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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全文(130)

    字条上说,她出事了!
    姑娘她女使神色复杂地道:姑娘三日前在庄子上咳了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郎主听闻此事,赶忙将姑娘接回了府中!婢子本想早些给您传信的,可可姑娘说,如今定北侯府出了事,不能再给您添乱
    我问她眼下如何了!严明焦急不已。
    昨日请了宫里的医官来看,都说您且随婢子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见她语焉不详,严明唯有快步随她往府中走去。
    此时天色不过初亮而已,女使带着他一路避开晨间洒扫的下人,来到了一座院子前。
    严明看了一眼这座院子。
    姑娘正等着您婢子已提前将下人支开了。女使垂着眼睛说道。
    严明未多言,抬脚走进了院中,来到了堂内。
    堂中的确有人在等着他。
    那人着黎色常袍,背对着堂门负手而立。
    看着那道背影,严明无声握紧了袖中十指。
    那女使咬了咬下唇,神色愧疚地退了出去,将堂门从外面合上。
    朝阳未起,房门一合,堂中略显昏暗。
    在这昏暗不明的静谧之中,姜正辅转过身,看向了那站在堂内的年轻人。
    岳言那道冷肃的声音道:我还记得你,你果然还活着。
    承蒙姜大人厚爱,竟还记得岳言此人。严明眼神疏冷。
    让我女儿惦念之人,我自然记得清楚。姜正辅的声音喜怒难辨:只是我不曾想到,你竟摇身一变,成了定北侯麾下的军医
    严明语气讥讽:丧家之犬,却总还要谋生。
    你这些年一直在北地。姜正辅定定地看着他,缓声问:据我所知,你当年逃离京师,是为替他引开追兵,你尚安在,那他如今可还在人世吗?
    严明闻言冷笑出声:众所皆知,当年负责追剿时家余孽的,正是姜大人,而他正是死于姜大人派去的追兵刀下姜大人今时此问,不觉得多余吗?
    姜正辅握紧了负在身后的双手,眼中有着审视:当年那具尸首被寻到时,已经难辨形容。
    第202章 救她!(iwannacola打赏加更)
    迎着那道视线,严明毫不退缩:所以姜大人是怀疑时家的人还没死绝,因此而心中不安吗?
    姜正辅看着面前待他满眼仇恨的年轻人:你认为,时家之事,是我所为?
    严明讽刺地看着他:有此一言,可见姜大人对时家是否冤枉无辜,可谓是心知肚明
    姜正辅抿直了唇,未语。
    无话可说了是吗?
    严明眼底的仇恨之色愈发浓烈:九年前的舒国公,而今的定北侯姜大人故技重施一再戕害忠良,午夜梦回间,可曾想过子女福薄,正是受你积孽过重所累!
    姜正辅闻言面色微变,心底最深处被重重刺痛:云朝之死乃是定北侯一味急功所致!
    那不过只是姜公子离奇丧命于晋军营中,晋王不得不放出去的推脱及挑拨之言罢了!
    信口雌黄!姜正辅凝声道:晋王的话是推脱之辞,焉知你此言不是在为萧牧开脱?
    开脱?严明冷笑一声:你信与不信,又有何紧要?你残害打压武将,难道只是为了所谓替子报仇吗?你广织党羽,霸横朝堂,不过是利欲熏心之下的党同伐异罢了!
    萧节使于北地浴血杀敌,几番丢掉性命之际,姜令公在作何?联合党羽弹劾他居功自大?还是在暗地里与裴氏爪牙谋划着要如何将其除之后快?
    你们去过北地吗?吃过行军之时用以果腹的霉饼吗?试过刀剑刺穿血肉是何滋味吗?严明几近红了眼眶:身为武将,便是马革裹尸也自当在所不辞!亦无人有过半句怨言!可如此种种,换来的又是什么?
    他若果真有所谓反心,便不会不懂休养生息蓄力之道,而尽将兵力耗于收复城池以慑异族,以安民心之上!
    严明话至此处,咬紧了后牙:当然,你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利欲之下,皆为肮脏手段,又何曾真正在意过所谓真相!
    姜正辅看着他:你同本官说这些,是欲混淆本官视听,替他开脱杀害河东王的罪名吗?
    严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这栽赃的手段如此拙劣,姜大人站在至高之处多年,心中当真没有分辨吗?
    姜正辅面色严正:手段浅薄拙劣也好,高深莫测也罢,本官只相信证词与证据。
    证据?严明面上的讽刺之色愈浓:要证据有何难,于姜大人而言,岂非信手拈来之事?
    姜正辅冷冷地看着他。
    本官还未问你,你此番入京处心积虑接近昔儿,究竟是何目的?他一字一顿地问:是欲利用昔儿,来帮定北侯对付本官,还是另有所图?
    严明笑了笑:须知非是人人皆如姜大人这般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他微绷紧了下颌:姜大人今日诓我来此,若有逼讯之意,亦或图谋北地兵权之心,严某一概恕不奉陪。若为灭口,只管动手便是。
    看着那毫不惧死的年轻人,姜正辅眼中情绪不明:你方才见到本官在此,并无丝毫意外,你来时便料到了,是吗?
    是。
    明知有诈,为何还要过来?
    我不会拿她的性命安危来作赌
    姜正辅微眯了眸子看着他。
    姑娘您怎么过来了!女使惊慌失措的声音隔着堂门响起。
    青衿,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信鸽是父亲的授意,对吗?
    姑娘,婢子
    姑娘!您不能进去!郎主他
    那女使不敢强拦,门很快被推开,面色苍白的姜雪昔走了进来:父亲!
    待看清了堂内的严明,她面色微变:容济
    容济已经来了!
    你的气色为何这般差!严明只看一眼便觉心惊不安:青衿说你咳了血,是真是假?
    我无碍。姜雪昔紧张不已地看向姜正辅:父亲,女儿不该瞒着您私下与容济见面但此事之过皆在女儿,求您放过容济,不要为难他!
    昔儿,你可知他接近你是何意图?姜正辅拧眉道:你可莫要被他蒙骗,当心遭人利用。
    姜雪昔摇着头道:不,父亲,容济的为人女儿再清楚不过,且是女儿主动寻的他!
    姜正辅叹气,语气舍不得太重:你别以为父亲当真不知,你前段时日之所以忽然要出城去庄子上小住,便是受了此人教唆
    那是因为容济一心想要替女儿医病。姜雪昔着急地解释道:这也是女儿自己的主意父亲,您当真误会容济了!我与他自幼一同长大,岂会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医病?你去时分明情况尚可,可出了一趟城,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姜正辅既心疼又无奈:这便是他所谓的替你医病吗?
    严明紧紧皱着眉,神色复杂。
    不并非如此。姜雪昔看一眼严明,摇着头,急得冒了泪光:女儿的身体,女儿自己再清楚不过,早在遇到容济之前,便已是如此了只是一直未敢如实告知父亲而已父亲,女儿从未求过您什么,只
    她话至一半已是呼吸不匀,待说到此处,逐渐呼吸不得,弯身抬手按住了心口处。
    昔儿!姜正辅忙将人扶住。
    严明也立即上前:雪昔!
    快,快请郎中过来!
    是!女使飞快地跑了出去,府上就有大夫随时候着,但请来此处也需要时间。
    严明立即将人扶到椅中,伸手替其把脉。
    如此一探脉象,他面上亦是一瞬间血色褪尽。
    姜雪昔已是面色煞白如纸,面上冒出密密汗珠,紧紧蹙眉,看起来痛苦不已。
    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如此!人前一向冷静威严的姜正辅此刻完全慌了神:昔儿,你告诉父亲,哪里疼!别怕,父亲就在这!
    你要做什么!见严明取出了一卷蓝布,展开后其内是整齐排放着的银针,姜正辅面色戒备。
    严明急声道:救她!
    第203章 我不杀你(求月票)
    你姜正辅欲阻拦,然看一眼女儿的唇色已是白中泛青、几乎已要窒息的模样,再扫一眼尚无郎中赶来的堂外,那伸出去拦在女儿身前的手,终究是微颤着收了回来:若你敢趁机对昔儿不利我必饶不了你!
    对方对他的恨意没有丝毫遮掩,如今又是定北侯麾下之人,他自是做不到完全信任!
    但眼下昔儿的情况如此,他身为父亲,没有犹豫的余地!
    严明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手中银针刺入穴位后,又取出了一只瓷瓶,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送进姜雪昔口中。
    他今日来此,固然怀疑是有人刻意相诓,但正如他方才所言,不会拿她的性命做赌,因此备下了应急之物。
    姜正辅看的胆战心惊,几番都想要阻拦,又克制住。
    江郎中来了!
    尚未立夏,女使满头满脸都是汗。
    那郎中也是行色匆匆,正要抬手行礼,已听姜正辅急声催促:快给昔儿看看!
    郎中应着,快步来到姜雪昔面前查看情况。
    昔儿!昔儿!见人闭上了眼睛没了意识,姜正辅面色巨震,眼神如刀扫向严明:昔儿怎么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郎主莫急!江郎中连忙道:姑娘只是昏了过去!
    只是?姜正辅面色紧绷,然而想到方才女儿那危急的模样,便也不再计较郎中的话,只忙问道:昔儿为何会突然如此?
    江郎中是他特意为女儿寻来医病的大夫,已在姜府多年,对姜雪昔的身体情况再是了解不过
    姑娘近日来的病情本就有些江郎中留意着措辞,有些话便略去了:当下突发急症,则是急火攻心所致姑娘性子细腻,一贯多思,最忌大悲大怒。
    急火攻心?
    姜正辅闻言抿紧了嘴角。
    这位客人也懂医?江郎中看向严明,及其手边的银针。
    严明尚且余惊未消,此时只是微一点头。
    郎主,此番多亏了这位客人。江郎中道:若非是其及时为姑娘施针稳住了情况,急症发作之下恐怕
    姜正辅这才看向严明。
    女使来到椅边蹲身下来,流着眼泪扶着自家姑娘。
    严明未与姜正辅对视,只是看着面色如雪,双眸紧闭的姜雪昔。
    我不杀你姜正辅微冷的声音响起:你走吧。
    严明握紧了十指,最后看了一眼姜雪昔,转身朝堂外走去。
    郎主江郎中自是听出了不对来,但想到此人或能救自家姑娘的命,又忍不住开口。
    姑娘的病情已到了极危急之时,若是再不找出医治的法子来
    郎主都用上杀这个字了,这年轻人若就这么走了,定是有多远跑多远了,回头还往哪里找人去!
    不杀就不杀嘛,关起来也行啊!
    江郎中想将人留下的眼神尤为急切。
    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暗示,姜正辅看着即将要跨出堂门的那道背影,一再犹豫后,到底是问:你,当真愿意救昔儿吗?
    那道背影顿住。
    若你果真能医得好昔儿,你要什么,我姜某人都能做到!
    严明闻言,无力地笑了一声。
    我自然会救她,竭尽全力相救。他头也未回地道:但这只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姜大人无关若与姜大人有关的话,便也不可能会救了。
    见那道年轻的背影消失不见,姜正辅心情复杂地看向昏迷中的女儿。
    很快又有两名婆子过来,几人将姜雪昔送回了居院。
    姜正辅带着江郎中也跟了过去,江郎中又仔细地诊看了一番,交待了女使接下来尤为需要注意之处。
    听着那些于饮食起居之上愈发繁杂的忌讳,姜正辅心头沉重难言。
    与江郎中又单独说了些话之后,姜正辅最后交待了女使一句:好生照看姑娘,一刻都不能离了人,若是醒了立即告诉我。
    女使应下。
    姜正辅离开了女儿的居院,走在路上,脑海中不时响起今日严明的那些话。
    郎主,朱廷尉求见。有管事前来传话。
    让他去外书房。
    是。
    身着常服,显是暗中来此的大理寺卿朱智,于外书房内向姜正辅揖礼:令公。
    那萧牧,还是未认罪吗?姜正辅于书案后坐下。
    是。朱智道:只待明日三堂会审了。
    说着,声音低了些,道:这件案子,已有河东王妃及其婢女的证词在,如今只差一件物证,便可定罪了
    物证?时至今日,你们查到了什么证据吗?姜正辅威严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满。
    是我等办事不力。朱智微躬身,道:若要在明日开堂之前寻到证据,也非全无可能只是,还需令公首肯,下官才好安排下去。
    你此言何意姜正辅看着他:是想让本官准你大理寺造伪证吗?
    令公言重。朱智的身形更矮了些,愈显恭谨:这定北侯行事实在狡诈历来,此类由圣人亲指三司会审的重案,难免需动用些非寻常之办案手段圣人此番命令公监察三司,圣心所向,已是再明朗不过
    而今只需稍施手段,便可定定北侯之罪如此一来,此案可结,此祸患可除,圣心可安。朱智低声道:令公亦可报令公子之仇了。
    姜正辅闻言,无声收拢了眉心。
    书房内一时间陷入寂静,唯窗下铜壶滴漏,发出重复的水滴轻响,是为时间流逝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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