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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套路之后(81)

    那多烦劳世子了。
    韩昭昭低头,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来。
    不过是为了维护两方的颜面,所做的应付的话语罢了。
    在她低头的时候,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道目光又游移到了不远处的河上。
    波光粼粼,随风荡漾,只消望一眼,便能从中看出万种风情来。
    周翰的手碰到了玉佩,垂首。
    半晌,开口道:姑娘若是疲倦了,便让下头的人替你盯着些。
    不必了,谢世子的好意。
    说罢这话,她见与周翰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便行了礼,离了这里,又去了河边,那里,她要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走在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一双飘忽的眼睛在瞧着她,飘扬的衣袖下,手暗暗地捏紧。
    从那日,周翰让人演奏的戏曲中的女主角是按照她的样貌选的,她便起了疑心,今日更甚,现在怕是已经被周翰盯上了。
    只是,周翰并未见过她,又是在何时产生了这种心思的。
    她再一次回头的时候,周翰低着头,手在把玩腰间悬挂的玉饰,收敛了目中的余光。
    直到韩昭昭走得远了,周翰身边的人才凑上来。
    世子做此,意欲何为?
    韩昭昭可是与他们对立的一党,为何要对她这般客气,惩戒了自己的人,话语中还带了些许对她的袒护之意。
    那你觉得该如何做?
    小人觉得觉得应当袒护自己的人,再如何触犯了律法,也不应当由她来插手。
    楚王势力甚大,可以同皇帝分庭抗礼,在卫国当中,皇帝治下一套律法,楚王的势力范围之内,又适用一套律法。
    之前,他们袒护自己的人,可谓到了嚣张无所顾忌的范围,若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小施惩戒,就此揭过罢了。
    但是,欺压下面的人久了,难免会引来下面人的不满,这样的矛盾又该如何去处理?
    侍从一愣,想了片刻,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方才答道:小人愚笨,实在不知。
    周翰笑了笑,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阴沉,一派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反驳:便是利用对方,让他们来做这件不讨好的事情,激起他们的矛盾来,我们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还是世子的想法高明,小人实在是愚笨至极。
    话倒不必如此说,不必自责。
    周翰笑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接着指了几个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跟在那个姑娘后面,不要太近,免得被她身边的人察觉到,若是我们这边的人,有为难他的,你们拿着我的令,给他们看。
    几个人拜下,接过这令,辞去。
    似乎怕身边的人仍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回,他主动解释道:若是她有不测,又有谁来到这里,去做我们的靶子,为我们挡刀?
    说罢,又一次抓住了玉饰,放在手中摩.挲,片刻后,望向远处的河面和一列列整齐的,又开始开工的队伍。
    其实,他方才策马疾驰到这里,也是为了韩昭昭,怕与监工有了矛盾,两方吵闹起来,一个不留神伤到了她。
    只是,他对于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又有了几分犹豫,这般说来,未免太添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周翰叹了口气,问身边的人道:京城那边又有了什么消息?
    皇帝病重,张家掌了大权,一切奏章都出自张太尉的手中,便如韩姑娘做下了那般事情,非但没有受到任何一点儿责备,反而还被授予了管理军队的权力。
    周翰对于韩昭昭若有若无的袒护的态度,侍从也是有所察觉,因此,他对韩昭昭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每提起一件事来,不自觉地要带上韩昭昭来。
    哦。
    周翰点头,对这一切,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的模样。
    父亲那边如何了?
    楚王安好,仍在府中,张太尉想为难楚王,也是奈何不了,毕竟,朝堂当中的半数臣子,都是我们的人。
    那便好,同宫里的那位,可是联络上了?
    回世子,已是联络上了。
    回答这话的时候,侍从满面笑容,一副自信且万无一失的模样。
    他说了什么?
    愿意听从我们的差遣。
    好,派人盯紧他,若有异动,即刻报告给我和父亲。
    周翰深知,这位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能从宫变当中逃出来,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又未引起众多人的怀疑来。
    是。
    暂时还按照计划行事,等待适宜的时机再起事。
    他们看着本该自己享受的荣华富贵被别人享受了,已经有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的事情,要等,他们等得起。
    敌在明,他们在暗,胜算颇大。
    这位韩姑娘,你们看护好她,这些日子,莫要让她再有些什么闪失。
    底下一溜人皆俯首称是。
    经了这一事后,韩昭昭的名声沿着河道传遍了,就连中山郡当中的官员,对她也有知晓,见到她皆是低眉垂首的模样,不敢多表现出几分异议来。
    运河开工的速度加快,每日都能听到、见到河工们喊着号子,扛着重物,下到河道里去做活。
    对于这线路,韩昭昭将实际与专业的书籍对照,仔细地查探了一番,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运河借了河道的一部分,这条河的水量大,泥沙沉积多,逢上洪涝灾害,多余的水会溢出,涌到运河里,对运河的使用造成极大的隐患。
    这几日来,她询问有经验的官员,翻阅书籍,一直在寻求解决之法,为此烦扰。
    这些天,从京城里断断续续地来了几封信,韩昭昭原以为是皇帝给她下达的诏书,由张太尉代笔,但打开一看,却发现是皇后的字迹,不禁哑然。
    信里面大概与她说了一些京城里的形势,将她夸赞了一番,要她放心在中山郡这里治理河道,有什么需要的,找她便可,定竭尽所能,并州那边的军队、粮草能调用到的尽管去调用。
    信是来了好几封,几乎是隔一天便要来一封。
    大概便是陈子惠那边给皇后写了一封,诉说韩昭昭这边的情形,皇后便给韩昭昭来了一封,清点她所要的东西,不多久,物什便全部到了中山郡。
    算来,陈子惠为她,同京城那边的联络十分频繁,再加上直接寄到中山郡,她自己手中的,大概是每一天便要来上一封的模样。
    而她,数了数,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总共给陈子惠去了三封信,皆是与政事相关,不是说向并州借了兵马的事情,便是要他同京城里的人联络。
    今日,因了改修河道的事情,她要同陈子惠去这一个月以来的第四封信,想起陈子惠心中恳切的言语,在正式叙述完她改修河道的方法和困惑之后,她又提起笔来,同陈子惠诉说了几句家常里短的话。
    似乎,再不写一些,显得她只把她的夫君当做工具人,太不近人情了些。
    未成想,写出之后,却是字字真切。
    第130章 红绸
    ◎唯有红绸上未沾染一丁点血腥◎
    陈子惠驻扎的地方在幽州与匈奴交界的地方, 离冀州的治所中山郡并不算太遥远,从中山郡过来的信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用不了多久,便会送达。
    此时, 他与匈奴的战事还在僵持,匈奴人在等待时机, 才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现今,两方对垒, 各自将营帐驻扎在平原的一边, 中间隔了一条河,白天没有什么事,双方皆派出士兵去巡逻,隔河而望, 大眼瞪小眼。
    也只到了晚上,匈奴人又会重新拾起来偷袭那一套把戏,带着小批人马袭击卫国军队的营帐,一见卫国军队集结出动,迅速组织起队伍来逃跑,来消磨对方的锐气, 这一番行为,扰人得很。
    韩昭昭的信件,便是在这种情形下, 在一个夜里, 被送到了陈子惠的手中。
    有人敲了营帐的门, 陈子惠从堆积如山的正在批复的信件中抬起头来:何事?是匈奴人又来袭了吗?
    眼角的余光瞥过更漏, 这个点儿, 似乎早了些,有些将士还没有睡熟,想反其道而行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也不必如此。
    回将军的话,不是匈奴要来偷袭,是夫人来的信?
    来的信?
    送信的人低头,将那一封捧在手中的信奉上。
    陈子惠撇下手中的毛笔,快走几步到了他的面前,拿过那封信,当即拆开。
    一边扫视,一边往自己坐着的位置走。
    前头说的是修筑运河的事情,后头却是鲜有的,同他诉说了想念之情。
    他拿着信的手在微微颤抖,手腕处那根红绸,原是若隐若现的模样,这一次,直接被他拽出来半截。
    方才那送信人已经出去了,营帐里并无其他人,他把那根红绸放到自己的唇边,亲口勿着,就如同那日的夜晚,隔着红绸,他口勿过她的眼睛。
    回忆盘旋在心头,久久不消散。
    烛火噼里啪啦地响着,一时间,他有些失神。
    最后,还是那跳动的烛火将他的意思唤回来,又继续去看有关修筑河道的一应事宜。
    依照韩昭昭的想法,是想将这条河道分出一条支流来,引到不远处另外一条水流量较小的河中,在引流的过程中,采用适当的方法,减少河道中淤泥的堆积。
    看完之后,他不由称赞,这想法,他也曾经有过,不过是一个蓝图,还未付诸于实践当中。
    他的夫人不该被拘束于闺阁当中,外面自有她伸展拳脚的天地。
    对于韩昭昭的提议,他并无半点质疑,估摸了她需要的人马、粮草等,当即便派人去准备。
    清点好这一项项事务后,营帐外又有人叩门。
    陈子惠慢条斯理地放下笔,吹了吹信纸上的墨迹,问道:何事?
    匈奴人来了。
    大概多少人?
    一两千人的模样。
    一两千人对于大军来说,并不算多,不过又是匈奴人偷袭,意在消磨他们精力的计谋,原先,整个军营当中还是警戒得很,后来,也松弛了下来,来了就打,走了也话,也随他们去,并不去追。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好的法子,今日他要决意改变。
    嗯。
    陈子惠回了一个话,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告知了他这次要对付匈奴人的法子,先派了几个人带兵去处置匈奴那边的事情。
    信还没有写完,但因事出紧急,也是写不完整了,他无奈,只得仓促在信的最后写了一句话,一切安好,夫人勿念。
    封好信后,又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中山郡,这才从桌案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剑来。
    平常打仗,他都是一马当先的,极其鼓舞士气,这一次应对匈奴过来偷袭的人,也不例外。
    出了营帐,不远处,两片火光,一片是他们的自己人,另一片是匈奴人,已经被卫国的军队察觉到了,干脆也不装了。
    本想偷袭,这次却不成了,正面碰上了,又被卫国的军队围住,只好应战,匈奴人少,不多会儿,便显出明显的劣势来。
    兵戈当中,陈子惠打马上前,趁着几个士兵同在围着匈奴将领头领的时候,一剑下去,斩下了匈奴将领的头颅。
    血水喷溅而出,甲胄上被浸湿了一片。
    在几个士兵围着,护在他身边的时候,陈子惠几乎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系在手腕上的红绸。
    方才打斗的时候,红绸不小心从甲胄里露出来一角,当他一只手持剑,砍掉匈奴将领的头颅时,血汹涌喷出时,另一只手错后了些,避开了那喷涌的血柱。
    终究,没有让那根红绸染上脏污的血。
    似是嫌弃一般,陈子惠让下人拾起滚落到地上的匈奴将领的头颅,裹了个袋子包好,血淋淋的。
    冷冷地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头领,人已经被我斩首了。
    斩杀匈奴将领,送还头颅,便是他开始对匈奴人正式发难,他等不及了,不想和匈奴耗下去了,中山郡那边在修筑运河,要钱要粮,还要兵马。
    他还不想让韩昭昭一个人在那里承受压力,这场战争,他想速战速决,然后归去见他的夫人。
    皎洁的月光下,低矮的山峦起伏,一身银甲的人立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沾染了一身的鲜血,手腕上时红绸,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唯有那红绸上没有沾染到一丁点儿血腥。
    他回首,望了一眼南边,不知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何时能送达到韩昭昭的身边。
    信是晚上送出去的,韩昭昭接到信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夕阳西下,她在同几个工部的人考察河道,初步确定了路线后,便要调出部分原先修筑运河的人来挖这条河道。
    那个工部的人朝廷派下来的,在之前得了令,因此,她说的话,这几个人还是支持的,然而,其中中山郡当地的官员,多是楚王一党的人,对她所说的话,多有反驳之处,甚至是故意挑刺。
    他们是见不得这条运河修好的,至少在暂时看来,匈奴人还能对高坐在朝堂之上的皇帝产生威胁时,便是如此。
    一个老人捻了捻他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道:夫人这法子不太行啊,下官知道夫人的心是好的,可是这么一来,耗费太多,运河还要接着动工啊,这不是要赶在夏天匈奴兵壮马肥之前修好吗?
    韩昭昭瞧了他一眼,又望了流淌的河流,笑道:钱大人可知做工程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不封牢所有可能有问题的地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何况是咱们这一道运河要贯通南北的经济重心、战略要地,要运兵,要运粮,还要运送南北往来的货物。这条河的淤积问题很是严重,尤其是在下了暴雨后,河里的水位一涨,淹没了周围的农田,百姓纷纷逃难,何况是倒灌入运河之中,钱大人可是想过这件事情?
    这条河泥沙积压严重,河床已经有高出周围地面的趋势,一下暴雨,水位暴涨,淹没农田、百姓房屋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中山郡的官员是见识过那种惨状的。
    钱大人抚了抚胡子。
    韩昭昭接着道:运河一旦修筑,勾连南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要负担起不知未来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使用的责任,此后,南北为一体,北面洪灾,南面也难逃其难,甚至再往大了说,是整个中原地区,所以不可不慎重,不可不仔细。
    钱大人咬了咬牙,望了望河道,以及面前这一片片的农田。
    中山郡天气热得早,这个时候,便已经开始播种了,田地里一点点嫩绿色,播种的玉米苗已经露出了芽。
    春天、夏天辛勤劳作,秋天收获,便有了过冬的食物与银钱,百姓所求的,不过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能温饱。
    若是一场洪水过境,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所有的希望灭了。
    工部当中有人性子急,知这位钱大人楚王一党的人,心中早是不忿,见他的官职也不高,出言讽刺道:钱大人不是工部的人,自然是不懂修筑河道、水渠来分流的事情,干好份内的事情便好
    话未说完,被韩昭昭拦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饶是心里一番不满,也被他强憋了回去。
    韩昭昭蹙了蹙眉,目光聚焦在钱大人的身上,她在等待着他的回话。
    夫人说得有理,我是做父母官的人,自该为百姓考虑。
    他叹了一声,如是说道,何况,自己本就是卢奴县的人,从小到大,也是深受这河道泛滥困扰。
    一头花白的头发更显沧桑,步履已见蹒跚,混浊的眼睛望向片片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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