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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骗婚吗?免费阅读(5)

    花朝躬身行礼,道:大人,民妇知道一些案子的线索,想换大人帮民妇一点小忙。堆起一张笑脸:至于这个忙是什么,大人知道的。大人举手之劳,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杜誉轻轻一哼:大理寺牢中,岂由得你讨价还价。
    花朝笑道:大理寺手段酷烈,民妇早有耳闻。反正身上背着命案,早晚会有一死,与其饱受折磨而死,倒不如语气一变,忽猝不及防掏出一块磨得十分锋利的陶片,抵在喉头:只是我死了,大人的案子恐怕会难查些
    杜誉没防备她突然的动作,脸色登时一变,霍然起立: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快放下!下意识伸出手,似要夺她手中陶片。
    京中牢狱规矩,下狱之前要搜个身,将身上所有能用来自戕、戕人的东西都搜去。陶片是狱卒喝酒的陶碗碎片,是叶湍给她的。叶湍在这牢中数年,狱卒早对他放松了警惕。趁着被拉出去拷问的间隙,顺一两块陶片,不是什么难事。
    放下容易。花朝含笑:只要大人肯帮民妇这个小忙大人,民妇杀没杀人,大人火眼金睛,想必早已心如明镜。民妇知道大人为人公正,从不会坐视百姓蒙冤,如今不肯就为民妇昭雪,想来也是看上民妇还有些用途。大人今日就将民妇干干脆脆用彻底了,民妇也厚着脸皮向大人讨点回报。
    杜誉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陶片,脸色较来时更阴沉了。花朝知道这一招很冒险,杜誉这样自负的人,绝不喜欢受制于人。可他毕竟在刑部为官,线索和面子孰轻孰重,相信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沉着一张脸,与花朝纸糊的假笑隔桌对峙。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一垂眼:那就向本官展展你的用途。
    大人这是答应了?
    嗯。
    大人可要说话算话。
    先把那碎片放下。
    放、放,民妇也不想死。花朝松了口气,笑着将那陶片掷于桌上。杜誉冷着脸将它捡起来,笼于袖中: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线索了。
    花朝垂目,两指上下交叠数次,最后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道:大人,韩氏与情郎私奔那晚,民妇在城外村驿曾见过两人。
    杜誉闻言眼皮子猛地一抬,盯着她。眸中慌乱尽扫,恢复片刻前的冷定,几时的事?
    大概酉时左右,天黑不久。
    如此说来,你认得二人?
    认得其中一人。那韩氏情郎,乃春熙班中小徒吟霜。民妇与春熙班有生意往来,故而有过几面之缘。
    那小徒可曾认出你来了?
    花朝默了默,有一会道:未曾。民妇衣饰装束与往日不同,两人只顾说话,全心放在照看身边包袱上,并未留心民妇。
    衣饰装束与往日不同?杜誉冷笑:马夫人深夜乔装出城,在山阳道上作甚?
    花朝想了一想,颔首答道:民妇并非深夜出城民妇是白日往京畿辖县拜访仕子,因路途遥远,至晚方归,没赶上闭城门,只好在山阳道外村驿歇宿一宿。
    京畿辖县?
    回大人,是乐顺县。杜誉自己就是乐顺县人,乐顺之偏远,他想必颇有体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杜誉沉默了片刻,转而问:你说他们一心照看怀中包裹?那包裹想必十分重要,你可曾听二人提及包裹中有甚物什?
    花朝点头:民妇听见二人提及一本书,说是关乎两人性命。
    什么书?
    民妇不知。
    约莫半个时辰后,审讯室外传来敲门声。因要事已差不多谈毕,杜誉沉沉叫了声进来。
    门外之人听到这声音,愣了一愣。推门进来,见果是杜誉,不由道:大人,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早上让卑职午后来接马夫人回部衙的么?你怎么自己来了?
    杜誉早让王菀接她回部衙?
    这是何故?
    花朝看看王菀,又看看杜誉,后者显然不欲作答,再怎么以眼神胁迫也无用。当年花朝借宿杜誉家中,杜誉家贫,屋中只简陋一床,杜誉将床让给花朝,席地而卧,只一件残破棉衣覆身。夜里冷地直打哆嗦,却只是喃喃口诵圣贤词转移注意,也不近床一步。花朝半夜将棉被覆上他身,醒来时发现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如此反复几次,花朝实在没力气再跟他折腾,兀自沉沉睡去。
    彼时连床被子都奈何不了他,此时更不可能撬得开他嘴。
    杜蘅思啊杜蘅思,说你心思直吧,任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也瞒不过你;说你城府深吧,你又轴的一根筋恨不能捅穿天际。
    慨叹间杜誉开了口:你既然来了,就把马夫人带回部衙吧。今日是照例每月的录囚,赵大人大约半个时辰会到,我还有事与他商量,你们先回去。略顿一顿,补了句:走走西门。录囚是每月大理寺卿巡查监狱的日子,以省察是否有底下官员舞弊弄权酿至冤案的情形。
    花朝若在狱中,必然会碰上赵怀文。
    花朝心中浮起一思,临行前侧目看了杜誉一眼。他五官十分端正,眸色明亮,生就是一张色正忙寒、秉公仁直的脸。
    还真是有欺骗性。
    上了马车,花朝终忍不住问:官爷,我的案子究竟是谁主审?
    王菀道:原本是赵大人亲审,你被带走的那日,我们大人和张大人登门拜会了赵大人。出来时,就改成张大人审了。
    好你个杜誉,又阴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高平王是小夭另一篇文《听说你要智取我》中的男主,大家感兴趣欢迎支持下~~~
    第七章
    花朝翘着二郎腿在刑部蹭了一天公餐。刑部伙食着实不错,一荤两素还加一个汤。吃饭时,花朝终于见到了王家鼻子吴家眼的另一人,吴源。是个白瘦的青年,不多话,花朝注意到他袖中笼着一沓纸,因好奇,多看了两眼。吴源觉察到这目光,腼腆一笑,将纸往袖中推了推。用毕饭,并不多言,只躬一身,启步回了自己衙房。
    王菀道:别管他,老吴就这样,见了生人就不愿说话。
    因话提到了此处,花朝忍不住问:官爷,那位吴大爷袖中笼的可是衙门的文卷?
    哦!那个啊,那不是什么文卷,只是一摞白纸,老吴家中小儿初习字,家贫,京中纸砚日贵,只能在石板上画画练练。有一回我们大人撞见,便允他每日官中结余纸砚,他可拿些回去。
    花朝皱眉:吴大人官居刑部书令史,竟然连纸砚都买不起?
    因案牵童观,王菀受杜誉命令正在翻看《岭南女侠》那一书,头都未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翻着书道:你是不知京中这几日纸张涨价有多快!旬日内,几乎翻了一番!老吴本是部衙案卷房负责誊录的一名小吏,去岁才受我们大人破格提拔,升成书令史。前些年妻子一直患病,未存下来什么钱,这才当上书令史没几个月,左右逢迎花销不小,亦没什么结余。
    花朝的确不知京中这纸张涨价之事。她虽做刻版生意,生意根本还是在江南。来京中只与科考仕子接触,欲寻些靠谱本子回去刊印,并未与版刻商联系。而京中最大的版刻作坊,乃是会贤书局所有。董元祥心胸狭隘,抢他几个本子已是不共戴天之仇,更不用说再在版刻上做文章。
    花朝正待细问,抬头瞥见王菀手上的书,心头一动,转而问:官爷手中这书,几钱银子买的?
    王菀道:这个吗?二钱银子,衙门后院那有个小书坊,就能买到。忽想起她是个书商:买买贵了?
    恰恰相反。寻常传奇话本一般三钱左右,像《岭南女侠》这样畅销的本子,卖个五钱也不为过。何以纸价涨书价反而跌了呢?
    于是试探道:那岂会?官爷去买书,书坊哪敢乱开价?只会卖的便宜些。
    王菀叹道:便宜是甭想了。我们大人特意交代了,司里谁个敢出去白吃白拿,回来必革职查办,以贪贿论处。以低于市价的价钱与人买卖,同罪处置。书坊老板就是给我们便宜,我们也不敢占,久而久之,老板也就不认这身公服了。
    这么说来,果然是书价纸价倒挂了。
    花朝垂目凝思,王菀见她神色有异:你问这个作甚?
    花朝咧嘴笑道:官人见谅,民妇生意人,改不了本性。见她手里书将放未放,似欲审问自己又放不下那书中情节,忙岔开话题问:官爷看到哪了?
    终还是那书中情节更吸引人。听她这么一问,王菀立刻又捧起那本书:哦,看到曹娘子只身闯虎寨诶,你说这曹娘子,当真要委身寨主吗?还是有什么计谋?曹娘子先前那情郎怎么办?人家可还在等着她呢你快告诉我后面怎么样了慢!慢!你还是别说了,我自己看下去吧!这段写的好生精彩,你先自己待一会,要是实在无聊就去隔壁老吴那转转,只别出这个院子便可
    王菀!花朝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忽响起一个阎王般的冷声,她循声望去,门栏处嵌进一个板板正正的笔直身影。
    王菀抬了抬眼皮,诶,大人,你回来的正好!你陪马夫人聊会天吧,我把这段看完
    王菀!
    大、大人王菀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书下意识往身后一藏,想了想,又拿出来,叉手摆在跟前,撇嘴道:大人,是你让我看的
    杜誉不置一词,板着脸走回案前,半晌,方一摆手:去,叫公厨烧点水来,本官要净面。
    王菀立刻爽快地一揖:是,卑职这就去。飞快退下。
    花朝旱地葱似地在他跟前杵了片刻,想到他方才那声重喝,料想他心情必不甚好。再观他面上毫无表情,更佐证了这分猜测。忽然福至心灵,忙忙道:民妇去帮忙!话还未落,就要脚底抹油。
    站住!杜誉忽然喝道,花朝被这一声吓地一激灵,下意识停住脚。
    可等了好一会,身后都没有动静,心中有些打鼓,悄悄转个头,想瞥一瞥他反应。他却在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并不如想象中严厉:一会你去把水提来。叫王菀带人去趟胡府,把胡管家请来。
    是。
    花朝一路小跑赶上王菀,将杜誉的吩咐告知她。念着这一趟事由,想起杜誉之前在牢里说的话,忍不住嘀咕:你们大人还真是有洁癖,这出一趟门,回来就得洗一把脸,怎么厨下也不随时给他备个十桶八桶的热水?
    哈哈,这你可错怪我们大人了。大理寺的赵大人出身军中,一向不拘小节,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喷人满脸!又自以为是我们大人座师,每每见了必一通狂风暴雨,那真个叫涤荡、啊不,冲刷人心啊!大人方才定是又经了一遭洗涤
    花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忍不住笑了笑。又听见她说:大理寺那个张大人你知道吧,就是你这个案子的主审。袖中时时备着汗巾和香膏,每回面见毕,必以汗巾擦面、香膏涂额。有一回挨完训斥,又被赵大人抓着同去勘视现场,下意识掏出巾帕来擦面。赵大人见了,斥他女子行径、举止轻浮。张大人有苦说不出,只好说自己体质虚弱,每聆大人教诲,自惭己过,不由冷汗涔涔,以巾帕擦面是怕在大人面前失了体统。哈哈,好在赵大人还没见到他抹香膏后来这事传开,张大人背后就得了个香汗公的名号。
    花朝大笑。又好奇问:你们大人既拜那位赵大人为座师,怎的不在大理寺任官?
    王菀道:我们大人起初的确是在大理寺任官的。初封时便是寺正,若按如今我们大人破案的速度,现而今只怕已官拜少卿。
    花朝讷然:那为何如今又调至刑部呢?
    王菀轻叹:还不是那个康平公主案!我们大人极力主张莫要再查下去,与赵大人意见相左。赵大人遭贬黜前以渎职之罪参了我们大人一本,我们大人差点遭外放。所幸咱们部衙惜才,李尚书拼了一身老骨头,才把我们大人抢了过来。
    又是康平公主案。原来此案连杜誉都牵连到了。
    可花朝心生疑惑:你们大人如此铁面无私,怎会在康平公主一案上反而那般随意?康平公主一案,事后证明,那位康平公主的确是假的。真的康平公主据闻已死在了在和亲途中。天子无奈,只得选了一位朝臣女封为宜平公主,和亲沾兰。这位公主,便是王菀的二姐王毓。
    这我就不知了。我得去胡府了,打水之事就交给你了!
    公厨下热水不断,花朝灌满一桶,正欲提着回去交差,使大劲走出几步,意识到杜誉在整她。
    好在厨边有几个歇脚小厮,见花朝长得标致,早冷眼瞟上了。花朝弱柳扶风般地一歪,真真假假装着吃力。小厮忙争着过来帮忙。
    提到公房外的游廊,花朝忆起杜誉是叫她自己提水回来,念及他这几日的矫情,当机立断从小厮手中接过水桶,晃晃悠悠提完这最后一程。
    杜誉已在伏案疾笔,听到动静,搁笔起身,走到门边,见她艰难跨进门内,并不搭手,只是向她身后探望一眼,冷笑:公厨无人么?怎的竟需马夫人亲自提水来?
    花朝一愣,这意思是其实可以不必她亲自提来?
    不,杜誉一定是在钓鱼!
    于是欠身道:大、大人让民妇提水来,民妇岂敢假手他人。
    哦!杜誉挑眉:马夫人很是实诚,本官着实感动。方才夫人自告奋勇,本官还有些担心夫人身娇体弱,提不动水。正欲差两个下人过去帮忙,没想到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正好本官自北边马场经过,一身风/尘,晚间还要上崇礼侯府赴宴,不如夫人再去打几桶水来,本官就在这里沐浴更衣,也省得往返劳顿。
    你花朝见他如斯无耻,几欲指着他鼻子开骂。然记起自己性命捏在他手里,终悬崖勒马,胸间起伏数回,方展颜一笑:衙门是办公之处,大人在此地沐浴,只怕不妥。旁人见了,恐会背后说道大人公私不分有、有失体统。
    无妨。诸司长官在衙门内俱有厢房,本官为办案便利,常常在此歇卧。僚友皆知,无甚可说的。
    花朝胸口再度起伏,咬牙捏手,飒飒一转身,利落往门外走去。提就提!不就是提个水吗?老娘提个十桶八桶,淹死你、烫死你!
    走出两步,忽然顿脚,转身利落下跪,一气呵成:大人,我提不动。
    何为脸皮?何为骨气?贵几钱?
    杜誉眉毛一挑,故作惊讶:哦?怎么又提不动了?方才不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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