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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鐵馬金戈兩樣情 18j inse.c om

    内环一圈叁十里,共八门,每门皆有禁卫军驻守,但若不沿着围墙,又无法骑骋跑马。因此,这是注定得挑战禁卫军底线的竞技。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郢城人就是磨嘰。」
    「行。」
    熊暮楚转头对身旁僕役低声吩咐,后者听完,拱手后快步离去。王千觴早就骑在他的奔驰猎豹上,等候起跑。杜钧安则是跟周围一旁的人群,收钱下注,动作熟稔至极。
    木水青牵着白龙驹,跟着眾人走向内环北门,他遥望城墙,高约叁层楼,卫兵徘徊于上,侍卫坚守其下。
    内中外叁环,总共二十四门,由禁军十二卫轮流守卫,有鉴于史上几次内外勾结之例,十二卫驻防之门不再固定。每日轮流驻守,会由校尉抽籤,随机选门,从外环八门开始抽,抽完离席,之后再抽中环八门,如此一来,外环守卫并不知晓中环与内环的守卫顺序。
    同样,中环八门抽完后,若发现有跟外环同方位之门重复的禁卫军,则重抽,直到完全不同,才会离去,最后再抽内环门,撇除例行操演之卫,以及轮休的叁卫,共八卫轮抽外中内各八门。不过仅有一个例外,内环北门,是离皇城最近之门,固定由左御卫职守。
    熊暮楚走在最前头,身后王千觴与木水青跟着,再后约十几人漫步紧随,一步步朝着城门走去,有的停下脚步逛逛商铺,有的遣派僕役去呼朋引伴,一群人浩浩荡荡,踩踏迎风。
    忽有一僕牵匹乌黑骏马,赶至熊暮楚身前,他点头接过韁绳,回身看向两人,也不介绍,逕自开口:「快到北门了,再往前可能就会被侍卫阻拦,从这里开始吧。」
    不是问句,而是命令。
    「没问题。」早在马背上的王千觴笑应。
    木水青,翻身上马,脸僵直一瞬,才答:「但绕一圈后,可不能回到这条街,先抵达北门者,即为胜者。」
    「当然。」熊暮楚頷首,俐落上马。
    「叁弟不一起玩玩?」王千觴转头问。
    徐钧安猛摇头,甩动双层下巴。
    「那大家也一起来吧。」王千觴对着身后的紈絝邀请。
    眾人笑闹之馀,又有五人起鬨加入赛局,顿时将北门前的主干要道挡去一半,路过行人见是京郢四少在此,纷纷绕道而行。
    日光初至叁竿,一切就绪。
    徐钧安双眼灵动,带着紧张焦躁与一点点的不安,对着眾人大喊:「开始!」指定网址不迷路:por nb a8.c om
    「唰唰唰唰??」
    八骑衝出,直奔内环北门,北门守卫看见八骑衝来,准备上前吓阻,却没想到他们临门之际,猛然右拐,沿着围墙,急驰而去。
    「哗??」一票公子哥兴高采烈,猛追在后,又纷纷跑上墙头,队正还在城门旁一脸愕然,而副队也不敢阻拦这些勋贵子弟登墙观赛,反而还得护着他们别在爬阶时摔着。
    叁十里,说长不长,快马加鞭,不用半个时辰便能跑完,不过内环城墙并非真的圆形,而是根据地貌有外扩与内凹,加上每门皆有外推楼塔与腹地,因此并不是绕个环状而已,有时得左拐右弯,有时得爬坡,有时还得跃过积水。
    「哈哈哈!」王千觴落后熊暮楚半个马身:「痛快!」
    虽没能瞧见一马当先的熊暮楚表情,但从后方也能看出他嘴角上扬的侧脸。
    「驾!」王千觴夹紧马腹,转头左右瞧,看到暂居第四的木水青,嘲笑道:「刚才不是很嚣张?蛤?」
    木水青表情扭曲,大骂:「要不是老子昨天摔了一跤,屁股疼,不然早就追上你了!」
    「做梦!」王千觴再加速,奔驰猎豹宛若红星,又快上几分。
    最前方两人并驾齐驱,熊暮楚瞥眼,再提速,马蹄飞转,好似黑风。
    东北门,东门,东南门,八骑奔腾惊禁卫。
    南门,士农工商纷避让,有拍手叫好之,有破口怒斥之,更有禁卫阻拦净空跑道之。
    西南门,西门,西北门,白龙长鸣超公子。
    王千觴瞪大眼:「不可能!」
    木水青扮鬼脸:「叫爷爷!」
    熊暮楚怒提韁:「追上去!」
    「哈哈哈哈!」木水青张扬狂笑:「准备认输吧!」
    最后一弯,白龙闪若电,木水青臀颠,刺痛,手一松,人竟直接被甩飞马背。
    身后两人迅速俯身避过,不待转头细看,纷纷过弯,衝向最后北门。
    徐钧安领眾人下城墙,立于城门振臂呼喊,直至八骑将至,莫不屏息。
    「唰唰唰??」
    狂风扫过。
    夺冠者,白龙。
    黑风次之,奔驰猎豹再次。
    惟,白龙无人驭之。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判胜负时,公子僕役随从后方街上跑来大喊。
    「木孙子方才摔个狗吃屎,遮脸说,这回不算,改日再战,语毕,便摀着屁股逃之夭夭。」
    王千觴与熊暮楚对视一眼,愣了愣,最后捧腹大笑。
    公子哥与眾少爷,顿觉痛快淋漓,哟喝鼓舞,眾星捧月簇拥着朝酒楼而去。
    木水青,也就是端木清,则在巷弄里疾走,先是脱了外衫再反穿,再揭下脸上面具,又戴上宽帽遮掩一下双目,朝着西北门快步走去。
    「嘘??驭??」端木清吹着口哨,回想着方才内圈八门的禁卫军,迎上西北门门下如临大敌的侍卫。
    端木清没开口,只是从怀中掏出印信,递给侍卫,侍卫接过后,转身上城墙,没多久,副队正下阶去迎端木清,两人再一同举步登墙,入了塔楼。
    塔楼里,队正、旅帅、校尉全都在,见了端木清,一併抱拳,并把印信还给他。
    「左武卫守中环哪一门?」端木清轻声问。
    校尉抬手,于是旅帅、队正、副队等全都退出塔楼,在外守卫。
    见楼内净空后,校尉才答:「南门。」
    端木清点点头,又问:「方才绕一圈,没见右驍、左侯、左翊,这叁卫轮休,对吗?」
    「没错。」校尉点点头,接着问:「另外,右武卫十日操演结束,正在进城,但多了两千兵马??该如何隐匿?」
    「跟聚仙楼借了操演校场?」
    「上个月已经预订好了。」
    端木清点点头:「让副尉领此门的五百侍卫去聚仙楼操演。同时,因京城四少纵马奔腾之故,你去向守将请示,内环城门得加强守备,需增添一倍人手,如此一来,内环西北门,可容一千亲卫军。」
    校尉张大眼,随即抱拳:「领命。」
    「那还有??一千?」
    「内环都翻倍了,中环与外环难道不用?」
    校尉醒悟,忙道:「是。」
    「去忙吧,我还得去一趟中环。」
    「遵命,祭、咳咳,公子可需要配马?」
    端木清点点头:「我的白龙应该已在城门下,之后帮我看顾一下,然后再给我牵一匹駑马,别张扬,驴子也行。」
    「得令。」
    端木清下楼,果真骑上一头队正赶来的驴子,一身灰衣布鞋,宽帽遮脸,在日渐偏正的烈阳下,朝着中环,缓缓而行。
    夏末正午,艷阳天,街上行人逐渐少,只有餐馆酒楼满喧哗。
    「四弟你刚刚没见着,我们在内环跑马,那一个威风啊!」
    眾人吃吃喝喝,热热闹闹。
    「你们不热吗?」徐钧安转身命僕役去抬冰砖入室。
    「当下不热,在马背上的风很大。」王千觴笑道:「不过现在确实热了些。」
    「那匹白龙呢?」熊暮楚喝了一口凉水后问。
    眾人一愣,你看我,我看你,而徐钧安指挥僕役将冰砖安置在室内四角后,拿了手帕擦脸:「好像朝着反向回去找那孙子了。」
    熊暮楚朝徐钧安看了一眼,后者马上躬身:「我去找,一定把宝马给大哥带回来!」
    点点头,熊暮楚开口:「要快,那马神骏,很多人缠得很。」
    「没问题!」徐钧安拍胸,颠着屁股,也不擦汗,领着一票侍从僕役,离了厅,出了楼,朝内环原路折返寻马而去。
    见楼厅内少了一些人后,王千觴侧头:「为何要把叁弟支开?」
    熊暮楚看了王千觴一眼,挥挥手,让侍卫净空厅内,朝着张添睿说:「让人去查那傢伙的来歷,敢跟我们斗赌的,要嘛真的是愣头青,要嘛背后有人指使。」
    张添睿一脸厌烦:「行,先说啊,不管你们要干嘛,我都不参与,我只是个酒鬼。」
    熊暮楚嘴微扬:「你可以不参与,但你爹是柱国,你得让他知道。」
    「唉??」张添睿从酒桌起身,一手抱起一块冰砖,另一手勾着酒壶与吃食,领着自己的随从:「事后我要一壶,不,一罈醉仙酿。」
    「给你十罈。」熊暮楚淡淡道。
    待张添睿也离去,熊暮楚闭上眼,双手环胸,细细沉思。
    「殿下?」王千觴不确定的询问,此时厅内只剩禁卫军。
    「嗯??」熊暮楚没张眼,幽幽开口:「我需要聚仙楼获得的情报。」
    王千觴嚥下唾沫,心想着叁皇子都还没登基,就让他觉得有种伴虎之感,迟疑道:「我一个灵种,连炼气都还没入门,怎么能拿到楼里的情报呢?」
    熊暮楚缓缓睁眼,看着小心翼翼的王千觴。
    「你说呢?」
    王千觴汗出如浆。
    低头。
    久久才开口。
    「有个新来的仙子,消息颇为灵通,我去问问。」
    「嗯。」
    熊暮楚淡淡鼻哼。
    王千觴仓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