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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冬旄丘(20)

    说着,他掀开被子,把温言给捞了起来,伸手够到滑落到地上的黑色内裤,递给温言:先把衣服穿上,我去叫东西吃。
    温言慢吞吞换好衣服,宋庄桐还亲自来抱他下床,温言难为情得很,说:我走路还是能走的。
    只是踩到地上的时候虚得差点没跪倒在地上,温言神情有些窘,被宋庄桐扶起来的时候,他有些郁闷地咬牙道:你要是不这么凶,我至于一次就这样吗?
    宋庄桐无辜道:我已经很克制了。
    宋庄桐叫了几个清淡的菜,但温言没什么胃口,他坐在椅子上看宋庄桐吃饭,问:你什么时候的机票?
    宋庄桐说:十点多。
    温言看了眼时间,说:都快七点了,那你岂不是等下就要走?
    宋庄桐点头:早点去早点回。
    温言神色温柔,说:好,那我等你回来,我们一块回家去。
    吃过饭宋庄桐就走了,他还真是推迟一趟航班等自己醒来,确定没什么事才走。走之前,他贴到温言的耳边落下一个吻,轻轻说了句什么,温言身体有些僵硬,侧头看着他。
    宋庄桐看了眼温言的左耳,扬声把刚刚那句话又说了一遍:老婆再见。
    温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
    赶紧走吧你。
    温言泡了个热水澡放松,被使用过度的身体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疲倦,温言哪哪都在酸疼,特别是腰。他叹了一口气,早先见到宋庄桐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性能力不意外,只是自己这副身子骨吃不太消,也难为宋庄桐没满足还能这么高兴。
    他约好了第二天的全身检查,张裕请了一天的假送他去医院检查。
    温言身体毛病不少,一通检查下来,每进一个科室都要被医生拉着询问一番。
    他最后还是选择住院调养身体,约的医院是京里比较有名的私人医院,病房设施条件很不错。温言把酒店给退了,拿着自己的一点行李搬进了医院里。
    张裕上了一整天的班,踩着下班的点到温言的病房来看他:你一个人住着也太可怜了,你男朋友人呢?
    温言说:他出差去了。
    他理了理身上的被子,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也没有很可怜啊,我都不用上班,躺着玩手机多舒服。
    只是玩手机的间隙常被叫去检查,吃药,打针。
    医院是个很消耗精力的地方,都说在医院住着,没病都能给住出病来,张裕见温言这么没精神,提出带他出去吃饭。
    算了吧,我好多东西都忌口,吃东西都不尽兴。温言拒绝道,你还没吃饭啊?那你先回家去吧,我有什么事就给你打电话,不用担心我。
    也行,那你想吃什么?明天给你买。
    温言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胃口吃好吃的,等我把病养好了再说吧。
    哦对了,医生是怎么跟你说的?张裕问。
    他说早就该过来检查了,之前小腿骨折,恢复得很慢,还有耳朵,因为拖延时间太长了,现在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其他的一些因为免疫力太差而引发的小症状倒没什么大碍,血气不足也可以靠后期疗养调整。温言轻声道。
    张裕坐在他病床边,说:你当时出了车祸就该在医院好好养着,非得跑到那个经济落后的小镇去做什么?现在落下这么多病根。
    温言长叹了一口气,说:那时候是真无助,感觉在这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背叛自己的恋人,急着把他赶出家里的继母,恶心自己是同性恋的父亲
    温言时常感觉自己是失败的,他认真生活了二十多年,落了个这么难看的下场,只能落荒而逃到没人能找到自己的小角落里舔舐伤口。
    张裕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要是我当时没跑出去读书,我还能护着你呢。
    煽情的想象被温言笑着打断:行了啊,你再跟我追忆当年,我今晚要想得睡不着了。
    张裕笑着给了他一个脑嘣子:赶紧休息吧你。
    此时身在纽约的宋庄桐也在医院里,相比起温言的平静和淡然,他就恼火多了。
    我现在立马要看到我姐姐。
    对方是个口音很重的英国人,他见宋庄桐神色不善,立马放低了姿态:宋先生,现在医院探护是需要监护人签字的,你没有宋老先生的签名,我们不会让你进去探望病人的。
    宋庄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用手指重重戳了戳桌子,厉声道:你们这是囚禁。
    这话让英国人脸色难看了一些。
    请你不要污蔑我们,精神科的病人都很容易受到刺激,我们不能随意让陌生人探护,这是我们对病人的保护。
    宋庄桐扫了一眼外头环境还算过关的公园草坪,他赶飞机过来,还没调整时差就到了医院,碰壁之后耐心已经耗尽了。
    他猛地起身,走到门外去给宋老爷子拨了一个电话。
    宋老爷子半晌才接通电话,他缓声开口:喂?
    我在纽约,我要见我姐姐。宋庄桐沉声道。
    第39章 我在医院
    宋如萱在出国之前住过两次院。把女儿送到精神病院这件事对于宋家来说并不光彩,所以在宋如萱第三次情绪崩溃的时候,宋老爷子就做主把她送到国外的医院来疗养。
    宋庄桐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宋如萱了,她瘦了不少,坐在病床上,目光落在那个狭窄的小窗户上。
    为什么给她安排这么封闭的房间?宋庄桐站在单向玻璃前,问旁边的英国佬。
    宋小姐情况特殊,很容易被刺激,之前的房间窗户是大飘窗,能看到外面草坪上玩闹的小孩,一看到小孩,宋小姐就会发作,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只能给她换一间病房。
    宋庄桐紧抿着唇,神色并不好看。
    住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没病都要憋出病来。
    宋先生,我们对病人的居住环境都是有严格考究的,会随着病人的心理状态而改变环境,你要相信我们的专业性。
    在来之前宋庄桐已经查过这家医院,在国外比较有名,疗养费很高。宋庄桐只是出于对宋老爷子的不信任,想亲眼确认宋如萱的情况,确认过才敢放下心来。
    我可以跟她说话吗?宋庄桐问。
    你确定要跟她见面说话吗?我们已经在给宋小姐尽量构建新的精神世界,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刺激她。
    已经持续三十多个小时没闭眼好好休息的宋庄桐眼底布满了血丝,他深吸了一口气,递给英国佬一张名片。
    那我不打扰她了,这是我的电话,她有什么情况,你报备给宋家的同时,也跟我说一声。
    见宋庄桐态度软化不少,对方接过他的名片后,点头道:好的。
    宋景还一个人在国内,宋庄桐没有在国外耽误太多时间,他压缩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国内。
    连轴转的身体状态并不好,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低沉的气息。宋景跟家里的阿姨相处得很好,甚至跟阿姨的孩子都已经玩熟,愿意分一半积木给他玩。
    信任和温柔的呵护是治愈自闭小男孩最有效的药,见了宋庄桐,宋景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巴巴地望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宋庄桐被他这样的目光望得心里一片柔软,奔波的疲倦消散大半。
    最近在家里乖不乖?
    宋景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在宋庄桐第二次伸手来摸他脑袋的时候,闪躲掉宋庄桐的动作。
    宋庄桐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伸手追过去重重揉了一把宋景的头发。
    臭小子。
    他低声笑骂道。
    现在精神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宋庄桐洗了个澡,补了个觉之后才去找温言。
    去酒店扑了个空,宋庄桐在前台询问了一下,被告知那个房间已经换了好几批房客,看来是已经退房很久了。
    宋庄桐当即就给温言打了个电话。
    喂?
    你在哪里?跟宋庄桐猝不及防弹来的电话一样,他的语气强势又凌厉。
    温言看了眼正在给自己吊水的护士,说:我在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温言瞬间察觉到宋庄桐不豫的情绪,主动问:你回国了吗?
    在哪个医院?宋庄桐问。
    温言说:我给你发定位吧。
    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见到温言笑眯眯的表情之后被轻巧泼下一盆冷水,瞬间熄了下来。
    宋庄桐坐到病床边,低头看了一眼温言扎好针的手背,问: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来的医院?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温言无奈地笑了一声: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宋庄桐:第一个。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想把老毛病治一下。温言答道。
    宋庄桐轻轻拨开他耳旁的发,问:耳朵吗?
    温言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不过我也问了医生,医生说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以后都是个小废物了。
    自嘲的时候语气倒是轻快,只是听得宋庄桐心里很不舒服。
    少说这种话。
    温言穿着蓝白色的病人服,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气色,宋庄桐还是有点气不过,见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要住院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也不算是生病了,而且你不是在国外吗?我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只是害你平白担心。温言耐心解释道。
    宋庄桐紧绷着下颚,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温言的眼睛,略微粗重的呼吸声中是他烦躁不安的心情,温言伸出左手拍了拍宋庄桐的手背,说:我有点饿了,帮我买点吃的。
    宋庄桐点了点头,起身问道:有忌口吗?
    靠给他安排活干来达到转移话题目的的温言被他问得愣住,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道:忌辛辣刺激的食物和发物。
    宋庄桐说了声嗯,伸手给温言掖了掖被角,抬眸时眼睛里头躁动的不安情绪把温言包裹住。
    温言很少见到宋庄桐这副样子,常常处于关系之中的强势位并不会有太多示弱,更别说不安和焦虑,他们总是有运筹帷幄的自信,成为关系里掌控全局的一方。
    温言抓住他的手腕,安抚似的用指尖敲了敲他的手背,说:幸好你回来了,不然连个给我买饭的人都没有。
    宋庄桐反手抓住温言的手腕,他纤细白皙的手腕脆弱得在宋庄桐掌心轻易便能被折断似的。
    明明表情已经臭得不行,但是语气还是在尽可能温和:你先休息会儿,等下我就回来。
    宋庄桐给他买了一份馄饨,还有一碗粥,是同一家店的。包装有些夸张,两个结实的纸盒外印着店铺的图标和宣传图画。
    皮薄馅大的馄饨香味逸满唇齿,温言乖顺地任由他一口一个喂自己,把整碗馄饨吃完之后,温言点评道:还是不如你之前带我去的那家做的好吃。
    有的小店就是有装修富丽堂皇的大门店都比不上的味道,宋庄桐扯了张纸给他擦嘴,说:下次可以跟老板多买点没煮的,放到家里的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煮起来比较方便。
    他还愿意卖没煮熟的吗?温言惊讶问。
    宋庄桐说:卖别人可能不愿意,卖我愿意的,价钱出高点也行。
    温言点了点头,问他:你在这边的事都弄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等你出院了就回去吧。
    其实我不用一直在医院住着,养身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一直住在医院可难受了。温言道。
    宋庄桐想了一会儿,说:那你下学期辞职吧。
    温言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啊?
    两人正说着话,咋咋呼呼的张裕正好推门进来,他跟扭头望去的宋庄桐也目光对上,愣怔了一下。
    原本设想的以娘家人态度审视质问宋庄桐怎么把温言把走了的话在看到宋庄桐那张冷硬的脸之后瞬间卡壳,他干巴巴叫了一声:宋哥。
    看到张裕手上提着的保温桶,宋庄桐说:他吃过了。
    我家阿姨炖的鸡汤,喝点吧。张裕把保温桶递给宋庄桐。
    坐在病床边的宋庄桐自然而然以家里人的态度接过保温桶,还颇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张裕局促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温言。
    温言笑得肩膀都在轻轻抖动,不久前张裕还成天在病房嚷着要去找宋庄桐讲理,怎么男朋友住医院了却一直不露面,一点担当都没有,结果一到了人家面前,就被吓得都不敢吱一声。
    尴尬的病房里一阵沉默,两人还在隔着很远的距离交换眼神,宋庄桐突然说:张裕,我跟温言谈恋爱了。
    张裕:啊,啊?
    宋庄桐神色坦然,解释道:他很在意你这个朋友,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我追他很久了,上次你去的时候我就有考虑要行动了。
    是这样啊。
    张裕突然直起后背,属于娘家人的姿态又回到了他身上。
    第40章 多疼疼你
    温言作为班主任,需要提前回学校开会,他本就有回家的打算,等到宋景看完心理医生之后,三个人便又上了高速离开北京。
    在路上,宋庄桐和温言就他要不要辞职的问题又进行了讨论。
    医生不是说了要好好休养吗?去上班还得操劳,怎么养身体?
    温言不太赞成他的想法:那我天天像米虫一样在家里待着,身体养好了,我心理状态都要变差了,而且低年级的班带熟不容易,我不想离职。
    虽然每天上班很辛苦,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但温言还是觉得能够跟一群简单天真的学生一块成长,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见温言坚持,宋庄桐也不再干涉他的选择,只是回了镇里,二话不说把车停到了温言小区楼下,让他上去把行李收拾下来。
    先带一部分,其他的以后慢慢搬。宋庄桐说。
    温言错愕地看着他:搬去哪?
    我家。宋庄桐态度强硬,跟我们一块住。
    温言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带一部分换洗衣服过去吧,两边轮着住。
    宋庄桐扶着方向盘,投过来的目光有些锐利。
    什么情况要自己一个人回来住啊?怕跟我吵架?
    温言轻笑:我哪能跟你吵起架来?
    宋庄桐抬了抬下巴,说:那就搬过去跟我们一块住。
    之前也有一段时间算是半同居了,因为宋庄桐来来回回送人接人不方便,住一块也能省很多事,温言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那我去收东西,你们等会儿吧。
    也是住了这么多年,温言东西还挺多的,一时间清理不过来,而且宋庄桐家也不缺什么,所以带了些生活必需品后,温言正式跟宋庄桐同居了。
    九月份的开学季让温言好一顿忙活。步入三年级后,学业也开始紧张起来了,班上学生一二年级的基础不同,成绩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家长们也开始为孩子的成绩担忧起来。宋庄桐倒是心大,和温言说无所谓宋景成绩怎么样,只要他在学校健康快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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