棠虽然内心震了一下,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伸手接过那把剑,插回腰间剑鞘。
    随后,他单膝朝李四蹲下,问他:你会怪没有保护好黎国的将士们吗?
    李四摇摇头:不怪,那是俺们的英雄。
    难道不是他们无能,才害你们失去亲人,饥不果腹,无法生存吗?
    李四听他这么说,突然生了气,冲他大吼道:俺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们!你一个云国人懂什么!你懂他们为俺们牺牲了多少吗!!!
    宁海棠听罢,那无法抑制的酸楚瞬间涌了上来,徘徊于他的鼻尖他的眼眶,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可是泪水还是无声的落了下来。
    滚落到下巴的时候,又被他用力擦掉。
    你你咋哭了,俺都已经道歉了李四迷茫的看着宁海棠的脸,有些无助。
    风雪模糊了宁海棠的视线,酸楚过后,却是透彻心扉的释怀。
    原来他们不怪自己啊。
    他缓缓脱下身上披着的那件白色裘衣,盖在了李四的身上,然后什么都没说,重新站起身,翻身上了马。
    李四还跪着,他斜眼盯着身上毛绒绒软乎乎的裘衣,一脸疑惑。
    随即又抬头看向马上的宁海棠,激动的朝他猛磕了三个响头,官夫人走好
    段熠微一旁摇着头,无奈的轻声感慨了一句:我就带了这么一件裘貂,真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
    他说完也跟着上了马,依旧是坐在宁海棠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身子。
    两马穿过村子,看到的人皆朝他们跪拜,因为刚才那群无赖们已经开始奔走相告,说马上的人会带他们脱离苦海。
    于是他们变成了这个村子里所有人的神明。
    宁海棠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没忍住,从嘴里莫名的蹦出了两个字出来。
    谢谢。
    他明明很清楚,他恨段熠微,段熠微也把他当玩物,可是看到这群人的一举一动,还是没绷住情绪。
    如果段熠微能救他们,那么,恨归恨,谢也要谢,这是两码事。
    段熠微听到这两个字后没立刻回话,他表情有些凝滞,却也是稍纵即逝。
    他紧紧贴着宁海棠的后背,双手把他白皙纤细的手掌握于大手之中,坏笑道:谢可不能只用嘴说。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宁海棠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清楚。
    其实他清楚,但他说不出口。
    段熠微听罢只是淡笑了一声:如今朝廷善款被人私吞,我这可是自掏腰包,救助他们。
    本来我还想把其他边境村庄也都收编整顿一番,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
    他继续道:这些村子在黎帝管辖的时候,就是被你们放弃的灰色地带,因为你们城镇都吃不饱,更不会管这些边边角角的腌臜之众。
    宁海棠听着,却始终保持沉默,因为段熠微说的是事实。
    但这也怪不了楚易,国难当前,谁都不可能做到普度众生。
    段熠微看他不作回话,又接着道: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你只看到了是我拉你们入地狱,却不曾想,我其实是想把你们从地狱里拉出来。
    四国一统是必然趋势,就算没有我灭你们黎国,楚国和渝国也会动手,只要你们是弱势方,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也跟你说过,我们俩立场不同,我承认我手段极端,但我手上染血是为了再也不让别人染血,仅此而已。
    宁海棠咬着牙怒斥: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下对你的仇恨吗?
    你恨不恨我,与我无关。段熠微依旧淡定如常道:反正怎么样,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35章 现在,我只想给你
    段熠微又道:与其反复挣扎,演也演不像还净惹我生气,还不如全身心投入好好的给我当侍卿,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让你跟你弟弟团聚在一起。
    飞廉!宁海棠听到这里,眼神里溢满了惊异:你真的会放了他?
    看你表现。段熠微笑眯眯的冲他弯了眉眼。
    那我我可以宁海棠支支吾吾着,慢吞吞的吐出了段熠微想要听的词:好好服侍你,一次
    就一次吗?段熠微又咬上了他的耳垂。
    他很喜欢咬宁海棠的耳垂,又小巧又可爱,一咬就泛红。
    边咬着,他的手已经在宁海棠的腰间开始游走。
    (然后干了些什么呢?你们猜)
    (马: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我做错了什么TAT)
    (段:他骑你,我骑他,很完美。)
    事后,段熠微带着宁海棠出了林子,回到了原处,听楼还在那里等着。
    听楼看了一眼他们俩的状态,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夸赞道:王爷,您去的时间还挺久呢!
    段熠微笑着看着怀里安静躺着的小猫儿,柔声道:那多亏小娇妻缠人缠的紧,一直嚷着要,我不得多给些?
    宁海棠刚刚退潮,无力的缩在段熠微的怀里,听了段熠微的捏造,哑着嗓子反驳:谁是你小娇妻
    你啊,刚才夫君都叫了,还叫了好几声呢。
    宁海棠红了脸,不理睬他的无耻,自顾自转头把脸埋进了他的胸怀。
    此刻雪下的大了,退潮后虚脱的身子很怕冷,而段熠微温暖的胸怀却给了他取之不竭的慰藉。
    可他又忽然想到,等回了黎阳,第一件事就是被万人染指,被万人凌辱。
    还有严晖,他那么恨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难堪。
    他缩在段熠微的怀里,本来极硬的傲骨,突然就软了下来,低喃了一句:我不想了。
    不想什么?
    给他们当妓。
    段熠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很乐意,还说你身体好,让他们尽管来?
    那是之前,现在,我只想给你
    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冒了出来,就跟那句谢谢一般,是无缘由的。
    段熠微之前他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可宁海棠就是不说,为此他还动了气。
    此刻,他竟真的从宁海棠嘴里听到了。
    他问:真心的吗?
    宁海棠却答:你想听实话吗?
    段熠微笑了笑,轻柔的吻在他的侧脸:听实话,你说吧。
    我不过是突然开窍了,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宁海棠靠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继续缓缓道来:之前我一直想反抗你,因为我不甘被你掌控但我刚才突然想通了,国耻不该忘,可你能救我黎国子民,也算抵消了一部分我对你的恨。
    这跟之前他对段清寒说的话差不多,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为了敷衍段清寒,而此刻,他是真心的。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我弟弟飞廉也如吴凯一般,死在我的面前。
    宁海棠的声色里,透出的是无尽的悲凉和无奈。
    其实段熠微也听出来了,他不是不恨,而是他突然有了新的觉悟,知道自己不该这个时候恨。
    但他还是铁了心道:很遗憾,你话说晚了。
    我已经写了信过去,说会让你去服侍他们。那些将士常年打仗无处发泄,一定满心期待你的到来,我若食言,会失掉威信。
    既然段熠微都这么说了,宁海棠也只好妥协。
    他反抗不了段熠微的任何决定,再说段熠微说的确实在理,作为一个领帅,不能言而无信。
    只是虽然这么说服自己,可是心里那道坎却越裂越深。
    明明之前,他还觉得给谁都无所谓,反正已经脏透了。
    可是现在,他却只想待在段熠微的怀里,只被他一人
    是因为刚才彻底把自己交给了他吗?
    还是因为快要回家了,自己所有对他的恨都随着这种期待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宁海棠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大概是已经习惯在段熠微的怀抱里睡着,况且刚才体力消耗实在过大,所以不知不觉一闭眼,很快便再次沉沉睡去。
    冷雪落在脸颊,只剩耳畔风吟。
    第36章 你们就放心大胆的玩,玩坏了王爷也不心疼
    黎阳城的驻扎军营内,一高大威武的男子,衣着银亮盔甲,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在低头细细品悦。
    他只有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的袖子里,是空的。
    他身旁还站着他的副将雷惊鸿,这信也是雷惊鸿刚刚递给他的。
    雷惊鸿在他看信的空当,好奇的问道:晖哥,信上说了什么?我看是王爷府上的金丝鸮送来的,难道是王爷要来?
    嗯。看信的人正是严晖。
    他看完信,便默默收回了信封里,丢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面色冷的令人发寒,漆黑如夜的眼眸里混进了看不清的风霜。
    雷惊鸿也知从他这个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石头嘴里问不出什么话,便主动伸手去拿桌子上已经被拆开的信件。
    看了一会儿才喃喃道:王爷已经上路了啊
    等他看到信尾,注意到宁海棠三个字之后,不觉惊呼:什么!王爷要把宁海棠送来当军妓?!
    随即抬起头,喜上眉梢的神色难掩于面,冲严晖呵呵笑道:晖哥你终于能报你的断臂之仇了!
    而且啊这宁海棠我可早就想试试了。不仅是我啊,咱弟兄们也都私下聊过,说这黎国小将军身段好脸蛋俊,要是能捉活的就一起玩个痛快,没想到王爷这么体恤将士,还真给咱弄来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雷惊鸿喜的口水都快从嘴里溢出来了,他看严晖还是默不作声,也没继续跟他纠缠,哼着小曲就往屋外奔。
    哈哈哈哈,我要告诉老祁那个老色批,他今天还约我去翠花楼吃酒,看来不用去了,我得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顺带跟他商量商量我们俩谁先谁后。
    啧啧啧,宁海棠可是个大美人儿啊哈哈哈
    有口福有口福咯
    尽管雷惊鸿已经走远了,严晖还是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他碎碎念的声音。
    他紧了紧手心,五指陷进肉里。
    宁海棠
    这声低喃,喑哑如嘶,不清透,很浑浊。
    就仿佛被袅袅烟雨习习冷风抚摸过一般,是层层山峦重叠在一起,无论如何都冲不破的桎梏。
    *
    四日后,三人到了黎阳城的城门外。
    宁海棠抬头仰望着自己曾经守护了那么久却终究没守住的城门,不禁感慨万分。
    一月前,黎国被破,都城黎阳失守,段熠微率领白冰骑踏进皇宫,杀光了黎国的皇室。
    那一日黎阳城内血流成河,满地的尸骸与数不尽的兵甲,被丢弃在冰冷的地上,又被铁骑踏成灰烬与粉尘。
    但段熠微没动一个平民百姓,也没有杀自己。
    所以,宁海棠是除了平民百姓,唯一活下来的一个黎阳官贵。
    而一月后,他重新回到黎阳城外,发现那些血迹不见了,不仅不见了,还有人对破损的城门做了修补。
    似乎比以前看起来,要鲜亮许多,不再是那般暗沉的色调。
    他发呆了许久,直到段熠微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城门是我让人做了些修缮。只要是我管辖的地方,最起码门面不能太寒酸,包括这外郊我也觉得有些光秃秃,打算植些树木过来。
    树木?什么树?
    海棠树。
    宁海棠暼了他一眼,黎国气候湿寒,那东西种不活。
    以前父亲也种过,说是因为自己叫海棠,所以他才想种,结果种了三年五载,全都没活过半年,甚至花都没开出来过一朵。
    海棠虽然喜寒,世人都称它坚韧不拔,可与寒梅媲美,但其实它也受不了太过于冰冷的环境。
    就比如黎阳这种常年大雪纷飞的气候。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种。段熠微得意道:我府上前庭被你毁的那些珍贵树木,全都是我亲自栽的。
    奥,好厉害哦。宁海棠毫不走心的夸赞道。
    他总觉得段熠微故意重音了被你毁这三个字。
    而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门口有一队人马披甲列队朝这边奔来。
    领头的人很眼熟,是严晖的副将,雷惊鸿。
    他后面跟的都是一些兵长,这些可都是宁海棠的老熟人。
    唯独没有见到严晖。
    他们朝段熠微过来后,在他身前下了马,又抱拳道:恭迎王爷。
    嗯。段熠微扫了他们一眼,勒住缰绳,问:严晖呢?
    严将军还还没到,他以为您没这么快。
    段熠微心知肚明什么情况,严晖压根不想来迎自己。
    他这人孤傲,也是唯一一个不对自己奴颜媚骨的下属,但确实忠心有才,所以段熠微不在乎他的傲。
    不用他迎,我去军营找他就行。
    段熠微说完,便扬鞭策马,飞奔入城。
    而段熠微走后,那群人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特别是雷惊鸿满脸都写着不解:为什么王爷身前坐着那个小将军?而且,看起来还有点甜腻?
    其他人皆是摇头。
    听楼骑着马走过来,给了他们一点信心:你们就放心大胆的玩,玩坏了王爷也不心疼,这本来就是王爷送给你们家将军的大礼。
    听了听楼这么的说法,那群人才放心。
    但总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雷惊鸿多心的又问了一句:楼哥,我知道你一向老实不会坑我们,但他们俩真没猫腻吗?
    没有,绝对没有!听楼信誓旦旦的回:他不过当了几天王爷的侍卿,该会的不该会的王爷都帮你们教好了,你们只需要好好享用便是。
    雷惊鸿这才放心,脸上逐渐绽放笑容: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走走走,回营享受去咯!
    他还一手搂过一旁老祁的脖子:昨天说好的,我先你后。
    谁跟你说好了,凭什么你先享用?老祁不服的扒拉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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