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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演的么

    任城罚她禁闭,她被彻底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只有门缝下偶尔透入的一丝光亮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一日叁餐由佣人沉默地送进来,再沉默地收走。没有人说话,没有解释,没有审判。
    她被遗弃了。
    这个观点一旦萌芽,就开始以太过蓬勃的诡异速度生长,汲取宿主身体里,太多的营养,使得一整颗心都漫布上狰狞的疮洞,流出令人作呕的脓水,混合着血液,干涸之后凝固,硬挺又恶心。
    ——起先的日子,任佐荫还反反复复的一次又一次,将这些脓结成的晶,扣开,自救似的忍着痛,止血,企图让自己好受那么一些。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需要保持清醒。所以伤口不能好,她需要大量的痛,以此来确保自己的精神还能存活于世。
    她忘了时间,但后来她回想,她在昏暗无光的环境下,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星期。
    期间任佐荫不住的回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做的事情超过了“想做姐妹的忍耐阀值”,什么时候任佑箐就对她产生了扭曲的毁灭情绪。
    后来她想不明白了,因为她发现一个问题——
    每一次欺负任佑箐,她也会愧疚的想:任佑箐做错了什么?可她从来没有想改,却总是变本加厉,毫无上限。
    她从未觉得自己和任佑箐像一对姐妹,可是她在某时,某刻,某地,也会反省自己,像一个应当扛起责任的姐姐那样,反省自己。任佐荫明白,她也会违背跟任佑箐相反的原则,去思考“怎样成为一对正确的姐妹”这个问题。
    但她没有想做,想去实践。
    任佑箐何尝又不是。
    她该就跟自己是一样的,她该就是在被她一日又一日的欺压之中滋生怒火,常常蹦出一些凌辱她,凌辱这个该死的任佐荫的想法。
    最后有一个导火索,促成她实践。
    任佑箐给了她一个难题,为的,不就是让她再在不断对自我的痛苦的回想,反省与愧疚辗转难眠,逼迫她直面以前那个恶心的自己,逼迫她承认自己的不堪。
    只要她一天想不明白,她就一天在这所谓的,无意义的时间线上宛若大海捞针一般。
    ……
    后来门开了。
    长时间的黑暗让眼睛无法适应光亮,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把自己埋在厚厚的被子里。
    门又关了。咔哒,一声,落了锁。
    脚步声在寂静里显得尤为突兀,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任佐荫觉得应该是任佑箐了,她是来审判自己,也是来继续用别的什么办法再给自己上一层镣铐了。
    是了。
    床边又站了那个人。
    任佑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混杂着浓重鼻音的沙哑,像是刚刚哭过,又像是被什么情绪堵住了喉咙。
    “姐。”
    床边微微下陷。
    她坐了下来,距离很近,近到任佐荫再一次闻到除了她之外的活人气息,叫她陌生,熟悉,作呕。
    这香气曾是她噩梦的组成部分。
    这几天浑浑噩噩的,她经常因为疲惫昏迷过去,魇到她一次又一次和自己的亲生妹妹上床,在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用许多姿势,却每一次,都被发现。
    一只微凉的手,极其轻柔的覆上了任佐荫紧握被角的手背。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那只覆上来的手却不尽了她的意,稳稳地覆着,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紧绷的指节,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别躲……”任佑箐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恳求般的哽咽,“让我……看看你。”
    任佑箐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带着同样的轻柔,缓慢地扳过任佐荫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
    这姿势太熟悉不是么?她在多少个夜晚,都这样对自己说,用这种方法…
    光线太暗,但任佐荫依旧能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任佑箐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有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琥珀色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汽氤氲的雾气,眼尾微微泛红,长睫湿漉漉地黏连在一起,轻轻颤动着。
    她的唇瓣微微抿着,嘴角向下撇着一点,带着名为委屈和悲伤的,完全不属于这个人的违和情绪。
    “任城都告诉我了,”那人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目光紧紧锁她憔悴的脸,“他要把你送走国外。”
    边说,她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任佐荫红肿未消的脸颊边缘,抚上那残留着掌掴的印记的红痕。
    她很庆幸,她很清醒。
    她很庆幸她很清醒。
    任佐荫发现了任佑箐的缺点,唯一的缺点——
    从来不懂如何让自己的心和别人的心走近,只会一味的探索,用极其优雅的身躯和姿势猎下一个又一个人。这是她的冠冕,是她通过征服来获得满足感的方式,而她,任佐荫,毫无疑问,是最难攻略的那个。
    同样的,任佑箐从来不懂如何让两个人变近,心做不到,身却能。
    比起让别人窥探自己,她或许更想窥探别人的一切,掌握别人的弱点,所以她,才喜欢用指尖,感受,触摸,她的一切。
    指尖上的神经太丰富不是么?她能感受到任佐荫体温细小的变化,也能感受到她因为恐惧自己而起的战栗,更能感受到她被自己玩弄到崩溃失焦时所求饶的流出湿滑淫液的被征服模样。
    ……
    “疼吗?”
    她低声问,声音里的哽咽更重了,眼眶里的水汽迅速凝聚,化作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砸在任佐荫的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任佐荫僵硬的看着眼前这张写满“痛苦”和“自责”的脸,看着那颗滚落的,真实的眼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与矛盾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这…也能演么。?
    这,真的能演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