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审讯
苏昊是作为林彤彤与乔蔓坠亡事件的嫌疑人，被带去公安局录的口供。
同时警方正在加急申请搜查令对他的办公室、家里，近期行踪及通讯记录进行全面调查。
但为了能让他说出实话，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嘴硬到底，放出的口风仍是找他了解情况。
蒲早和鬼站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透视玻璃看着里面的人。
苏昊长胖了许多，隆起的腹部把身上的灰色polo衫撑出了几道层迭的弧度。他嘴唇偏厚，唇色也较深，皮肤看起来倒是比梦里时白了一些，但前额的头发有变稀疏的趋势。
坐在他对面的是周原和一位年轻的男警察。
梦里正当盛年的周警官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高大挺直的身形和略显严肃的坚毅神情却一点儿都没有变。
像对面的苏昊不存在一般，周原对年轻警察说了句什么，低头翻看面前的文件。
“您好，警察同志，您们找我来是……”苏昊终于坐不住了。
“哦。”周原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拿起文件夹中的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用手指按着推到苏昊面前。
苏昊看看周原，迟疑地拿起照片。
认清照片里的人后，苏昊面色一僵，随即他镇定神色，觑着警察的脸把照片放回桌上。
“认出来了？”周原打断他：“那就说说吧。”
“没……”苏昊努力维持镇定：“呵，我正要问这是谁呢，我不记得有见过，应该是不认识……”
咣。
周原一旁的年轻警察猛地拍了下桌面：“还不说实话是吧！找你来肯定是有证据，你觉得狡辩有意义吗？”
“我没狡辩……”苏昊脸皮上努力维持的镇定岌岌可危。
“老实交代，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年轻警察怒斥。
“我没怎么她。”苏昊急得太阳穴都开始涨红：“她……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不是早就……”
周原笑：“这不是认识吗？”
苏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舔了下嘴唇：“我是在新闻里看到的……”
“新闻里不可能出现不打码的受害者的照片。”年轻警察冷哼一声：“另外告诉你一声，你刚才看的这张照片是最近才从受害者家人那里拿到的，照片里她穿的衣服就是她出事那天穿的那件，连我们警察都没见过，你从哪家新闻里看到的？凶案现场吗？”
“不是！什么凶案现场！我从来都没去过！”苏昊面部抽动，脖子通红。
“那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还不老实交代！”
“我……”苏昊额头沁出汗来。他抿紧嘴唇，低下头去。
周原看着他，冲年轻警察压了压手掌，对苏昊说：“年轻人破案心切，有点着急，苏老师别介意。小杜刚才也说了，这个案子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找到你，肯定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但线索其实也不代表什么。我办案这么多年，案子不论大小，都能找到一堆线索，但其中大多数都是无用的，一查就发现跟案子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没办法，就像你们教学生做题一样，不知道正确答案的话怎么办？先排除错误答案。我们把你找来，其实也就是在做这个排除错误答案的工作。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一听，跟案件无关，那这个线索就丢到一边，再也不会管了。可当事人要是不肯说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换成谁都肯定会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不然为什么要隐瞒呢？”
“我没隐瞒。”苏昊觑了眼周原，再次咬紧牙关：“我真不认识。刚才我肯定是看错了，我们当老师的成天跟学生打交道，我教高中，很多都是跟……”他抬眼看了看照片：“这个女孩差不多大年纪的，一时没看清，觉得有点眼熟……”
年轻警察冷笑：“那你刚才说'多少年前的事了'是怎么回事？你在新闻里看到的又是什么？”
“我可能是……可能把她跟以前我们学校一个出意外的女生搞混了……”
苏昊面相老实，却意外的狡猾和难缠。
蒲早有些庆幸地看向鬼。警察审还这样，如果是他俩，恐怕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只能严刑逼供了。
“苏昊在竞争副校长。”鬼说。
“哦。”
难怪嘴巴咬这么紧。
但是。
“弱点越多越容易被攻破哦。”蒲早说。
“听说苏老师马上要升副校长了？”周原问。
苏昊面色一凛。
“年轻有为啊。那行，你工作忙我们也不好耽误你时间，我们还是从外围了解情况吧。”周原作势收拾东西。
苏昊紧张地看着周原，没有起身的意思。
“对，反正搜查令下来了。”小杜警官说：“直接去学校查，还省的跟他废话。”
“搜查令？你们凭什么搜查我？有什么证据？”苏昊一脸惶恐。
“这个你可以去问签发搜查令的部门。”年轻警察站起身：“走吧，师父。刚才我收到李姐的消息……”
周原抬手阻止小杜警官继续说下去。他把从文件夹里“不小心”漏出来的苏昊全家的一张合影拿了起来：“这是苏老师的儿子吧？听说今年十岁了，那快上初中了。父母都是老师，这孩子学习肯定没问题。”
周原说着把照片递给小杜，声音稍稍放低：“你带人去找校长，让小董他们找孩子问问……”
“找校长问什么？又关我儿子什么事？你们……你们这是人身威胁！”苏昊气急败坏。
年轻警察冷哼一声，把椅子推回桌旁。
“你们别问了，别去问他们，我告诉你们。”苏昊面色灰暗：“我都跟你们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周原动作稍缓，但没有抬头。
“但你们得保证不能告诉我家人，更不能去我学校乱说。”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周原正色道。
“我说实话，我真没做什么，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我发誓我跟她出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她……我那时候跟我老婆还没结婚呢，我的行为连出轨都算不上。”
苏昊交代了与林彤彤来往的起因。
在没收来的学生的手机里意外看到了那位男生和林彤彤交易的信息，他偷偷加了对方的QQ号。
“我那时候跟我老婆——当时还是女朋友——是异地，打算等她调过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那时候我也才20出头，刚开始工作，又是两地分居，说实话，挺难熬的，去外面……我又怕染上什么病。一开始真是因为好奇，就约了见面。见了后……我觉得挺喜欢这女孩的，真的，她虽然是……但她年纪小，心思也单纯，看得出来是个好女孩……”
“她才十五岁。”
“我一开始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故意把年龄说小了。”苏昊为自己申辩：“你们没见过她，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其实什么都懂，长得也成熟，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是个初二的学生。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不是那种专门对小女孩下手的变态，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当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骚扰过自己的学生。也就在外面有时候会碰到年纪比较小的，但都是逢场作戏，进了那个场子没办法。跟对彤彤完全不一样。”
“你对林彤彤是什么样？”
“我……我那时候挺喜欢她，想对她好，真心的，不是只为了满足需求。”苏昊抿了抿嘴：“不怕你们笑话，我甚至想过跟女朋友分手，和她在一起。可惜她对我并不像我对她那样。她情绪波动挺大，有时候好像很接受我，有时候又显得特别抗拒。”
“所以你去她学校找过她？”
苏昊愣了下，抬眼看了看周原：“不是，我去学校找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对我是这样，我以为她也喜欢我呢。所以我才去看看她，想带她出去吃个饭逛逛街。并且我就去过一次。”
“她什么反应？”
“她看到我吓得不行，扭头就跑了。”苏昊苦笑：“应该是怕被同学看见吧。也是我疏忽了，毕竟她干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后来呢？接着说。”
“后来我就放弃了那个想法。那股冲动劲下去之后，自己也知道之前是昏了头，除非疯了才会真那么做。但我还是挺……舍不得她的吧，也是想帮帮这个女孩，我就提出了一个月给她2000块钱。现在听起来是不多，但当时我也刚工作，2000块钱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你提出包养她后，她怎么说？”
“我那不是包养。”苏昊辩解：“我没完全禁止她跟别人，就是希望她一个月里能抽出一半的时间陪陪我，也不是每次必须要上床，也可以吃吃饭逛逛街，给她买东西也可以啊。我真是想帮帮她。”
周原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
“她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我劝她反正是要接着做，熟人总比生人好，总是换都不知道下一次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基本的安全都很难保障。然后她答应了，我一下子给了她两个月的钱，但过了一阵，大概……”苏昊想了想：“可能半个月多点，她又把钱还给我了，说让我以后也别再找她了。”
“你没问她为什么？”
“问了。她说想好好学习了。这种事也不能强求，我就拿回来了2000，剩下的让她自己留着了。”
“让她留着还是给带她去的那个男孩了？”
“让她自己留着。我当时就是特意在完事后直接把钱给的她，我还叮嘱她别告诉那个男孩或者少给他报一点，留着自己花。”
“说说那个男孩。”
“我不知道他是谁，就见过两三次，看年龄应该是学生，我怕是我们学校的，再认出我来，都尽量避免跟他碰到。”
“你有没有问过林彤彤为什么做这种事？是谁让她做的？”
“问过。说是家里条件不好，想自己赚点钱。”苏昊叹了口气：“也是苦命的姑娘。”
小杜警官瞪了他一眼。
之后周原又询问了林彤彤对杭俊的说法、苏昊与杭俊几次照面的经过，让他认了人，又重点盘查了林彤彤出事前后他的行踪。
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事苏昊都说不清楚。他不断强调那次之后自己通过QQ号又联系过林彤彤，但没收到回应，也没再见过本人。后来看到新闻后有所怀疑，找人打听后才知道出事的就是她。
“就这些，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保证了的，不能告诉我学校和家人，特别是不能让学校领导知道，同事也不行，有些人正盯着……”
周原看了眼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会意：“确定都交代了？”
“都交代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半句假话没有。”
“等下在笔录上签字，有人会带你出去。最近别跑远，再想到什么事立即跟我们联络，有需要我们也会随时去找你。”
“行，我哪儿也不去。”苏昊欠身站起。
“今年六月十号你在做什么？”周原突然再次发问。
“六月十号？”苏昊一头雾水。
审讯室外面的蒲早和苏昊表情差不多，她愣了愣，转头看鬼。
鬼隔着单向玻璃紧紧盯着苏昊的脸。
“六月十号？我想不起来了。”苏昊一脸茫然：“是周末还是？如果不是周末我肯定在学校，要不我回去查一下课表……”
“看下这个人。”周原对着他的脸举起一张照片。
苏昊摇了摇头。
周原一言不发盯着他。
苏昊看着照片：“真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见过我肯定有印象，这个人和林彤彤有什么关系吗？”
周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把照片收起来，拿起文件夹走出了审讯室。
同时警方正在加急申请搜查令对他的办公室、家里，近期行踪及通讯记录进行全面调查。
但为了能让他说出实话，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嘴硬到底，放出的口风仍是找他了解情况。
蒲早和鬼站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透视玻璃看着里面的人。
苏昊长胖了许多，隆起的腹部把身上的灰色polo衫撑出了几道层迭的弧度。他嘴唇偏厚，唇色也较深，皮肤看起来倒是比梦里时白了一些，但前额的头发有变稀疏的趋势。
坐在他对面的是周原和一位年轻的男警察。
梦里正当盛年的周警官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高大挺直的身形和略显严肃的坚毅神情却一点儿都没有变。
像对面的苏昊不存在一般，周原对年轻警察说了句什么，低头翻看面前的文件。
“您好，警察同志，您们找我来是……”苏昊终于坐不住了。
“哦。”周原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拿起文件夹中的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用手指按着推到苏昊面前。
苏昊看看周原，迟疑地拿起照片。
认清照片里的人后，苏昊面色一僵，随即他镇定神色，觑着警察的脸把照片放回桌上。
“认出来了？”周原打断他：“那就说说吧。”
“没……”苏昊努力维持镇定：“呵，我正要问这是谁呢，我不记得有见过，应该是不认识……”
咣。
周原一旁的年轻警察猛地拍了下桌面：“还不说实话是吧！找你来肯定是有证据，你觉得狡辩有意义吗？”
“我没狡辩……”苏昊脸皮上努力维持的镇定岌岌可危。
“老实交代，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年轻警察怒斥。
“我没怎么她。”苏昊急得太阳穴都开始涨红：“她……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不是早就……”
周原笑：“这不是认识吗？”
苏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舔了下嘴唇：“我是在新闻里看到的……”
“新闻里不可能出现不打码的受害者的照片。”年轻警察冷哼一声：“另外告诉你一声，你刚才看的这张照片是最近才从受害者家人那里拿到的，照片里她穿的衣服就是她出事那天穿的那件，连我们警察都没见过，你从哪家新闻里看到的？凶案现场吗？”
“不是！什么凶案现场！我从来都没去过！”苏昊面部抽动，脖子通红。
“那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还不老实交代！”
“我……”苏昊额头沁出汗来。他抿紧嘴唇，低下头去。
周原看着他，冲年轻警察压了压手掌，对苏昊说：“年轻人破案心切，有点着急，苏老师别介意。小杜刚才也说了，这个案子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找到你，肯定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但线索其实也不代表什么。我办案这么多年，案子不论大小，都能找到一堆线索，但其中大多数都是无用的，一查就发现跟案子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没办法，就像你们教学生做题一样，不知道正确答案的话怎么办？先排除错误答案。我们把你找来，其实也就是在做这个排除错误答案的工作。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一听，跟案件无关，那这个线索就丢到一边，再也不会管了。可当事人要是不肯说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换成谁都肯定会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不然为什么要隐瞒呢？”
“我没隐瞒。”苏昊觑了眼周原，再次咬紧牙关：“我真不认识。刚才我肯定是看错了，我们当老师的成天跟学生打交道，我教高中，很多都是跟……”他抬眼看了看照片：“这个女孩差不多大年纪的，一时没看清，觉得有点眼熟……”
年轻警察冷笑：“那你刚才说'多少年前的事了'是怎么回事？你在新闻里看到的又是什么？”
“我可能是……可能把她跟以前我们学校一个出意外的女生搞混了……”
苏昊面相老实，却意外的狡猾和难缠。
蒲早有些庆幸地看向鬼。警察审还这样，如果是他俩，恐怕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只能严刑逼供了。
“苏昊在竞争副校长。”鬼说。
“哦。”
难怪嘴巴咬这么紧。
但是。
“弱点越多越容易被攻破哦。”蒲早说。
“听说苏老师马上要升副校长了？”周原问。
苏昊面色一凛。
“年轻有为啊。那行，你工作忙我们也不好耽误你时间，我们还是从外围了解情况吧。”周原作势收拾东西。
苏昊紧张地看着周原，没有起身的意思。
“对，反正搜查令下来了。”小杜警官说：“直接去学校查，还省的跟他废话。”
“搜查令？你们凭什么搜查我？有什么证据？”苏昊一脸惶恐。
“这个你可以去问签发搜查令的部门。”年轻警察站起身：“走吧，师父。刚才我收到李姐的消息……”
周原抬手阻止小杜警官继续说下去。他把从文件夹里“不小心”漏出来的苏昊全家的一张合影拿了起来：“这是苏老师的儿子吧？听说今年十岁了，那快上初中了。父母都是老师，这孩子学习肯定没问题。”
周原说着把照片递给小杜，声音稍稍放低：“你带人去找校长，让小董他们找孩子问问……”
“找校长问什么？又关我儿子什么事？你们……你们这是人身威胁！”苏昊气急败坏。
年轻警察冷哼一声，把椅子推回桌旁。
“你们别问了，别去问他们，我告诉你们。”苏昊面色灰暗：“我都跟你们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周原动作稍缓，但没有抬头。
“但你们得保证不能告诉我家人，更不能去我学校乱说。”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周原正色道。
“我说实话，我真没做什么，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我发誓我跟她出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她……我那时候跟我老婆还没结婚呢，我的行为连出轨都算不上。”
苏昊交代了与林彤彤来往的起因。
在没收来的学生的手机里意外看到了那位男生和林彤彤交易的信息，他偷偷加了对方的QQ号。
“我那时候跟我老婆——当时还是女朋友——是异地，打算等她调过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那时候我也才20出头，刚开始工作，又是两地分居，说实话，挺难熬的，去外面……我又怕染上什么病。一开始真是因为好奇，就约了见面。见了后……我觉得挺喜欢这女孩的，真的，她虽然是……但她年纪小，心思也单纯，看得出来是个好女孩……”
“她才十五岁。”
“我一开始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故意把年龄说小了。”苏昊为自己申辩：“你们没见过她，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其实什么都懂，长得也成熟，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是个初二的学生。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不是那种专门对小女孩下手的变态，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当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骚扰过自己的学生。也就在外面有时候会碰到年纪比较小的，但都是逢场作戏，进了那个场子没办法。跟对彤彤完全不一样。”
“你对林彤彤是什么样？”
“我……我那时候挺喜欢她，想对她好，真心的，不是只为了满足需求。”苏昊抿了抿嘴：“不怕你们笑话，我甚至想过跟女朋友分手，和她在一起。可惜她对我并不像我对她那样。她情绪波动挺大，有时候好像很接受我，有时候又显得特别抗拒。”
“所以你去她学校找过她？”
苏昊愣了下，抬眼看了看周原：“不是，我去学校找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对我是这样，我以为她也喜欢我呢。所以我才去看看她，想带她出去吃个饭逛逛街。并且我就去过一次。”
“她什么反应？”
“她看到我吓得不行，扭头就跑了。”苏昊苦笑：“应该是怕被同学看见吧。也是我疏忽了，毕竟她干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后来呢？接着说。”
“后来我就放弃了那个想法。那股冲动劲下去之后，自己也知道之前是昏了头，除非疯了才会真那么做。但我还是挺……舍不得她的吧，也是想帮帮这个女孩，我就提出了一个月给她2000块钱。现在听起来是不多，但当时我也刚工作，2000块钱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你提出包养她后，她怎么说？”
“我那不是包养。”苏昊辩解：“我没完全禁止她跟别人，就是希望她一个月里能抽出一半的时间陪陪我，也不是每次必须要上床，也可以吃吃饭逛逛街，给她买东西也可以啊。我真是想帮帮她。”
周原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
“她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我劝她反正是要接着做，熟人总比生人好，总是换都不知道下一次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基本的安全都很难保障。然后她答应了，我一下子给了她两个月的钱，但过了一阵，大概……”苏昊想了想：“可能半个月多点，她又把钱还给我了，说让我以后也别再找她了。”
“你没问她为什么？”
“问了。她说想好好学习了。这种事也不能强求，我就拿回来了2000，剩下的让她自己留着了。”
“让她留着还是给带她去的那个男孩了？”
“让她自己留着。我当时就是特意在完事后直接把钱给的她，我还叮嘱她别告诉那个男孩或者少给他报一点，留着自己花。”
“说说那个男孩。”
“我不知道他是谁，就见过两三次，看年龄应该是学生，我怕是我们学校的，再认出我来，都尽量避免跟他碰到。”
“你有没有问过林彤彤为什么做这种事？是谁让她做的？”
“问过。说是家里条件不好，想自己赚点钱。”苏昊叹了口气：“也是苦命的姑娘。”
小杜警官瞪了他一眼。
之后周原又询问了林彤彤对杭俊的说法、苏昊与杭俊几次照面的经过，让他认了人，又重点盘查了林彤彤出事前后他的行踪。
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事苏昊都说不清楚。他不断强调那次之后自己通过QQ号又联系过林彤彤，但没收到回应，也没再见过本人。后来看到新闻后有所怀疑，找人打听后才知道出事的就是她。
“就这些，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保证了的，不能告诉我学校和家人，特别是不能让学校领导知道，同事也不行，有些人正盯着……”
周原看了眼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会意：“确定都交代了？”
“都交代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半句假话没有。”
“等下在笔录上签字，有人会带你出去。最近别跑远，再想到什么事立即跟我们联络，有需要我们也会随时去找你。”
“行，我哪儿也不去。”苏昊欠身站起。
“今年六月十号你在做什么？”周原突然再次发问。
“六月十号？”苏昊一头雾水。
审讯室外面的蒲早和苏昊表情差不多，她愣了愣，转头看鬼。
鬼隔着单向玻璃紧紧盯着苏昊的脸。
“六月十号？我想不起来了。”苏昊一脸茫然：“是周末还是？如果不是周末我肯定在学校，要不我回去查一下课表……”
“看下这个人。”周原对着他的脸举起一张照片。
苏昊摇了摇头。
周原一言不发盯着他。
苏昊看着照片：“真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见过我肯定有印象，这个人和林彤彤有什么关系吗？”
周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把照片收起来，拿起文件夹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