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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套路之后(84)

    中山郡河堤决口, 京城里皇位之争愈演愈烈。
    陈子惠翻身上马,勒了勒马的缰绳, 与匈奴的这场仗是不可避免了, 只希望是最后一场仗了,之后便能太平下来,他便能回家,见到他的妻子。
    之前, 从未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般,这样期盼战争的结束,过上平静的生活,哪怕以前他最不屑于提到的柴米油盐。
    手腕处,仍系着那个红绸。
    我不日便归。
    声音很低, 似是呓语。
    接着,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人群,又盘点了一遍所布置的阵, 整肃好后, 等待击鼓出兵, 对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免困惑。
    匈奴那边也确实是出了些事情的, 近几个月以来,老单于的身子便时好时坏,老单于内定的继承人是自己的大儿子左贤王,但右贤王势大,已是蠢蠢欲动。
    那边却是纹丝不动,他登临高台,望着匈奴那边的动静,眯缝起眼睛来,看得倒是极其细致。
    瞧了半天,没有瞧见右贤王的踪迹,只瞧见了一女子身穿黑衣,蒙着黑纱,只露一双眼睛来,是江星阑。
    很快,匈奴的队伍当中松动了,有一人催马跑过来,到了高台下,行了礼,说是他们的主帅有话同他讲。
    之后,匈奴军队齐齐往后退了十步,留出一大片空地来,江星阑从队伍当中站出来,目光掠过这一片空地与站在高台上的人。
    陈子惠这边却是没动。
    他身边的副将劝说道:下官瞧着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那个女人可是狡诈得很。
    卫国的官员对江星阑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知道了她本是中原人之后。
    又有一人附和道:对,谁知道她耍什么诡计!
    陈子惠不为所动:我去看看,她到底想说些什么,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统领军队,之前告诉过你们的大致打法,还是明白?
    匈奴这么多人,和他们打这么一场硬仗,损失也会惨重。
    明白。
    还有我的妻子,把我的话带给她,若我遭遇不测,此生别后,愿觅得佳偶。
    指尖抚过手腕上系着的红绸,又是一怔。
    他清楚她对他没有什么太深重的感情,倒也好,不会似他上辈子一般,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两方达成一致,军队各自退后,留出一大片空地来给陈子惠和江星阑两人,两人不带任何侍从,在空地会见的时候,仍是在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两边都是架好了弓箭,若有意外,立马拉开弓箭。
    卫国这边的将士紧盯着陈子惠的一举一动,匈奴那边则是没有那么重视,本以游牧为生,不似中原这边有军纪,见没有什么仗要打,直接席地而坐。
    而江星阑一身黑衣,行在初初生长野草的原野上,裙摆的下部拖到地上,戴了甲胄,甲胄只护住了最关键的部位。
    她到了两军中间,瞥过对面一行行对准她的弓箭,倒是淡定。
    很快,陈子惠疾走过来。
    待陈子惠站定的时候,她对他行了一个中原人对平辈行的礼仪,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陈子惠见状,也回了她一个。
    话是江星阑先开口说的,一口中原话,带了点儿北地的口音,但是整体还能听出来说的是中原的官话。
    同陈子惠说话,都是以你我相称的。
    这次来谈,我是来议和的。单于病重,右贤王奔赴王帐。
    她的声音不大,此处离两军站的地方又远,说的又是中原话,后面站着的匈奴人,也听不大懂。
    她如此说,实在是出乎陈子惠的意料之外,这里比方才离匈奴的地方又近了些,陈子惠一边听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掠过匈奴的军队。
    因了前头有了坐着的,部分后面的人也显露出来,前头站着的是精兵,后头的却明显差了些。
    只是此时,他在前方打仗,后方不定,他也不愿意冒险,赌上自己的兵力,和匈奴打上这么一场仗。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江星阑处,江星阑抬手,黑衣袖往下滑落了一些,露出一点儿雪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挂着的的一个玉镯。
    手晃了晃,玉镯也在她的手腕上随之晃了晃。
    听她又道:我知道你那边也不安,中山郡洪水,朝廷当中也不安,打这一场仗,于你我都不利,你意下如何?
    我也是这样想的。
    再拖延些时候,朝廷当中安定下来,运河修筑好了,仗打起来的胜算比现在大,如今,他是十分害怕楚王的人在背后给他捅刀。
    要怪,便怪匈奴的单于忽然病重,在右贤王的眼中,当上下一任单于远比打败中原的入侵更为重要。
    好,那各退十里,撤兵。
    江星阑又一次抬起了手腕,玉镯在他的眼前晃动,阳光落在其上,甚是耀眼,他的眼睛眨了一下。
    江星阑话音落后,并未走开,反而又对他说了一句:希望洪水没有给做中山郡造成太大的灾难。
    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是又压低了的,只容陈子惠与她二人听到。
    陈子惠的目光又一次回转到她的身上,她一身黑衣,却带了一个皎洁无瑕的玉镯,衬得玉镯更加洁白亮眼。
    她离他,又近了一步,眨了眨眼睛,目光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不顾他是敌方军队的首领,习武多年,身穿甲胄,腰间佩剑。
    又一次抬手,将玉镯亮在陈子惠的面前。
    如此鲜明的暗示,陈子惠自然是看出来了。
    他注视着这一个玉镯,隐隐约约地看到上面的字迹,袖中的手一抖。
    这样的玉镯,他也有一对,上面刻着的字,与这个是一模一样,那是他母亲给他的,新婚之时,他又给了韩昭昭。
    母亲同他说过,这个玉镯是她的母亲给她的,给了她和她的弟弟,一人一对,是一模一样的,两人视若珍宝。
    陈子惠的舅舅便是前朝那个奋力想挣脱周家人的势力,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却惨死于刀剑之下,后又被废为庶人的皇帝。
    他驾崩时,身无长物,宝贵些的东西,都给了自己的亲信或是宗亲,而这样宝贵的东西,该给什么人,陈子惠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起来。
    该是更为亲近的人。
    看向江星阑的手腕,他的心中微颤,已然有了答案。
    但是这么多年来的谨慎又让他不得不怀疑她这东西的来历,他也不敢妄下结论,只点了点头,示意他已是知晓。
    风吹过覆在江星阑脸上的纱,一双眸子瞧着对面的人,涌上了淡淡的水光。
    那我,撤兵了啊。
    她咬了咬唇,转身离去,面对匈奴士兵的时候,又是从前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
    她转身,陈子惠也回头。
    风卷过,面上的纱布抖动,纱布下,她咬紧了唇。
    两方约定好,不一会儿,两方的军队便如潮水般退去。
    江星阑骑在马上,握住马的缰绳,身边有一男子打马上前,是匈奴军队当中的将领之一。
    姑娘,卫国的军队真的撤了?
    撤了,不会再追来了。
    姑娘当真好计谋,只几句话,他们就撤兵了。
    几个人也随着他附和。
    午夜时分,从匈奴的王帐那里传来单于奄奄一息的消息,右贤王为了取得单于的继承权,得到消息之后,立马点了一万精兵,抄小道,悄无声息地走了。
    留下的军队人数虽多,但大多是老弱残兵,若是真的与卫国的军队交战,也不一定能够占到好处。
    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中原也不安定罢了。
    还是仰赖姑娘的计谋,带着人炸毁了他们那里的中山郡里一条河的堤坝,要不怎能把他们整得这般狼狈!
    时运如此罢了。
    她只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话。
    快些赶到王帐,以防万一。
    是。
    一群匈奴人齐齐应和,不一会儿,马匹驱驰,疾速掠过草原。
    一大队的人以飞快的速度移动的时候,也不大能顾得其余的人。
    江星阑感受到狂风拽着她脸上覆着的面纱,身边的一切都在飞速地移动。
    渐渐地将南面的山撇开,越往北走,草越茂盛,越离了她徘徊在脑海中的画面。
    站在一处稍微高点的地方,她回首南望,舞动的面纱下,对着中原那对渐渐远去的军队,无声地张开了口,吐出了两个字,哥哥。
    从来,这个词都是听到别人说的,识得这个词以来十几年,还是第一次从自己的口中吐出来,竟感到有些许的陌生。
    咬了咬牙,抑制住要奔涌出来的泪水。
    姑娘,怎么了,是卫国军队当中有变,又派追兵过来了?
    旁边的一年轻人见此,立即勒马,出尔反尔,阴险狡诈,是他对与他对战的中原将领的普遍印象。
    没有,没过来,他们的人都已经走远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腕处的玉镯往袖子当中藏了藏,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这么多人面前,把这玉镯戴在手上。
    姑娘似乎是哭了?遇到了什么事?
    一张年轻的脸庞凑到了她的跟前。
    我是想着,很快,单于之位就要落到右贤王的手中了,这么多年,也是没有白白积累。
    那年轻人点头。
    走吧。
    马鞭抽到马的身上,马嘶鸣后奔走,很快,便将这一切场景甩到了身后。
    第135一章 模一样的脸庞
    ◎了却你的心愿后,去寻你◎
    自离开了战场之后, 陈子惠便带着人加快速度往中山郡赶。
    路上,听到中山郡传来的最新消息,堤坝暂时是堵住了, 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又把堤坝加固了一番, 是经过了三天三夜。
    与堤坝的消息几乎是一同到的,是朝廷过来的讯息, 通过张家的亲信暗暗传过来的,皇帝的病情愈发严重, 几天之内, 就昏迷过去三次,召楚王入殿进见,楚王不去,反倒带了兵驻守在外头, 兵戈碰撞间,矛盾一触即发。
    京城内局势危急,陈子惠写信答复京城里的人,说自己安排好中山郡这里的事情,会尽快赶回京城。
    第二日的傍晚,陈子惠回到了中山郡自己居住的府邸当中。
    到了府邸中, 先去了韩昭昭的房中,天渐渐地黑了,遥遥地看去, 屋里却还没有点灯, 往近一走, 屋里还是安静的模样。
    想来这几日来, 把韩昭昭累了够呛, 她也是刚回府中,应当还是在睡着。
    陈子惠拦下了要去禀告的丫鬟,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入了房中。
    帘幕之内,影影绰绰地瞧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他不愿去惊醒韩昭昭,放轻了脚步,脱下大氅,挂到架子上,便去了隔壁的书房,进去之前,还拉上了两个房间之间的房门。
    刚一进书房,便有人扣门,送来京城的密信,陈子惠接过拆开,接着那人离去,关上了门,发出了些许响动。
    韩昭昭便是在这时彻底清醒过来。
    蒙蒙胧胧中,她听到陈子惠回来的声音。
    起身,见隔壁的书房中点了灯,便是能确定下来,陈子惠正在那里。
    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后又离去。
    悄悄地起身,见书房那边又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她识得,是陈子惠极为亲信的,主管中山郡与京城的联络。
    这几日,韩昭昭一直惴惴不安,知道京城当中有大变动,又怕父亲那边出事,陈子惠有什么要瞒着她的。
    书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是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边的门前,听着从里面传来的话语。
    京城里的情况不妙,您准备何时启程?
    大概五日后,处理完这边的情况,莫要让后方再乱了。
    听得一声叹气。
    属下想,楚王宫里也有内线,若是在皇帝病重时,被他们的人控制住了,咱们的境况恐怕不大好。
    现在也是没有法子了,我看陛下的身体状况,还是能坚持个十日的,先把在中山郡的楚王党羽处置了再说。另外,京城里,韩德元那边,找人看守好了,莫要让他那边生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他们唤起自己父亲的名字,韩昭昭心中一揪,也是瞬间就明白了陈子惠对于自己的父亲是何种态度。
    看守好了?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阵,果然,在她面前承诺的话都是骗她的,可是,那些话,仍然一遍遍地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他匆忙写下家书,每日寄到她跟前,问她是否安好。
    她咬牙,努力抑制住要涌出的泪水。
    都怪她,差点信了这些话。
    那边的谈话扔在继续,说的都是些对策,听了些时候,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听了,也怕陈子惠忽然从屋里走出来,恰巧瞧见她在外头,便作罢。
    又溜回床上,拉下帷幕,躺下,仍是辗转反侧。
    不一会儿,门开了,陈子惠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到她的卧室,而是又出去了。
    直到确认他出了院门,她才重新坐起来,下了床,对着窗户做了个手势,立马有人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那人答复她,基本上和陈子惠方才谈论的相同。
    我父亲那边怎么样?
    被陈大人派人看管起来了。
    看管起来了?
    是,说是京中不安稳,怕出些什么事,韩大人特意让我带消息给您,说他那边的事情,您不用操心。
    不用她操心,怕她是拗不过陈子惠,可是一旦有了机会,她又哪里能容得这种事情的发生,一直以来,她所求的,不就是自己和家人的安稳吗。
    好,我知道了,你给我父亲带过信去,说我听他的安排。
    是。
    那人应答,很快便退去,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陈子惠说他五日之内要启程回京城,他的手中又有这么多军队,楚王一党的人是要想尽办法阻挠的。
    就她所知,这府邸当中就有楚王一党的人,楚王世子周翰派过来的,陈子惠没有察觉到,可她的人,却是打进了这一批人的内部。
    五日之内,趁着陈子惠未回到京城,楚王的人也该动手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楚王的人得手后,再由她的人去把他救出来,之后,收编陈子惠的势力,将矛头对准楚王一党。
    这些日子,陈子惠去北境,她在中山郡,负责运河的一系列事宜,也算是在这些人当中积累了一定的威望。
    如此一来,也算是得偿她所愿,也正是她一直以来计划的结果。
    可是,一时间思绪又如乱麻。
    想了些时候,也是困倦极了,便又睡了,直到子时,陈子惠归来。
    他一进来,动静便惊醒了韩昭昭,也是她想从他的口中的话来得到些信息。
    夫君回来了,这么晚?
    是,近日以来事情太多,现在刚刚处理完,楚王一党的势力盘踞在中山郡,近日也要把他们彻底清除掉。
    陈子惠的神情,显而易见疲劳之态。
    时间太短,不知楚王一党会作何反应,狗急跳墙,拥兵与他在中山郡再打上一仗,也未可知。
    不过见了韩昭昭,却一扫脸上的疲乏之态。
    她躺在床上,睡眼惺忪,一副娇憨之态,云鬓散乱,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襟,嘴角微微上翘。
    那一刻,心跳骤然加快,目光掠过搭在她身上的锦被,还是能看出其下的起伏。
    也有一个多月未见,是日日见到那红绸,可那是死物,哪如红绸之下的温度动人心魄。
    手指摆弄着红绸,却又见韩昭昭困倦的模样,手下使了劲,将系在手腕上的红绸揉出一个褶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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