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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幸福瓷瓶

    陈亦程抱着雪柳带她越过餐厅竹林。
    “到底是什么样呀。”生生被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在我的院子里。”生生手上去拨弄他怀里的雪柳。
    穿过透关幽静形如满月的月洞门,便见白花碧桃树和白梨花树并排而立守护着小院。
    整个树冠雪白雪白,像是披挂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一样。桃花开的热烈而盛大灿烂繁华,梨花洁白如玉清新淡雅,一团团桃花一簇簇梨花迎风摇曳花索荡漾,远远望去迎着月光似一朵朵白云典雅而清丽。
    被风吹落的花瓣在空中翻飞飘舞如雪花一样,她伸手去接望见花瓣洒落在他们的头上,也算一种同淋雪。
    踏着拼花石砖两侧种大株贝拉安娜绣球花,低处铺满白晶菊和纸鳞托菊,随生生步伐向前种满了杰奎琳和樱花镜月季间隔穿插同色系柳穿鱼。
    尽头映入眼前的居然是一整墙的昙花。
    整个花境在月光照耀下美轮美奂宛如仙境,月光的加持下花园中各类舒展平和的花如洁白无瑕的羊脂美玉,其中缓缓绽放的昙花覆盖着月光散着细碎光芒。
    “月亮花园!”生生不自觉的拽住陈亦程的手臂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了心灵。
    “昙花还没全部开放坐过来看吧。”他牵着女孩的手腕坐在屋檐下。
    生生暗叹自己刚刚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闹着要什么紫藤花什么雪柳差点错过昙花盛开。
    “冷不冷,我去给你拿毯子,晚上还是有点风。”陈亦程轻手抚弄生生睡裙单薄的料子。
    “我和你一起。”生生起身跟着他进房间。
    “再给你找件外套怎么样?我的介意吗?”陈亦程手臂撑在衣帽间问她。
    “那我自己选。”生生侧身绕过他。
    “哇!这不是我的小斗篷吗!”生生兴奋的举着给他看,衣帽间的射灯照在她头顶落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你小时候落下的,还有你的漫画书。”
    生生欢心雀跃的把斗篷往身上套“还是有点小了,你帮我把头发拿出来。”
    他轻柔的握住秀发缓缓从领子里扯出。
    “别急,都是小时候的衣服还要挤着试。”语气带着沉溺,笑身前女孩子心急。
    “好不好看!”生生仰头喜盈盈望着他。
    “小时候我可喜欢这件了呢,后面不见了我还伤心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在你家。”
    陈亦程垂眸看向她抚摸的蕾丝边,顶光的照射下变得透明。
    “快去看昙花开花。”生生拉他离开“不能辜负你这番心意。”
    “计算着让这么多花在今天同时开花不容易吧,还是你把别人的也买来了?”生生看一整墙的昙花正慢慢绽开,吃着刚刚送来的紫藤花蛋饼含糊不清问他。
    女孩子穿他的外套显得格外娇小,即使生生长得高但宽大的衣袖还是松垮垮的堆积在腕口。
    他侧身垂首把挡在她手上的袖口一节一节挽起到小臂,方便她拿东西吃。
    她猜的确实不错,培育了一部分又买了一些,估计全市会在今夜开花的昙花都在这了。
    陈亦程顺她的目光看向那一整片昙花,它们把一生中最美的刹那都留在今夜。绽放出的洁白花朵散发出阵阵清冽幽香,月光给它们冰清玉洁的花瓣撒上一层细腻的光辉。素洁温润的昙花万朵齐开,好不壮观一片片花瓣舒展美妙的身姿。
    “月亮下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好美呀,真的太震撼了!谢谢你!”女孩笑意浓浓的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都是星星在闪闪烁。
    感谢的话刚说出口她忽而就觉得伤心,陈亦程是自从妈妈走后第一个用心给她准备生日的人,甚至于他的小叔和姑姑都顺手给她准备了礼物。
    是很熟悉的小辈,但多年不见还对她还这么好,无非是对陈亦程爱屋及乌。
    她随意翻看小时候无心留下的漫画书,扣在膝头,偷偷低下眼睛去瞄陈亦程。
    一股很直白的艳羡在心口咕咚咕咚的翻腾。
    或许是太过幸福,幸福到有一股钝痛,她有点想流泪。
    生生借势撑在矮桌上,埋藏酸胀胀的眼睛在臂弯里。
    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陈亦程的话,缠住他多说一些他们家的事,多说一些是怎么样为她准备月亮花园的。
    反复确认这是真实的,反复确认她还值得被好好对待。
    陈亦程的嗓音很好听他说方言不软但糯糯的,生生很喜欢听他徐徐诉说精心挑选什么样的品种去布置月亮花园,院子里不熏香但设计了防蚊虫草木,既可以清晰闻到昙花的味道又不会被蚊虫叮咬。
    她听得懂方言,但不会说。爸爸不会说,所以在家她也不能会说。熟悉的乡音钉住她,叫她忐忑不安。
    生生不敢再多看陈亦程一眼,担心这幸福转瞬即逝  ,害怕所有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幸福是一个让人想起就会悲伤的易碎漂亮汝窑天青瓷。
    生生总是会去预设它破碎的模样,在它活着时就幻想它的葬礼,提前为失去它而神伤。
    细弱的虫鸣声和男生发育过后的嗓音异常的搭配,也是这是他的家,他的屋子,一切都顺他。
    他好幸福,她是借了他的屋檐躲雨。
    于是,忧虑下一场雨何时落下,还有屋檐供她躲雨吗。
    躲雨的人总是最杞人忧天。
    因为很清楚的知道,幸福只是一个瞬间,无法永恒的留下,并且不好的事就会紧接着到来。
    感知到幸福是对接下来临痛苦的预告吗,或许幸福是痛苦的预告信吗。
    就像眼前的昙花,幸福不就是昙花一现。
    她不由得苦笑,花在风中颤动瓣儿,清冷月光,蓝色的梦。
    去年那个支离破碎的生日,很扫兴的记起了所有的细节。假模假样的亲戚,心思不在她身上的爸爸,麻木空洞的宴会。
    晚上她一个人在客厅给妈妈烧纸钱,烧了很多很多,烧的整个客厅云雾缭绕,在香火烟熏中尽情淌思念的泪。
    希望香火裹着泪水把她的思念带到地府。
    一些被刻意遗忘的伤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重新浮上水面。
    她的痛,妈妈的痛。
    她不愿面对的伤心,如水底腐败湿烂的枯木重新翻身,躺在水面上呼吸痛楚的氧气。
    短短几载,便天壤之别。
    妈妈,为什么幸福会让眼泪更加轻易掉落。
    妈妈,为什么人不能在最幸福的时候死掉。
    漫画书在她的膝头被风吹的翻了页,精美的黑白纸面,陈亦程破掉次元壁,二维空间彩色画笔出填满她的生日。
    其实她早就忘了这本漫画里画了什么内容,也早就记不得自己还有一个看昙花盛开的愿望。
    陈亦程为什么你的生活还是这么幸福,永远停留在了我留下的漫画书里,续写漫画般的幸福生活。
    为什么我的生活碎成一大堆绿色玻璃片,是我没有留住这本漫画书吗。
    哥哥我好羡慕你…
    无力又贪婪的想留在这,留在他身边,留在他造出的梦幻幸福泡影。
    老天听见了她的诉求。
    留客不说话只看那细雨悄悄下。
    细细的毛毛雨如绣花针一样扎在她的小腿,卑微的嫉妒全然淌在雨水里,她怕哥哥会闻到嫉妒的味道。
    陈亦程扯过毯子将她露出的小腿裹上。
    天空中飘细细雨丝,生生听他说话撑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捏起她身上的毯子把漏出的皮肤严严实实盖住,望向披上月光的昙花花瓣逐渐合上。